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把二贝少爷冻坏了，十三爷还想找四爷讨小狗么？&rdquo 十三阿哥比划了一个手势：&ldquo你不说，我不说，凯撒没法说，谁知道怎么回事？&rdquo 二人大笑。

    可怜的凯撒，不知正被人算计，心满意足地打着滚。

     大地回春。

    楚言的病也全好了，搬回原来的住处，又得太后允许，可以出宫。

    这日正在盘算可以去哪里踏青，上回那个小太监又来了，传九阿哥话说寒水请她明日去一趟。

     九阿哥玩&ldquo狼来了&rdquo玩上瘾了？虽然这么想，楚言第二天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九阿哥的外宅。

     寒水出来，把她拉到一边：&ldquo是八福晋要见姐姐。

    前天还亲自过来了一回，向我道歉，说不得已用了我的名头。

    &rdquo &ldquo她说过为什么要见我么？&rdquo不知为什么，楚言心里十分不安。

     &ldquo没。

    不过&mdash&mdash&rdquo寒水悄悄告诉：&ldquo我看她那天气色很不好，听老九说，八福晋的孩子没了。

    &rdquo 八福晋好容易怀上，不用别人说，自己也是分外当心，只是正月里应酬本来就多，八阿哥交游广阔，人情往来就更多，她生性好强，不肯被人小看，忙碌了几天，竟见了红。

    太医开了安胎药，再三叮嘱静养不可操心动气。

    然而，八阿哥府上和几个庄子的大小事务向来都是八福晋一手操持，八阿哥并没有其他家眷，八福晋喜欢亲历亲为，许多事一向不假人手，一时间，就是她想放权，遇到点情况，底下几个管事也不敢决定，还是要来讨个主意。

    八阿哥公务繁忙，也不是很知底细，只让管事的看着办。

    八福晋放心不下，时不时还是要过问一下，拿来帐本对着看，不经意间竟让她发觉一个庄子的管事悄悄地盗用款子嫖妓养小老婆，只因这人是她娘家带过来的，颇得她信任，又小心，面子上的事情做得十分漂亮，竟让他实实瞒了几年。

    这事犯了八福晋大忌，哪里忍得住，立刻召集各路管事，结结实实处置了那人，隔山敲鼓地震慑了其他人，本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只可惜惊动了胎气，盼了许久的孩子竟然没了。

     寒水说完，连连叹气：&ldquo怪可惜的！怪不得老辈们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八福晋这么着，到头来却是难为了自己！&rdquo 楚言也是叹息，想来这些天，八福晋一方面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另一方面又要自责及被人指责，真是可怜！以她的知识和见解，自然知道八福晋身体健康，胎儿也没有那么脆弱，流产的原因多半不是因为动了气，而是因为这次怀孕本身有点问题，自然淘汰的结果，这个孩子本来多半也是保不住的。

    只是，这些话却不能说，不然，还被人以为她幸灾乐祸，因而，只对寒水正色道：&ldquo别再说这些话，她失了孩子，不知多么难过，旁人只能排解，岂可再加责怪？&rdquo 寒水惭愧地点点头：&ldquo姐姐说的是。

    我记住了。

    &rdquo 姐妹俩正在叙话，丫头进来说八福晋来了。

     寒水招呼八福晋坐定，知道她有话要同楚言私下里谈，只好把担心和好奇都放回肚子里，找个借口走开。

     八福晋今天没有穿红，而是一身藏蓝，端庄持重，尤其衬得她肤色雪白，眉目如画，透着几分病态的娇弱。

    很美，但不是人们习惯了的那个八福晋！ 说完该说的客套，定定地望了楚言一盏茶的功夫，八福晋的目光垂了下去，凝固在地砖上，似乎那里有她最感兴趣的东西。

     楚言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面无表情，敌不动，我不动。

    虽然对她充满同情，弄清她的来意以前，她不会放松戒备。

    真是世事无常，楚言在心中苦笑，当初，王楚俨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以一个&ldquo狐狸精&rdquo的身份，和一个男人的妻子这么对峙，而且，明明是对方比较符合狐狸精的标准。

     终于，八福晋下定决心，抬起眼，眼神空洞中含着哀伤：&ldquo长话短说，只要你愿意，我替你们去求皇阿玛成全。

    &rdquo 楚言张了张嘴，又合上，满腹狐疑古怪，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话。

    看样子很像忧郁症，重大打击之下，自暴自弃了？下一刻会不会翻脸，张牙舞爪？楚言小心翼翼地劝说：&ldquo福晋年轻，身子骨也好，假以时日，自能儿女绕膝。

    &rdquo话刚落音，楚言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了。

    蠢啊！这不是告诉她大家都知道她的孩子没了么？ 果然，八福晋被戳到痛处，眼中厉光一闪，随即却是无边的绝望：&ldquo不会了。

    太医说我身子受损，很难再有身孕。

    &rdquo &ldquo怎么会！若是身子亏虚，调养一阵子也就是了，若是没流干净&mdash&mdash&rdquo想起现在的时空，楚言尴尬地停住。

    古代女人真可怜，不过一次流产，居然就被判定终身不孕！&ldquo不如换一两个大夫，听听有什么说法？&rdquo &ldquo没用。

    论起妇科，罗太医就是数一数二的了。

    &rdquo八福晋忧郁地摇头，苦笑道：&ldquo早两年，就有人说我命中无子。

    我不信，只怪他不肯亲近我，却原来，命里无时总是无，强求不来。

    &rdquo 楚言好意劝道：&ldquo和尚道士算命瞎子的话也能信得？福晋还是宽心修养才是。

    &rdquo 八福晋仔细地盯了她一眼：&ldquo多谢！这事儿我已经想开了。

    想不到你是这么个人，怪不得&mdash&mdash从前那些事儿是我的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我今日既然开口求你，日后不管怎样都不会再与你为难，只要你还肯顾全我和我家里的脸面，舍一处偏院让我留在府里。

    &rdquo 没想到她又扯了回去，而且说出这样的话，楚言十分不安，努力定了定神，赔笑道：&ldquo福晋在说笑话吧。

    且不说八爷不是那种人，就是福晋，一向也是敢做敢为，心高气傲，不许八爷，呃，有别的女人。

    &rdquo 八福晋呆了一呆，视线飘忽到不知何处，半天涩涩说道：&ldquo是，我总是不许他有别的女人，可是，有什么用？他还不是把一颗心都放到了你的身上？&rdquo 楚言一震，只觉得口中苦涩，内心酸楚。

    相爱，不是他或者她的错。

    他们有权利寻求自己的爱情，然而，他们的权利深深地伤害甚至抹杀了那个高傲自信的八福晋。

    轻轻地，闷闷地，不由自主地，她说：&ldquo对不起！&rdquo 八福晋一愣，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不知想起了什么，默默出神，很久，幽幽叹道：&ldquo怪不得你。

    对也罢，错也罢，都过去了，再也追不回来，倒不如多想想将来。

    只要&mdash&mdash只要你能为他生个儿子，便是这嫡福晋的位子，我也可以让给你。

    &rdquo 楚言轻轻地叹口气，看来，她今日确实是下定决心来&ldquo说媒&rdquo的，那么&mdash&mdash&ldquo若是我也生不出孩子呢？&rdquo 八福晋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她，倏地拔高声音：&ldquo那就只好为他娶第三个，第四个。

    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就怪不得别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难道忍心让他被人戳脊梁骨？&rdquo 楚言哑然，不论怎样的出身才情，女人的尊严和骄傲最终还是要建立在一个争气的肚子上么？让她从此乖乖地守在深宅大院里，等待夫君的到来，计算着最佳受孕期，期盼着哪一次欢好能让她诞下一个男孩，从此母凭子贵？&ldquo多谢福晋美意！我不能！&rdquo &ldquo你不能什么？难道，你竟不肯嫁给他？还是你有什么条件？&rdquo八福晋一脸狐疑。

     楚言镇定地一笑：&ldquo我不愿意嫁给八爷。

    没有条件。

    &rdquo也许她还不够爱他，无法为了他放弃一直以来相信和寻求的东西，无法为了他抛弃自己的思想去做一个单纯生物意义上的女人。

     &ldquo什么？你不愿意嫁给他？&rdquo八福晋大为意外，随即大怒：&ldquo你这个没良心的！他哪里配不上你？你知不知道他把你看得比自己还重？就为了你的丫头传过来一句话，说你想吃梨，他马上把手头事情放下，一家家去问。

    那个七品小官，没根没基的，平日里，就是八爷府的门槛也比他高。

    为了你突来的一句话，他亲自登门，巴巴地等了半日，说了多少好话。

    他为你做了多少事？为了你稀奇古怪的想法说法，他花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委屈？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居然不愿意嫁给他！你是耍他，还是耍我？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为了什么？&rdquo 那一篮子梨还有这么个来历。

    楚言更加惊诧的是她话出流露出来的情意，经过了这么多事，她还是极爱他的。

    她和她，到底谁爱他多些？谁在意他多些？她真的没良心吗？楚言强忍着心酸，淡淡道：&ldquo他是我的唯一，我也应该是他的唯一。

    这一条，别人不明白，我原以为福晋总该是明白的。

    &rdquo &ldquo唯一？&rdquo八福晋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ldquo竟有人比我还要糊涂！叫花子有了两个铜板，还想娶小老婆。

    天家的男人，你要他们只守着一个女人，只碰一个女人？当真象九弟说的，你是被宠坏了！还是，你终究容不下我？&rdquo 她的头好疼好疼，狠了狠心，冷冷答道：&ldquo福晋爱怎么想怎么想，八爷爱娶几个娶几个，我能管的只有我自己。

    &rdquo 八福晋冷笑：&ldquo说得好！你能管的只有你自己。

    我倒要问你，在你心里，他是什么？&rdquo 在他心里，他是什么？她不知道，在遇见他以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够这样去爱一个人，不知道会有一个人拨动她层层重重藏在心底的那根弦，奏出令人迷醉的乐曲。

    他用丝丝的柔情，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