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林暗草惊风 荷花智战金华(1/3)
一
秋雨裹着咸腥的江风,将金华城的青石板路冲刷得发亮,檐角垂落的雨帘如同一道道透明的屏障。
荷花将军立在斑驳的城墙上,身披玄铁锁子甲,甲片在雨水中泛着冷冽的幽光。
她生得身量颀长,脊梁挺得笔直如松,肩宽腰细,披风被风掀起时,依稀可见腰际悬着的青铜虎符,符面纹路深邃,与她腰间佩剑的缨穗一同在风中簌簌颤动。
她的面容英气逼人,剑眉如锋斜插入鬓,眉宇间凝着肃杀之气,一双杏眼却生得极妙,眼尾微微上挑,平日里冷若寒潭,此刻盯着远处匪寨的火光,却似有暗火在瞳底跃动。
长发用银簪高高绾起,几缕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脖颈处,更衬得她下颌线条利落如刀削,额间一道暗红色的旧疤横亘在眉心,那是三年前与海盗血战时留下的印记,如今在火光映照下,竟似蜿蜒的赤蛇,平添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慑。
她的靴筒里积着雨水,黑色牛皮靴面上沾着泥渍,却丝毫不减飒爽之姿。
指节攥着城墙垛口,因常年握枪而生的茧子泛着粗粝的质感,指节在青石上硌出浅浅的印痕。
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内里绣着暗云纹的玄色里衣,衣襟处缝着金线滚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恍如游龙。
她眯起眼望向山林深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眉心那道旧伤疤随呼吸起伏微微颤动,仿佛随时要裂开一般。
自她到江南就任将军以来,虽与土匪海盗激战多次,也剿灭了几股顽固势力,可那盘踞江南的最大匪患——仇三麻子所部,却愈发嚣张,势力不断扩张,大有吞州占府之势。
更让荷花头疼的是,蒲云舟精心策划的几次围歼行动,仇三麻子都仿佛未卜先知,总能在关键时刻逃脱。
深夜,将军府书房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在布满裂纹的青砖地上扭曲变形。
荷花与蒲云舟相对而坐,案头堆积的密报被油灯烤得微微卷曲,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蒲云舟用匕首挑开最新一封密函,蜡封碎裂的瞬间,荷花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里的冷茶泼洒在舆图上。
茶水在宣纸上晕开墨迹,仿佛江南的版图被鲜血浸染。
她盯着那摊水渍,瞳孔骤然收缩,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嗤笑,带着自嘲与不甘。
两人逐字逐句分析着每一次行动失败的细节,当目光同时落在“钱将军押运粮草延误”的记录时,她忽然抬手按住额角,拇指在太阳穴处重重按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荷花端起酒杯,看似随意地抿了一口,酒水却顺着杯沿滴落在手背,她随后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缓缓写出一个“钱”字,每一笔都像是刻进了木头里。
与此同时,蒲云舟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荷花的眼角微微抽动,眼中皆是了然与决绝,烛火在他们瞳孔里跳动,映出寒芒。
一场精心策划的计谋在荷花心中逐渐成形。
次日,她开始故作骄傲自满,接见故旧吴总兵时,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目光却冷得像淬了冰。
她将青铜虎符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在奏折边缘,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傲慢,索要临机处置之权。
又以备战为由,带着一队铁甲骑兵闯入知府衙门,战马铁蹄踏碎青砖,她亲自掀翻堆满账册的桌案,向当地官府衙门强行索要军需粮草。
动作间,她有意将披风甩得哗哗作响,猩红的绸缎掠过官员们惊愕的面庞,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一日,荷花在将军府大摆酒宴,席间召集部下召开军事会议。
钱将军姗姗来迟,靴底还沾着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