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日之城 第二日正午 曾经的诗酒(2/3)
,道:“姑娘好厉害的嘴。
”
我悄悄朝云翎伸了伸大拇指,云翎一吐舌头,展颜一笑。
云城主道:“二位,当年我未曾详查便听命攻入阳同城,虽是奉命而为,却的确害了阳同百姓。
二位要想讨回公道,找我便是,只盼二位体上天之心,帮我城度过此难关。
此事既了,我与二位另约时间,咱们单打独斗,生死由天,了解这场恩怨,如何?”
静默半晌。
段九霄沉重地点了点头。
【FOUR】
想不到竟然能如此顺利地说服二人。
段九霄也是江湖成名的豪杰。
应该不会食言而肥。
云城主也是用人不疑,立时让二人自由。
他们与虹日城的恩怨如何了结那是后话,此刻有了这二人相助,面对那神秘的凶手,我们的胜算顿时大了许多。
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我一边准备行装,一边仔细地考虑整件事情,试图找到那让我一直忐忑的关键所在,却又抓不住那一闪即逝的思绪。
结果直到将事情想过几遍,仍是一头雾水。
三十三里并不是太远的距离。
若在平日,轻功全力施展之下,不到一个时辰便可以跑上一个来回,但在这漫天风沙之中,这三十三里几乎是不可逾越的。
幸好每日下午,风沙会稍稍减弱,若准备得当,尚可以在黄昏之前走完这三十三里的阎王路,赶到墨岩山。
纯白色的长衫连着将整个头包起来的帽子,柔软的牛皮长靴,还有巨大的水囊……
将一切准备停当后,我急急施展轻功,掠过一座座房脊,朝西城门奔去。
【FIVE】
到达城门时,天光还尚早,就见城墙上却已站了一人,迎风而立,面无表情。
是沈源。
我飞身纵上城楼,笑道:“你这送行的,倒比旅人还早?”
沈源微笑道:“我怕你们糟践了好东西。
”
话未听完,我已觉食指大动。
炭火上烤肉的香味已然一阵阵钻入我的鼻孔,我一时心情大好,盘膝坐下道:“能吃上一顿沈大侠亲手所做的烤肉,这一行我还怕个什么?”
沈源面上带着难得一见的微笑:“可惜有肉无酒,咱们兄弟也有好久没好好喝上一顿了。
”
听着他的话,嚼着他秘制的美味烤肉,我却渐觉味如嚼蜡。
我突然觉得,有些话应该说清楚了,否则只怕再无机会。
看着和我一样盘膝而坐的沈源,我忽地道:“你可知道,城中人都说,若有人可以配得上云翎,那便只能是你。
”
沈源一脸漠然,似乎这句在我心中翻腾了许久的话,对他而言不过是浮云过目而已。
他专心地享受着眼前的美味,过了半晌,方咽下口中的肉道:“城中人怎么说,又关我们何事?我行事如何,你还不清楚么?你还在怕些什么?”
我忽地觉得一股无名怒气上诵,大喝道:“我不须你让我!”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为何发怒,或许这怒火在我心中已然积攒了太久太久。
沈源忽地笑了,看着我道:“这样多好,何必忍在心中?我告诉你吧,不是我让你,而是云翎自己选了你。
”
我心下不由一荡。
云翎选了我?我不敢相信,但却又渴望相信。
定了定神,我看向沈源的眼睛道:“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你退缩的理由。
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就这样放弃,我说过,我不用你让的。
”
沈源轻轻摇摇头,道:“你可知道我那隐疾发作时的滋味?你可知道每每半夜梦回,忽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死去的感觉?即使我已足够小心。
却仍不能阻挡病魔的侵袭,我又如何敢去拖累她?”
沈源身有隐疾,是我们这些伙伴一直的推断而已,但他亲口承认,这却还是第一次。
我沉声道:“消渴症?你确定了!”
沈源点头道:“不错,是西域神医术拉特亲口诊断,这病症无从治愈。
你说,我这样的人生,如何配去追求虚无的幸福?”
我一时无语,半晌后仍强辩道:“即使有病症又如何?你习文练武无一不成……”
沈源苦笑着打断我的话:“这一切毫无意义,都不可能给她幸福,而那病症却足以让她痛苦,你……”正说着,他忽然脸色一变,就此住口。
就听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坏主意呢?”听起来娇俏清脆,却是云翎到了。
三位程叔叔还没来,我们三人席地坐下。
云翎仿佛已然彻底抛开了恐惧,看她变戏法一般从行囊中掏出一壶酒来,又摸出三只碧玉小盅,全都满满斟上,方才对沈源道:“你来给我们送行。
怎可没酒?”
举起酒杯,看着殷红的葡萄酒映在翠绿的碧玉之中,直如血滴。
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不协调感。
脚下便是虹日城,明明前一刻还是愁云惨雾,被阴森诡异的凶案缠绕住整个心房;明明连同自己都已身中剧毒,朝不保夕,可此刻和这两个自小长大的朋友坐定一处,却只觉一切都如此的安宁。
生与死,成与败,仿佛都不那么重要,只要能有朋友,能在这样的时刻与你把酒言醉,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翎笑道:“好久没这么聚在一起喝酒了吧?喂,木头,上次咱们三个一起偷酒是什么时候?”
沈源阴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是咱们一道搬空了你老爹酒库的那次吧。
”
我也不禁笑起来:“那次喝得真是痛快啊。
对了,后来翎儿你非说有酒不能无诗,还要以诗祭酒。
”
云翎转动着手上的酒杯,接口道:“对,后来为了凑诗,沈源去孙老夫子那里,把他珍藏的宋版书全偷了出来。
”
我接口道:“咱们就在这座城墙之上,喝一杯酒,读一首诗,撕一页书……哈哈,直到满城都是飘飞的书页,孙老夫子才发现,心疼得差点……”
说到这里,我心下猛然一黯,才省起那个从小教我们诗书,看着我们长大的老夫子已经永远不在了。
其他二人也是一阵沉默。
半晌,云翎打破沉默,娇嗔道:“你们两个还好意思提那事。
那次明明是高刑你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