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将计就计(2/3)
粉面阎罗曹刚,而且也对不起我们龙四爷,更对不起你叶大侠这种好朋友。
你现在正在用人之际,我怎么可以弃你而不顾?”
叶天忙道:“可是你莫忘了,他们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丁长喜冷笑一声,道:“但你也莫忘了,我丁长喜是何许人也?他们想杀我,恐怕还不太容易。
”
说罢,两人相对大笑、好像早已不把神卫营那批人看在眼里。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片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阵砸门声响。
韩领班四下察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叶天的反应,才将大门打开。
只见几名捕快一拥而入,为首的王头在店堂里绕了一圈,才停在叶天面前,冷冷道:
“人呢?”
叶天匆匆回顾了一下,道:“都在这里,一共一十六个,一个也不少。
”
王头冷笑道:“你少跟我要花样,我找的不是活人,是死人!”
叶天笑笑道:“那你王头可有得等了,我们这些人还都年轻得很。
一时半刻恐怕还死不了。
”
王头立刻往前凑了凑,突出的肚皮几乎顶在叶天身上,狠狠道:“姓叶的,你过去是干什么的,我清楚得很,这几年我容你在庙口做生意,已经算是对你仁至义尽,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怀里多了一块沉甸甸的东西,神色不禁为之一缓,退了两步,继续道:“当然,只要你跟我实话实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你现在不妨老实告诉我,方才进来的那几个黑衣人,到哪儿去了?”
叶天道:“走了,早就从后门走掉了。
”
王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既然走了,你们还关起门来干什么?”
叶天理直气壮道:“整理东西,店堂里被他们搞得一塌糊徐,不整理干净,怎么做生意?”
王头道:“那么方才那些杀喊呼叫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杀人,怎么会有那种声音?”
叶天笑笑道:“原来王头是想听那种声音,那好办……”
说到这里,回头向韩领班歪歪嘴,道:“方才都是哪个叫的,再让他们学一遍给王头听一听。
”
话刚说完,惨叫之声已起,连刀剑交鸣的声响也自厨房里传出,听起来比当场更加逼真,尤其是韩领班那声“魏大人饶命……”颜声喊来,凄怆无比,令人惨不忍闻,只听得那几名辅快个个汗毛凛凛,相顾失色。
王头急忙摆着手道:“够了!够了!”
叶天道:“王头所说的,是不是这种声音?”
王头咳了声,道:“其实我也没听到,我不过是根据报案的人所形容的情况推断而已,我想大概就是这一类的声音吧!”
叶天道:“当时在那批黑衣人的刀剑相通之下,喊叫得可比现在凄惨多了,方才他们模仿的,也不过是其中十之一二罢了。
”
王头眼神一转,忽然道:“你们手里既没有刀,也没有刻,那些刀剑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
叶天不假思索道;“那是因为方才何一刀在这里。
”
三头皱眉道:“龙四爷手下的何一刀?”
叶天道:“不错。
你想有他在这里,还会没有刀剑的声音吗?”
王头环目四顾道:“他的人呢?”
叶天道:“跑了,被那些人赶跑了。
”
王头征了怔,道:“你说何~刀被那批黑衣人赶跑了?”
叶天道:“是啊,所以那批人才匆匆追了下去。
”
王头道:“连何一刀都被他们赶跑,看来那批人倒也厉害得很啊!”
叶天道:“可不是嘛?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有个叫‘双枪将’魏青的,更是凶狠已极,连丁总管都几乎毁在他手上,幸亏当时闪躲得快,不过命虽保住,伤得好像也不轻!”
王头眉头又是一皱,道:“有这种事?”
叶天回手一指,道:“丁总管就在那边,你若不信,何不过去看看?”
王头似乎很不愿意跟丁长喜碰面,所以目光一直回避着丁长喜所坐的方向,这时经叶天点破,才不得不打着哈哈道:
“原来丁总管也在这里,你怎么不早说?有他在场,一切事情都好办多了。
”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丁长喜面前,先在他衣襟那两道血痕上瞄了一眼,然后又在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阵,道:“丁总管伤得怎么样?”
丁长喜真像受了重伤似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只叹了口气,道:“这次总算逃过一劫。
我本来正想去报案,既然王头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
王头大出意外道:“你想去报案?”
丁长喜道:“是啊,平白无故被人杀成重伤,不报案怎么行?”
王头匆匆回顾了一下,低声道:“丁总管,大家是老朋友了,我不妨对你实话实说,这件事,你报案也没有用。
”
丁长喜讲声道:“为什么?”
王头声音压得更低,道:“因为那批人来头太大,连我们县太爷也惹他们不起。
”
丁长喜脸色一沉,道:“照王头这么说,我们只有伸长脖子,任他们宰割了?”
王头笑笑道:“丁总管言重了,以龙府的实力说来,岂是任人宰割之辈?”
丁长喜道。
“可是……我们能动吗?”
王头道:“为什么不能动?”
丁长喜道:“你不是说对方的来头太大,连县太爷都惹他们不起吗?万一我们得罪了他们,我们龙府还能在襄阳混下去吗?”三头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们惹不起他们,但也不会出面包庇他们,只要是出自正当防卫,你们只管放手去干,我想绝对没有人会阻止你们……”
说到这里,语声压得更低,道:“不过你们最好处理得干净一点,让我们对地方上有个交代就行了。
”
丁长喜也把声音压得很低,道:“就像今天一样,行不行?”
王头呆了余,道:“今天那几个黑衣人……你们全都干掉了?”
丁长喜笑而不答。
王头道:“一个都没有放走?”
丁长喜道:“如果有人走掉,我还敢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吗?”
王头又飞快地朝四下扫了一眼,道:“尸首呢?”
丁长喜道:“运走了。
”
王头松了口气,道:“好,好,干得好!”
丁长喜道:“我们这么做,不会教你王头为难吧?”
王头笑了笑,道:“就算有为难的地方,我也担了,谁叫我们是老朋友呢?”
丁长喜道:“王头这份交情,我记下了,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咱们再一起算过。
”
王头忙道:“那倒不必放在心上,只希望你们早一点把这批人赶走。
不瞒你说,自从他们到了襄阳,我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可比当初处理你们龙府和江老爷子之间的纠纷麻烦多了。
”
说到这里,突然“哦”了一声,道:“有件事情,我差点忘了告诉你。
”
丁长喜道:“什么事?”
王头道:“江老爷子昨天夜里仙逝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听人说起过?”
丁长喜道:“天还没亮,我就知道了。
”
王头凝视着他,道:“你们龙府不会趁机打落水狗吧?”
丁长喜道:“什么话?我们四爷如果是那种人,还有人敢跟他来往吗?”
王头缓缓地点着头,道:“有你丁总管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丁长喜却摇着头,苦笑着道:“你也不要放心得太早,依我看,他们八成会来个窝里反,这几天你们恐怕有得忙了。
”
王头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孙涛那帮人可能会爬上岸来?”
丁长喜道:“不是可能,而是已经上了岸,据说现在都聚集在“萧家酒铺”里,好像正在商议消灭江大少那批人的对策。
”
王头嘴巴朝身后的叶天歪了歪,道:“就是小寡妇的那间酒铺?”
丁长喜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她那里。
”
王头沉吟了一会,道:“丁总管,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丁长喜立刻道:“如果你想叫我去做说客,那你算找错人了,这件事我不插手还好,我一插手,反而会把局面搞得不可收拾。
”
王头急道:“可是像这种事情,我除了找你,还能找谁?”
丁长喜努努嘴道:“他怎么样?”
王头道:“你说小叶?”
丁长喜道:“不错。
他现在的身价,正如日之中天,他说的话,我想对方一定会听。
”
远处的叶天突然接口道:“也不见得。
”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丁长喜咳了咳,道:“至少你可以试一试?”
王头紧接道:“最好你能把当前的利害关系告诉他们,万一现在闹起来,就等于给神卫管那批人制造机会,到时候大家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
丁长喜也接道:“更何况还有我们龙府虎视在分,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们自己。
”
叶天缓缓地走过来,边走边摇头道:“这些理由,他们都不会听,我想他们唯一听得进去的,就是那批宝藏!”
丁长喜笑道:“不错,你现在所以身价暴涨,也就是因为后面有那批宝藏。
”
叶天长叹一声,道:“只可惜那批宝藏就算找到,落在我们手上的也有限得很。
”
丁长喜道:“为什么?”
叶天道:“因为大部分铁定会被别人拿走。
”
丁长喜道:“你指的可是粉面阎罗曹刚这批人?”
叶天膘了三头一眼,沉吟着道:“恐怕不是。
”
王头笑笑道:“这批人连命都未必能带走,何况是宝藏!”
丁长喜微微征了一下,道:“莫非后面还有比粉面阎罗曹刚更有权势的人物?”
叶天闭口不言,王头也急忙将目光移开。
丁长喜哈哈一笑道:“其实背后无论是墙里边的人,还是京里边的人,结果咱们都是要白忙一场,什么东西也落不到。
”
王头的目光立刻转向丁长喜脸上。
叶天也急忙开口道:“不会吧?我事先跟他f(谈好条件,他们总不至于来个翻脸不认帐吧?”
丁长喜道:“那就得看对象是谁了。
如果是我丁长喜,我保证怎么说,怎么做,绝不跟你打一点折扣。
”
叶天又膘了王头一眼,迟迟疑疑道:“如果是‘鬼捕’罗方呢?”
丁长喜顿时傻住了。
王头干咳两声,道:“如果只是罗头,倒还可以商量,问题是他后面的人太多,而且个个都是朝中权贵,就怕到时候他也作不了主。
”
丁长喜叹了口气,道:“你听到了吧?跟那种大人物打交道,岂不等于与虎谋皮?
你想叫他们跟你守信诺,简直是在做梦!”
叶天笑了笑道:“好在我还没有答应他,改天把他回掉算了。
”
丁长喜忙道:“你可千万不能回,你一回掉他,咱们大家的希望恐怕都要泡汤。
”
叶天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丁长喜道:“据我猜想,他们第一个目的,是想借重我们的力量,把粉面阎罗曹刚这些人留下,其次才是这批宝藏。
他们表面虽然没有出面,暗中一定早有安排,说不定连县衙也早已接到了密令,否则王头的腿也不至于这么慢,而且更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敢对神卫营如此敌视,你说是不是?”
他话是对叶天说的,眼睛却一直瞧着王头那张老脸。
王头只有苦笑道:“丁总管果然高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
丁长喜继续道:“所以我们要想除掉曹刚这股阻力,多少还得借重官方的力量。
至于那批宝藏,如果真的在襄阳,我们想要保住它,也并不太难,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就一定办得到。
”
叶天道:“你所说的大家,不知指的都是什么人?”
丁长喜道:“其中当然包括王头,你和你那几个朋友,还有我们龙四爷。
”
叶天道:“杨老头那批人和江家呢?”
丁长喜不假思索道:“杨老头那批人,绝对不能跟他们谈合作。
”
叶天道:“为什么?”
丁长喜道:“他们的人太多、太杂,想叫他们保守秘密,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
王头忽然遭:“那批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丁总管有没有摸着他们的底细?”
丁长喜道:“能使杨百岁和彭光那种人死心塌地替他卖命的,只有丐帮的司徒帮主。
”
叶天一惊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的来历!”
王头神色也陡地一变,道:“如果真是丐帮的人,那可千万沾惹不得。
”
叶天忍不住又道:“为什么?”
王头道:“现在的丐帮,跟老帮主在世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其中不但有人作下巨案,而且也有一批人投入了官府,说不定神卫营里就有他们的人,你想跟他们合作,岂不是自找麻烦!”
叶天呆了呆,道:“难怪司徒姑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原来是怕碰到那些叛帮弟子!”
丁长喜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清道:“你想以他们目前情况,我们能跟他们合作吗?”
叶天道:“可是……他们是第一个找我的人,而且我已收了人家的金子。
”
丁长喜道:“金子你将来可以还回去,千万不可为了些许小惠而坏了大事。
”
王头也道:“将来你还他们十倍二十倍都可以,只要能够保住那批宝藏。
”
丁长喜话锋立刻一转,道:“至于江家,那就更伤脑筋了。
江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倒还可以谈谈,可惜现在连谈的对象都没有了。
”
王头摇着头道:“不错,那两边谁答应都不能作数,而且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已经深得不可收拾,早晚非干起来不可。
”
丁长喜神态慎重地凝视着叶天,道:“所以你非得马上出面把双方稳住不可。
”
叶天两手一摊,道:“我既不能跟他们谈合作,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稳住他们呢?”
丁长喜道:“你可以答应他们任何要求,只要他们听你的,不要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
”
王头立刻接造:“对,你应付丐帮那批人,也可以使用这种方法。
”
丁长喜又匆匆四顾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道:“其中包括鬼捕罗方在内,你跟他谈判,更得小心,既不能答应他太多,也不能太少,那家伙鬼得很,千万不要惹起他的疑心。
”
叶天愁眉苦脸道:“可是我答应他们的事,你教我以后怎么解决?”
丁长喜轻轻松松道:“那还不简单?你答应他们的,都是寻到宝藏之后的事,只要宝藏没有着落,一切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
王头深以为然地直点头。
叶天却连连摇头道:“以我看,恐伯不会那么简单。
到时候他们一定咬住我不放,你想叫他们断念,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丁长喜道:“也不会太难。
那个时候神卫营那批人已经死一得差不多了,丐帮的司徒帮主不可能长久留在襄阳,鬼捕罗方非回去交差不可。
日子拖得一久,大家自然会把这件事慢慢淡忘。
”
王头忙道:“我们三个怎么办?”
一下长喜道:“就和现在完全一样,你做你的捕头,他做他的锁反,我做我的龙府总管,一点点痕迹都不能露出来。
”
王头道:“那么什么时候才能起出那批宝藏呢?”
丁长喜道:“你放心,宝藏只要有,就一定跑不掉,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
王头迫不及待地问:“大概要多久?”
丁长喜道:“那就得看情形了,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
王头不待说完,便已叹了口气,道:“就怕我活不了那么久了。
”
丁长喜哈哈一笑,道:“谁说的!像你这种身体,还有得活呢。
何况活在希望里的人,往往比一般人要长寿得多。
”
王头也只好苦笑一阵,忽然道:“丁总管,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丁长喜含笑道:“王头有话只管说,请教二字可不敢当。
”
王头干咳两声,迟疑着道:“按说我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为什么要拉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理由?”
丁长喜道:“当然有。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我怎么可能拉你王头合作!”
王头道:“你能不能把理由说给我听听,也好让我心里先有个底!”
一旁的叶天也往前凑了凑,显然他也很想听听是什么缘故。
丁长喜想了想,道:“第一,这些年来王头跟我们一向处得不错,能有机会互相合作,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你说是不是?”
王头听得连连皱眉,连一旁的叶天都直摇头。
丁长喜继续道:“第二,我需要了解官府的动态,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的消息一定比任何人都灵通……”
王头截口道:“如果只是这种事,以你丁总管平日的手面,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买动我,何必要拉我合作?”
丁长喜立刻道:“当然,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非得仰仗王头的大力不可。
”
王头道:“什么事?你说!”
丁长直道;“我需要当年吴青天任上的那张县治详图,你能不能替我弄到?”
王头蹙眉道:“哪个吴青天?”
丁长喜道:“就是传说中被害死在任上的那位吴方舟吴大人。
”
王头呆了果,道:“那已经是一百多年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东西,你教我到哪里去找?”
丁长喜道:“别人或许找不到,你一定可以。
你在县衙已经干了四五十年,历经七位知县,是县衙里资历最老的人,县里所有重要物件的存放流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王头道:“话是不错,可是年代如此久远的东西,谁也不敢说到今天还在保存着。
”
丁长喜道:“像那一类的东西,年代再久也不可能销毁,一定还在。
”
王头道:“就算还在,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压在哪个库房的角落里,要想把它翻出来,只怕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丁长喜道:“就是因为困难,所以我才找你合作。
”
王头苦眉苦脸道:“原来你拉我合作,是为了这件事?”
丁长喜道:“不错,我想了又想,也只有以你在县衙的资格,做起来才比较顺手,换了别人,只怕比你还要困难得多。
”
说到这里,才想起旁边的叶天,忙道:“叶大侠,你说是不是?”
叶天这时才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道:“丁兄估计得对极了,这件事如果连王头都做不到,其他的人连想都不必想了。
”
丁长喜立刻接道:“所以那张图你一定得想办法弄到。
只要你把它交到我手上,你后半生不但大富大贵,而且我保证你的子子孙孙都吃不完。
”
王头脸上的皱纹一扫而光,道:“真的?”
丁长喜道:“当然是真的。
”
王头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道:“你们打算分给我多少?”
丁长直想也没想,便已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一成。
”
王头大失所望道:“才一成?”
丁长喜笑笑道:“这批宝藏庞大得很,一成已经不得了。
我们龙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只不过才想拿个两成而已。
”
王头道:“其他那七成呢?”
丁长喜指了指叶天,道:“当然是人家的。
寻宝开门、流血拼命都是人家的事,人家当然得多拿。
”
叶天急忙道:“其实我们这边人头多得很,每个人也分不了多少。
”
丁长喜也忙道:“也许连叶大侠自己都分不到一成,你极可能是这些人里拿得最多的一个。
”
王头吐了口气,道:“好吧!我就找找看,但愿还能找得出来。
”
丁长喜道:“记住,千万要保密,知道的人一多,将来分起来就更零散了。
”
王头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万一找不到呢?”
丁长喜道:“那么那批宝藏也就永远找不到了,咱们也就不必做什么发财梦,以后安安分分地过日子算了。
”
叶天在一旁长嘘短叹道:“如此一来,王头以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
王头翻着眼睛,浑然不解道:“叶老弟的意思是……”
叶天播着头,道:“我跟丁总管年纪还轻,再苦个十年八年还无所谓,可是王头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要翻身就难了。
将来靠几个微薄的退休俸过日子,那可是清苦得很啊!指望儿女回头接济,那种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你说是不是?”
王头终日忙碌,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今听叶天唏嘘道来,不禁整个愣住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捕快自门外匆匆冲了进来,紧紧张张地在王头身边嚼咕了一阵。
王头听得神色陡然一变,目光炯炯地凝视了丁长喜片刻,又飞快地转到叶天脸上,嘎声道:“是你,一定是你做的好事?”
叶天摸了摸鼻子,道:“叶某心地一向善良得很,每天做的好事不计其数,但不知王头指的是哪一件?”
王头道:“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一件!”
叶天道:“那不过只是二十两银子,区区之数,王头何必放在心上!”
王头咳了咳,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是我家里的那一份。
”
叶天搔着头,回望着丁长喜,道:“丁兄可曾派人到王头家里送过银子?”
丁长喜含笑摇头。
王头抢着道:“不是银子!”
叶天道:“不是银子是什么?”
王头又匆匆回顾一眼,道:“是那具……黑里透红的东西。
”
丁长喜恍然笑道:“莫非是跟方才包起来的那六份是同样的……礼物?”
叶天又摸了摸鼻子,道:“好像差不了多少。
”
王头顿时跳起来,道:“你们不会把那六份也送到我家里去吧?”
叶天立刻摆手道:“王头且莫紧张,那六份送给哪一个,我们一时还没想到适当的对象,如果王头有兴趣的话,那我们就省事多了。
”
王头急忙走到叶天面前,深深作了个挥,差点跪下来,道:
“小叶,叶老弟、叶大侠,你就浇了我吧!我年老气衰,职位又低,那种大礼,我实在承受不起,你们要送,也应该往高处送……”
叶天忙道:“哦?依你看,我们送给哪一位比较妥当?”
王头道:“年纪比我轻、职位比我高的人有的是,你们送给谁都比送给我强。
”
叶天点点头,道:“好吧,既然王头这么说,我们也只好另谋出路了。
”
丁长喜也立即道:“而且以后我们也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以免耽误了你的大事。
”
王头道:“那我就先谢了,至于方才所谈的那码事,请二位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非把那张东西翻出来不可。
”说完,手臂一挥,率众而去,行色十分匆忙,显然是要赶回去处理那具尸体。
伙计们重又将店门掩上,每个人都在注视着叶天,好像正在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叶天却怔怔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丁长喜咳了咳,道:“方才没有经你同意,就替你许出去~成,你不会见怪吧?”
叶天漫应道:“当然不会,这件事丁兄处理得漂亮极了。
如果没有那张东西,就算把残月环凑齐,也未必能找出那批宝藏的正确方位。
”
丁长喜又道:“至于龙府那两成,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叶大侠千万不要当真。
”
叶天依然漫不经心道:“那怎么可以?今后借重龙府和丁兄之处尚多,分给你们两成,我觉得一点也不冤枉。
”
丁长喜微微皱眉道:“你是不是在想该把那六具尸体送到什么地方?”
叶天摇首道:“那是曹老板的事情,用不着我们来伤脑筋。
”
丁长喜不禁奇怪道:“那你还在想什么?”
叶天偷偷膘了丁长喜一眼,敲着脑门道:“我正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把那两个家伙摆平。
”
丁长喜道:“哪两个家伙?”
叶天道:“当然是江大少和孙涛!”
孙涛已经在萧家酒铺坐了整整四个时辰。
店里店外也早已挤满了人,这些人当然都是跟随江老爷子多年的弟兄。
江边上也靠满了船,那些船当然也是江老爷子留下来的,但是不论是人还是船,现在都不再是江家的了,因为凡是在这里的,都绝对忠于孙涛,每一个人,每一条船,都唯孙涛的马首是瞻。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滚滚的江涛,陈旧的船只在波涛中摇摆,发出一连串相互撞击的声响。
而坐在酒铺内外的那些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悲怆,但却没有人流泪,有的也只是从目光中闪露出来的一股愤怒的火焰。
整个店堂里,只有一个人的表情与众不同,那就是端坐在柜台里的萧红羽。
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沉重,那张俏丽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笑容,两只眼睛一直焦急地瞟着门外,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一阵乱哄哄的声音,然而那阵声音很快便静了下来,似乎比先前来得更加宁静。
萧红羽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跟起足尖,撑着台面,环顾左右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接连问了两遍,竟没有一个人理她,因为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望着坐在里边的孙涛,而孙涛却像老僧入定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问到第三遍,门口才有人答道:“我正想问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答话的正是叶天,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走进来,一直走到柜台前面,连看也不看众人一眼。
萧红羽一把将他拉进柜台,跺着脚道:“小叶,你怎么现在才来?可急死我了!”
叶天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道:“你急什么?”
萧红羽嘴巴悄悄朝外面努了努,道:“你没有看到这些人吗?”
叶天道:“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
”
萧红羽道:“他们都是等你的,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
”
叶天皱眉道:“他们等我有什么用?这种事我已帮不上忙!”
萧红羽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就是不肯走,你教我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孙涛才缓缓地站起来,远远一抱拳道:“阁下想必就是魔手叶天叶大侠吧?”
叶天忙道:“不敢,原来孙大哥也在这里。
”
孙涛微微一怔,道:“叶大侠认得孙某?”
叶天道:“如果我连孙大侠都认不出来,我在襄阳这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孙涛惨笑一声,道:“叶大侠这么说,实在让孙某惭愧得无地自容。
这些年一直没有拜望你,直到遇到困难才找上门来,但愿你不要见怪才好。
”
叶天淡淡道;“孙大哥太客气了,不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措教?”
孙涛道:“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
叶天沉吟着道:“如果是为了江老爷子那码事,不瞒孙大哥说,我叶天实在是无能为力。
”
萧红羽忙在一分接道:“不错,那是你们江家的家务事,任何人都不好插手。
”
孙涛忙道:“萧姑娘只管放心,我们来找叶大侠,既不是请他替我们撑腰,也不是求他主持公道,我们只想拜托他替我们作个见证。
“’叶天一怔,道:“你们想叫我作什么见证?”
孙涛道:“我们这些人到江家,完全是为了去拜祭我岳父他老人家的遗容.既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争论任何事情。
假如他们想把我们这些人都留下,我们也认了,但我们绝不能丢了命,还让人家给我们安上一顶大逆不道的帽子,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找个见证人,陪我们一起走一趟。
”
叶天道:“你们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
孙涛道:“不错!”
叶天道:“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他的原因?”
孙涛道:“没有。
”
叶天道:“那你们尽管安心去吧,那里的见证人多得不得了,江大少再不孝,也不敢在江老爷子灵前,当众跟你们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