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郝立冬不太明白,只明白了连政话里背后的意思:连卓是连家的孩子,没必要和不相干的生母相认。
志愿者身份是他想的缓兵之计,他私心也不希望母亲与连卓相认。
“没听明白?”
郝立冬摇头:“没有。
”
“这事儿比较突然,连卓暂时接受不了,同意过来也是在我的施压之下。
他最多待一周,我尽量劝他多去看看你妈,这次过后,我不希望两家再有牵扯,”连政再次问他,“明白了么?”
“哦,明白了……”郝立冬也这么想的,可话从连政嘴里说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听连卓说,他上午跟你道过歉,你原谅他了?”
“没有原谅,只是不想跟他烦了。
”一说到连卓,郝立冬就极度不快,他如实说,“我知道你们家有钱有势,就算报警也没用,我本来不抱希望了,大哥你愿意帮我,我心里是感激你的,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
”
“行,那谢谢你。
”连政将车门解锁,“回家吧。
”
郝立冬开门下车,背包的时候,见连政靠着座椅似乎很疲惫,又向他保证:“大哥你放心吧,这事过后,我不会跟你们家有牵扯。
”
连政转头看着郝立冬的眼睛,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走在狭窄昏暗的小巷子里,郝立冬不受控制地,暗自与连卓比较。
连卓有妈妈,他也有;连卓有个帮忙善后的好哥哥,他也有。
林春涛是他过命的好兄弟,他用不着羡慕连卓。
人各有命,没什么好羡慕的。
郝立冬翻出包里的钥匙,开门回租住了三年的老平房。
屋里静悄悄的,他轻手轻脚地放下包往里屋走,黑暗中突然“吱呀”一声,右手边那屋的门缓缓开了,又“咔哒”一声,暗黄的光线透过门缝照进屋子,一只枯瘦的胳膊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是立冬吗?”
“是我,”郝立冬走过去推开门,“妈,我吵醒你了。
”
“我这还没睡呢,”躺在床上的郝金芳扭头,见儿子额头贴着纱布,右臂也裹了一圈纱布,吓得慌忙撑着身体坐起来,“怎么回事啊立冬,你头和胳膊怎么伤着了?”
“不小心摔的。
”郝立冬扶着母亲,在床边坐下来。
“是不是他们打你了?”郝金芳追问儿子,“他们家不肯认你,是不是?”
“没有,我跟他们说我是孤儿,我不要他们认我,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妈。
”郝立冬看着憔悴的母亲,犹豫了一会,说,“妈,连卓他明天下午过来看你,你不认他,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