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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情仇满路(3/3)

虽不服,但这女子确实是奇才。

    这一路斗下来,越来越强,初时她只会用‘长生藤’困人,两百里后,居然使出了‘蛇牙荆’。

    自古地母,从‘长生藤’至‘蛇牙荆’,非得五年苦功不可。

    其后没过一天,又使出了‘恶鬼刺’,这一下宁某也大大失算。

    依我看,这女子必有什么神奇遇合,要不然,怎能短短几日,接连勘破玄机、突飞猛进?” 沙天洹怒气不减,接着又骂温黛、沈舟虚、虞照、左飞卿、沙天河、崔岳、仇石……他在西城极不得意,被迫投靠东岛,故而除了火部,将其他七部之主一一骂遍,口中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正骂时,忽听东边一声朗笑,沈舟虚手推轮椅,带着四名劫奴转过山坳,微微笑道:“沙师兄何以这般愤激?小弟自忖与你无仇,为何连小弟也骂了?” 沙天洹啐了一口,怒道:“西城八部,丧心昧德,全无公道,个个该骂,人人该死!”沈舟虚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兄长,沙天河是弟弟,若依长幼之序,泽部的确该由你主事。

    但你贪鄙狠毒,生性懒惰,不好好修炼神通,只会干些下三滥的臭事。

    以至于推举部主之时,没有一个人支持。

    后来赌斗神通,又惨败给了沙天河。

    古人道:‘知耻者近乎勇’,既然败了,你就应该发愤图强,力改前非。

    谁知你不怪自己本领不济,只恨他人有眼无珠,竟在泽部宴会上偷偷下毒,想要一举毒杀同门,天幸温黛师姐发现,你才未能得逞。

    呵,以你的所作所为,又凭什么来骂别人?” 沙天洹的面皮阵红阵白,怒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今天约你来,是要与你斗奴。

    哼,我在狱岛多年,炼了几个劫奴,今日定叫你天部六奴从此除名。

    ” “恭敬不如从命。

    ”沈舟虚笑了笑,“可惜玄瞳、尝微不在,只有四奴,沙师兄也要斗吗?”沙天洹道:“怎么不斗?”沈舟虚一笑,转目瞧向宁不空:“宁师弟,多年不见了,可相忘否?” 宁不空阴阴一笑,起身道:“哪里话?沈师兄音容笑貌,刻骨铭心,十多年来,宁某须臾不敢忘记。

    ”沈舟虚瞧他片刻,忽而笑道:“宁师弟眼睛坏了?呵,火部神通怕是要打折扣了。

    ” 宁不空森然道:“我瞎了眼,沈师兄不也瘸了腿么?咱们算是扯一个直,谁也不占便宜。

    ”沈舟虚笑道:“说得是。

    ” 沙天洹不耐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咱们主对主,奴对奴,打了再说。

    ”将手一挥,螃蟹怪厉喝一声,纵身上前,双臂扫向沈舟虚。

     沈舟虚望着巨臂扫来,面带笑容,端坐不动。

    他身边“呔”的一声,麻影闪动,燕未归钻到螃蟹怪身后,腾身纵起,一脚扫向螃蟹怪的后脑。

     螃蟹怪但觉厉风袭脑,不敢怠慢,回臂向后横扫。

     一声闷响,螃蟹怪跌出丈许,两臂撑地,地上现出两个凹坑。

    他翻身站定,摇晃着走了几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燕未归却如一只大鸟,掠出数丈,一个筋斗,轻飘飘落在大树顶端,脚踩枝丫,如雀立树梢,纹丝不动。

    两人这一交手,“无量足”、“千钧螯”高下立见,螃蟹怪差了不止一筹。

     “咻!”全无征兆,一抹细影破空而至,燕未归闪身避过,转眼望去,却不知暗器来自何方。

    只此须臾,石守宫悄悄隐身木石,泯然不见。

    他不仅登山爬树如屡平地,而且精于隐蔽身形。

     锐声再起,一点虚影直奔燕未归后心。

    这当儿火光迸闪,“灵舌镖”似被某物击中,倏又缩了回去。

     薛耳、莫乙齐声欢叫:“凝儿来了。

    ”众人转眼望去,宁凝扶着陆渐,从乱草间亭亭立起,高叫:“东北方。

    ”燕未归应声一转,此时石守宫爬到了东北方一棵大树的浓荫之间,应声疾转,又蹿到西边一面山崖。

    他随身携带各色布料,处在树丛中就用绿褐色遮盖身子;到了乱石中便用灰色伪装;落到地上,则用砂土色麻布伪装,总之百变不穷,叫人极难发觉。

     宁凝的“色空玄瞳”对颜色极为敏锐,纵使石守宫千变万化,也逃不出她的双眼。

    她快步上前,抓起一块石头,嗖地掷向石守宫。

    石守宫被她瞧破,疾疾闪避。

    只一慌乱,燕未归居高临下,看到他身子动弹,飞身纵下,一腿蹴出。

     石守宫一抬头,吐出“灵舌镖”,燕未归脱下笠帽,凌空一抖,将“灵舌镖”缠住,定眼瞧时,却是一条极细极柔的钢索,一端连着一枚细长棱锥,一端与石守宫口中相连。

     燕未归心头微动,纵身向后掠出,将细索拉得笔直,石守宫惨哼一声,跟随燕未归向前。

    原来“灵舌镖”缠着他的舌根,一被燕未归牵扯,若不随之奔走,舌头势必会被活活拔出。

     燕未归故意蹿高伏低,他纵身上树,石守宫也只得上树;他下树,石守宫也唯有跳下;他在地上转圈,石守宫也随之打转,比起牧童牵牛还要听话。

    天部众人纷纷大笑,沙天洹羞怒万分,沉着脸一言不发。

     燕未归奔走正疾,头顶风响,抬眼望去,天日忽暗,赤婴子控鹤扑来,巨鹤利爪劲风猛恶。

    燕未归闪身避过,正要反击,忽听宁凝叫道:“别看他的眼睛。

    ” 出言已晚,燕未归的双目已被赤婴子的目光吸住,一时头脑沉重、心生茫然,放开斗笠,立在那里痴痴愣愣。

    石守宫好容易夺回“灵舌镖”,急忙收回口中,他恨透了燕未归,鼓起两腮,正要吐出毒镖,不防眼前白光一闪,一张白色大网当头罩来,将他裹在其中。

     沈舟虚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蚕丝罩住石守宫,天劲所至,“天罗绕指剑”哧哧钻入石守宫的七窍。

    石守宫两眼发直,七窍中鲜血喷涌,沈舟虚再一挥手,石守宫身子瘫软若泥,“吧嗒”一声,扑倒在地。

     沙天洹心痛难遏,厉声叫道:“沈瘸子暗算伤人?”呼呼两掌劈出。

    沈舟虚一言不发,展开“天罗绕指剑”,蚕丝忽吞忽吐,忽直忽曲,流转自如,绵绵不绝。

    沙天洹枉自双掌乱挥,却无力破开他的剑势。

    薛耳、莫乙趁机上前将燕未归抢回。

     宁不空始终侧耳凝听,这时冷冷一笑,上前探出手杖,“火劲”所致,蚕丝化为飞灰。

    宁不空一闪身,绕到沈舟虚身前,手杖如电,笔直刺下。

     这时“呜噜噜”怪声大作,鼠大圣蹲下身子,张口怪叫。

    不多时,无数老鼠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吱吱乱叫,扑向天部众人。

     宁凝花容惨变,拉着陆渐转身就逃。

    苏闻香却一皱眉,从怀里取出盛满线香的盒子,抽了一支淡黄色的线香点燃。

    一股刺鼻异香弥漫开来,鼠群生出一阵骚动,尖声鸣叫,纷纷掉头狂奔。

     鼠大圣又惊又怒,口中怪声更急,谁知道,鼠群毫无回头之意,一阵风逃得不见踪影,鼠大圣手足下垂,不觉痴了呆了。

     宁凝松一口气,奇道:“这是什么香?”苏闻香道:“五鬼驱鼠香。

    ”话音未落,鹤鸣惊起,巨鹤双翅如轮,利爪破空抓来。

    苏闻香疾从盒中取出一支青色线香,袅袅香烟迎向巨鹤。

    一对鹤爪离他头顶不足二尺,巨鹤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双翅连拍,歪歪扭扭盘旋半匝,“扑通”一声,摔落尘凡。

     赤婴子颠下地来,额头摔了一个乌包,头昏脑涨,狼狈万分。

    那鹤十分剽悍,摔倒后又挣扎起来,一瘸一拐,拍翅欲飞,奈何为那奇香所制,筋酸骨软,唯有原地打转。

     宁凝忍不住又问:“这是什么香?”苏闻香闷声答道:“惊禽折羽香。

    ” 赤婴子爬了起来,注视苏闻香,目射奇光,苏闻香心神一迷,竟忘了下面意欲何为,呆呆怔怔,恍恍惚惚,手中线香飘然落地。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莫乙摇头晃脑,脚下快走几步,拦在苏闻香之前,隔住了赤婴子的视线。

    苏闻香“哎哟”一声,跌坐在地,瞪着两眼,脸上一派迷茫。

     “停杯投箸不能食……大家统统都闭眼……拔剑四顾心茫然……心茫然,心茫然……”莫乙双目如炬,对着赤婴子两眼异芒,嘴里吟诗不绝,“心茫然,心茫然……” 苏闻香缓过神来,双眼紧闭,口中大叫:“各位小心,这人是‘五神通’中的‘绝智奴’,不要看他的眼睛。

    ”叫了两声,却听莫乙将“心茫然”三字念了七八遍,心中着急,叫道:“书呆子,支撑得住么?” 莫乙双目不瞬,口中念念有词:“……心茫然,谁怕谁,哈哈,他是绝智奴,我是不忘生……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暗天……”宁凝等人听他背出后面两句,均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赤婴子的劫术正是“绝智”之术,对手没有绝强定力,目光与他相接,势必短暂失忆。

    如此一来,赤婴子大可趁虚而入,或以巨鹤又啄又扑,或以刀匕加诸其身,对手就算死了,也是糊里糊涂,不知何以至此。

     莫乙的劫术恰好相反,叫做“不忘”之术,“劫海”蕴于脑部,任何事物过目不忘。

    这两般劫术互为克制。

    “不忘生”莫乙是劫奴中的闻人,赤婴子久闻其名,见他上前,就已猜知其人,当下凝神双目,丝毫不敢怠慢。

     两人一个力求对手失忆,一个力求自身不忘,心力所聚,尽在莫乙背诵的唐诗上面。

    这首诗是李白三首《行路难》中的第一首,前后不过十四句,莫乙磕磕绊绊,两炷香的工夫也只背了一半,就算一个启蒙的学生也比他高明十倍。

    一词一句,莫乙往往重复多次,才能艰难背出后句。

    但因二人凌空较劲,各以劫力相拼,背诵通顺与否,历历显示出两人的劫力消长。

    滞涩不前,必是“绝智”得了上风,续出后句,则是“不忘”占优了。

     时间一久,莫乙汗如雨落,眼睑微微痉挛;赤婴子也是浑身湿透,面皮阵青阵红。

    莫乙忽又道:“……雪满山……薛耳薛耳须向前……须向前……”薛耳和他大有默契,听了这话,心头微动,他虽不敢睁眼,双耳却是奇聪,听得赤婴子呼吸,辨其方位,如在眼前,当即循其声息,挪近赤婴子。

     赤婴子眼角余光瞥见,他劫术虽强,体力却弱,倘若被薛耳打上一拳,踢上一脚,势必精力涣散,大败亏输。

    他当即伸手,从袖里悄悄取出一把匕首。

    薛耳走到他身边,果然抬拳,赤婴子无力刺戳,将匕首对准薛耳拳头,他若一拳打来,必被匕首割伤。

     莫乙瞧见,忙道:“……将登太行雪满山……匕首匕首在身前……在身前……”薛耳闻声顿悟,将拳头生生收回,一脚横扫,踢中赤婴子的小腿。

    赤婴子惨哼一声,仰天倒地。

     莫乙大大松了一口气,长笑一声,摇头晃脑地吟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应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初时受制于人,背得磕磕绊绊,心中十足憋屈,此时禁制一破,顿将全诗一气背完,吐出憋在胸中的一口恶气。

     薛耳按住赤婴子,夺过匕首叫道:“杀了他好么?”众人均是默然,陆渐忽道:“大家都是劫奴,何苦自相残杀?这人虽然可恨,但也可怜,还是饶了他吧!” 莫乙叫道:“饶他可以,但须捆起手脚,蒙住眼睛。

    ”薛耳扯下腰带,将赤婴子双手捆牢,又撕下衣衫,蒙住了他的双眼。

     忽听一声爆鸣,众人转眼望去,燕未归背负沈舟虚,趋退若电,沈舟虚双手接连发出“天罗绕指剑”,细丝满空,如斜雨飘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将宁不空、沙天洹罩在其中。

     泽部神通需要特殊地势,此地并无沼泽,故而三人之中沙天洹最弱,几度受困天部神通。

    天幸宁不空的“周流火劲”正是“天罗”克星,所过皆焚,屡次救出沙天洹,但也因此缘故,反被缚住手脚。

    宁不空不胜其烦,突然取出一张小驽,听声辨位,发出“木霹雳”,火光焰焰,巨响腾空,夹杂满天细丝,真是蔚为奇景。

     沈舟虚一声长笑,驭使燕未归向后掠出,退回原地,坐回轮椅。

    宁不空抢上前来,方要扳机发箭,沈舟虚高叫:“且慢。

    ” 宁不空凝而不发,冷笑道:“沈瘸子,害怕了么?”沈舟虚笑道:“宁师弟的‘木霹雳’实在厉害,再斗下去,沈某一定不是对手。

    ”宁不空冷冷道:“你这算是求饶?奇了,这可不是你沈瘸子的作风。

    ”沈舟虚笑了笑,说道:“宁师弟说笑了,沈某何时求过饶?”宁不空淡淡说道:“那就先分生死,少说废话。

    ” 沈舟虚摇头叹道:“宁师弟,你何苦心急,我让你住手,却是一番好心。

    ”宁不空道:“你也会有好心?”沈舟虚道:“你这一发‘木霹雳’射过来,本也伤不得沈某,只不过,若是误伤了此间一人,宁师弟却要懊悔终生。

    ” 宁不空皱眉道:“你打什么哑谜?”沈舟虚笑了笑,曼声道:“凝儿,你多大年纪了?”宁不空听得这话,脸色陡沉,浓眉皱成一个川字。

    宁凝也是一愣,答道:“回主人,凝儿今年十六,再过两月就十七了。

    ” 沈舟虚微微一笑,说道:“宁不空,你看如何?”宁不空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忽地厉声喝道:“沈瘸子,你……你也是一代智宗、西城谋主,怎也用出这种下三流的诡计?方凝带着孩子,早已死在落雁峡,难不成你黔驴技穷,用起计来,连死人也不放过?” 沈舟虚叹了一口气,说道:“越师妹确已过世。

    那年,你火部凭仗火器精强,欲要一统八部,结果惹得七部联手,瑶池、落雁峡两战,杀得火部全军覆没……”宁不空咬了咬牙,森然道:“全拜沈师兄所赐……” 沈舟虚笑道:“火部先有自败之道,才会为人所败。

    若你当时不一逞野心,滥杀同门,又岂会惹来七部联手?七部若不联手,以沈某微薄武功、小巧阴谋,又怎能覆亡偌大火部?如今你定要归罪沈某,那也由得你去。

    ”宁不空怒哼一声,搜肠刮肚,竟是无话可答。

     沈舟虚又道:“当日落雁峡中,陨石若雨,死伤枕藉,出入峡谷的路途均被封死。

    七部中,地母心肠最软,经此一战,心灰意冷,返归西城,从此再不出世。

    风、雷、水、山、泽五部高手为报前仇,倾巢而出,追杀宁师弟你等火部残众。

    我行动不便,又恐谷中还有火部弟子幸存,心道落雁峡中寸草不生,水食俱无,只需静待几日,谷中人即便不死,也会饿得奄奄一息,故此率天部弟子守卫四日,方才开峡视看,这一看,峡中情形果真惨烈,唉,算起来,火部虽有不是之处,但到底是我同门……” “住口!”宁不口厉叫一声,脸色发青,“少来假惺惺地装好人,那一天,落雁峡中,四分之一都是火部弟子的家眷……” 沈舟虚的神色微微一黯,叹道:“宁师弟你可知道,沈某人称‘天算’,并非当真智比天高,只是沈某用起计来,有如渺渺上苍,无私无情,六亲不认。

    既然决意灭你火部,自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宁师弟也是少有的明白人,倘若你我换个位置,你赢我输,料来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家人!”宁不空森然道:“那是当然。

    ” 他二人这番对答,旁人听在耳内,无不胆战心惊,宁凝更是惴惴不安,隐隐感觉有一件大事就要降临头上。

     沈舟虚续道:“我率众检视峡中,并未发现一个活人。

    正想掩埋尸体离开,忽听一阵小儿哭声,虽然微弱,却很清晰。

    沈某循声前往,但见越师妹背靠岩壁,已然断气,双腿早已折断,两臂布满刀痕,那啼哭声恰是来自她的身后。

    我命人将越师妹的遗骸挪开,却见她身后有一个小小凹穴,穴中藏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儿,小脸煞白,奄奄一息……”说到这里,沈舟虚顿了一顿,凝目望去,宁不空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听他停顿,忍不住上前一步喝道:“后来呢?” 沈舟虚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当时只觉奇怪,满峡的大人都已丧命,为何这小孩儿还活着。

    细细查看,才知因由:越师妹不愧是火部之秀,当时峡上炮石齐下,她也并未立时丧命,只被落石砸断了双腿。

    孩子身子幼小,被她藏在一处凹穴,竟也躲过了一劫。

    当时峡中的弟子不是立时送命,就是重伤而死,众人之中,倒以她伤势最轻。

    只是突遭袭击,谁也没有事先准备好干粮饮水,峡中又尽是石块,绝无水草。

    越师妹初时还能以乳汁喂养婴儿,日子一长,乳汁也没了,那孩子饥饿起来,啼哭不休。

    越师妹心急之下,竟想出一个非常法子,用匕首割破血脉,以自身的鲜血喂养婴儿……”说到这里,众人齐声惊呼,宁凝的脸色更是惨白,只见宁不空的面肌跳动几下,忽地仰首向天,嘎嘎怪笑,笑声中的怨毒充塞四周,叫人油然生出寒意。

     “饶是越师妹内力精深,这放血饲儿也是十分要命。

    ”沈舟虚仍是不动声色,娓娓说道,“但不知为何缘故,她竟然支撑了足足四日,直听到峡口木石滚动,方才断气。

    想是弥留之际头脑不清,又怕我们伤害女儿,是以竭力挪动身子,挡住了那处岩穴。

    天幸那孩子饿得厉害,哭了起来,才被沈某发现。

    越师妹死时,双臂布满刀痕,有几条刀痕宛然新割,可却是白惨惨的,半滴鲜血也没流出。

    可以说,越师妹并非死于落石,而是死在失血太多,若不然,以她的内力修为,撑过四日并非难事。

    唉,说起来,沈某一生佩服过的只有两人,第一便是万归藏万城主,第二个么,便是越方凝越师妹了。

    ”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子,直直盯着宁凝,微微笑道:“所谓舍身救女,大义感人。

    凝儿,若无令母舍身相救,你这小小婴孩,早就死在落雁峡中了。

    ” 宁凝小口微张,忽地微微一晃,瘫软下去。

    陆渐在她身边,急忙将她扶住。

    宁凝定定望着沈舟虚,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沈舟虚一指宁不空,笑着说:“还不明白么?这位宁先生就是你的生父。

    你名叫宁凝,只是为了纪念令母。

    ” 宁凝身子轻颤,转头望去,宁不空面色灰败,死坏的眼珠在眼皮下连连滚动,心中似乎激动之至。

    沙天洹注视宁凝半晌,忽地叹道:“宁师弟,这孩子的眉眼,果真肖似越师妹呢…… 宁不空听到这里,几欲一步跨出,可是终究止住,吐了一口气,那张弩缓缓垂下,涩声道:“沈瘸子,你将她……炼成了劫奴?”沈舟虚淡淡一笑,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与宁师弟交手,沈某岂能不留后着?” 宁不空深知“无主无奴”的道理,今日纵然占得上风,杀死沈舟虚,却也无异于杀死亲生女儿。

    沈舟虚这一计狠到极点,叫他有仇难报,反为所制,饶是宁不空智计百出,内心也是混乱不堪。

     陆渐只觉宁凝身子冰凉,伴着阵阵颤抖,心知她胸中的悲苦已非言语所能形容,不由掉头怒视沈舟虚,心里对这瘸腿男子厌恶之极。

    沈舟虚此举,本不过为了扰乱宁不空的心境,但因这一点阴谋,竟不惜将宁凝置于绝境。

    要知十多年来,宁凝对沈舟虚夫妇敬爱有加,一心报答养育之恩,谁知这所谓的恩人,却是害死母亲、让自己骨肉分离的强仇大敌,这一变故不啻于天地翻覆,任是谁也承受不起。

     突然间,宁凝奋力一挣,推开陆渐。

    陆渐一呆,只见她踉踉跄跄,向着山中狂奔。

    陆渐大叫一声:“宁姑娘……”不顾伤势,奋力追赶上去。

     沈舟虚眉头微皱,喝道:“拦住他们!”余下四名劫奴与宁凝素来友好,乍逢此变,心中既是震惊,又暗暗为她不平,是故听到号令,均是裹足不前,眼瞧着宁凝、陆渐一先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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