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2/3)
想从她那儿弄点真相。
楚言已经被八福晋红口白牙,瞎掰的本事惊呆了,心中佩服万分。
如果不是一点就着,保持这样的发挥,倒也是个妙人!只可惜,今天的事儿,已经如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影响会一圈圈扩大,八福晋怕是不能这么轻易脱身事外了。
宜妃把八福晋十福晋好一通喝骂,又安慰了楚言两句,才带了众人离开。
走进屋,楚言坐到床上发呆。
琴儿跟进来,轻手轻脚地打扫收拾,在角落里发现两个最小的娃娃完好无损,另外一个大些的只缺了一块,连忙拿过来给她看。
楚言叹了口气,纳塔莎,我自身难保,护不住你们!找了一条帕子,随便一包,丢进箱子里。
四阿哥进来,看见了,状似不经意地问:&ldquo是什么东西?被八福晋砸坏了?&rdquo
&ldquo一个木头娃娃。
&rdquo
&ldquo八阿哥送的?什么时候的事儿?&rdquo声音里有自己不曾觉察的紧绷。
楚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作答:&ldquo寿筵那天。
&rdquo
四阿哥试图缓和口气,说出的话却更加严厉:&ldquo你好好一个姑娘家,做什么去同他们纠缠?&rdquo
楚言不语。
四阿哥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身上没有一件首饰,问道:&ldquo那块玉佩呢?怎么不见你带?&rdquo
楚言撇撇嘴:&ldquo那东西,以前四爷随身带的,我拿来带着,不是存心找不痛快么?一个娃娃搁在屋里,尚且有人跑来砸。
一个玉佩戴在身上,我不想活了?&rdquo
四阿哥又好气又好笑:&ldquo你把四福晋想成什么人了?八福晋那样的泼妇,世上能有几个?&rdquo
楚言心中赞同,他的女人自然不会这么不堪!也不知道康熙当初是怎么想的,八福晋要是配给了四阿哥,演两场《驯悍记》,也就老实了,八阿哥娶的要是四福晋那样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也许是因为八阿哥没有德妃那么个娘,连媳妇都不能自己挑,或者,康熙一开始就不想给他当太子的希望?
四阿哥唤了她一声:&ldquo想什么呢?这爱走神的毛病总也改不了!&rdquo
楚言随口回道:&ldquo在想四爷府上另外几位福晋,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rdquo
四阿哥脸上一僵,沉默了一会儿才问:&ldquo方才,你怎么不知道躲?竟像是等着她来打!&rdquo他离得远,也看出八福晋并不真想打她,凭她的机灵,又怎么会挨那一下?
为什么?因为那段暧昧的感情,甜蜜的时候少,折磨的时候多,象根刺象粒砂,扎在她心上,而她自己无力拔出来,越想摆脱,扎得越深,如果,有人能帮她拔除这根刺冲去这粒砂,付点诊疗费,有什么关系?
脸上却是微笑,有些顽皮:&ldquo知道四爷会来救我啊。
&rdquo
四阿哥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ldquo你,唉&mdash&mdash有时,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真糊涂?&rdquo
何吉在外面叫,四阿哥出去一趟,拿了一瓶药膏进来:&ldquo用这个药膏,好了不会留疤。
&rdquo
楚言伸出手,想要接过来。
四阿哥已经用手指挑起一些,往她脸上抹来。
楚言只好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指下细腻滑嫩,四阿哥轻轻抚过伤口附近,心中微叹一声,撤回手指。
楚言忙出声央求:&ldquo四爷,把这瓶药膏赏我吧。
&rdquo
&ldquo这药膏趁着还没完全结疤,抹一回就够了,你要做什么?&rdquo
&ldquo绣绣受了伤,给她用。
&rdquo
四阿哥盯着她,摇头笑道:&ldquo你自己都管不好,偏要去替个下人强出头!为了把事情闹大,拼着叫她打你一巴掌,值得么?&rdquo话虽这么说,到底还是把药瓶给了她。
楚言心中有事儿,一夜都没怎么睡安稳,天明醒了,索性起身下床。
撩开窗帘一看,一个雪白的世界!昨夜竟是今冬的初雪,此时,天空仍在飘飘扬扬地洒下雪花,地上已经落了大概有一寸。
心情重新轻快起来,穿好衣服,赶赶地编好辫子,就出了门。
时间尚早,院子里静悄悄的,御花园里也只有正在扫雪的太监。
以前,不是没见过雪,城市里的雪总觉得是灰黑的,落到地上化掉一半,卷起污迹,再被车碾人踩,给原本不美的城市再添一股肮脏!
眼前才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已经小了,琉璃飞檐,苍翠松柏,假山怪石,被雪覆盖出圆润的线条,整个世界笼在一股白蒙蒙的轻烟中,连着拿着大竹帚,机械木然地挥动着的太监们,构成一幅宁静优雅浓淡有致的黑白风光摄影。
有点像AnselAdams拍摄的雪中的Yosemite,又多了许多人气!
微微仰头,雪花像蝴蝶吻上她的脸,轻痒的一凉!楚言玩兴大起,在雪地里踩出图案,又转着圈踢乱,再仰头张开嘴,用舌尖接到雪花,细细品味。
不用担心废气,不用担心酸雨,不用担心污染,雪原来真的有点甜呢!
刚到禁宫开门的时候,神武门外就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刚停稳,八阿哥跳了下来,就要往里走。
&ldquo贝勒爷。
&rdquo车夫连忙唤道,见他转过脸,不似平时温和,隐隐象在恼怒什么,不觉咽了口口水,有些迟疑,转念想到福晋的威胁,硬着头皮提醒:&ldquo贝勒爷,福晋说了,让您早些回府。
今儿&mdash&mdash&rdquo
&ldquo陈诚,回头让账房给他把工钱结了,照例,多算一个月的。
&rdquo八阿哥淡淡地望了车夫一眼,吩咐陈诚,不再理会那个仍在摸不着头脑的车夫。
走出两步,又加了句:&ldquo听说他新添个小子,刚满月,再加一个月工钱。
&rdquo
车夫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惊慌失措:&ldquo贝,贝勒爷,奴,奴才&hellip&hellip陈爷,您帮我求求贝勒爷!我&mdash&mdash&rdquo
陈诚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摇摇头,跟着八阿哥后面进了宫门。
这人在府里也有两年了,还搞不清楚那是&ldquo贝勒府&rdquo,能怪谁?福晋厉害,贝勒爷温和,他们就以为软柿子好欺负,也该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瞄一眼他主子的背影,叹口气,不明白贝勒爷为什么放着牡丹芍药不要,净去碰有刺的花儿!福晋泼辣厉害,满京城都知道。
依他看来,那位佟姑娘,私下里,脾气好不到哪里去!
昨儿,贝勒爷去了裕亲王府,还是九爷让人递的消息,福晋进宫找佟姑娘闹了一回,好像把佟姑娘的脸给弄伤了。
贝勒爷陪王爷说完话,本来笑着,一出门,听说那事儿,脸就青了下来,回到府里,径自去了福晋房里。
他们在外面,只听见福晋又哭又闹又砸东西。
过了一会儿,贝勒爷铁青着个脸走出来,福晋在后面气急败坏又是央求又是威胁:&ldquo你别走!走了,就别再来!&rdquo
贝勒爷头也不回地去了书房,坐在桌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两口子吵架,不是第一次,贝勒爷主动去找福晋吵,还是头一回。
贝勒爷的样子,还真让人担心,一晚上没好好睡,一大早就起来,赶着要进宫,是想开始办差前,去看看佟姑娘吧。
摛藻堂遥遥在望,八阿哥的脚步迟疑起来,她应该还睡着呢。
上一次,是他伤了她,这回,也是因为他,她还愿意见到他么?
蓦地,雪地里的精灵撞入他的眼帘。
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每一步落脚的地方,渐渐地,地上浮出一朵大大的梅花。
站在花心的位置,她微微张开双臂,开始转圈子,轻舞飞扬,伴着轻浅的笑声。
停下来,她满意地四下打量,循着原来的脚印退出来,再用脚拖出一条花茎。
突然,她停下来,一拍头:&ldquo晕了,梅花茎哪里是这样的!重来!&rdquo
他眼中满是赞叹欣赏,这个女子,会带来多少惊喜?永远自在坚强,永远飘逸精灵,永远出人意料,让人惊叹羡慕,让人懊恼自惭!能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已是上天赐予的厚待了吧!
她的眼睛四下搜寻,想要再找一块积雪没有被碰过的平整空地,不期然发现数十步外,满眼激赏的他。
她颊上的伤,细浅但抢眼,令他的心情重又跌回抑郁悔恨,又恨不能隐去身形,方不致于扰了她的好兴致。
终于,她回过神来,深深一福,转身便走。
&ldquo楚言!&rdquo他慌忙出声相唤,止住她离去的脚步,赶到她身边,竟有些踌躇无措,沉吟半天,才叹出一句:&ldquo昨日之事,都是我思虑不周,连累了你,对不住!&rdquo
她本是垂着头,咬着唇,听了这话,抬头一笑,淡淡说道:&ldquo八贝勒既已知情知错,就请从此远着奴婢吧!大家都太平,不好么?&rdquo
这话犹如一个惊雷,又如一个重槌,狠狠砸到他的心头,他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只觉得心中剧痛,几乎不能呼吸。
不想他的反应竟是这样,楚言心中也是一恸,咬了咬牙,终是狠着心跑开,进了院子,反手关上院门,两滴泪自眼中落下。
八阿哥怔忡地望着摛藻堂的院门,那里面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他的痴心和渴望,然而,通向幸福快乐的大门,如同她的心扉,已经对他关上了!
&ldquo贝勒爷。
&rdquo陈诚叹息着过来,小心问:&ldquo爷,咱们还要去给慧主子良主子请安么?&rdquo女人心,海底针,佟姑娘终究还是伤了贝勒爷的心!
八阿哥似乎费了一些力气才听明白他的话,慢慢地将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ldquo不了,直接往内务府去吧。
&rdquo
还没到楚言平时去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先派了彩云过来找她。
见她默默无语,似有无限心事,彩云轻轻拉起她的手:&ldquo走吧,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