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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很意外,对么?”闻九天却有点病态的骄傲。
他扬了下头,舒展地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你也有猜不透我的时候。
”
“我知道你是为了反抗我,才故意走上歧途。
”傅岹然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些,语气却还克制地保持如常,“所以我回来了。
”
闻九天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歪着脑袋,努了下嘴,像听到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傅岹然,我成年了。
”闻九天一字一句道,“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甚至过得更好。
”
“我可以自己工作赚钱,自己找人谈恋爱,自己认识新的朋友;我现在23岁,我甚至可以自己去纽约买酒了!”
傅岹然仿若没忍住似的笑了一声出来,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回国工作是你的事,但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
”闻九天站了起来,背对着那幅画。
他银灰色的头发显得突兀又脆弱,微微颤抖着,“我不想再什么都听你的了。
”
“是么,”傅岹然咬了下嘴唇。
他神色自若,但每个字都仿佛从齿间咬出来的,带着恶狠狠的牙印,“你真是这么想的?”
“对。
”闻九天语气坚决。
他仍旧不转回身来,“所以我不想跟你合作,更不想要这幅画。
”
“好。
”傅岹然一松手,那幅画哐当一声倒回了桌面。
画中的人凝固的神情里似有委屈,又更像迷茫,但归根结底他只是一幅没有意志的画,只能任人摆布,什么都做不了。
只见傅岹然面无表情地拎起闻九天刚刚放在桌上的那瓶红酒。
不到半小时前,闻九天龇牙咧嘴地威胁要用它给傅岹然开瓢。
噗呲!嘶啦啦----
一股浓郁的酒味儿在空气中炸开,闻九天鼻尖一动。
他将信将疑地微侧回身,却见冰凉的红酒经由傅岹然手中倾斜的瓶子争先恐后地淌向桌上的那幅画。
玫瑰,白天鹅,美人。
“你干什么!”闻九天一惊,本能地上前阻拦。
他不可能拿起那幅画,便只能劈手去夺那瓶红酒,傅岹然却悠然地将它举高了些。
汩汩的红色液体从细小的瓶口里落坠而下,像一场骇人的血色瀑布,最后小声噼里啪啦地溅至画的各个角落。
“你不是不想要吗,”傅岹然此刻恰如他指上的那枚蛇形戒指,冷而华美,“我替你毁了它。
”
闻九天踩上椅子,抓住傅岹然的手臂就要夺酒瓶。
傅岹然却握得紧紧的,他平淡的神情此刻令人觉得可怖。
画卷上的红酒渍像行将干去的血痕。
傅岹然猛的一抽手,径直将空酒瓶砸向旁边的墙壁。
碎玻璃四下飞溅,又是一阵轰轰烈烈的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