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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的同伙儿干活不麻利,在巷子里绑人的时候拖泥带水,闹出响动,恰好韩飞鹭路过,不由分说便见义勇为。
他们只能把韩飞鹭敲晕了,顺手带走。
韩飞鹭疼得龇牙咧嘴,西施一样捧着心,腰都直不起来,斯哈斯哈喘着气:“那小孩儿发烧了,要烧死了。
”
周颂浑身无力瘫坐在墙角,面白如纸,目光涣散,额头渗出一层凉腻的汗水。
韩飞鹭又道:“你最好赶快送他去看医生,他要是烧死了,你们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罪加一等。
我爸说了,绑架只是坐牢,杀人就得枪毙。
喂喂喂,你还在犹豫什么?我还在这儿啊,反正你们有俩人质,放一个一样能拿到钱。
”
不知道他哪句话说服了绑匪,周颂脚上的绳子被割断,又被套了一件肥大的雨衣,
然后被绑匪带出仓库。
走出仓库,大雨未歇,周颂回过头,看到韩飞鹭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有气没力地咧出笑脸:“回见。
”
仓库大门被关上,周颂坐上一辆面包车,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
但是他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他刚才在韩飞鹭身上学到了从未有人教过他的‘勇敢’和‘希望’。
韩飞鹭说的对,他当时高烧不退,若不及时接受治疗,凶多吉少。
他被带进一间小小的私人诊所,吃了药打了针,躺在潮湿又略带腻垢味的病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里。
通过大人之间的交谈,他才知道他在诊所睡着没多久,警方就已经暗中包围了那间仓库。
三名绑匪全都被捕,韩飞鹭也被解救,但是有一名警察受了严重的枪伤。
他还知道,受伤的警察是韩飞鹭的父亲。
他出院时路过手术室,远远就看到韩飞鹭和他的爷爷奶奶以及母亲站在手术室门前,一家人依偎在一起,互相牵着手。
似乎有一种力量把他们和里面正在做手术的人紧紧拴在一起,连死亡都无法把他们分开。
周颂很想去和韩飞鹭说点什么,比如说声谢谢。
但是他身边围满了保镖,老管家苍叔把手搭在他肩上,推着他往前走。
他和韩飞鹭擦肩而过,像是不同世界的人。
几天后,他得知韩飞鹭的父亲被抢救回来了,保住了性命,但是左腿落下永久性残疾。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韩飞鹭。
聿城很大,世界很大,他们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毫无交集。
直到十五年后,一起卷土重来的绑架案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再次不期而遇。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关注洪逸柏的案子,或许是因为他当年遭遇绑架的时候和洪逸柏一般年纪,不过10岁而已。
他是幸运的,无论是韩飞鹭还是警方,都全力以赴地帮助他,他只是希望洪逸柏和自己一样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