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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还阳记(3/3)

了信念——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撑过这七日! 然而,当暮色四合,黑暗如同浓墨般再次浸染大地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便悄然攫住了耿十八的心。

    他变得异常沉默,眼神飘忽不定,总是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心口的位置,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早早地熄了油灯,借口让娘好好休息,自己却蜷缩在冰冷的灶台边,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那一片吞噬光明的黑暗,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铛…铛…铛…” 远处那催命的钟声,再一次穿透死寂的夜,幽幽传来。

     子时!又到了! “呃——!” 比昨夜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嚎猛地撕裂了夜的宁静!耿十八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抽打,瞬间从灶台边弹起,又重重摔落在地!这一次,那无形的“剜心”之痛来得更加凶猛、更加暴烈! 他感觉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布满倒刺的鬼爪狠狠攥住!然后用力地、残忍地向外撕扯!仿佛要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硬生生从他胸腔里挖出来!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疯狂地在地上翻滚、撞击,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土炕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直流!他用头撞地,用指甲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胸膛和心口,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涎水和血沫顺着嘴角淌下,在冰冷的地面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十八!我的儿啊——!”耿母被这骇人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从炕上滚落下来,摔在冰冷的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哭喊着爬向儿子,用枯瘦的手臂死死抱住儿子剧烈抽搐的身体,“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娘啊!” 耿十八已经完全听不见母亲的哭喊。

    他的意识在剧痛的狂潮中沉浮,眼前金星乱冒,无数狰狞的鬼影在黑暗中晃动。

    心口那枚骨牌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又像是万载寒冰,极致的灼热和极致的冰寒交替肆虐,将他的灵魂反复撕扯、煎熬!他感觉自己的血肉正在被寸寸剥离,骨头正在被寸寸碾碎! 时间在耿母绝望的哭喊和耿十八非人的惨嚎中,如同蜗牛般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那毁天灭地的剧痛才如同退潮的洪水般缓缓退去。

    耿十八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瘫在母亲怀里,浑身湿冷,气若游丝,眼神空洞地望着低矮黑暗的屋顶,只剩下胸膛微弱的起伏。

     “儿啊…我的儿啊…”耿母抱着儿子冰凉的身体,老泪纵横,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摸儿子惨白如纸的脸和心口处那冰冷的凸起,“你到底…遭了什么罪啊…” 耿十八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母亲。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他清晰地看到,母亲那深陷的眼窝下,那层令人心悸的死灰之气,又淡去了几分!虽然她此刻因为惊吓和悲痛而脸色苍白,但眉宇间那种长久以来的沉疴暮气,似乎真的在消散! 剧痛带来的濒死感和母亲病情好转带来的狂喜,如同冰火两重天,在他残破的身体里激烈冲撞。

    他咧开嘴,想对母亲笑一笑,却只扯出一个扭曲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娘…别怕…我…我没事…您…您是不是…好多了…” 耿母看着儿子这惨状,听着他这虚弱的话语,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她紧紧抱着儿子,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第三夜…第四夜…第五夜… 日子在希望与绝望交织的炼狱中艰难爬行。

    耿母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咳嗽几乎消失了,蜡黄的脸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红润。

    干瘪的嘴唇有了血色,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清亮有神。

    她甚至能在耿十八的搀扶下,慢慢在屋子里走几步了!那碗诡异的“离魂丹”,似乎真的在创造着奇迹。

     然而,这奇迹的代价,是耿十八每夜子时承受的、越来越酷烈、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剜心之刑”! 每一夜,当子时的钟声敲响,那无形的、源自心口骨牌的酷刑便准时降临。

    痛苦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持久。

    从最初的心脏被剜搅,到后来仿佛整个胸腔被无形的巨力反复碾压、撕裂!骨骼碎裂的声音仿佛在灵魂深处响起!冰冷的骨牌时而灼热如岩浆,时而冰寒如九幽,每一次温度变化都带来深入骨髓的折磨。

     耿十八的惨嚎声一次比一次凄厉,翻滚挣扎的幅度一次比一次剧烈。

    他撞破了额头,抓烂了胸前的皮肉,甚至有一次在剧痛中生生咬断了自己半截舌尖!鲜血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地面。

    他形容枯槁,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短短几日,整个人瘦脱了形,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

    只有那双眼睛,在剧痛来袭的间隙,望向日渐康复的母亲时,才会燃起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光芒。

     耿母的心,在儿子每夜的惨嚎和挣扎中被反复凌迟。

    她看着儿子身上新增的伤痕,看着他迅速枯萎的生命力,看着他心口处那越来越明显、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牌轮廓,一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儿子的命…是在用自己的痛苦和血肉…来换她的康复! 她无数次哭着追问,甚至以死相逼。

    但耿十八每次都死死咬紧牙关,哪怕痛得意识模糊,也绝不吐露半个字。

    他只是流着泪,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一遍遍地重复:“娘…您好了…儿子就值了…值了…” 第六夜。

     子时的钟声如同丧钟,敲碎了耿家村死寂的夜。

     “啊——!!!”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绝望的惨嚎猛地炸响!耿十八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油锅,剧烈地弹起、扭曲!这一次,无形的力量仿佛不仅剜他的心,更在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带着锯齿的钩子,一点点地从肉体里强行撕扯出来!剧痛超越了肉体的极限,直抵灵魂深处! 他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身体疯狂地抽搐、痉挛,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

    喉咙里发出的已经不是人声,而是如同野兽濒死时绝望的呜咽和嘶吼。

    鲜血从他口鼻、眼角、甚至耳朵里丝丝缕缕地渗出!身下的地面,被他挣扎翻滚的身体擦得一片狼藉,混合着汗水、血水和泥土。

     耿母早已哭干了眼泪,她死死抱住儿子剧烈抽搐的身体,枯瘦的手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将自己的额头紧紧抵在儿子冰冷汗湿的额头上,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声音嘶哑破碎,如同杜鹃啼血:“儿啊!撑住!娘在这!娘陪着你!就这一晚了!就这一晚了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她清晰地感觉到儿子每一次剧烈的抽搐,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

    她看到儿子涣散的瞳孔,看到他皮肤下隐隐透出的青灰色死气,看到他心口那枚骨牌散发出幽幽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惨白光芒! 这一次的酷刑,持续得格外漫长。

    当剧痛终于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时,耿十八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像一具被彻底掏空的躯壳,瘫在母亲怀里,气若游丝,脸色灰败如死,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心口那枚骨牌,冰冷刺骨,仿佛已经和他的心脏冻结在了一起。

     耿母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儿子冰冷的脸颊,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儿子毫无血色的唇上。

    她看着窗外,东方天际,已经隐隐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象征着第七日黎明的鱼肚白。

     第七日,终于到了。

     这一天的耿家村,仿佛被一种奇异的气氛笼罩。

    连日的阴雨不知何时停了,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温暖的金辉。

    耿家那间破败的茅屋里,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铅块。

     耿母的气色好得惊人。

    脸颊红润,双目有神,甚至能自己下炕,在屋里慢慢地走动,给昏睡的儿子擦拭额头。

    她仿佛脱胎换骨,回到了生病前的模样,甚至更显精神。

    连日的担忧和哭泣留下的痕迹,在蓬勃的生命力面前迅速消退。

     而耿十八,却如同一盏即将彻底熄灭的油灯。

    他昏迷了大半天,直到午后,才在母亲温柔的呼唤和擦拭中,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明亮、充满倔强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而空洞,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

    他的身体冰冷僵硬,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破败的风箱般的嘶鸣。

     “十…十八…”耿母强忍着心碎,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醒了?感觉…怎么样?娘…娘给你熬了粥…” 耿十八的目光极其缓慢地聚焦,落在母亲红润健康的脸上。

    那涣散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微弱的火星跳动了一下。

    他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娘…您…真好看…像…像以前一样…” 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向窗外。

    西斜的阳光,透过破窗纸,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时辰…快到了吧?他心中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期待。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一丝力气,极其轻微地、近乎无声地呢喃: “值了…娘…儿子…值了…” 声音飘散在温暖的阳光里,如同叹息。

     耿母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紧紧握住儿子冰冷僵硬的手,泣不成声:“儿啊…我的傻儿啊…”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房间!明明门窗紧闭,屋内的温度却骤然下降!桌上的水碗表面,瞬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阳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散,屋内光线骤然黯淡下来! 耿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惊骇地抬起头! 只见屋子中央,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荡漾!两道高大、虚幻、散发着森森鬼气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缓缓凝聚成形——正是那夜在义庄索命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帽下阴影深沉,猩红的长舌垂在胸前,无声飘动。

    黑无常手中沉重的锁链哗啦作响,那两点幽绿的鬼火,冰冷地锁定了炕上气若游丝的耿十八。

     “七日之期已至。

    ”白无常那金铁摩擦般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地宣布,“耿十八,阳寿已尽,随吾等…归案!” 黑无常手中的锁链如同毒蛇般昂起,前端那副锈迹斑斑的巨大镣铐,带着沉重的破空声,径直朝着耿十八的脖颈锁去!阴风呼啸,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耿母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不顾一切地扑向儿子,想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住那索命的锁链! 就在那冰冷沉重的镣铐即将触及耿十八皮肤的刹那—— 黑无常那两点幽绿的鬼火,似乎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他那沙哑低沉、如同砂石磨盘滚动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喟叹,在森冷的阴风中响起: “且慢…” 锁链在空中骤然停滞!冰冷的镣铐距离耿十八的脖颈,不足一寸! 白无常帽下的阴影微微侧转,猩红的长舌也停止了飘动,似乎在无声地询问。

     黑无常幽绿的目光扫过耿母那张因恐惧和悲痛而扭曲的脸,又缓缓落回耿十八那张灰败死寂、却带着一丝奇异安详的面容上。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仿佛多了一丝来自幽冥深处的、沉重如山的慨叹: “七日剜心…蚀骨灼魂…甘受此刑…不改其志…孝心…感格幽冥…” 他顿了顿,那两点幽绿鬼火似乎穿透了耿十八的躯壳,看到了他残破不堪、却依旧因那份执念而微微闪烁的灵魂之火: “此等至孝…虽逆天窃命…其情可悯…其行…可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森冷的镣铐,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

    黑无常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最终的赦令: “免尔…地狱刀山油锅之苦…允尔…魂归地府…再入轮回…” 话音落下,耿十八心口那枚嵌了七日、散发着刺骨寒意的惨白骨牌,竟无声无息地化作一缕惨白的轻烟,袅袅消散在空气中! 耿十八一直紧绷着、等待着最终解脱的那口气,随着骨牌的消散,仿佛也找到了出口。

    他脸上那丝强撑着的安详骤然放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了无牵挂的平静。

    他极其轻微地、满足地吁出了最后一口气,眼皮缓缓地、沉重地合拢。

    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解脱般的笑意。

     “十八——!”耿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惨嚎!她扑到儿子身上,拼命摇晃着他冰冷僵硬的身体,“儿啊!你醒醒!你醒醒啊!别丢下娘!别丢下娘啊!”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她瞬间吞没! 黑白二影静静矗立在阴风之中,如同两尊无情的石雕,漠然注视着人世间这幕生离死别的惨剧。

    白无常那猩红的长舌微微卷动,黑无常手中沉重的锁链发出低沉的嗡鸣。

     就在耿母的哭嚎声嘶力竭、几近昏厥之际—— 异变陡生! “咳咳!咳咳咳——!” 一阵极其剧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猛地从炕尾那口薄皮棺材里传了出来! 那咳嗽声是如此猛烈,如此突兀,如同破锣在耳边猛敲!瞬间盖过了耿母的悲泣,也震得黑白无常的身影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耿母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扭过头,惊恐万状地望向那口棺材!那里面…那里面停放的,是前几日村西头刚过世、等着下葬的王家老太!她…她怎么…?! 只见那口薄皮棺材的盖子,竟在剧烈的咳嗽声中,簌簌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猛烈地冲撞! “砰!砰!砰!” 伴随着骇人的咳嗽,棺材盖被从里面撞得砰砰作响,木屑纷飞! “嗬…嗬…噗——!” 一声更加响亮的、如同喷吐般的声音从棺材里爆发!紧接着,在耿母和那两道森然鬼影惊骇的目光中,几道乌黑粘稠、如同活物般的液体,猛地从棺材盖的缝隙里喷射而出! 啪嗒!啪嗒! 七枚约莫三寸长、通体乌黑、闪烁着金属幽冷光泽、形如长钉的东西,裹挟着腥臭粘稠的污血,从棺材缝隙里激射而出,纷纷掉落在地面上! 那七枚乌黑的长钉,掉落在地的瞬间,竟发出如同金铁交击般的“叮当”脆响!每一枚都乌沉沉的,表面布满诡异的螺旋纹路,尖端还沾着粘稠发黑的血污和…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灰白色的雾气!它们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邪之气,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七条蛰伏的毒蛇。

     “啊——!” 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猛地从门口传来!只见村东头那个以通鬼神闻名的刘神婆,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门外!她显然是听到了耿母之前的悲嚎和棺材里的异响才赶过来,此刻正扒着门框,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吓得煞白,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上那七枚乌黑的长钉,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血…血煞钉!”刘神婆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是…是血煞钉啊!天爷!七日剜心…剜掉的…竟是…竟是这老婆子身上的…病根邪祟!全…全钉出来啦!”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地上那七枚邪异的黑钉,又猛地指向炕上耿十八那冰冷安详的遗容,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扭曲变形: “耿家小子…他…他不是在受刑…他是在…是在替他娘…拔除附骨之疽啊!用他自己的心…自己的命…把那痨病的根…活活剜出来…钉死了啊!” 刘神婆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耿母早已破碎的心上!她猛地低头,看向地上那七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乌黑长钉,又抬头看向儿子那张平静得仿佛沉睡的脸庞。

    七日来儿子每夜那撕心裂肺的惨嚎、那生不如死的挣扎、那迅速枯萎的生命…一幕幕在她眼前疯狂闪过! 原来…原来那每夜子时的剜心之痛…剜的不是儿子的心…剜的是缠在她身上的痨病邪根!儿子是在用自己的血肉魂魄做引,用那非人的痛苦做刀,一刀一刀,将她体内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病魔邪祟,生生剜出、钉死!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耿母眼前一黑,一口滚烫的心头血狂喷而出!血雾弥漫,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地面。

    她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儿子冰冷的身体旁,目光涣散地望着屋顶,口中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彻底失去了意识。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地上那七枚乌黑的血煞钉,在透过破窗的惨淡光线下,幽幽地闪烁着不祥的冷光。

     黑白无常那两道虚幻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阴风之中。

    白无常帽檐下的阴影似乎更深沉了,猩红的长舌无声垂落。

    黑无常手中沉重的锁链,发出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嗡鸣。

    那两点幽绿的鬼火,在耿十八安详的遗容和地上那七枚血煞钉之间,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虚空之中,仿佛穿透了这方寸之地,看到了那纠缠不清、令人唏嘘的因果宿命。

     阴风渐息。

     两道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淡化、消散。

     只留下满屋的冰冷,满地的狼藉,七枚乌沉沉的邪钉,一对生死相隔的母子,和一个让整个耿家村此后数十年都讳莫如深、脊背发凉的…诡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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