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这一刻,外面的一切就像是一口沸腾的锅揭开了锅盖,本就喧闹的声响一瞬间大得吓人,连同那浓重的脂粉气和酒香也都一并传入了车内,叫人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恩。
”
等到眼睛适应了突然出现的光线,车内的人才弯着身子站了起来,伸手扶着车厢壁往外走。
橘红色的光渐渐打亮了一直被阴影掩盖着的面孔,那张透着温和神态的秀美脸庞,赫然是此刻本该在将军府中自己的院子里安寝的阮舒秋。
刚走出车厢,阮舒秋就见一只厚实的大手递到自己面前,指腹上带着些许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的人才会留在手上的痕迹。
她抬起头,对上一张满含着温柔笑意的脸庞,平日如浓墨一般深沉的黑眸,此刻却似夜空一般盛满无数星辰。
“走吧。
”
下眼睑微微上抬,本略显凉薄的凤眼因眼型的改变,流露出几分妩媚的风流来。
“恩。
”
骨架分明的纤细玉手,和递来的宽厚大手交叠在一起,明明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因着这花街的氛围,因着弥散在空气中的酒香,因着两人间似有还无的情愫,便顿生涟漪,一时间,倒有些暧昧得令人脸红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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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秋准备往车下走的脚步还没跨出去,就觉得和自己相连的大手猛地一发力,她便无法控制地整个人从车板上扑了出去。
阮舒秋的一双凤眼几乎快瞪圆了,心脏还飘乎乎地悬在半空中,接着她眼前一黑,脸上一重,人已经跌进了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紧贴着的衣衫传来对方身上的震动,耳边是男子痛快,却又怕引人注意,所以不得不压抑了的沉沉笑声。
“秋儿,这几年来,我为了权势和地位,殚精竭虑,不择手段,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甚至连你,我都一度舍在了身后。
可即使是我从将军手中,接过将军府外管事权柄的那一刻,竟都比不上此时能将你搂在怀中快活,我真是太傻了,太糊涂了。
”
“秋儿,你就当我这几年发了疯,得了癔症,不,你就全当我是个傻子,莫要和我计较,也不要和我生气......”
“不,便是生气也无妨,总归以后的日子,便只有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一天天,一年年,便是等到眼花耳聋,满头白发,我也会等到你气消的那一天,如若不然,黄泉路上,阎王殿前,我还有下世,下下世,生生世世,皆拿了出来与你赔礼道歉,可好?”
阮舒秋缓缓仰起头,即使耳畔回响着如此动人的情话,背着伍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