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被驯服的玩物。
这就是她在沉闵行眼中的定位。
“沉少他,只是还不习惯失败。
”
陈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需要一个人来分享他的胜利,也需要一个人来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恰好在那个位置上而已。
”
“是吗?”
沉闵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或许吧。
但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一团火来说,最危险的是什么?”
他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是缺少燃料,也不是风向不对。
而是它燃烧的中心,突然出现了一块无法被点燃,也无法被融化的冰。
那会让它所有的热量都向内坍缩,最终,要么熄灭,要么爆炸。
”
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陈小姐,你对沉柯,有感情吗?”
这个问题,比之前所有的问题都更加直接,更加致命。
它不再是试探立场,而是在剖析她的内心。
他想知道,她这块被他选中的磨刀石,究竟是真的坚硬冰冷,还是,也存在被那团火融化的可能。
“感情?”
陈然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仿佛是在品味它陌生的含义。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沉闵行以为她不会回答。
然后,她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
“沉先生,对于一个在水里快要淹死的人来说,她考虑的,永远是抓住那根能让她活下去的浮木,而不是去研究那根木头,是什么材质的。
”
她看着沉闵行,眼神坦诚得近乎残忍,“沉少是我的浮木,也是我的雇主。
我对他,有下属对上级的服从,有合作伙伴的忠诚,也有对他给予我机会的感激。
至于您说的感情,那太奢侈了,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
这番回答,终于让沉闵行露出了一个真正满意的笑容。
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姿态都放松了下来。
“很好。
”他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
他端起茶壶,再次为她面前那只空着的茶杯续满了茶,这一次,茶汤的颜色似乎都明亮了许多。
“浮木这个比喻,比火要好。
记住你的定位,陈小姐。
只要你不试图变成船,那么这片海,你可以尽情遨游。
但如果你动了别的心思——”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
“我明白。
”
陈然端起那杯热茶,对着他举了举,“我只做我该做的。
谢谢沉先生今天的茶,我该告辞了。
”
说完,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再次向他颔首致意,这一次,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她的背影挺直,步伐坚定,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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