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3/3)
棵经年的桂花,树干快有成年男子合抱那么粗,巨大的绸绿华盖遮掩了半座小院的日光,叶子的味道如香料一般浓郁。
当年移栽这颗桂花树时,也有人劝过魏昭,院中种树,不是合成了一个‘困’字,实在是大不吉。
奈何魏昭执意不听,甚至连魏昭的夫人,也不曾因此事劝过他一句话,竟像是默认了一样,于是,当年不过手腕粗细的树苗,在魏府终于长成了如今的参天巨擎。
推开连朱漆都不曾上的房门,穿着一身旧衫的魏老夫人已经候在屋内。
在看到池玉迢和晋玮的那刻,这位年近七旬的老妇人跪在了地上,将被时光刻满了痕迹的面容贴近了青灰色的地砖。
“臣妇魏方氏,参见陛下,太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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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不是在皇宫,老夫人何必拘礼到如此地步。
”
池玉迢上前几步,和跟在她身后的绢娥一起,将魏老夫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礼乃持身之道,即使无人可见,亦不可废。
”
魏老夫人口吻严肃,表情里却添了几分柔软,就如同在教导自己的子侄一般,目光中有几分深意,像是劝诫,又带着无奈。
只有候立在一旁的魏怀深才知道,魏老夫人这样的神态,连自己的母亲都极难从魏老夫人面上看见,却不知为何,她就是无端地对眼前之人心生喜爱,即使对方身份高贵,却声名不雅,尤其是圈养面首一事,却是魏老夫人向来最厌恶的行径。
“魏老大人可是在里屋?”
将不想深入的话题熟练地岔开,池玉迢扶住魏老夫人的手臂,说着话就往里屋走去。
躺在榻上的魏昭紧闭着双目,清醒时的气势在此刻烟消云散,岁月和伤痛的磋磨就越显深刻,眉心深深的折痕像是一道醒不过来的噩梦,时时刻刻萦绕在这位即使已经远离了战火和纷争数年的老人身上。
“服了大夫开的药,现下总算是睡安稳了,若不是他迟迟不肯起来用早膳,臣妇都不知道他居然痛了一宿,就这么生生地熬到了天明。
”
魏老夫人这番气恼魏昭的话中,却是难掩的心疼和关怀,池玉迢半垂下眼,心中却有些酸涩。
里屋内有着仿佛打翻了药碗一般的浓郁药香,嗅觉灵敏的小皇帝因此不舒服地皱着眉,便想借着嫡母身上清淡的花香来冲淡鼻尖的苦气,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池玉迢身侧,几乎都挨在了她身上。
感觉像是身上粘了个大口袋的池玉迢,只得让绢娥和魏怀深领着陛下出去,在魏府内四处逛逛,而她正好借此空档,和魏老夫人先聊聊这太傅一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