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送给奴婢，连八爷十爷的份也尽够了。

    &rdquo 众人愕然。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冰玉转头偷偷地笑。

     九阿哥冷哼一声，向袖筒中一掏，取出一沓银票，摔给她，口中骂道：&ldquo除了银票，你还认得什么？前一阵子，给你的一船鸭绒，可不是白送的。

    &rdquo 楚言毫不客气，细细点过一遍，欢声叫道：&ldquoYea，发了！竟有三百二十两！&rdquo 在几道又惊奇又好笑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地回答说：&ldquo回九爷，奴婢除了银票，还认得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绫罗绸缎，值钱的东西，大半都是认得的。

    &rdquo 有人憋不住喷笑出来。

     楚言只作不知，从手中点出几张银票塞回给九阿哥：&ldquo喏，六十两买一船鸭绒，二百两运费，奴婢没占便宜吧？&rdquo 九阿哥恨恨地夺了过去：&ldquo得了便宜还卖乖！&rdquo 哄堂大笑。

     四阿哥一手握拳，掩着嘴笑了两声，两眼含笑，直望着她。

     楚言却闭了嘴，低头摆弄起她新得的几样东西，毫不理会其他人兴味谙然的目光。

     四阿哥踌躇片刻，用刚收到的东西送她，不好看！可是，自己通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可以出手的东西。

    沉吟了一下，取下腰间系的那块玉佩，笑道：&ldquo我事先不知情，只有这个，你收着吧。

    &rdquo 楚言道谢，笑吟吟地接过来，这趟才算没白来！第一眼看出这块青玉成色极好，少说也值个一千两。

    再见到上面那个&ldquo禛&rdquo字，却迟疑起来，翻过来，是曲曲弯弯的文字样的图案，不认得也知道必是他的满文名字。

     楚言与十三阿哥同年同月生，更和四阿哥同月同日的生日，说不清是什么样的缘分，带给她奇怪的不安，再弄出这么一块玉佩，似乎预示着超出她掌控的纠葛。

    长吁一口气，暗笑自己几时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一起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一块死就好，十三太短命，雍正活得也不长，她还希望健康地活到八十岁，渴望一头晶亮银丝不夹一根黑发的雍容风韵呢。

    这块玉佩既是他身份的代表，说不定哪一天能派上大用场，救她一命呢，这么一想，又开心起来，一抬头，正撞上四阿哥含笑的眸子，灿然一笑。

     感觉到另外一人柔和专注的视线，有意地不加理睬。

     十阿哥十三阿哥领头，几位阿哥开始向四阿哥敬酒。

    十四阿哥悄悄靠到楚言和冰玉这边，凑到她耳边问：&ldquo那些习题，可做得不冤了？&rdquo 楚言一愣：&ldquo难不成，那个八音盒是做习题得来的？&rdquo &ldquo差不多。

    上回在南怀仁那里见到这个，猜着你会喜欢，只是同他没交情，不好意思张口。

    有你帮着，做了那些天的题，南怀仁在皇阿玛面前直夸我，皇阿玛说要赏我，南怀仁也说要奖我个什么，我就要了这个。

    &rdquo &ldquo哦？皇上又赏了你什么？&rdquo &ldquo那玩意儿，你不会希罕，是皇阿玛当年用过的一张弓。

    &rdquo &ldquo多谢十四爷费心！&rdquo楚言笑妍妍地问：&ldquo十四爷今后还做不做几何题三角题了？&rdquo 十四阿哥挤挤眼，做了个鬼脸：&ldquo看那几个洋人还有什么好东西了。

    以后，可不许再不耐烦，不许再骂我！&rdquo 楚言回了个鬼脸：&ldquo看十四爷又不会做什么题了。

    &rdquo 相视一笑，楚言想到另外两样好东西：&ldquo十四爷可见过他们从法兰西带来的酒和巧克力？&rdquo在她看来，法兰西对世界的贡献中，这两样远远排在Canel等名牌前面。

     见十四阿哥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笑了笑：&ldquo慢慢再看，他们还有什么值得谋的东西。

    &rdquo有机会，她要亲自去那几个洋人住的宅子看看，说不定两句法语过去，被引为他乡故知，对方主动就把好酒好吃拿出来了，呵呵！她乱七八糟学的那点旅游用的法语，曾经被地道巴黎人称为魁北克口音，那些传教士又不知道是什么偏僻地方乡下人出身，到时候，鸡同鸭讲，怕是有趣得紧！ 十四阿哥被她诡异的笑弄得头皮发麻，叫身边的大丫头青蓝过来伺候着，自己跑去给四阿哥敬酒。

     看了看大呼小叫的那一堆人，楚言问青蓝有没有备下饭菜。

     青蓝指了指一边桌上满满的冷盘下酒菜，见她蹙了蹙眉，忙道：&ldquo德主子派了个厨子过来，那些是给爷们下酒的，后面应该还有一些正经饭菜。

    &rdquo 楚言点点头，让她去看看，捡清淡些的拿点来，再盛两碗饭。

     冰玉一直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个八音盒，有些奇怪：&ldquo你怎么这会儿就要吃饭？哎，你说这盒子怎么会奏出曲子呢？&rdquo 楚言解释说上发条的时候把一个金属片的弹簧压实了，弹簧慢慢松回来，带动了一个齿轮，这个齿轮带动一组齿轮，使得好些个金属片按预先计算好的顺序相互打击，发出有节律的音节，组成了一个曲子。

     冰玉听得直咂舌：&ldquo一样一样都得算倒。

    洋人还真是精细！&rdquo 洋人的精细除了制造小玩意儿，还用来改进大炮火枪轮船。

    其实，中国人也够精细的，看看家具上瓷器上那些纷繁复杂的花案，听听人和人对答时的滴水不漏，都是中国人精细的产物。

    楚言突然觉得郁闷，为什么要让她跑到古代，做一回先知？世人皆醉的时候，独醒者的无奈和痛苦，有谁能分担？ 青蓝端来一盘片好的水晶肘子，半尾糖醋鲤鱼，一碟炒素三丝，两碗米饭。

     楚言招呼冰玉一块儿吃：&ldquo快填肚子。

    等他们想起来，过来灌酒可就糟了。

    &rdquo同学朋友聚会的场合，往往会有人跳出来拉人拼酒，唯恐天下不乱，自保的第一要素是冷眼旁观，抓紧时间吃饱，那些人想到她的时候，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而她好整以待，再来个装傻充愣，四两拨千斤，在小圈子里&ldquo酒量厉害&rdquo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冰玉抿嘴笑着：&ldquo要灌也是灌寿星，没我的事儿。

    &rdquo虽这么说，还是陪着她一起吃起来。

     果然，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再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向四阿哥敬酒，就想起了她。

     十三阿哥一身酒气，过来拉了她的腕子，口中叫着：&ldquo快来，你还没跟四哥喝过呢。

    &rdquo 其他几人也都有几分酒意，抛开了礼仪规矩，纷纷附和：&ldquo应该。

    一样的生辰，好大的缘分，该喝！一杯不够，至少三杯。

    &rdquo 十三阿哥刚要倒酒，被楚言拦住：&ldquo这是什么酒？&rdquo &ldquo汾酒。

    &rdquo &ldquo难喝。

    &rdquo楚言皱着眉：&ldquo换一样。

    &rdquo 十三阿哥盯着她，眉眼都是笑，叹了口气：&ldquo我的姑奶奶，你的嘴怎么这么刁？&rdquo 搞怪地喳了一声，拿起另外一坛：&ldquo这是我从一位高人那里得来的方子，取玉泉山的水，让四哥庄上奴才酿的，入口清甜绵软，你尝尝，合不合意！&rdquo 等她尝过点了头，才斟满六杯，催促她和四阿哥对饮。

     四阿哥估计喝了不少，脸颊甚至耳朵都是绯红，眉眼间透着春色，一身的棱角都不见了，只余眼中暖暖的笑意。

    楚言想起一个词：面若桃花。

     四阿哥端起一杯酒，笑道：&ldquo来，我们喝！&rdquo手还是很稳，话已经有点糊涂了。

     &ldquo光喝酒没劲，总该说点什么。

    &rdquo九阿哥在一旁插嘴。

     &ldquo是。

    &rdquo楚言扫过周围这些人，端起酒杯：&ldquo第一杯酒，祝四爷身体康健，福寿延年。

    &rdquo言罢，一口喝干，这酒口感真是不错。

     四阿哥笑了笑，跟着干了。

     &ldquo第二杯酒，祝四爷万事胜意，心想事成。

    &rdquo &ldquo第三杯酒，祝四爷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rdquo 四阿哥呆了一下，还是干了，望着她笑道：&ldquo该我敬你了？&rdquo 楚言连连摆手：&ldquo不敢当，不敢当，四爷别折了奴婢的寿。

    &rdquo 十阿哥不依：&ldquo酒桌上论什么身份！今儿寿筵，寿星最大！&rdquo 一堆人跟着附和，十三阿哥已经又倒出了六杯酒。

     四阿哥盯着她，微微一笑：&ldquo我该祝你些什么？&rdquo 楚言大大方方拿起杯子：&ldquo第一杯，祝我长寿。

    &rdquo &ldquo是。

    祝你长命百岁！&rdquo四阿哥抢先喝干。

     &ldquo第二杯，祝我发财。

    &rdquo 四阿哥失笑：&ldquo好。

    祝你财源茂进！&rdquo &ldquo第三杯&mdash&mdash&rdquo 楚言尚在踌躇，五阿哥接了话：&ldquo祝你嫁个好夫婿。

    &rdquo 一堆人哄笑起来。

    四阿哥点头笑道：&ldquo五弟说的是。

    第三杯，祝你嫁个好夫婿！&rdquo 跟四阿哥喝完，又被十三阿哥拉着，跟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喝过，只有八阿哥推说自己不胜酒力，就不必干了。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不依，反而借机灌了八阿哥三杯酒。

     楚言发呆地望着他一如既往地温笑着，有些无奈地饮下三杯酒，脸上腾起淡淡的红云，眸光带着笑意，微微扫过她。

     十阿哥真心诚意地敬她三杯，楚言不好推辞。

     一圈下来，连着冰玉的一杯，十好几杯酒下肚，楚言开始有些头疼，伏在桌上装醉。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连唤几声都没回应，这才放过她。

     十三阿哥摇摇头，取笑说：&ldquo中秋那夜，直嚷着酒不够，我还当她真是海量。

    &rdquo 十四阿哥公平地说：&ldquo方才那一圈，喝的不少了。

    &rdquo一边叫人去端醒酒汤来。

     等到他们走了，楚言才抬起头，对冰玉笑笑，一起躲进了十四阿哥的书房。

     冰玉凑过来，小声说：&ldquo前几日，密主子去慈宁宫请安，回来说，静太妃想把咱们俩要过去呢。

    &rdquo &ldquo哦？你怎么说？&rdquo &ldquo我什么也没说，能说什么？&rdquo &ldquo你想去慈宁宫么？&rdquo &ldquo我在哪儿都是一样。

    密主子对我不错，不过，也没多少真心。

    太后最是和蔼可亲，静太妃的脾气，听说早年可不是太好。

    我怎样都行，倒是你，要是去了慈宁宫，可没有现在自在。

    &rdquo &ldquo这事儿，再说吧。

    还没影儿呢，不用着急。

    &rdquo 二人唧唧咕咕说了一会儿话，楚言看见墙上挂了一把剑，走过去拿了下来，对冰玉笑道：&ldquo你不知道吧，我还会舞剑呢。

    &rdquo 感觉自己有点醉了，又何妨？趁兴拔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