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龙脊之固:冰峰上的血与火(3/3)
场电磁频谱记录、被俘士兵装备信息…立刻打包给你。
我需要…一把能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
耳机那头沉默了两秒,只有电流的嘶嘶声。
“明白了。
”
凯文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
“三十分钟。
让世界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人类叛徒’。
”通讯切断。
马克摘下耳机,目光重新投向战场屏幕,仿佛穿透了风雪和距离,落在那个浴血奋战的藏族排长身上。
“丹增多吉,”他对着麦克风,声音传遍“龙脊”每一个守卫者的通讯器,
“援军已起飞!再顶住最后一波!让那些铁皮杂种,在喜马拉雅的寒风里,流尽最后一滴油!”
风雪似乎永无尽头。
蒸汽屏障的浓度开始下降,翻滚的白雾变得稀薄,露出了后面影影绰绰的、重新组织起来的融合派士兵身影。
他们像一群被激怒的钢铁鬣狗,准备发起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冲击。
重武器的幽蓝光芒在稀薄的雾气后再次亮起,如同死神的眼睛。
主控室外的防御工事已经残破不堪。
丹增多吉靠在冰冷的合金闸门上,一条手臂被临时用撕开的军服和冻硬的雪块草草包扎,暗红的血冰混合物不断渗出。
他的“雪豹”磁轨枪能量匣已经打空,像一根沉重的废铁靠在脚边。
手里换上了一支缴获的电磁步枪,枪管滚烫。
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个还能站着的战士,个个带伤,强巴的左腿被一块弹片撕开,鲜血染红了简易的止血带,他靠坐在墙根,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雪。
“排长…‘沙尘’…能赶上吗?”
一个满脸血污,几乎看不清面容的年轻战士哑声问,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他是旺堆,头盔不见了,额角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顺着脸颊流下,在下巴冻结。
丹增多吉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旺堆的肩膀,沾满血污的手套在他肩甲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手印。
他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除了狂舞的雪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尝到铁锈般的腥味,猛地举起电磁步枪,嘶哑的吼声压过了风雪的咆哮:
“弟兄们!援军就在路上!最后一道闸门后面,就是方舟的命!是千家万户的灯!今天,我们就是死!也要用尸体把这门堵严实了!让这些铁皮杂种知道,龙脊!不是他们能啃得动的!准备——”
“咻——轰!”敌人的第一发重磁轨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飞来,狠狠砸在闸门前方的合金掩体上!掩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扭曲变形,灼热的气浪和碎片扑面而来!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呜——呜——呜——!”一阵穿透力极强的、不同于战场任何噪音的奇特警报声,突然在融合派士兵的头盔内置通讯频道里炸响!
这声音并非苏夏制造的“精神污染”,而是他们内部最高级别的、强制全体接收的紧急指令音!
所有正在冲锋或准备开火的融合派士兵,动作猛地一僵!
紧接着,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带着不容抗拒权威的合成女声,用清晰到令人心悸的语调,在所有融合派士兵的头盔里响起:
“所有作战单位注意。
立即停止攻击行动。
重复,立即停止攻击行动。
脱离接触。
向预设集结点阿尔法撤退。
此命令优先级:绝对最高。
即刻执行。
”
战场出现了诡异的死寂。
风雪声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压了下去。
那些已经举起武器、外骨骼引擎轰鸣的士兵,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面面相觑,头盔下的表情充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
丹增多吉和幸存的守卫者们也愣住了,举起的武器悬在半空。
发生了什么?
仅仅几秒钟后,答案以最直观的方式呈现。
融合派士兵开始动了,但不是向前冲锋,而是迅速收拢队形,扶起伤员,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沉默而快速地撤退!
他们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最后进攻!动作之整齐,撤退之果断,仿佛刚才那疯狂的进攻从未发生过!
“他…他们退了?”旺堆瞪大眼睛,喃喃自语,仿佛在做梦。
强巴挣扎着想站起来,被丹增多吉一把按住。
这位磐石般的排长,此刻也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死死盯着那些迅速消失在风雪和残余蒸汽中的钢铁背影,仿佛想找出一个答案。
就在这时,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压过了风声!几架涂着HDF“沙尘”快速反应部队标志的倾转旋翼运输机,如同钢铁巨鹰,顽强地冲破厚重云层和狂风暴雪,出现在“龙脊”上空!绳索抛下,全副武装的士兵开始快速索降!
援军到了!在敌人撤退的烟尘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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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多吉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伤痛瞬间将他淹没。
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合金闸门,缓缓滑坐在地上。
他抬起颤抖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冰渣,目光扫过周围:
牺牲的战友被白雪半掩,保持着战斗的姿势;
重伤的强巴咧着嘴,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幸存的战士们互相搀扶着,看着天空降下的援兵,眼神空洞又带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冻得青紫、布满裂口和血污的手,正紧紧抓着胸前一个被子弹打扁的金属小盒——那是他心爱的小女儿送给他的护身符,里面有一张她笑容灿烂的照片。
照片的一角,已经被鲜血浸透。
风雪依旧在呼号,卷过染血的冰岩和扭曲的金属残骸。
幸存的守卫者们沉默地站在战友倒下的地方,看着“沙尘”的士兵踏着深雪跑近。
没有欢呼,只有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哽咽。
丹增多吉在强巴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直身体,像一尊从血与火中重新淬炼的磐石雕像。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主控室厚重的合金闸门——那上面布满了弹痕和能量武器灼烧的焦黑印记,却依旧巍然矗立。
门后,地热发电机的低沉嗡鸣穿透风雪传来,稳定而有力。
这声音,是方舟基地的脉搏,是无数地下避难所的灯火,是人类在严寒末世中挣扎求生的不屈心跳。
“排长…”旺堆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不远处一个被积雪覆盖的隆起——那是新兵扎西,他出发前还兴奋地说等打完仗要去看方舟新建的温室。
丹增多吉沉默地走过去,弯下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用力拂去扎西脸上的积雪。
年轻的脸庞已经僵硬苍白,眼睛还睁着,凝固着最后时刻的惊愕。
多吉粗糙的手指颤抖着,轻轻合上了他的眼帘。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染血的护身符,犹豫了一下,最终将它轻轻放在了扎西冰冷的胸口。
他直起身,环视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冰峰战场,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悲伤却依然挺立的面孔。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像冰层下的熔岩,蕴含着沉重无比的力量:
“五十五个兄弟…睡在这里了。
他们用命,守住了这口热泉。
龙脊…还在!”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这惨烈的胜利刻入骨髓,
“把兄弟们的名字…刻在…最硬的石头上。
对着风…对着雪…对着这口养活千万人的热井…刻!让后来的人…烧香…磕头的时候…知道该谢谁!”
风雪卷过,撕扯着阵地上残破的经幡,发出猎猎的声响,如同亡魂的叹息与战歌。
远方,地热井喷涌出的白色蒸汽,在铅灰色的苍穹下倔强地升腾,仿佛一条不屈的银龙,直上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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