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食魂(3/3)
!”禹笑笑猜测。
“不对!”简真连连摇头,“主考官也换了一个,那个青衣服的是谁啊?”
禹笑笑望着青衣人,心神一阵恍惚,轻声说:“他可真俊,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那人很好看吗?”简真肘了方非一下,“我怎么不觉得?”方非只好违心说:“那个人,长得不怎么样。
”
大个子面露笑容,禹笑笑瞅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自欺欺人。
”
“谁自欺欺人……”简真还没说完,忽听一阵哄笑。
只见一个紫衣男生站在镜子面前,张口结舌,冲着镜中的一个女子发愣。
男女二人的容貌一样,女子身穿紫色纱衣,十分扭捏作态。
哄笑声更响,男生面红耳赤,忙从镜前走开,捏起剑诀,背上一缕银光冲天射出,凌空一转,落在前面,他飞身跳上,咻地钻入左边的白门。
门里烟光开合,男生消失了。
“怎么回事?”简真大惊小怪,“男人的身子,女人的影子。
”
禹笑笑想了想,说:“这镜子有古怪!”
“什么古怪?”简真问道。
禹笑笑不由白了他一眼:“你还没看出来?这是大还心镜!”
“大还心镜?”大个儿变了脸色,“照这个干嘛?”禹笑笑摇头不语。
方非忍不住问:“什么是大还心镜?”
“你连大还心镜都不知道?”简真盯着方非,仿佛不胜同情。
“大还心镜来自八非学宫。
”禹笑笑好心解释,“这是一面照魂镜,镜子外面是人,镜子里面是魂。
刚才那个男生,大概是魂魄乱了阴阳,一到镜子前面,就把魂魄深处的秘密曝露出来了……”
一声尖啸,紫衣男乘着银光从黑门里急冲出来,势头快得惊人,顷刻冲向台下。
考生们哗然起立。
这是青衣人一扬手,射出一道金光,缠住银色飞剑,男生去势一缓,悠悠然落在台边,他的神色十分委顿,不是伸袖擦拭汗水。
大还心镜光亮一闪,显出了一行文字——鱼羡羽,四乙四丙二丁,一百二十五分。
紫衣男见了分数,气的花容失色,莲足重重地一摆,纤手娇滴滴一甩,扭着小蛮腰,从一扇小门跑了出去。
镜子不时闪现人名,考生们一次上台,许多人怕被看出来历,照镜子时十分迟疑。
幸好多数情形人与影一模一样。
可也有些例外,一个白衣女生找出来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口吐长舌,两眼流血,张牙舞爪地要从镜中爬出来——吓得女生惊声尖叫,当场昏倒。
后来才知道,这个女生平素最爱装神弄鬼。
日有所思,镜有所显,这下可遭了报应。
还有一个女生十分丑怪,照出的影子偏偏秀美脱俗,他站在镜子面前不忍离开,结果被取消了考试资格;还有一个男生,看上去中规中矩,照出来的影子上身半裸,满脸醉意,在那儿大跳艳舞,惹得台下的女生尖叫一片。
简真瞧得紧张,轻声问道:“方非,我去照会是怎样?”方非说:“也许会瘦一点。
”
“你什么意思?”简真瞪眼发怒,“我很胖吗?你说,我很胖吗?”
“你不胖,你只是粗!”禹笑笑冷冷接道,“比一般人都要粗!”
“禹笑笑,你根本就是嫉妒!”大个儿气得两眼充血。
“我嫉妒你什么?”
“你……你嫉妒我不是一般的人!”
“是啊,你是个不一般的——粗人!”
考生从白门进,自黑门出,至多不过一分多钟。
可是出来时一个个面红耳赤、汗水淋漓,有的近乎虚脱,若非旁人搀扶,几乎就要昏倒。
人群里忽的起了一阵骚动。
方非举目望去,镜中出现了“白虎皇秦”四字。
太子爷悠然起身,走到宝镜前面,他往镜前一站,镜中空空如也,居然没有人影。
台下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议论:“他怎么做到的?”皇秦一言不发,转身又向白门走去。
“慢着!”山烂石睁开两眼,“你怎么不照镜子?”
“我怎么没照?”皇秦笑了笑。
“哼,镜里没影子!”
“我不愿别人看到我的魂魄。
”皇秦一扬双眉,语气冷淡,“这个是我的个人隐私!”
考生们对于照魂本就不满,这下子更是炸开了锅,一面倒地大声叫好。
山烂石拧起眉头,瞅了皇秦半晌,点头说:“好小子,有个好老爸,胜过千军万马啊!”说完闭上眼睛。
不同于其他考生,皇秦只身上台,没有携带飞行法器。
方非正猜他怎么飞行,皇秦一招手,空中跳出来一团大火,仔细看去,那是一只宝轮——轮心火焰明亮,外绕七道光环,从里向外,颜色逐次变淡,越近火莲,光环越发红艳,到了最外一环,光环转化成了明亮的金色。
“心莲火轮!”禹笑笑轻叫了一声。
“哼!”简真悻悻说,“花里胡俏的东西,有什么好稀罕的?”
“这话酸透了!”禹笑笑冷笑一声,“‘心莲火轮’可是绝品宝轮,这世上胜过它的飞轮可不多!”
“飞轮好就了不起吗?”简真盯着皇秦,一脸的嫌恶,“他刚才得罪了山道师,山道师肯定给他个零分!”
“小人之心!”
“谁小人?哼,我个儿比你大多了!”
简真话才出口,黑门烟光一闪,皇秦轻松走了出来,冲着考官们点头微笑。
云炼霞目透赞许,也冲他粲然一笑。
青衣人始终笑笑嘻嘻,看不出立场,只有山烂石板着面孔,重重哼了一声。
简真顿觉大有希望,眼巴巴望着胖道师,只盼他力挽狂澜,教训一下这个白王太子。
镜光一闪,一行文字跳了出来——皇秦,十甲,三百分!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白虎人纷纷起身鼓掌,其余道种的女生也是又笑又跳,比自己得了高分还要高兴。
倒是皇秦不动声色,笑了笑,又扬了扬手,跟着转身走出火宅。
“山道师啊山道师!”简真一个劲地在那儿哀号,“你可真不够意思!”
又考了几人,大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三人一抬眼,镜子里闪现出“苍龙天素”四个大字。
一个蓝衣少女挺身站起,快步走向大还心镜。
方非看见少女,心头一沉:“天素真的是她?”
少女站在镜前,镜中出现的人影,容貌体态与真人无异,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上的衣物——镜中人穿着羽衣,真人却是短装长裤。
天素身子一僵,台下响起一阵嘻嘻呵呵的笑声。
沉默一下,他转身走向白门,手捏剑诀,空中黄光闪动,跳出一把小剑,剑长不过两尺,光芒忽明忽暗。
“天哪……”台下一片哗然,有人尖叫:“那不是笑黄精剑吗?我没看错吧?”
“没错!”有人接嘴说,“我侄子拿这个当玩具呢!哈,我侄子还不满四岁!”
“用玩具参加‘羽化’?开什么玩笑?”
“这下没悬念了,皇秦第一!”
“哎呀呀,我猜她连火宅都过不了!”
“她家里很穷吗?连像样的飞剑也买不起嘛……”
议论声此起彼伏,天素背对众人,双肩阵阵发抖。
云炼霞一扬眉毛,忽地锐声叫道:“安静!要不然……”她的目光扫过全场,脸色变得十分严厉,“马上取消考试资格!”
说笑声低落下去,少女扬起脸来,轻轻吐了口气,飘然跳上小剑,身子一晃,冲进白门,门里烟光飘渺,一眨眼就将她吞没了。
众人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黑门,门中云气翻腾,过了不到一分钟,烟光向外一涌,跟着倩影闪动,天素快步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一转,又投向大还心镜。
镜面沉寂了一下,一行字闪现而出——“天素,十甲,三百分!”
台下一阵惊呼,可又很快沉寂。
天素站在台边,目光下沉,之前看低她的考生,跟她的目光一遇,无不打骨子里透出冷来,就算是看好她的考生,这会儿见了她的脸色,也觉寒风扑面,连连打了几个冷噤。
“啪啪啪……”角落里响起了掌声,在这死寂的大厅,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回头看去,方非独自一人,站在那儿使劲拍掌。
跟着,禹笑笑和简真也站了起来,一起大力鼓掌。
这掌声稀稀拉拉,又少又弱,比起皇秦离场的声势,真是又冷清,又可怜。
天素扫了三人一眼,忽地甩手就走。
这一下,三位热心观众被晾在了一边,又尴尬,又意外,摊着两只手,很是下不了台。
考试继续!司守拙、钟离焘相继考完了,都取了个得意的高分,趾高气扬地出了火宅。
不久轮到简真,一见自己的名字,他就慌慌张张地冲上台去,沿途踩了不下十只脚掌,身后骂声一片,慌得大个儿连连回头道歉。
好容易到了台上,简真抖索索往镜前一站——镜中人跟他一模一样,没瘦没胖。
他松了口气,正想走开,不料镜中人冲他诡秘一笑,忽地伸出右手,掏了两下鼻孔,掏出来一个奇大无比的牛鼻子儿,兴冲冲捏了两把,出其不意,嗖地丢进嘴巴。
哈哈,呵呵,嘻嘻,各种笑声充斥大厅,胜过以往任何一次。
简真差点瘫在地上,他望着镜子,脸色就像一个死人。
“糟糕!”禹笑笑站起身来。
“啊嚏!”山烂石忽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简真应声哆嗦,想起了什么,双手慌忙合拢,叫了声“来”,火豕甲哗然上身,大个儿一蹲身,就想跳进一边的白门,云炼霞忙叫:“错了,那是羽士门。
”
简真刹住去势,抹了一把汗,又向右边的甲士门跑去。
台下的哄笑声越发响亮,大个儿羞得面孔出血,捂着脸钻入门洞。
云烟遮门,里面砰的一声,似有什么摔倒在地。
“天哪!”禹笑笑脸色惨白,“这下子可全完了!”
方非也是提心吊胆,死死盯着黑门出口。
门里云烟起落,毫光吞吐,时间一秒秒地过去,突然一声尖叫,红光迸闪,冲出来一头红猪。
这家伙大如小山,身披火红云气,猪嘴一米多长,两根獠牙寒光射人。
红猪快过骏马,转眼冲到台边,吓得考生们一跳而起。
哧溜,红猪刹住来势,掉头又向大还心镜冲去。
唬的两名虎探举起符笔,四只眼睛瞪得老大。
大红猪见势不妙,慌头慌脑的又往回窜,瞅准那扇小门,想要钻出火宅,谁知身大门小,挤不出去,急得他尖声大叫,昂昂声响彻大厅。
禹笑笑忍不住大叫:“简真,变回原形……”方非也来助阵,齐声高呼:“简真,变回原形!”
两人连叫三声,猪耳朵扇动了两下,似有所悟,跟着向内一缩,火云收敛,红猪消失,简真披甲带盔,傻呆呆的站在台上。
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面如死灰,小眼发直,这是大还心镜闪出一行字迹:——“简真,两甲三乙五丁,九十分。
”
“可惜了,”云炼霞轻声说:“火宅过得还好,可惜一头一尾过得太差。
出门没有卸甲,先扣三十分;没有变回原形,再扣五十分;这里扣了八十分,损失实在太大。
”
大个子垂头丧气,云炼霞又说:“收好你的甲,从门口出去吧!”简真默默的收了甲,一步步挨向出口,方非忍不住叫了声“简真!”大个子身子一抖,可是没有回头,默默地走了出去。
考生们起初尽情嘲笑,此时望着他的背影,忽又兔死狐悲,担忧自己怎么过关,一时思绪如麻,大厅里鸦雀无声。
冷冰冰的镜子闪着冷冰冰的光,考生们进了出,出了进,禹笑笑从黑门里出来时,一脸的倦怠,连分数也没瞧,就匆匆的出门去了。
方非代她看过,竟是“六甲三乙一丙,二百四十五分”,朋友得了这样的高分,方非也觉得高兴极了。
厅里的考生越来越少,这时镜面一闪,现出“苍龙方非”的字样,他慌忙站起,手握尺木,匆匆走上前去。
到了台上,面朝宝镜,他的心一阵狂跳,好在什么怪事也没发生。
方非松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心里反倒有些失望。
一转身,山烂石瞪起眼珠,正向这边翘首张望,见他回头,胖道士一皱眉头,微微闭上眼睛。
方非走到羽士门前,拿起尺木,轻轻一抛,青碧长木浮在空中,略略起伏不定。
“长牙,”方非心里面求神拜佛,“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只要飞十米,不,飞八米,飞进门就好了!”
“喂,”云炼霞催促,“别磨蹭,快一点!”
方非定一定神,使足力气,高高跳起。
一眨眼,尺木落在脚下,似要把他稳稳托住。
少年心涌狂喜:“长牙,快飞……”念头刚刚闪过,脚下忽地一空,跟着身不由己,笔直向下坠落。
这一次不同以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方非手舞足蹈,拼命想要留在空中,可是越忙越乱,半空中左脚勾住右脚,扑通,头下脚上,狠狠摔在台上。
台下沉寂片刻,呼啦,爆发出一片哄堂大笑。
笑声势如狂潮,压得方非喘不过气来,他趴在那,恨不得时光就此打住。
过了一会儿,忽觉有人拉扯,方非一抬头,青衣人站在面前,目光明亮,将他上下打量。
“你没事吧?”青衣人笑了笑,越发容光照人。
方非面红心跳,支吾说:“没……没什么……”一面说话,一面偷眼看去,大还心镜字字放光,赫然写着——
“方非,十个丁之下,零分。
”
方非眼前一黑,羽化一分没得,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敢来应试,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尺木和隐书全都认他为主人,隐书已经出奇制胜,那么到了紧要关头,尺木也应该挺身护主才对。
可是事与愿违,方非就像是做了一个荒唐透顶的迷梦,到了这个时候,这场梦也该醒了。
他沉默一下,爬了起来,冲青衣人行了个礼,又捡起尺木,向外走去。
身后的笑声响个不停,可他已经无所谓了。
穿过一条小径儿,来到火宅背后。
这儿种了许多碧落花,白玉似的枝头上,长着翡翠样的花朵。
奇花成片成林,宛如飘渺的绿云。
树下三三两两,站着考完了试的考生。
方非望着众人,心里有些凄惶,有些羡慕。
他抬头望了望天,那一片云朵,居然也是灰白色的。
“方非!”禹笑笑快步赶来,口里微微喘气,“你看到简真了吗?”方非摇了摇头。
“奇怪了!”禹笑笑一跺脚,“我找遍了天试院,也没看见他的影子,难道说他跳进了寒光湖吗?”
方非想了想说“笑笑,你找过四象殿吗?”
“咦!”禹笑笑小口微张,两人对望一眼,齐向四象殿跑去。
禹笑笑边跑边生气:“岂有此理,我以为他受到了那么大的挫折,一定不会再想去吃……”
“也怪不得,他身上有病。
”
“有病,什么病?”禹笑笑十分好奇,方非心想这是简真的隐私,自己不便泄露,苦笑一下,没再说话。
赶到四象殿,就看见大个子坐在桌边,双手左右开弓,吃的比平时还要来劲。
“好哇,”禹笑笑又好气又好笑,“简真,你没上吊也没跳水,倒是打算把自己活活撑死?”
大个子抬起头来,盯着禹笑笑两眼喷火。
“咦,你这是什么眼神?”
“禹笑笑,你只管笑,我才不怕呢。
”简真哼了一声,这时旁边坐了一群女生,冲着他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大个子忽地回头瞪眼,凶巴巴的大吼一声:“笑什么笑?我就是吃了鼻儿牛,就是变了猪,那又怎么样,哼!”
他个子壮,模样凶,嗓门又大,吓得女生噤若寒蝉,胆小一些的眼圈儿也红了。
简真回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方非啊,也只有你知道我心中的苦了。
镜子里照出那种事,我的脑子已经懵了,刚进火宅,又摔了一下。
不过,这也把我摔醒了。
后面的火焰山我是顺顺当当的过了,神雷阵也没打到我,在暴风林叫树枝绊了两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溺水的时候,我的脚都没有湿!可惜出门时晚了一步,息壤壁都要合上了。
我一心急,变身冲了出去……唉,方非啊,人倒霉都是注定的,你说我变身就变身,怎么忘了变回来呢?这下子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吃了鼻儿牛,还知道我要变猪,就算进了八非学宫,也会嘲笑我一辈子……”他说到这儿,眼泪成珠成串的落下来,一面哭泣,一面化悲伤为食欲,把饭菜一口口地扒进去。
方非拍拍他肩,心里不胜凄凉。
他是伤心人对伤心人,心里的难过不比简真少多少,想要去劝慰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东拉西扯的问:“简真啊,你进去不过一分多钟,怎么经历了那么多事?”
简真眯起眼睛冷笑。
禹笑笑随口说:“火宅里和外面不一样,门外一分钟,门内大半天。
他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六合幻境,可如果你避不开,照样也要扣分……咦……”禹笑笑说到这儿,忽地一脸惊奇,“方非,你问这个干吗?难道说……你没进火宅?”
“所以说嘛……”简真拖声拖气地说,“我的苦只有方非知道哇。
”
方非闷声不吭,禹笑笑讨厌简真阴阳怪气的样子,一把揪住他:“别吃了,跟我去温习功课,天文考好了,你还有机会。
”
“别逗了!”简真气哼哼的挣扎,“我天生记性坏,哼,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我可答不上几条。
羽化丢了八十分,八十分呀,那得回答多少问题啊。
”
大个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味地赖在桌边不走。
禹笑笑气的跺脚:“算了,随你的便!”转身冲向大门,刚到门口,司守拙领着一群白虎人进来,看见禹笑笑,立马散开队伍,把她团团围住。
方非箭似的冲了上去,简真稍一迟疑,也小跑上前。
“哎呀呀!”司守拙粗声大气,叫的比谁都响亮:“猪来啦,猪来啦!”
简真脚下一顿,面红耳赤,张嘴怒骂:“滚你的蛋,爷爷就变猪,那又怎么样?司守拙,你变个傻样给我瞧瞧,变哇,变哇!”
他一向怯懦,突然发飙,敌我双方都很意外。
司守拙默不作声,走到简真面前两人身高相近,一个肥壮,一个剽悍,直面相对,别有一种气势。
考生们见有热闹可看,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司守拙扬起面孔,伸出一根食指,捅了捅简真的胸脯∶“死肥猪,你少得意了,见了我的变身,你半夜里都要尿裤子。
你不就是变成了一头猪吗?哼,大爷我可是专职的猪倌。
死肥猪,你给我放乖一点儿,要不然,我把你撕成碎片!”
简真叫人捅得一摇一晃,好似狂风里的一棵细草。
他性子软弱,一时恼羞成怒,唬一唬女生还可以,遇上真正的对手,不免心虚气短,给司守拙点着胸膛数落,不敢还手,又不敢顶嘴,面孔里发紫,身子一阵哆嗦。
司守拙将对手治得服服帖帖,心中老大得意,转过身来,冲着方非阴笑:“呦,听说你羽化得了个大零蛋,连飞剑也没爬上去。
哈,没准儿你本来是个甲士,偏偏要冒充羽士,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下一次考试,记得买一副铠甲,嗯,我瞧你的变身嘛,一定是条丧家狗。
你们两个站在一块儿,正应了那句老话,叫什么来着?”
“猪狗不如哇!”钟离焘尖声高叫。
“没错!”司守拙指着两人,眼露凶光,“你们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离姓天的丫头远一点儿,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跟她套近乎,哼……”他伸出右手,在脖子上一比,做了个割喉砍头的姿势。
白虎人哄然大笑,一群人狠狠撞开三人,进四象殿吃饭去了。
禹笑笑气的脸色发青,可是规矩在先,考生打架,谁先动手,谁就取消考试资格。
司守拙百般挑衅,无非也是这个图谋。
少女有气无处发,憋的心里一阵绞痛。
她抿嘴瞪眼,大步走在前面,两个男生斗的大败,灰溜溜的跟在一边,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禹笑笑闷声走了一程,忽地回头:“方非,你真个考了个零分?”方非讪讪点头。
简真凑上前来,搂住他的肩膀叹气:“方非哇,多亏你来考试,有了你,我可自在多啦!”
“你们两个……”禹笑笑指着两人,眼泪忽地滚落下来,“真叫人失望透了!”她拔腿就跑,一阵风走的不见踪影。
扔下两个失败者,大眼瞪着小眼,恨不得抱在一起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