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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天长大了想干什么?”闻愚白问。
小闻九天还在吃手的年纪,长大实在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词语。
“...不知道。
”他脆生生道。
“不知道呀。
”闻愚白恢复了惯常的和蔼语气,“那你现在想干什么呢。
”
这个问题小闻九天会。
他一本正经地想了想,“想吃李阿姨做的点心。
”
“还有糖醋小排。
”
“还有酸奶布丁。
”
“还有...”
很显然,四岁的小闻九天已经熟练掌握了不少食品类词汇。
“好。
”闻愚白大笑,差点停不下来。
他半真半假地捏了下小闻九天的脸,“咱们先去吃。
”
“你离长大还有好一会儿呢,吃好了再慢慢想。
”
十几年过去,桐州美术界的代表人物从闻愚白变成了傅岹然,那幅画上的小手印也掉成了浅灰色。
在如今的闻九天眼里,它们小得不可思议,小得仿佛是飞檐走壁的闻小七干的坏事。
闻愚白去世后,他生前收集的藏品大多无偿捐赠给了国家,其中沈灵均的作品份量最重。
遗嘱里他只留下了一幅沈灵均,便是《我观山观我》。
也许是因为这幅画是公认的沈灵均代表作,闻愚白终究不舍得;也或许仅仅是因为那上面印着闻九天的小胖爪子。
“外公,我长大了。
”说出这句话时,闻九天声音微抖,不敢抬眸。
他知道外公不会责怪他,但这只会让他更加羞愧。
因为他虽然长大了,但是没长大;
他仍旧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甚至对闻愚白的污名都无能为力。
今天是个阴天,天光是深灰色的。
布满尘埃的客厅里没有开灯,雾蒙蒙的。
闻九天简单收拾了一下,在闻宅里住下。
他对外部环境的要求其实很低,只要住不死人就行。
他始终没有说出那句“对不起”。
真说出来,就好像认命了似的。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闻九天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快递打来的,说有一个需要他本人签收的件,地址是举办展览的那间仓库。
作为一个黑红博主,闻九天从前也收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恐吓信等。
闻九天将信将疑,出门去了仓库。
他到时,展览刚开门没一会儿。
“你就是闻九天吧,”快递小哥绕了一圈又正好绕回来了,“我在网上见过你。
”
这个快件有些大,但不重,似乎有个盒子。
闻九天签收完,拿在手里掂了掂。
他回到仓库,借了把剪刀拆去外壳。
“你小心点儿,”之前在展览开幕上当主持人的那位说,“说不定是什么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