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柔和的，绝不刺激到他的眼睛。
电视开着，里面正在播放相声集锦，赵睿已经摘下了墨镜，纱布蒙着眼，倚靠在沙发上听相声听得哈哈大笑，一点不像是接连遭遇苦难、蒙受冤枉的人。
辛小真进来，他第一个听见关门声，抬起头来：“是小真吗？”
他这样熟悉的叫法，令辛小真霎那间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一声“四哥”抵在了齿间，不敢叫出声：“是我……睿哥，你好点没有？”
赵纯也听见了动静：“姑……你不是去上课了吗？现在还没到中午放学吧？”
“我请了假。
”辛小真换了拖鞋，坐下，“上午我去了一家公关公司。
”
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问赵睿：“睿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一起想解决办法。
”
赵睿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几年前眼睛出问题时，我给教练说了自己的视力问题，不适合继续比赛，想退役，那时候没成。
因为接受了手术，我的视力还能继续坚持比赛，就没退。
上个月我旧伤复发，做了手术出来，经纪人告诉我队里同意我退役，让我签个字。
”
辛小真：“她骗了你。
”
赵睿：“我一开始不知道我签的是什么，后来才知道是一些商业代言，这件事算我认栽，合同是我签的，哪怕打起官司，我也什么都没法证明。
”
赵纯：“我们不能报警抓她吗？”
赵睿：“没办法证明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下的合同。
”
赵纯：“那就揍她一顿！”
辛小真回想了一下，想起他的经纪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脸上有很明显的整容痕迹，辛小真有次去现场看赵睿比赛的时候，见过，留了联系方式，但是没怎么说过话，但是很奇怪的是，她有时会突然给辛小真发个打招呼的消息。
回想起这些，似乎有说不出的奇怪之处——可辛小真连她的名字都记不起。
辛小真又问：“睿哥，你和你的经纪人，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是恋人关系吗？”
“不是那种关系，”赵睿眉心轻轻锁了起来，解释，“我和队里因为商业合同，和训练的事闹了矛盾，她帮了我很多，我和教练的沟通，几乎全靠她。
我们差不多是六年前认识的，我那时二十三岁。
”
他是自己从小请教练训练，完成了学业后，才回国进了国家队，那时候他才刚进队两年多，就参加了国际性的游泳比赛，拿到了铜牌。
赵睿似乎不太想谈自己的经纪人，也不想让人帮助他：“等我眼睛好了，我再召开正式的发布会，至于违约金，我会想办法的。
”
“违约金有多少？”
赵睿苦笑了下：“我也不清楚。
”
辛小真简直头疼，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请公关能解决的事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怎么拿出这笔钱？她骗了你，是犯罪，哪怕这笔违约金我们要出，也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
赵纯义愤填膺地附和：“对，是犯罪，钱是小事，但她欺骗了你的感情！不能原谅！”
“小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许跟你爸爸说。
”
“那是什么样？”
赵睿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对于四哥的处境，辛小真虽然不太清楚他的钱都到哪里去了，但是他都沦落到了要借钱的地步，就知道他的资金情况不乐观。
冲着赵睿闭口不谈的态度，就知道他和经纪人的关系绝不像他描述的那么简单。
他宁愿花钱给违约金，也不想拉她下水。
定然不会是普通的雇主与经纪人的关系。
她不想探究四哥的隐私问题，但现在这个情况，四哥明知道自己被骗，却还执迷不悟，反而有一种替人数钱的架势，辛小真就知道不能这么下去。
那个经纪人有很大问题。
辛小真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要怎么去调查，就在这时，霍逍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和公关公司谈得怎么样了。
“去了一家，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黑我四哥，但似乎刚好是这家公关公司的客户。
”
霍逍似乎是刚好午休，时间很空，消息回得很快：“你和你四哥在一起吗？去找了其他的公关吗？他不准备开发布会吗？”
辛小真知道四哥的想法，他说要等眼睛好了以后，再召开退役的发布会，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外人对他的看法，不愿意通过卖惨来影响他人的看法。
他的态度……似乎在隐瞒些什么。
辛小真越想越不对劲，那个经纪人骗赵睿签合同，能得到什么好处吗？哪怕有回扣，能有几个钱？
她的做法，更像是故意的，她知道赵睿的家庭情况，知道他家里能轻易拿出这笔钱，也知道他的性格，不会跟家里平白无故地伸手要钱。
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经纪人这么做的意义。
辛小真想来想去，最后给霍逍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电话接得很快，几乎是拨号的一瞬间就接通了——像是一直看着手机，等着她的消息般。
辛小真：“霍先生，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说。
”
“我四哥遇见了一点麻烦，他有个经纪人，欺骗他签了一些商业合同，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她？不过……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霍逍人在国内，他要查这些，会比赵晋城查起来更快。
霍逍应了下来：“我帮你去查一查。
”
随后，辛小真让赵纯给二哥打了电话，让他帮忙去联系公关。
二哥赵伯言虽然人在美国，但许多世界一流的公关关系顾问公司，总部要么设在纽约，要么设在芝加哥，这些大公司都有亚洲分部。
赵伯言做玩票的制片人，他自己男女关系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