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西的日光带着些许颗粒感,透了窗帘布懒懒地晒进来,给这屋子罩了一层泛黄的翳,像旧相片。
佣人过来续茶水,碧沉笑着吩咐,“周妈,把饺子煮了,小菜可以上了,预备开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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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夜饭从魏宅再从魏宅出来,天已暗了。
两个人沿了街走,一条路上空无一人,到了这个点,又有些冷了,呼出的气都成了团团的白雾。
他们是并排着走的,慢慢地走着,有时候不小心离远了,便有意识似的互相都靠拢一些,拢到一定程度,又不再靠近,就这样小心翼翼维系着一丝距离。
小满忽然看一眼水杏,她也很快地驻步回望他,他刚要开口,不远处忽地响过一记爆竹声,以为紧接着还要有的,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静待,到头来却只有这么一声。
他这才笑着开口,“听说城隍庙这两日在办新年庙会,离这里不远,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她听他说完,只是一笑,却拉了他的袖口,又伸手,像个孩子似的欢欣地指了指方向,像是要告诉他,“那我们该往那处走。
”
他受她的感染,也更欢欣,这就高高兴兴一道向城隍庙去。
从这处过去果真不远,那地方又极好寻,隔开了老远,便看那一处灯火璀璨,隐隐涌着鼎沸的人声。
近些,再近些,一直走到那热闹的中心,才晓得人在远处只是管中窥豹,完全不值一提。
只看两侧商户悉数张灯结彩,茶坊酒肆座无虚席,头顶上方悬着一大片连起来的灯笼彩灯,几乎把夜空都遮蔽住了,连河道里都漂着各式各样的纸灯,处处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主道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摩肩接踵,只望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好像所有的人全在这一天跑来了这处。
一走进这人群,他们就身不由己似地被簇拥着往前,往前,耳朵边喧哗嘈杂,眼跟前交错乱晃着五光十色,其实走马观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