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quo 见十四阿哥缠着楚言胡闹，四阿哥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刚要出口斥责，听见那声&ldquo姐姐&rdquo，微微一呆，摇摇头笑了。

     楚言也是一愣，随即笑道：&ldquo十四爷方才唤我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rdquo &ldquo你以前不是说过要我认你作姐姐，我如今认了，总该有点好处。

    额娘说过，作姐姐的不能和弟弟计较，要让着弟弟疼着弟弟。

    &rdquo十四阿哥一脸捡到便宜的样子。

     &ldquo那你作弟弟的，也该有个弟弟的样子才是。

    &rdquo楚言一脸好笑，心想这回出宫倒是捡到宝了，送上门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ldquo是，是，以后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打他。

    &rdquo &ldquo要是你欺负我呢？&rdquo &ldquo我怎么会欺负你？我说了好几声姐姐了，你快唱！&rdquo 楚言想了想，笑道：&ldquo南边有这么一首童谣。

    &rdquo 轻快地唱了起来：&ldquo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我们去捉泥鳅，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我们去捉泥鳅。

    &rdquo 十三阿哥拍手叫好：&ldquo好有趣！有乡野味儿。

    &rdquo一边已经跟着唱了起来。

     十四阿哥再问一遍歌词，也合着唱了起来。

    他唱戏曲不怎样，唱流行歌曲，捧成个偶像派明星应该没问题。

     三个人一齐唱完一遍《捉泥鳅》，互相看看，都笑了起来。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就嚷嚷：&ldquo四哥几时带我们去捉泥鳅呢？&rdquo 四阿哥一脸无奈，眼中却充满笑意：&ldquo赶明儿，你们打听好了，小牛的哥哥带他去哪里捉泥鳅，咱们跟着去。

    &rdquo 天晚了，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得赶在禁宫关门之前回去。

    十三阿哥收拾好自己，和随从一起拖着十四阿哥往外走。

     十四阿哥嘴里嘟嘟嚷嚷地闹着：&ldquo我要早些开牙建府，搬出来住，这么多规矩，没法子尽兴。

    &rdquo 四阿哥叫来管家，命人好生驾车送两位阿哥回宫，路上不许有闪失，回头对楚言笑道：&ldquo你得再等等，马车送完十三弟十四弟，就回来送你回家。

    &rdquo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走，这个四贝勒府就如同龙潭虎穴一般，她恨不得立刻插翅飞逃，很想问难道四爷府里就只有一辆马车，到底还是没有这个胆子，只能唯唯诺诺。

     两人重新坐下。

    四阿哥仍是慢慢地静静地喝酒，见她一言不发，有些紧张，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茶，含笑劝道：&ldquo天晚了，喝这么多茶，小心睡不着觉。

    &rdquo 楚言一愣，回过神，连忙把茶杯放下，接着就觉得双手没有地方放。

    如果她此刻敢看四阿哥，会见到那张总是冷然的脸上浮着少见的温柔和热度。

     四阿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ldquo这番出宫回家，看来是得了不少好东西。

    单是这枚珠花就值不少钱呢。

    你一向不是不爱戴首饰么？&rdquo 楚言挤出一个笑容：&ldquo是。

    回家后，老太太说年轻轻的女孩儿，身上太素净了不好，给了几样东西。

    &rdquo 四阿哥笑着点头：&ldquo老太太说的是。

    年轻女儿家，太素净了是不好，就是首饰，也该有些颜色才好。

    &rdquo &ldquo是。

    &rdquo楚言急着转开话题，低声求道：&ldquo今晚的事，是十四爷喝多了，闹着玩的，四爷不要往心里去。

    &rdquo她心里是把十四阿哥当弟弟看待，也很高兴知道他把自己当作了姐姐，可是，皇家的规矩，哪里是这么认亲戚的？就是上回在五爷府，大伙儿也只是当作玩笑，听过就算了。

     四阿哥望着她笑：&ldquo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文馨不是叫你妹妹？十四弟跟着叫你姐姐，也不算出格。

    额娘心里早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就是皇阿玛，也没把你当外人。

    不必为了这个不安。

    &rdquo &ldquo是。

    &rdquo楚言乖乖答应。

    这人今天特和气，大概是酒喝得多了，但愿他明天一早酒醒，什么都忘了才好。

    现在，赶紧让她回家！ 突然，四阿哥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地问道：&ldquo那首什么梅花开的歌，你几时在皇阿玛跟前唱过？我怎么不记得？&rdquo 楚言脑子开始嗡嗡，恨不能找个大棒，把他打晕逃走，却只能老老实实坐着，赔笑答话：&ldquo那首歌，之前不曾对人唱过，只在骑马的时候哼过曲子，恰好被八爷听见，没想到八爷的记性那么好。

    &rdquo 四阿哥没有说话，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两人干干地坐了一会儿，四阿哥突然说：&ldquo我想出去透透气，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rdquo 走到门口，看了她一眼，说道：&ldquo外面冷，这么出去小心冻着。

    &rdquo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件斗篷为她披上。

     楚言定睛一看，正是在位育斋盖过的那一件，只觉得头大如斗。

     四阿哥浑若未觉，替她系好带子，拉起领子，退后一步，打量一番，伸手拨了一下领口的风毛，笑道：&ldquo想不到这件斗篷倒是怪衬你的。

    &rdquo 不等她说什么，已经迈开步子往后园走去。

     &ldquo哎，四爷，不冷么，小心冻病了。

    &rdquo 他回过头，定定望着她，脸上展开笑意：&ldquo不冷，我正想吹吹冷风。

    &rdquo 楚言不敢再说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他的斗篷对于她太长，怕在地上拖得脏了，只能用手提着，走路就只能更加小心。

     行走间，四阿哥突然停下来，楚言差点一头撞上去，多亏他及时侧身扶住。

     指着远处黑乎乎的一堵墙，他笑道：&ldquo墙那边就是八阿哥府，把这堵墙拿掉，两下就是一处，可走正门，还要绕好大一圈。

    &rdquo 弄不清他在打什么哑谜，楚言心中万分警惕，脸上却只是赔笑：&ldquo四爷和八爷住得这么近啊，真巧！&rdquo &ldquo是啊，真巧。

    &rdquo他似乎也颇为感叹。

     转回刚才的院子，就见何吉迎过来说，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已经平安回宫，马车也已经回来。

     四阿哥唔了一声，瞟了她一眼，领头往门口走。

     楚言还是跟在后面，手里提着斗篷的下摆。

     四阿哥点了两个人跟随：&ldquo仔细送姑娘回府，小心伺候。

    要有个好歹，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

    &rdquo 楚言刚要过去上车，想起身上的斗篷，连忙解下来递还给他。

     他静静地望着她，没有伸手接。

     楚言无奈，转而把斗篷递给何吉。

     何吉偷偷看了主子一眼，踌躇不定。

     楚言有些恼火，正要耍性子把斗篷往地上一掼，却听见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四阿哥自己接了过去：&ldquo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进车里去，小心冻着。

    &rdquo 楚言连忙福了一福，踩着小凳爬上车，又托他向四福晋道谢。

     马车走出一段，楚言撩开车帘回头张望，看见一个挺拔冷峻的剪影仍然站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中，不知怎么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他们这些人凑到一起，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她抱头思索，不得其解，手指触到那枚珠花，心境奇异地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