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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九命猫原型> 第二卷

第二卷(2/3)

quo陆千乔,你真是个好人。

    &rdquo 好人啊&hellip&hellip陆千乔怅然地望着天边刚刚升起的一轮小月亮,这种时候,他该说什么呢? 回到屋里的时候,小月亮越发明亮了,她搬过来的两筐花就放在窗台下,映着银白的幽幽月光,从那没精打采耷拉的花瓣里到底也还能看出点花前月下的味道来。

     辛湄倒了一杯酒,搜肠刮肚地考虑要怎么营造所谓气氛。

    这个赵官人没教她,所以她想得抓耳挠腮,还是什么也没想出来。

     陆千乔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ldquo吃肉。

    &rdquo 辛湄这时才觉得饥肠辘辘,这两天光顾着搞定他了,连饭也没心思吃,当即放下酒杯,夹了一筷子茄子给他:&ldquo吃菜。

    &rdquo 一看就知道她是出身富贵,从没吃过苦。

    小桌上四道菜,她只捡排骨和竹笋,茄子萝卜一概不沾。

    他默不作声将两样她不喜欢吃的菜拨到自己碗里,忽然听她问:&ldquo陆千乔,你平常最喜欢做什么?&rdquo 他淡道:&ldquo问这个做什么?&rdquo &ldquo你就说嘛。

    &rdquo 他就是不回答,辛湄从怀里取出一沓纸,上面满满的写的都是问题,从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到你最喜欢吃什么,问得五花八门。

     他啼笑皆非:&ldquo幼稚。

    &rdquo 辛湄嘟起脸:&ldquo我想了解你呀!&rdquo 陆千乔低头喝汤,面上似乎掠过一丝笑意,轻声道:&ldquo赵官人又和你胡说什么了?&rdquo &ldquo呃?你怎么知道是他教的?&rdquo &ldquo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rdquo 辛湄只好埋头喝酒,不防他将那一沓纸拿过去,一张张翻,一面翻一面好像还在隐忍的笑,翻完了又放在一旁,问她:&ldquo你了解了之后,要做什么?&rdquo &ldquo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rdquo她回答得特别顺溜。

     &ldquo你要打仗么?&rdquo &ldquo了解之后的事&hellip&hellip&rdquo她顿了顿,再喝一杯酒,&ldquo之后的事之后再说,我们要一步步来。

    &rdquo 陆千乔见她脸上红通通的,说话时酒气外溢,便不动声色地提起那壶酒,轻轻一晃,居然已经空了。

    他正暗自心惊,不防辛湄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凑到身边来,一手指着外面被乌云遮去大半的细细的小月亮,一面说:&ldquo那个&hellip&hellip对了,陆千乔,月亮代表我的心。

    &rdquo 他一手按住她发烫的额头,声音很淡定:&ldquo你醉了。

    &rdquo 她一个劲去挠他那只碍事的手,却怎么也挠不下来,只好继续指着月亮:&ldquo你看啊,我的心在天上挂着呢。

    &rdquo 他继续淡定:&ldquo太小了,我看不见。

    &rdquo 辛湄急了,挣扎着要起身走到窗边指个清楚,他怕她醉后脚步不稳摔下去,只好再扣住她的腰,按坐在自己身边。

    她的胳膊像柔软的藤蔓,勾住他的脖子,严肃地盯着他,动也不动。

     &ldquo陆千乔,你会娶什么样的女人?&rdquo她问得特认真。

     陆千乔一手扣住她,省得她滑下去,听见这个问题不过一笑:&ldquo你以为我会告诉你?&rdquo &ldquo不要这么小气嘛,大不了我们交换。

    我告诉你,我喜欢好看又好用的。

    &rdquo 这个&hellip&hellip好看他可以理解,好用么&hellip&hellip什么好用?指哪方面好用?他有点纠结,耳根微微红了。

     &ldquo我觉得你就挺好看又好用的。

    &rdquo 又是晴天霹雳似的一句话,炸得他差点把她给丢出去。

    好吧,这个&ldquo好用&rdquo,一定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是吧? &ldquo这次不是开玩笑&mdash&mdash嗯,做我相公吧?你开个价,千万不要客气。

    &rdquo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摸了摸她的额头:&ldquo你醉了,我送你去客房睡觉。

    &rdquo 其实她醉得不是很厉害,比起上次在熊妖那里真是好太多了。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想逃避而已。

     &ldquo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rdquo 辛湄死死抱住他,这是她好不容易相中的宝贝相公,可不能让他跑掉。

    眼前这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虽然还是有点面瘫后遗症,时不时就发作一次,但相公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的好,她不在乎。

     &ldquo过来。

    &rdquo她冲他勾勾手指,泛着醉意的双眼比天顶那轮小月亮还要亮。

     他躲避似的转过脸,不去看那双眼。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明亮而闪烁的眼睛在看着什么,软绵绵的&ldquo陆千乔&rdquo三字里蕴含着什么。

     他早已知道了。

     怀里的姑娘咕哝声渐渐小下去,臂上一重,是她睡着了,把整个身体都瘫在他一双胳膊上。

    就像上次在熊妖的府邸,她睡得那么香甜,腮边嘴角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烦恼。

     多么让人羡慕的小姑娘。

     陆千乔拨开床上的矮桌,轻缓地将她放在自己床上。

    外面起风了,烛影只晃了一瞬便即熄灭,小月亮却从乌云后探出了脑袋。

    他就坐在床边,一时望着她的睡颜出神,一时又静静想着自己的事情。

     辛湄喝醉后睡觉很不老实,记着她是喝一点酒变会发烧的体质,眼下她就发着热,在被褥上滚来滚去,脸颊烧得通红,神情很是不适。

     &ldquo&hellip&hellip跑&hellip&hellip嗯,你别跑&hellip&hellip&rdquo她咕哝着含糊不清的梦话,&ldquo乖乖的&hellip&hellip我买你&hellip&hellip相公&hellip&hellip三千两够不够&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她对买相公的事情到底有多大的执念?怎么次次梦话都是说这个?一口气憋在胸口,陆千乔慢慢把它给吐出来,带着一丝犹豫不决,他伸出手,将她眉尖一滴汗珠抹去。

     放在窗口的两筐蔫了的鲜花挣扎着吐出最后一丝香气,陆千乔闭上眼,轻轻扯了一片花瓣,柔嫩的触感,像是她的肌肤。

    他觉得又喜悦,又有一种灼烧似的痛。

    将花瓣贴在唇边,印下一吻,没有人看见,不会有人看见,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些脆弱的感情。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叹息似的声音从他唇间溢出。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可他&hellip&hellip也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六月初,几场雨过后,天气便渐渐炎热起来,辛雄闷在心头那团火气也越来越高涨。

     他成日瞅着自家女儿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忙活一个月,硬是什么结果也没忙出来。

    她嘴里那位挽澜山的&ldquo佳婿&rdquo躲得那叫一个严实,至今连头发丝儿也没见半根,自家女儿倒是每天开开心心,一点压力都没有,当初说很快搞定相公的那个充满王霸之气的姑娘仿佛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那天辛雄想了一夜心事,第二天起个大早,本打算摆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先从女儿那里试探一番,偏巧路过后花园就见辛湄提着两只大筐健步如飞地狂采鲜花,连他放在墙角避阳的心爱君子兰也没能幸免。

     &ldquo小湄!&rdquo 辛雄肉痛扯着心痛,欲哭无泪地奔过去,此时此刻方赫然发觉后花园里的遍地鲜花已经被摘得寥寥无几了,都蔫蔫地耷拉在那两只大筐里,默默流着眼泪。

     &ldquo爹你今天起得好早。

    &rdquo辛湄满脸放光跟他打招呼,&ldquo园子里花没了,你今天记得让大师兄他们再从外面多弄点回来,我急着用。

    &rdquo 说罢她转身就走,辛雄赶紧拦住。

     &ldquo小湄啊&hellip&hellip咳咳&hellip&hellip&rdquo他对着筐里的君子兰擦了擦心疼的眼泪,颤颤巍巍,&ldquo你、你还要多久才能搞定那个、那个相公?&rdquo 辛湄想了想:&ldquo快了吧。

    &rdquo &ldquo有多快?&rdquo &ldquo不知道。

    &rdquo 辛雄长长吐出一口气,定定神:&ldquo小湄,天涯何处无芳树?这个不成,咱们就赶紧换一个,别在他身上浪费那么久&hellip&hellip&rdquo 换一个? &ldquo不要啊,我就看上他了。

    &rdquo好快的回绝。

     这、这可怎么是好?辛雄那颗恨嫁的心被左揉右捏,简直无所适从。

     &ldquo那你说说他是做什么的?多大了?爹今天跟你一起去看他。

    &rdquo 女儿年纪小,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如他老到,是不是玩弄姑娘感情的骗子,还得他老人家出马才靠谱。

     辛湄捧着鲜花笑得合不拢嘴:&ldquo他是做将军的,叫什么&hellip&hellip嫖妓将军,马上就要二十五岁。

    至于他住的地方,爹你去不了,那地方只有我能进。

    &rdquo 将军倒也罢了,为什么是&ldquo嫖妓将军&rdquo?这称号&hellip&hellip这称号&hellip&hellip充分证明了此人绝对是个心术不正行为不端的登徒子!辛雄有点脆弱的心脏又被吊了一把,摇摇欲坠。

     &ldquo什么地方我进不去?你等一下,我今天一定要和你一起!&rdquo 辛雄抖擞精神,他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修仙门派的老大,和那些真正的仙人不能比,但保护女儿,教训一下心怀叵测的坏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ldquo他住坟墓里,外面还有什么阵法的,你真的进不去啦!&rdquo 眼看日头往高了爬,只怕赶不及午时到达皇陵,辛湄急急叫出秋月,扬尘而去,只留下一句话:&ldquo我一定尽早逼婚!&rdquo 辛雄追赶不及,只得连连跺脚。

    嫖妓将军?还住在坟墓里?听起来简直半点靠谱的地方也没有啊!早知如此,当初真该逼着大徒弟或者二徒弟娶了她才对!省得生出这么多麻烦事! 他愤懑地扭过身子,便瞅见两个徒弟缩着肩膀从后面悄悄溜走,他急叫:&ldquo老二!你过来!&rdquo 二师兄瞬间跑得没影了,大师兄见势不好,立即苦着脸捂住肚子:&ldquo师父!我急着去茅房!有事下次说!&rdquo 庄子里每一个年轻未婚的男人都惴惴不安着,唯恐辛雄把辛湄塞给自己。

    其实吧,辛湄长得漂亮是公认的,但娶来做老婆实在消受不起。

    要命的不是那个所谓的克夫命,而是谁也不想娶个日后会让自己每天吐血的老婆。

     没错,最要命的就是因为她是辛湄,魔星一般的存在。

     眼看两个徒弟溜得没影,辛雄不由仰天长叹,泪流满面地去祠堂和老婆大人诉苦了。

     &hellip&hellip 午后的皇陵炎热而安静,辛湄这一个月早已熟门熟路了,抱着两筐鲜花直奔陆千乔的卧房&mdash&mdash没人在。

    她毫不气馁又朝杏花林方向狂奔&mdash&mdash祭台上依然没有熟悉的人影。

     说起来,这些天都是这样,陆千乔时常不见人影,她往往要在皇陵等上大半天,待到挨晚时分才能见到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说不到几句话就催她回家。

     这不对劲啊,很不对劲&hellip&hellip赵官人说,男女双方经过互相了解,互相表达好感之后,就像戏折子的换场,立马和以前截然不同。

    眼下不同是不同了,陆千乔怎么是变得越来越冷漠?他们已经互相了解,她还每天送花表示好感呢。

     难道有某个环节出错? 辛湄抱着鲜花在树荫下漫步沉思,冷不防赵官人在后面叫她:&ldquo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发呆?&rdquo 她和得了救星似的,急忙寻求帮助:&ldquo赵官人!你来的正好!&rdquo &hellip&hellip &ldquo也就是说&mdash&mdash你们在深入了解对方的灵魂、彼此间再也没有秘密、绝对坦诚绝对好感之后,将军反而疏远你了?&rdquo 辛湄使劲点头。

     赵官人煞有其事地用树枝在地上比划,沉思半晌,忽地一拍手:&ldquo姑娘!你漏了最关键的一步啊!&rdquo &ldquo什么什么?&rdquo她赶紧洗耳恭听。

     赵官人露出个猥琐的笑:&ldquo姑娘你看,男人呢,都是口是心非的矫情小东西,心里越想要,嘴上就越说不要。

    你止步于每天香花赠美人,还不够啊!还得再给点刺激,戳破这帮矫情男人的铁罩门!&rdquo &ldquo那要怎么做&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耳朵凑过来,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hellip&hellip&rdquo 漫长的下午就这么静悄悄度过了,眼看天色将黑,辛湄怀揣一沓厚厚的笔记心得,容光焕发地告别了赵官人,往厨房狂奔而去。

     据说想要做一个让男人迷恋的好女人,光是大胆勇敢表达好感还不够,她还得温柔体贴,还得精通十八般武艺,让男人充分感受到什么叫雪中送炭的温暖,美人救英雄的威猛可靠。

    看准时机,待对方芳心蠢动,摇摇欲坠的时候,给予强有力的一击,无论多么矫情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辛湄决定今晚亲自下厨,为陆千乔做一顿美味佳肴,点上几根蜡烛,借着烛火的暧昧、佳肴的美味、鲜花的香味,搞定他。

     厨房离陆千乔的卧房并不远,本来皇陵里需要吃饭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一般吃食这等事都是斯兰来做的。

    辛湄暗行潜行到厨房时,刚巧看见斯兰提着菜篮子要开门,估计是打算做饭,也就是说,陆千乔那家伙已经回来了。

     辛湄搓了搓手,忽地纵身而起,猛虎下山一般扑将过去,不明就里的可怜斯兰只觉脑后一痛,下一刻就摔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将他五花大绑捆在树上,辛湄接过菜篮子,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溜进厨房,保险起见,再把门给反锁上。

     &hellip&hellip今天,她好像没有来。

     陆千乔解下腰间长鞭,四处环顾,以往熟悉的那个忙碌而娇俏的小姑娘不见人影,屋里残留着一些鲜花的香气,或许她来过,等不到人,又走了。

     这样&hellip&hellip才是最好的吧? 他换了轻薄的纱衣,坐在窗前出神。

    窗台上铺了一层干枯的花瓣,都是她这一个月来送的鲜花掉落的。

    捉起一瓣捏在指间把玩,他觉着心底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平静,此时此刻的感觉分不清到底是失落还是焦躁,抑或者是欣慰。

     天顶的小月亮渐渐开始变圆,满月即将开始,剩下的时间,只有两个月。

     或许是因为那一刻逐渐逼近,这些天他觉得身体里也开始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随着月圆的到来,那种生来即存在,却一直为压抑在血液中的狂暴像是要苏醒,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

     她不来,这最好。

     &ldquo陆千乔,陆千乔&hellip&hellip&rdquo 熟悉而甜蜜的声音在窗外轻快地叫他,他微微一惊,花瓣从指间滑下,刚好落在她额发上。

     辛湄正蹲在窗下笑眯眯地冲他招手,一如既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天真。

     陆千乔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因此而颤栗。

    他急急伸手,一把将她拽进屋:&ldquo&hellip&hellip怎么还没走?&rdquo 她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先将两筐蔫了的鲜花放在他脚边:&ldquo陆千乔,给你,香花送美人!&rdquo 他顿时哭笑不得。

     剩下一件却是厨房里的食盒,斯兰每日用这盒子给他装饭菜的,今日不知怎的跑到她手上了。

    眼看她从里面利落掏出碗筷,他有些傻眼。

     &ldquo这是我亲手做的豆腐将军。

    &rdquo 辛湄殷勤地揭开一只汤碗盖,里面赫然是一只白嫩柔软的豆腐将军,将军既没拿刀,也没带头盔,它腰上佩的是长鞭,面容深邃,栩栩如生。

     &ldquo&hellip&hellip&rdquo他、他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

     辛湄心狠手辣眼明手快,不等他做什么反应,一筷子又夹掉了它的脑袋,殷切地送到他碗里:&ldquo来!脑袋给你吃!&rdquo &hellip&hellip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场景似乎在什么地方发生过? &ldquo辛湄&hellip&hellip&rdquo他清清嗓子,努力把清楚的思路给找回来,&ldquo斯兰他&hellip&hellip&rdquo 吃食都是斯兰负责的,以他对斯兰的了解,他绝不会乖乖听从这丫头,让她进厨房。

    事实上,他知道斯兰恨不得世上根本没辛湄这个人。

     对面的小姑娘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笑得天真无邪:&ldquo斯兰?没看见呀。

    来来,先吃饭!你有没有想念我的手艺?&rdquo 他无奈地看着她。

     &ldquo不吃吗?&rdquo她漂亮的眉毛担忧地蹙起来。

     暗叹一声,陆千乔端起碗,将那颗豆腐脑袋夹起来塞嘴里。

     她盯着他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殷切地询问吃后感:&ldquo好吃吗?&rdquo 他只是抿唇一笑,没有回答,反倒夹了几块爆炒小牛肉送到她碗里:&ldquo先吃饭,后说话。

    &rdquo 会笑,就证明他喜欢,对不对?辛湄心花怒放,筷子如飞一般夹了冒尖一碗菜,一股脑丢给他:&ldquo多吃点!&rdquo 她又在打着什么甜蜜又天马行空的鬼主意,今天不但多点了一根蜡烛,还装了一瓶蔫掉的鲜花放在桌上,目光闪烁,嘴角含笑&mdash&mdash他喜欢这种稚嫩的莽撞大胆,是的,喜欢,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得不行。

     一颗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流,痒痒的,六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辛湄随手抹了一把,正要往衣服上擦,忽觉手腕被他捉住。

     &ldquo汗水印在衣料上会有痕迹。

    &rdquo他用自己的袖子裹住她的手指细细擦拭,她身上分明是蚕丝料子的衣裳,一尺蚕丝抵得上百尺粗布,这孩子也太奢侈了。

     &ldquo天热,以后不要每天来。

    &rdquo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袖子还是轻轻按在她额头上,吸干汗水。

     辛湄抬眼望着他,他那双藏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珠比常人都要来的黑。

    像是对她的视线感到无措,他踯躅着,先将目光移开,片刻后,却又受不住诱惑似的望回来。

     他静静看着她。

     她还是看不懂那种眼神,从来没有人用他这样的目光凝视过自己,和爹爹的慈爱不一样,跟师兄他们的亲情也不一样,和偶尔路边遇见的登徒子更是完全不同。

    他把很多东西都藏得很深,叫人捉摸不透。

     &ldquo陆千乔,&rdquo她清清嗓子,花也送了,饭也吃了,他看上去也比之前放松多了,是时候了吧?&ldquo那什么,三千两,合不合适?&rdquo 他不由一愕,什么三千两? 辛湄用热情的目光牢牢锁住他:&ldquo三千两啊,买你做相公,价钱合适吗?&rdquo &ldquo咳咳&hellip&hellip&rdquo饭粒不小心卡在喉咙里,他呛得差点把碗摔了。

     &hellip&hellip结果,他还是没给任何答案。

     辛湄百无聊赖地玩着腰带上的彩绳,跟在陆千乔身后慢吞吞走,他无奈地频频回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ldquo辛湄,他人在哪儿?&rdquo 她&ldquo哦&rdquo了一声,弯腰拨开一丛茂密的草,再将堆放在树下的一捆柴挪开,可怜的斯兰便出现在两人眼前,不单整个人被捆得好似毛毛虫,连嘴里也被塞了一坨山芋。

    见到陆千乔,他不由流下两行眼泪,在地上使劲滚来滚去。

     &ldquo啊,你已经醒啦?&rdquo 辛湄有点惊讶,被她结结实实劈上一掌的人,最少也得昏睡一整天。

    不愧是彪形妖怪大汉,顿饭工夫又生龙活虎。

     &ldquo将军!我我我&hellip&hellip她她她&hellip&hellip&rdquo 终于重获自由的斯兰口齿不清地抱住主子的大腿哽咽,虎目中滚滚英雄泪倾泻而下。

     陆千乔把他拽起来,回头再看一眼辛湄,她正抱着胳膊仰头望天,满脸无辜呆滞,魂游天外去也。

    他啼笑皆非地暗暗摇头,一把将口齿不清的斯兰拽起。

     &ldquo先回去。

    &rdquo他拍了拍斯兰的肩膀,给他一点鼓励。

     这个梁子结大了!斯兰揉着眼泪,恶狠狠瞪了辛湄一眼,万般不舍地慢吞吞挪走了。

     &ldquo辛湄。

    &rdquo陆千乔没有回头,低低唤了她一声。

     坏了,是要骂她?还是怪她?辛湄有点慌神,冷不防他又开口:&ldquo你也回去。

    &rdquo 她一愣:&ldquo可是&hellip&hellip还早&hellip&hellip&rdquo &ldquo早点回家。

    &rdquo他的声音干净利落。

     她苦恼地抓抓头发,低头想了一会儿:&ldquo陆千乔&hellip&hellip你不想给我答案吗?&rdquo 他还是什么都不回答。

     辛湄绕到他面前,抬头盯着他的脸:&ldquo是不是要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想?那我明天再来&hellip&hellip&rdquo 他叹一口气:&ldquo明天不许来了。

    以后也不要来。

    &rdquo 她大吃一惊:&ldquo你这是为斯兰报仇?!&rdquo &hellip&hellip所以说,和她正正经经交谈绝对是世上最累的事。

     低下头,两双同样漆黑的眼珠对望在一起,他看了片刻,低声道:&ldquo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要再来了。

    &rdquo 她拧着眉头又想了想:&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总之&mdash&mdash不要再来了。

    &rdquo他别开双眼,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推,将满怀馨香推离三尺之外的距离。

     可是这小姑娘永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固执,挣脱不开,她索性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他喉咙里流窜着一种烧灼似的痛,试图将手收回,可她抱得太紧。

     &ldquo陆千乔。

    &rdquo 她蹙起眉头,既不温柔,也没有哀求,就这么直接而坦率地看着他,得不到答案绝不退缩。

     他听见血液里陌生又狂野的噪音,那个瞬间,眼前的一切景色仿佛都被蒙上层层叠叠的轻纱,朦胧而暧昧。

    她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竟充满了危险的诱惑,喉咙里的干渴催促着他,多么想用指尖触摸她的肌肤,想要吻她,呼吸停止也没有关系。

     &ldquo陆千乔?&rdquo辛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是装傻还是发呆? 他的手指陡然像钳子一般钳住她的手腕,她痛得&ldquo哎哟&rdquo一声,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大力推出去,险些一屁股摔地上。

     &ldquo回去!&rdquo异常沙哑低沉的轻吼。

     她好容易扶住树干稳住身体,定睛再看时,陆千乔已经不见了。

     这可真叫人摸不着头脑,辛湄苦恼地扒扒头发,将手拢在嘴边大叫:&ldquo陆千乔&mdash&mdash!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mdash&mdash!&rdquo 没有人回答,晚风簌簌拂过野草与枝叶,四下里安静得叫人不舒服,她一个人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hellip&hellip眼前的景物好像渐渐变得模糊,陆千乔紧紧闭着眼,只觉胸膛里一颗心脏跳得激烈,额头像要裂开似的剧痛,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在今晚破开身躯呼啸而出。

     他粗暴地拨开挡路的小树,脚下有些不稳,一路跌跌撞撞,天旋地转。

     &ldquo将军?&rdquo 有人在叫他&hellip&hellip是她?她还没走?他用力挥开前来搀扶的手。

     &ldquo将军你没事吧?&rdquo &hellip&hellip似乎,是斯兰的声音,不是她。

     陆千乔渐渐平静下来,闭一下眼睛,再睁开,天上的小月亮仿佛变成了千万个。

     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眩晕。

     &ldquo你脸色很不好!我去叫赵官人&hellip&hellip&rdquo 斯兰焦急地将他扶进卧房坐下,拔腿便跑,待不明就里的赵官人匆匆跟来查看情况时,二人方愕然发觉,原本点在屋中照明的烛台尽数被人打碎在地下,昏暗的光线中,望见一双暗红的眼睛,熠熠发光,野兽一般。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买陆千乔做相公,并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辛湄一路顶着大风往辛邪庄赶,想起临走时陆千乔的态度,便觉得希望小一分。

    男人心,海底针,前一刻还温柔款款送她人偶,后一刻就摆出面瘫脸赶人了。

     难不成,她真要听老爹的话,换个人?她对相公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好用就成,当然,如果好看的话就更好了。

    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不信找不出比陆千乔好看还好用的。

     可她舍不得,就算再有更好的,可是天底下陆千乔只有他一个。

    只有他会带伤也要替她雕好天女大人,只有他会无奈地低头笑,说:别闹,来吃饭。

    也只有他,会用她看不懂的眼神那样凝望她。

     她不讨厌那种目光,一点儿都不讨厌。

     辛湄有生以来难得怅然了一次,怪不得从古到今都有那么多文人骚客为相思之苦而吟诗作赋,她现在就挺相思的,好像也是有那么点儿苦。

     &ldquo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hellip&hellip&rdquo 大风中,荒腔走板的歌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秋月只恨没有手可以捂住耳朵,一路忍着魔音穿脑,绝望得只想流眼泪。

     几道闪电划破云层,瓢泼大雨终于倾泻而下,辛湄被淋个透心凉,开心得沿途鬼喊鬼叫:&ldquo明天再加把劲&mdash&mdash!陆千乔你等着&mdash&mdash!&rdquo 这个相公还差一点才能手到擒来,她才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落入自己网中&hellip&hellip呃,实在是太快了点。

     那天是六月十三,琼国荣正帝一道圣旨送往辛邪庄,将辛湄赐婚于骠骑将军陆千乔,两个月之内完婚。

     七月初五,黄道吉日,宜嫁娶。

     辛湄在震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中,穿上嫁衣,上了花车。

     陆千乔没有来,来迎亲的是皇帝派出的几位官员。

    据说是因为被贬去看守皇陵的将军未曾奉旨,所以不能离开皇陵一步,迎亲的事只有交给其他人。

     这种令人略有不快的小细节并未影响辛邪庄诸人的好心情,无论如何,困扰他们十六年之久的小魔星终于嫁出去了,这种狂喜是外人绝对不能理解的。

     辛雄甚至哭成了泪人,见一个人便拉着人家的手絮叨:&ldquo老天保佑,孩子她娘保佑,小湄终于有人接手了&hellip&hellip&rdquo 而且接手的还不是普通人,就算被贬去看守皇陵,他也是个将军!辛雄自豪得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先前还担心女儿被不良登徒子欺骗,结果圣旨一到,他那颗恨嫁的心就飞起来了。

     原来不是&ldquo嫖妓将军&rdquo,是&ldquo骠骑将军&rdquo,住的地方不是&ldquo坟墓&rdquo而是&ldquo皇陵&rdquo&mdash&mdash仅仅几个字之差,那效果就截然不同的! 辛雄一夜之间翻身了,对着前来道贺的绿水镇民众,也难得露出自得的表情。

    这帮混账,之前提到辛湄的克夫命就和兔子似的逃跑,还是自家女儿有本事,出门一趟就勾搭上相公了,还是将军! 先不管皇帝无缘无故为啥要突然赐婚,总之,辛湄有人要了才是第一要紧事! 辛湄在花轿里冲他挥手:&ldquo爹,过几天我就归宁来看你,别哭了,鼻涕都流出来了。

    &rdquo 辛雄使劲擤鼻涕,怒吼:&ldquo过一个月再说归宁!那么早回来,小心人家不要你!&rdquo &hellip&hellip她爹大约疯魔了。

     辛湄摇着头放下车帘,前方领头的灵兽长嘶一声,拍着翅膀飞上云端,长长的迎亲队伍红云一般冉冉升起,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陆千乔现在在做什么呢?辛湄把盖头掀起一小块,趴在窗边看外面的白云。

     不知为什么,想到那天他在高台上挥舞长鞭,背影挺拔而卓绝,那是与让众人羡慕的名利和地位之类完全无关的东西。

    她很想再看着他,不说话也没关系。

     最后一天见他,发生的那些怪异又令人不大愉快的事情,她也已经全部忘掉。

     她的良人,在千山万水之外等着她。

     陆千乔,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穿好傻兮兮的新郎红衣,挂着红花在等我? 你现在,是高兴?还是不屑一顾地撇着嘴角? 她有点喜欢这种猜测,预想他的表情,他将要说的话&mdash&mdash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点自己已经是新娘子的体会。

     不过这个体会在到达皇陵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曾经围绕在皇陵外的云雾阵早已消失无影,残花与泥土乱糟糟地覆盖着神道的表面,显然是很久未曾有人清理过。

     迎亲的官员们下车商量片刻,到底还是派了个人犹犹豫豫地过来向她汇报:&ldquo夫&hellip&hellip姑娘,前方不见将军的迎亲车辇,这&hellip&hellip十分罕见。

    &rdquo 辛湄想了想:&ldquo那要不再往里面走一段?&rdquo 也只能这样了。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进了皇陵深处,路边时见残旧坍塌的献殿,青山绿水依旧,可是却死气沉沉,遍地凌乱,唯有路边花林里的花默默无声地绽放着,曾经喧嚣的小妖怪们,此刻半个也不在。

     队伍停在陆千乔屋前,早有人过去敲门,等候半晌没有反应,破门而入,片刻后那人又惊慌失措地奔出来:&ldquo屋里没人!乱糟糟的!将军不见了!&rdquo 辛湄顿时有一种大冬天又被人泼一桶冷水的感觉,情不自禁一哆嗦。

     众官员没头苍蝇似的胡乱商量一阵,只得再派人过来跟她汇报:&ldquo那&hellip&hellip只好请姑娘暂在此等待,我等即刻派人搜寻皇陵内外。

    &rdquo 这种事他们从没遇见过,圣旨都送到家门口了,这素来桀骜不驯的将军居然当个屁,连面都不露,把一干人丢在外面干站着。

     彪悍的人生果然不需理由。

     只是他这样不光是给皇上甩脸色,更是等于一巴掌把自家夫人打晕了。

    这可怜的姑娘,刚嫁过来,就遭遇这桩悲剧&hellip&hellip那姑娘&hellip&hellip呃,那姑娘怎么自己从车里下来了?! 辛湄慢悠悠地下了车,一把扯掉盖头丢在地上,拍拍手拔腿便往前走。

     焦头烂额的官员们赶紧上来拦住:&ldquo夫&hellip&hellip姑娘!新娘子不好乱走的!&rdquo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又懒得说话,只把拳头在众人面前晃了晃:&ldquo看好,这是拳头。

    &rdquo 拳头&hellip&hellip众人齐齐望向她白嫩娇小的手,这拳头蛮好看的&hellip&hellip然后呢? 她再指指身边碗口粗的梨花树:&ldquo这是树。

    &rdquo 那、那又如何? 下一刻,这只漂亮的拳头便砸在碗口粗的梨花树上,只听&ldquo咔嚓&rdquo一声,悲摧的梨花树流着眼泪倒下去。

     所有人瞬间后退三大步,毕恭毕敬地空出一条康庄大道,沉默又颤抖着目送她走远了。

     辛湄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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