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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登堂(3/3)

,方非身子腾空,落在木蹬上面。

     脚心元气涌出,方非勉强站稳。

    天素却不放手,挽着他的右臂,跟他并肩齐飞。

     一刹那,方非几乎忘记了胜负,脑海里浮现出忘墟中的情景―那时间,天素也是这样拉着他,摆脱了怪人的围攻。

     忘墟里的天素又回来了吗,方非转头望去,少女凝注前方,额头光洁如玉,迎着旭日闪动微光。

    “别分神!”天素轻声说,“看后面,”方非回头一看,心往下沉,后面来了十人,脚下踩了五种飞蹬,也就是说,两人无论换乘何种飞蹬,都会遇上相克的对手。

     突然身子一转,天素反身冲向两个驾驭金磺的白虎人。

    火克金,两人慌忙躲开。

    两个踩水蹬的咬牙蹬眼,迎面冲来灭火,眼看撞上,天素手腕用力,抓住方非凌空一转,一眨眼,换成方非面对两人,一个白虎人躲闪不及,跟他迎头撞上。

    水生木,方非浑身大震,与此同时,天素的火蹬撞上了他的木蹬。

     木生火,两人几乎不分先后,飘然升上了第五层。

     冲撞金蹬,不过虚晃一枪,引来水蹬,才是天素的后招,借对手的水蹬送方非,又借方非的木蹬来送自己。

     皇秦守在五层,见状大大犯难。

    两人一火一木,用金蹬克制木蹬,势必要受火蹬的克制,用水磁克制火蹬,一不留心,又会把两人送进云巢。

    白衣少年犹豫不决,踩着一只金蹬,围着两人飞转,试图乘虚而入,把两人分割开来。

    可是天素守得严密,始终与他正面相对。

    僵持片刻,一个水蹬飞来,天素闪身一撞,水生木生火,她与方非同时钻入云巢。

     落到太极坪上,方非念动咒语,收起雷蚊,蚊群遭了惨败,十只不过一只回来。

    方非心急如焚,对天素说“还有三个人在下面!” “只剩四分钟,”天素轻轻皱眉,“来不及了,”方非呆了呆,一咬牙,握拳说:“我要下去!” “什么,”天素一愣。

     “我要下去!”方非跳上了一个木蹬。

    “喂!”天素气得跺脚,“这一次,休想我救你!” “随便!”方非声音落地,人已蹿上了高天。

     皇秦没能拦住两人,正在那儿发呆,忽见方非回来,太子爷惊诧莫名。

    不过送上门的好事,如不接受,非但对不起自己,更加对不起老天。

    他横身一撞,把方非打落四层,巫袅袅赶上来,又将他打落三层。

    其余三个同伴,正在二、三两层挣扎,眼看方非去而复返,一个个都很惊奇。

    方非左冲右突,靠近禹笑笑大声说“笑笑,换火蹬!” 禹笑笑应声跳上一只火蹬,两人并肩携手,联翩齐飞。

    四周的白虎人又犯了难,不知撞谁才好。

    两人乘势冲开包围,会合吕品、简真。

    吕品金蹬,简真水蹬,四人聚在一起,声势顿时大壮。

    “吕品,撞土蹬!”方非又叫一声,另三人一愣,吕品头一个明白过来:“没错,五行循环!”土生金生水生木生火,四人只差一个土蹬,就可以结成五行循环。

     蜀人紧紧靠拢,围住了一个土蹬。

    方非一声令下,吕品撞土蹬,简真撞吕品,方非撞简真,禹笑笑撞方非,同时发动,五行相生,四只飞蹬,一下跳上了四层。

     这时辰时将到,白虎人纷纷退守五层。

    四人如法炮制,跟着跳入五层,不等他们故技重施,白虎人蜂拥而上,一顿乱突乱撞,终于分开四人。

    方非吃了皇奉一撞,天旋地转,再次常落入了第四层。

     这时蓝影一闪,天素有如飞仙下降,飘然一突,先将简真送入云巢,晃身换了土蹬,晃身换了土蹬,又将吕品送人云巢,跟着转换木蹬,撞上了禹笑笑的火蹬。

     时间越发短促,白虎人无心恋战,接连撤入云巢。

    天素一闪身,撞上金蹬,如风似箭地落人了四层。

    不料方非忙乱中撞上了金蹬,又己落到了第三层。

    少女跳上水蹬,全力冲入三层,在她身后,飞蹬拖出一道尾芒,蓝光离离,活似水星流光。

     两人越逼越近,须眉清楚可见。

    方非望着天素,心中惊奇莫名,天素盯着方非,却是一脸怒气。

    咚咚咚,三声鼓响,五行蹬戛然停止,两人面面对视,相距不过尺许。

     “大白痴!都怪你!”天素气得大叫一声,恨恨坐了下来。

     “我又没要你来!”大白痴悻悻坐倒。

    “你这人讨厌透了!”天素眼里锋芒突出,恨不得将方非活活捅死。

     “你也一样!”方非想起往日的恨事,打定主意,不向冰山女服软。

     “你再说一遍!”少女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嫣红。

     “你是聋子吗?”方非心头只觉快意。

    天素胸口起伏,蹬了方非一会儿,冷冷地说:“大白痴,你少得意了。

    哼,我今天帮你,只是为了打倒皇秦。

    你上不上云巢,我一点儿、半点儿也不关心。

    ” “你不帮更好啊!”方非满不在乎,“我就爱坐在这儿,风景又好,风也凉快!” “少嘴硬了,上次谁求我齐心协力!” “求你,呸,我求一条猪也不会求你!” “……天素腾地站起,可那小无赖气定神闲,自己如果动粗,倒显得气量不如。

    少女微微乱了方寸,又恼又窘,又羞又气,还有一丝丝惆怅失意,她站了半晌,忽又坐下,冷冷地说:“那天如意馆,算我的不对!” “什么!”方非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就算天素自认是一条猪,也不比这句话更叫他吃惊,“你再说一遍?” “谁才是聋子?”天素一伸手,狠狠拧住方非的耳朵,凑进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那天如意馆算我不对,这次你听到没有?”方非的耳朵快要分家,连声惨叫:“听到了……”天素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指。

    方非一面揉着耳朵,一而打量少女,目光犹犹豫豫,仿佛从不认识。

     天素给他看得大不自在:“你这是什么眼神?” “算了!”方非悻悻坐下。

     “什么算了?”冰山女气势汹汹,穷追猛打。

     “以前的事都算了!”方非叹了口气,“只好算我倒霉!” 天素看他一眼,冷不丁说:“喂,把星拂笔给我。

    ” “什么?你要缴我的笔?” “小气鬼!不给拉倒!” 方非无奈把笔递给天素。

    少女举起笔来,对着光瞧了片刻,又取出那支云扫。

    两笔接近,星沉木发出明亮光华,云扫的笔锋,却涌起了一缕雪白的云气,缥缥缈缈,注入了星拂的笔尖。

    方非见这奇景,略微失神。

    天素凝视半晌,将笔还给方非。

    少年刚刚接过,天素忽说:“这两支笔本是一对!” “星云合璧!”方非想起了这个词儿。

     天素点了点头:“它们都是支离邢亲手所造,星拂给了勾芒,云扫给了朱明。

    朱明被茸收、玄冥害死以后,这支笔也随勾芒失踪了!” “什么?”方非吃了一惊,“蓐收、玄冥害死了朱明?” “白痴!”天素气得浑身发抖,“你没看《震旦史》吗?” “没看仔细……”方非支支吾吾,“蓐收跟玄冥,他们,嗯,害朱明干嘛?” “为了隐书!支离邪把隐书传给了勾芒,朱明和勾芒又成了夫妻。

    结果,四神为了争夺隐书,爆发了第二发道者战……方非心子扑通乱跳,天素看他一眼,哼声说: “我说隐书,你红什么脸?” “没、没什么!”方非越发惊慌。

     “哼,你心里有鬼!”少女目光如炬,“别当我看不出来。

    ” “那……方非转移话题,“星云合璧,又会怎么样?” “哼!如果星云合璧,就可以发动‘神寂之舞’!” “神寂之舞,那是什么?” “你连神寂之舞都不知道?”天素气愤难忍“神寂之舞,可是有史以来,展旦最厉害的道术之一,两个天道者分持星云双笔才可发动。

    勾芒和朱明曾用这个法术,镇服过金巨灵象蛇。

    蓐收和玄冥害怕‘神寂之舞’,所以战争之初,他们暗杀了朱明。

    从后以后,勾芒和星拂一起失踪,这个法术也就失了传。

    唉,如果星拂早一些出现,也许伏太因就不用死……少女说到这儿,眼里透出一丝哀伤,“也许,一切都是另外的样子!” “伏太因!”方非奇怪说,“乐当时不是说,他死于苍龙人的内乱吗,六大龙王背叛了他,全靠皇师利平…… “谎话!全是谎话!”天素双颊绯红,嗓音微微发抖,“伏太因死掉,是因为他使了一个比‘神寂之舞’还要厉害的道法。

    这个道法,比得上百头蛟王的忘墟之咒,一旦发动,就没法停下,直到血肉化尽、魂魄成空。

    因为这个道法,伏太因赢得了五九之会,要不是他,万象归一,震旦早就完了!” “万象归一?”方非一愣。

     “‘五九之会,生死之际,十八相逢,万象归一’道祖临死以前,留下了这四句偈语。

    后人苦苦思索,总是不得要领,后来才知道,这讲的是第八次道者战争。

    那次战争,两个九星之子一决雌雄,他们的胜负,决定了世界的运数!” “《震旦史》里没讲这个!” “白虎人心虚呗!他们趁着伏太因寂灭、天道师年迈,肆无忌惮地欺压苍龙人。

    为了颠倒黑白,他们不惜篡改历史。

    皇师利一厢情愿,以为这么一来,就能把伏太因一笔勾销,哼,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天素越说越气,挺身站起,势如不化的冰川,傲立在天地之间,双眸明亮炽烈,有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看着吧,我会成为天道者,苍龙人将要重新崛起。

    我会跟皇师利斗到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少女站在那儿指天画地,方非一边听着,却是满头雾水。

     “苍龙方非!”天素一掉头,目光逼人,“愿意追随我么?” “追随你?”方非不胜愕然。

     “怎么,你不愿意?”天素变了脸色。

     “我、我哪儿敢呐!”方非苦兮兮的,根本没有选择,“我、我们,咳,都是一条绳子上的,不,一个组的成员……” “这还差不多!”天素手指一挥,“我可是青榜天元,你们,哼,三个蹩脚货,没我的带领,明年就得滚出学宫!” 天素说的全是实情,听起来却刺耳得要命,多亏方非性子软和,从不记恨,眼看少女心情变好,忙说:“简真的爸妈,都被禁飞令限制;吕品的奶奶,也受了皇师利的欺压。

    你对他们好一点儿,他们都会追随你的!” “好一点儿?”天素蹬着他,“怎么好一点儿?” “比方说,笑一笑……”方非还没说完,天素挥手打断:“我可不会笑!” “偶尔笑一笑也好呀,这样一来,大家才不会怕你!” 到了地面,天素前脚刚走,简真后面就嚷了起来:“太唠叨了,太唠叨了,哼,这个冰山女,简直就跟我妈一样!” “少臭美了!”吕品冷冷地说,“你有这样漂亮的妈?” 大个儿怒吼一声,扑上去扭打,可吕品比泥鳅还滑,明明抓住,他身子一扭,总能摆脱。

    两人拉拉扯扯,简真一个虎扑,终于抓住懒鬼,正在得意,忽觉手里疙疙瘩瘩,定眼一瞧,抓的那儿是什么吕品,明明就是一棵大树。

    简真倒吸一口凉气,掉头看去,吕品站在一边冷笑,想要收回双手,那双手早就长在了树上。

    大个儿又惊又怕,只好苦苦求饶。

    说尽了好话,他才没有抱着大树睡觉。

    两人闹时,方非在一边沉思默想,直到大个儿脱困,才说:“简真,我今夜有事,晚些儿回寝室。

    ”简真大败亏输,没好气问:“什么事?” “总之晚些回来!” “鬼鬼祟祟,到底是什么事?”简真蹬着他,一脸迷惑。

     方非摆了摆手,转身就走,走到云巢下面,戌时将至,五行蹬上空无一人。

    他跳上一个木蹬,飘然钻入云巢。

     跨过太极坪,夔龙鼓正好响起。

    方非叫了两声“牡丹”,走廊空空,无人回应,正觉迷感,忽听有人轻声说“你来了吗?” 回头一看,老花妖站在那儿,脸上带着微笑,目光十分恬淡。

     “牡丹!”方非呼出一口长气,“带我去见大还心镜吧!” “魂魄是元气的本根,元气是道法的根本!”这一句出自《练气术的小窍门》。

    方非看了以后,只觉得很有道理,他对着镜子御魂炼气,各种五行变化,渐可了然于心。

     修炼十分见效,没过完久,到了炼气课上,他和别的学生一样,也能通过各种侧试。

    比如说,鱼儿似的潜在水底,不用浮出来换气,进出熊熊烈火,不伤一片衣角;仅凭心中的意念,就可扭曲金属;乃至于枯荣草木,嘘云成雨,这些奇妙勾当,方非没有一件不会。

    他第一次让清水长出了树苗,那一股狂喜劲儿,直叫牡丹吃了一惊。

    在老花妖看来,这只是最简单的法术,实在不值得这么高兴。

     “羽化”课上,云炼霞变着法编织绳网,迫使学生钻来钻去。

    方非飞行时日不长,这一科上却有点儿天分,虽说不比天素,每次过网,铃档一声不响;可也马马虎虎,一趟飞完,顶多响个七次八次。

     到了“变化”课上,方非只用了三堂课,就把头发变成了蚯蚓,第四堂课上,又把十枚指甲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钢刀。

    大个儿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唯恐落下太远,拼命发力用功,把一张胖脸憋得血红。

     天皓白还是老样子,讲课天马行空,叫人捉摸不透。

    第一堂课出了个大难题,到了第二堂课,人人提心吊胆,谁知老道师一来,“纸上写火符”的事情一字不提,忽又按部就班,开始教授符法的“定式”。

     定式是符法的常见形式,可是当真运用,大多都用定式。

    就好比说话,早上问候,有人会一本正经地说“某某某,早上好!”可要是两人熟了,兴许只说“早上好!”更熟一些,一个“早”字就已足够,如果心有灵犀,点点头,笑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论常理,较量符法,谁先写成,谁就占优。

     符法字数越少,当然写得越快。

    一道很长的定式,高明的道者从中挑选几字,就能传神达意,不但威力如故,而且由于字数较少,写符更快,比起对手大占先机,按照天皓白的说法——定式不过是一个茧壳,壳里才是符法的精髓,记忆揣摩定式,好比抽丝剥茧,一旦得到了其中的精髓,所有的茧壳都该统统丢弃。

     练到了这一步,写符人就可日摆脱定式,信手写来,一道定式,可以正着写、反着写、跳着写、换着写。

    比如‘聚灵引火符’,定式是‘勃勃跳心光火照’,不同人写来,也许很不相同。

    张三写“心光火照”,李四写“心照火光”,王五更胜一筹,“心火”二字就已足够,如果更厉害一些,只凭一个火字就能生发出无穷的威力。

     这儿多数学生苦练多年,或多或少都能驾驭变式。

    至于方非,会的符法不过三条,天素说的没错,他写符的手段还不如三岁的孩子,就算定式放到面前,他也往往记不下来。

    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学宫的渊博馆,专门收藏古今图书,方非去馆里借了一大堆符书,昼夜苦读。

    起初看了就忘,叫人无比泄气,但随魂魄坚凝、元气增厚,过了月余工夫,看完了一本符书,书中的符法居然记得七七八八。

    一个个符字,活是一只只小鸟,在他的魂魄里筑窝搭巢、蜷伏下来,只要念头一起,鸟儿就活泼泼地跳了出来,摇头摆尾,尽情飞鸣。

     这样的日子好似做梦!方非自觉魂魄深处打开了一道闸门,潮水奔腾泻出,根本不可阻挡。

    在梦中,他化身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巨人,甩开两条长腿,迈过崇山峻岭,别人几年的路程,他寥寥几步就能赶过。

    方非又振奋,又得意,有生以来,头一回对学习生出了兴趣。

     觉察到这些变化的,当然不止他一个,危字组的成员,无不暗暗称奇。

    这里面最吃惊、最迷惑的,却非简真莫属。

    一群人中,只有他最明了方非的底细,这么突飞猛进,照他看来,根本就是作弊。

    简真留心观察,要么三天,要么五天,到了戌时前后,方非总会莫名其妙的失跌,到了四更天上,才会悄悄地返回寝室。

    大个儿决心弄个明白,可是任他百般盘问,方非总是东拉西扯。

    简真盘问不出,决定偷偷跟踪,可是不知怎的,竟没一次成功。

    有一次跟着方非,刚出如意馆,就遇上了一只花妖。

    人妖擦肩而过,简真忽地忘了跟踪,迷迷蹬蹬走到天湖边上,绕着湖水跑了十圈,直到月色中天,才算醒过来,心里只是纳闷,自己怎么来了这里。

    另有一次,跟到天籁树,树后飘出来一只花妖,笑盈盈跟他挥了挥手,结果大个儿一股脑儿爬上大树,糊里糊涂地坐了一宿。

     有一次几乎成功,大个儿鬼鬼祟祟地跟到云集咐近,冷不妨路边飘出来一只花妖。

    那美人儿白衣飘飘,风神照人,冲他微微一笑,简真的心里就是一阵迷糊,等到清醒过来,居然躺在寝室的末上。

     只要简真跟踪,总有花妖作祟,闹得大个儿神神道道,只觉处处都是古怪,可是怎么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他心里的疑惑一日更胜一日。

    有一天,他终于忍耐不住,死死揪住方非,粗声大气,连吓带哄,方非要不吐出秘密,就不放他离开。

    叫嚷了半天,但凡路人经过,无不面露惊奇,大个儿犹自不觉,还在那儿唠唠叨叨,直到闻子路经过,问他干吗拉着树枝说话。

    简真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方非的胳膊变成了花枝,他正与一树木芙蓉谈心呢。

     每逢云巢有课,五行蹬总是战场,双方变着花样较量,危字组有时全数通过,不过困在蹬上,也是屡见不鲜。

     每到最后关头,其他人等,统统成了陪衬。

    压轴的戏码是天素大战皇秦,到了这个时候,敌我双方无不张大嘴巴,盯着二人目不转睛。

    两方主帅飞行之快、变化之奇,真如流云飞电,简直匪夷所思。

    两个人从不犯错,总能千钧一发,躲过各种危机。

    许多二三年生逃了课跑来观战。

    老生们瞧得咋舌不已,纷纷借此下注,来赌两人的输赢。

     这还只算明斗,暗斗几乎从不间断。

    皇秦在课堂上跟道师打擂,背地里偷偷苦练,每次测验分数总是出类拔萃,角字组更是一骑绝尘,高出第二组老大一截。

     危字组恰好相反,名次虽有长进,可是一直倒数。

    倒数。

    一组四人,连同天素,各有各的麻烦。

    吕品得过且过,变化、狐语两科,他如得神助,轻轻松松就能捞个高分。

    至于别的科目,从不超过十五六分,偶尔大意忘形,三五分也是常事。

    这懒鬼性子又好,胜不骄,败不馁,不论高分低分,都能欣然接受。

     至于天素,满分家常便饭,如果不得满分,倒是一件奇事。

    只有震旦史一门,她的分数永远倒数第一,冰山女脾气倔强,宁可尽得零分,也不向乐当时服软。

     方非精进神速,简真勤奋刻苦,按说不该有所闪失。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两人出乎意料,在异类语上栽了个大跟斗。

    选语时,方非一时得意,忘了既是语言,不光要说,还得要写。

    如果只是对话,自然口齿无碍,可是山都语的难处,并不止在发音上面。

     承匀霭山都的文字全是图形,这些图形不是象形,是抽象的、五颜六色的几何图形。

    这些图形,嗜曾在山都的巢案上见过,那时以为只是装饰,一学才知道,原来都是山都的文字。

     小度者傻了眼,这些图形稀奇古怪,实在超乎想象。

    比方说,一个三角形,红色是“爸爸”,颠倒过来,又变成了“妈妈”,再换黄色,又成了“爷爷”;同一种红色,三角形换成六边形,又变成了“大舅妈的赤明鸟的红色羽毛”。

     这些图案变来变去,只有山都的神眼才能消受,方非瞧得晕头转向,恨不得变成色盲才好。

    于是乎,课堂上便出了怪事,方非说起山都话来头头是道,一读山都文字,立马变成了哑巴瞎子。

    光头聂昂看在眼里,只觉不解。

    他身为白虎道者,站在本道种一边,巴不得危字组遭到淘汰。

    方非露了破绽,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从此但凡测验,总以文字为主,考得方非眼冒金星,有苦说不出来。

    不过说到苦,方非还称不上一个“最”字,同班的另一位同学,实在比他苦闷太多。

    简真同学押错了宝,受了方非的迷惑,行差踏错地选了这门语言,从此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方非只是文字受困,大个儿却没一样称心。

    山都语的发音微妙柔和,像风像雨又像泉,几乎就是简真的克星。

    他的心眼儿又粗又少,最不胜任这种细活儿,说一个山都的词儿,比吹十次尘还要困难。

    这小子天天抱了一大叠“留声符”,一面叼嘴咬舌地跟着符里的山都发音,一面狠狠毒毒地咒骂方非,说他准是脑子抽筋,才会连累自己挑了这么一门破烂货,将来考不过关,他准要揭了小度者的皮。

     方非大意失算,挨了臭骂也无话可说。

    再说,他学着山都语,想着龙语课,心中的烦闷更添了一层。

    一年生里,选龙语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天素,道师是天皓白,课堂设在水殿,课时选在夜里。

     一个道师,两个学生,晚上深处湖底,那份阴森可怕,实在难描难画。

    方非每次上课,都是提心吊胆。

    可是两堂课后,他就明白了天皓白的苦心。

    龙语动静太大,有的字眼儿,说出来胜过雷霆,只有万顷湖水,才能隔绝声响;二来有的时候,还得跟湖里的蛟龙对对话、练练口语。

    每到对话时间,老夔龙就会跑过来捣乱。

    老妖怪钝脸厚皮,总是搬出“大战六龙”的老皇历。

    听它的口风,就像那场大战,占了上风的倒是夔龙,照它的描述,躲到天湖来的,活该是六大神龙才对。

    老夔龙百般解释,它到天湖来,全跟逃难无关,只是因为毫无虚骄之气,不肯和龙族一般见识。

    老夔龙在天湖里称王称霸,纵有老蛟年久岁深,知道他的底细,可是碍于夔龙淫威,任它信口雌黄,全都不敢吱声儿。

    老夔龙说到得意处,常常发出可怕的笑声,胆小一些的,准会叫它活活吓死。

     龙语用元气发声,每吐一字,都得使出全副精神。

    一堂课下来,方非总是累得半死。

    会说龙语的妖怪不在少数,蛟龙、虫龙不必说,老夔龙也能说得有模有样。

    可要说到书写龙文,震旦里只有神龙和道者办得到。

    别看夔龙吹嘘厉害,给它一纸龙文,老妖怪马上成了目不识丁的文盲。

     弯曲曲,活是一团胡乱纠缠的蚯蚓,更可气的是,这些蚯蚓不肯老老实实,还会爬来爬去。

    龙文写完以后,就会自行变化,写时一个模样,几分钟后,同一个字眼,又是另一张嘴脸。

     每一个龙文,都有上百种变体,一个变体没有记住,兴许就有很大的麻烦。

    至于那册龙语课本,根本是个稀罕物件。

    书上的文字无时无变,一页纸还没瞧完,通篇已经大变,又得一字一句地从头认起。

    天皓白平时和和气气,教起书来却是一板一眼。

    方非在他手下,测验分数很少超过十分,比起常拿满分的天素,简直就是一天一地。

    冰山女志得意满,每次考完,总不忘狠狠挖苦他一顿,明里是教训方非,其实还是炫耀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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