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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猎魔烹饪手册 颓废龙> 第十五集 崧剑逸剑 清心玉映

第十五集 崧剑逸剑 清心玉映(2/3)

,我只要你试试他的武功,给点颜色,谁要你要他的命来?” 赵文若这时总算出了口恶气,不以为然地道:“师父,弟子实在看不惯他一个小子坐在师父你的头上,死了再好不过!” “混账!”南宫纯突然斥责道:“他要是死了,你封太师叔还会为我们两宗出力么,区区一个病鬼,要他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没有脑子!还不快将他送到悬壶房救治!” 赵文若闻言随即恍然,急忙应命背起慕容焉,和几个弟子一起匆匆离去。

    一时厅内只剩下了两位宗主与十来名弟子,南宫纯挥手凭退左右,转向虹见渊一笑,道:“虹兄,你看那慕容焉的剑术如何?” 虹见渊自斟自饮了杯酒,一顿说道:“此人第一剑颇见风骨,也可能是无心而发,事发凑巧,但有一点,那就是此人内力极差,不似什么高明之士。

    ” “虹兄好眼力!”南宫纯为他又斟了一杯,道:“这次江湖众多门派一起下帖,多是为了三十年前的事,这件事的主要原因还是封师叔一手造成,他不承担却要我们这些后辈担当,于理不合!” 虹见渊点了点头,道:“你的这位师叔到时不一定能挡多少事,万一到时他不行,我们岂不都要跟着倒霉。

    我看,我们还是齐头并进,令作些准备才好,不如我们二人各自拿出两诀剑谱,参悟一时,也不一定会逊于封老头……” 南宫纯不待他说完,突然冷笑一声,转目注定他道:“虹见渊,连我们两位开山祖师都不能做到的事,你以为凭我们两个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能将四诀合一么?我知道你的想法。

    ” 虹见渊眉锋急皱,倏地沉下了脸,道:“南宫纯,你以为我打你剑谱的主意?” 南宫纯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这个念头。

    ” 虹见渊冷哼一声,道:“第一个有这个念头的怕是你自己,既然你不愿走这条路,到时面对天下百宗,你不要后悔——”一言及此,他剑眉倒挑,丢了酒杯拂袖而去…… ※※※ 悬壶房,乃是逸剑宗的疗伤圣地,在观雨峰临悬崖处所建,秀岭樊缊,映心幽漠,环境甚美,是炼药和休憩的好地方。

    这悬壶房内为一进院子,约不下七、八间精舍,在花中迳成一院,它的东面就是丹房,乃是炼药之地。

     慕容焉足足睡了一天,悠然转醒,身体疼的不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之上,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那个美极的少女,这刻她正在床边象看什么物件一样仔细地望着自己,这刻少女见他醒来,急忙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微垂螓首理了一下云鬓,不觉粲齿一笑,双波一转望着他,声音若梁间语燕,剪弱捎风,美极地道:“咦,你醒过来了,你可睡了一夜了呢,我师父和虹前辈刚来看过你就走了。

    ”端的是乍启檀口,清香满座。

    她这一笑,果真是玉曜无似,清心玉映,令人惊叹魂消! 慕容焉几乎看痴,急忙转神,四下望了一眼,但见这精舍干净已极,药案沉香,很是精雅。

    这时望了外面的天色,大该是第二天的巳牌,不觉额手,道:“姑娘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少女闻言,不觉玉面一红,道:“你不要在叫我……姑娘,我可该叫你太师叔呢,要是让师父听见,说不定会骂我呢。

    我叫赵馥雪。

    ” “赵馥雪?”慕容焉暗自叹道:“好雅的名字!” 赵馥雪垂下螓首,默然片晌,终于开口低低地道:“太师叔,昨日……我还以为你是那个缠人的人呢,所以……这件事你不告诉我师父好么?” 慕容焉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本来就是误会,你放心好了……”一言及此,他突然转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个缠人的人’就是那个郑慕雪么?” 赵馥雪莫名娇靥一红,但继而神色黯然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慕容焉闻言笑道:“既然难以启齿,不说也罢。

    ” 赵馥雪娴美已极地急忙摇手,辩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半年前我和师兄几位同门到中原游历,有一天在开封城外遇到一群强匪正在围攻一个老者和一个小和尚……” 当下,赵馥雪讲了一段昔日的往事。

     原来,当日他们一行遇到两人危难,就出手救了他们,一问才知那老伯叫公孙无期,小和尚叫郑慧娘,他们和四个人正运一座大钟要献给开封的兴善寺,而关于这个大钟,更有段感人的故事。

    却说这老者名叫公孙无期,一问才知他竟然是几十年前辽东太守公孙渊的后人。

    当年,公孙渊造反幽燕,为祸数载,杀人无算。

    后来晋宣帝挥军辽东,克平燕国,公孙渊也惨淡收场。

    但他的后人,也就是公孙无期的父亲,一生为了弥补祖上的罪戕,精习针石之道,穷其一生救人无数,临终前仍郁郁寡欢,嘱公孙无期一生要万家得我公孙世家的惠泽蒙佑,才能化解祖上之耻。

     自此,公孙无期开始了他父亲的生涯,历经十载不变,开始他还觉着目标太过遥远,但久而久之,愈是帮助人,他就愈是觉的轻松。

    但天不佑善人,十年后正当他沉于其间,老天却让我得了经枯之症。

    眼看父亲临终的嘱托绝无实现的可能,加之天下大乱,他救一人而世上杀百人,却救不了天下。

    痛心疾首之际,悟得佛道。

    所谓众生皆苦,亦各有缘际,公孙无期虽能救一人,却不能救其心,更救不了天下。

     自此而始,他便沿着黄河自西凉徒步千里直至齐鲁,一天化缘一枚五铢钱。

    历经三十年风雨无阻,三十年后终于化得数万钱,后经热心人无偿将它们铸炼为一幢铜钟。

    钟成之日,公孙无期心喜若狂,心想只要将它寄于开封兴善寺,让万家能闻到这晨钟暮鼓,心中忘记天下的纷争与杀戮,那么父亲嘱咐的要万家得到公孙世家惠泽的大愿就完成了。

    公孙世家的三代世耻就可刷洗,而他父亲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谁知,就在他要去送钟的途中,突然经枯之疾再也不能竭抑,连连吐血,途中竟昏厥过去。

    赵馥雪见他实在可怜,就同师兄弟们将他带回了鸣月山救治,而那个叫郑慧娘的少年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竟然跟到了此地,还屡次上山捣蛋。

     赵馥雪说到这里,突然转向慕容焉道:“晚辈粗通医理,发现太师叔与公孙伯伯的病竟然很相似……” 慕容焉被她一句一个太师叔叫得大窘,那赵馥雪也自觉不妥,红樱唇翕动一下似要说话,但终于没有说出口,不觉垂下美若春葱般的柔荑,赧然低头,半晌没有抬起螓首。

     慕容焉叹道:“我的病我知道,很难治得好,只是……没想到公孙伯伯这么好的人,竟然也……”一言及此,他再说不下去,希嘘顿首。

     赵馥雪正赧然不知所措,这时蓦地想起了药,这时听到药罐滋滋地响,急忙婷婷地移莲步将那药拔下,倒了一碗端了过来,亲自吹到不热,道:“太……师叔,这道汤名叫‘甲鱼游龙淮’,是龙淮药与甲鱼熬制,如今你身子孱弱,正好可拿他滋阴补虚,太师叔你多喝些吧!”说着,要待伺候喂他喝了。

     慕容焉一时大窘,哪里受过如此温柔,急忙自己接过来,道:“不必劳驾!”哪知他刚接到,那汤不小心洒到手上,啪地掉在地上,这下他更不好意思,急忙要去收拾,却被赵馥雪拦住了。

    待她收拾已毕,还要再盛,慕容焉却连忙道:“赵姑娘你……你还是给这里的公孙伯伯送去,他也很需要呢。

    ” 赵馥雪亦被他弄得脸上不自在,低低应了一声,给他盛了一碗放下,自己果然提着走了出去。

    慕容焉不知为何被弄得心里怦怦直跳,暗怪自己无礼,当下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碗端好,这会儿小心地赶紧吃完,待那赵馥雪折回,碗里早一点不剩了。

    这倒是让她为之一怔,收拾碗筷,一言不发地出去,走到门口,妙目霎了一霎,皱眉抿着嘴想了想,回头道:“太师叔,你不要叫我赵姑娘什么的,你还是象我师父一样叫我馥雪好了……”一言及此,也不待慕容焉答不答应,自己飘然离去了…… 却说到了晚间,封子綦突然转回,他听说了慕容焉的事,将赵文若几个苛责一顿,急忙来到观雨峰探看。

    虽说是探看,但却满口都是郑慧娘,一听就知没有找到。

    其实,就算他再追出一千里,也找不到郑慕雪,因为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如今就在几步之遥的悬壶房外守门呢,这次他的打扮是逸剑宗一个老实的十五师弟陆大实。

    原来,他下山到了一处地方饮水,突然发现一个家伙背个药篓回去,立刻上去将那人用迷药弄晕,哈了一口大气,不禁得意忘形地大笑。

     这半年来他可是长出息了,那部鬼神经他一看就上了瘾,此书不同武功秘笈艰深难练,见效很快,无非是易容、变声、腹语、口技等,如今他已得到了六成功力,心中加油地喊了几遍“馥雪姐,我来了!”,将自己易容成此人的模样,然后将那人易容成自己原来的模样。

    待一切做好,他把那个弟子搬到一条小溪边,用石头埋得他只露一个头趴在溪水上,方把他弄醒。

    那人睁开眼一看,突然见到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望着自己,顿时吓得尿了一裤,半晌方怯惧地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和我一样……” 郑慕雪看他那副松包样,几乎当场大笑起来。

    他强抑着突然从怀中取出个盒子,里面竟然有一只模样丑陋的蟾蜍,吓唬地在那弟子眼前晃了晃道:“我是谁你千万不要多问,因为我万一说出你的名字,你就会立刻死去……” 那弟子被他一吓,这几险些拉在裆中,再不敢多问。

     郑慕雪嘿嘿一笑,说道:“但我问你的问题,你都要回答!” 这弟子早被他吓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当下战战兢兢地都说了。

    当下郑慕雪问了他的姓名,几个熟人的姓名和样子,在哪里作事,待他交代完后,郑慕雪给喂了一粒丹药,说此药能翕聚神气,服用者必须闭口十日,否则聚成一团的神气开口就散,顿时成为白痴。

    那弟子哪里听说过这种奇怪的毒药,早吓得脸色惨变,立时闭紧了嘴巴。

     郑慕雪满意地道:“但我听说人可以十天不吃,但却不能十天不喝,到时药效虽然没了,你怕是也已经你两腿一伸,往地上一躺,渴死了。

    ” 这位十五师弟正是陆大实,机伶一颤,脸色泛灰,一双眼睛恳求地望着郑慧娘,却始终不敢开口,眉头立时皱成了个疙瘩,连连摇头哀求。

     郑慕雪大笑着取了个树藤管子,一头放在溪水里,一头吸了口水,若有其事地猛然插到十五师弟的口里,象是干完了一件大事,额手擦了把汗,道:“小子,我可是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千万不能让管子里的水落下去,否则后果严重得很,你渴了就猛吸一阵,十天后一定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我先走了!” 言毕,果然提着药篓上了山,回到了观雨峰。

     郑慕雪此人前文已提过少许,此人本名郑慧娘,外号刺猥皮,先当和尚,后当道士,与慕容元真结拜后偷了封子綦的《鬼神经》,一路上奉为至宝,经过他半年的研究,果然有不少长进,不知骗了多少江湖大侠。

    如今他既然找到了赵馥雪,自然千方百计地接近,其实他也是色大胆小怕狗咬的主,哪里会有什么恶意,只是自从见到赵馥雪以后,将其奉为一生所求,只想偷偷瞄她几眼就好,却不料他一生仅有的这点要求也要费尽心思。

     当下刺猥皮回到悬壶房,还真没有人认出来他。

    他在那里站了半天,突然发现封子綦气冲冲地回来,心中暗笑,急忙低头,自此便在观雨峰留下,但可惜的是,他的运气实在很差,结果不到几日,又闹出了大笑话来。

     这些事当然令‘刺猬皮’意想不到。

     就在第二天他刚站那儿不久,还没见到赵馥雪,封子綦又突然从悬壶房出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连道奇怪。

    原来,今日他第一眼看到赵馥雪,令他想起了何韵儿,他们长得极其相似,初一见封子綦还问她怎么没有跟着慕容元真一起来到这里。

    结果,那赵馥雪自然满脸疑惑,待那慕容焉为他引见,赵馥雪向他裣衽一礼,口称“封太师叔”,封子綦仍不能相信地瞪着她看了好几回,又将何韵儿帮自己的事仔细说与两人听过,那赵馥雪只是摇头,结果封子綦连道奇哉!弄得赵馥雪既是羞赧,又是大惑不解。

    他这一提,倒令慕容焉多日心头的疑虑一下解开,原来,他初次见到赵馥雪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她长得跟陈逝川的师妹西门水如有八、九分像,这是世间多么奇妙的事!慕容焉在很久以前已经通过那卷被抢走的陈逝川的手稿,见到过跟她一样的画像!世间缘分,真实奇妙! 封子綦从悬壶房中出来,扔给郑慧娘个草药篓子叫他带路去山上采星云草,郑慕雪一怔,他自小只会斗鸡、走狗、打弹、击丸,哪里认识什么草药,更别说什么是星云草了。

    但封子綦吩咐的话他哪敢不做,真是大笸箩扣王八——跑不了了。

    当天,他忽东忽西在山里一阵乱走,直到后半夜才真的瞎猫碰见死耗子,给采到几棵。

     二人回来之后,还没睡觉,突然有一个俊秀和一个粗壮的少年拦住了他,郑慧娘凭那十五师弟嘴里掏出的话立刻认出他们是三、四师兄,那粗壮的是三师兄罗海,另外一个是四师兄卓识,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他们认出来呢。

    连忙学足足了十五师弟陆大实的声音,怯怯地问他们干什么。

     卓识和罗海见状很是满意,卓识拉他到一没人的地方,道:“上次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刺猬皮’猛地吓了一跳,哪里知道对方交待了什么事。

    当下支支吾吾半晌没放出个屁来,心道你把老子逼急了,顶多来个野猪撞大象——与你同归于尽算了。

     卓识哪里知道这些,看他那副熊样子不禁大大地来气,道:“小子,你是不是不拿我的话当回事,这可是大师兄交待下来的!” 和尚道士郑慕雪心中将这小白脸殴打了一百几十回,但最终口中还是溜须拍马地道:“四师兄哪能呢,我要是没上心,就让车压马踩,狗咬驴踢!” 罗海道:“你别净说好听的,那慕容焉最近怎么样了,能不能参加月里的‘铁板大会’?” 和尚道士一听,心道你们原来问的是那个病佬,当下心中一宽,道:“慕容焉啊?他最近好得很,别说什么‘铁板大会’,就是‘钢板大会’也没问题!” “我就知道!”卓识闻言,狠狠地道:“那小子就是死赖着悬壶房,装病接近师妹,妈的,还说比我们高两辈呢,还不是个好色之徒,连比自己低两辈的馥雪妹妹也不放过,老子看他就来气,到时候看我不收拾你!” 和尚道士郑慕雪一听,当下也不由得心中一气,又添油加醋地说他如何下流,直听的两位师兄扎堆跌足叫骂,过了半晌才哼哼着消停下来,却又突然拉住郑慕雪去和几个师弟赌钱去。

     和尚道士闻言顿时大乐,心道老子被你们整了半夜,怎么也要赢死这两个王八蛋才算出气。

    当下二话不说,跟着卓、罗二人到了一处弟子的精舍,里面正有四个人赌得热闹,原来是投壶、樗蒲之类,和尚道士心中暗笑,他自幼最擅长的就是这种赌博,结果他大展身手,一口气玩到第二天午时,赢了不下十两银子。

    结果算账的时候,卓识几个人突然拿出一张字据,让他修改。

    和尚道士一看,顿时气得嘴都歪了。

    原来,这款字据上明明写着自己装扮的这位主——陆大实,上个月欠人二十两银子,扣除今天他没日没夜地赢的十两,结果还要欠众人十两。

     郑慕雪顿时大气,加上累得两眼发直,整个脸都绿了。

     卓识看他那死样子,道:“十五师弟,你是不是想赖账啊,你可不要吊颈鬼脱裤子——既不要脸也不要命啊,这么多师兄弟可都看着呢,可不能种了黄豆不出苗——净装孬种啊!” 几位师兄弟闻言纷纷附和,嚷着要他还钱。

     郑慕雪真是雪上加霜,暗中咬了一回牙,后悔在将陆大实埋起来之前没有先海扁他一顿,当下急忙说道:“我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掉到地上虽不能砸死人,但至少也有个响,打个坑!”结果众怒难犯,他只好将身上仅余的二两五钱银子先垫了上,几人师兄弟才愤愤不平地作罢,还都说他没有赌品,直把郑慕雪气得直发狠,心道这都是自己顶风放屁——自作自受。

    临走时偷偷拿了罗海他们一壶好酒,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却说他刚出精舍,又累又气,生把那壶酒当凉水喝,到了悬壶房外,整一壶酒给他喝光,结果弄得酩酊大醉,正赶上南宫纯前来探看封子綦,那郑慧娘吓得顿时酒醒了一半,仰面跌个四脚朝天,急切之间,竟不能立即爬起,看得众弟子无不大笑,南宫纯一气之下,命人将他按照逸剑宗的门规当众拉开裤子重打三十棍,架到了思过崖面壁思过一百天不得下山。

     郑慧娘这回算是倒了大霉了,没想到自己易容之术如此高明,却被弄成如此悲惨的结局,被这群混蛋倒钩藤子揍娃娃——连拖带打,弄得他半死不活的,结果他一面暗暗骂那南宫纯砒霜拌大葱——又毒又辣,一面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当年他还在寺中当和尚时,有一天一个光头的小孩子掏了大雀的鸟窝,抢走了鸟蛋。

    谁知当他从那棵树下过时,那老雀可能忖他也是个光头,错认成了那个光头的小孩,结果一阵猛啄,弄得他一头的疙瘩。

    自此之后,他的运气就每况愈下,近日这件事让他突然害怕起来。

    当下他费尽了力气匆匆逃出了鸣月山,再不敢到山上来。

     两天后,逸剑宗的弟子发现了十五师弟陆大实,把他救上来的时候,他嘴里含个树藤死活不肯放嘴,直到赵文若一下拔下,那陆大实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翘定了,结果吓了个半死。

    后来见自己没事,立刻明白了八九分,心中顿时气得乱冒烟,一口气将所有的事一一说了,众人为他除去化装,才认出他果然是陆大实无疑。

    这下可气坏了南宫纯,忙命人上了思过崖去寻找,结果弟子回来,只说崖上的两个弟子被打晕了,郑慧娘不知所踪,只在壁上用草色写了一句话。

     南宫纯大怒之余,连问那壁上写些什么,但几个弟子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这位宗主顿时一怒,再次追问,赵文若方道:“那上面写着‘祝南宫老贼武功早日登峰造极,身登嵊顶’……”一言及此,再不敢说下去。

     南宫纯顿时拍案大怒,目光森冷夺人。

    这也难怪,身登嵊顶在佛家乃是圆寂之意,这话分明是在祝自己早死,换了谁也会暴跳如雷的…… ※※※ 却说慕容焉的身体日渐好转,比受伤那会强了许多。

    这几日他去拜访了公孙无期老先生,这是一个沧桑的来人,身材干瘦,双眼无神,比自己更痛苦,毕竟他已经年纪不小了,加上他不会武功,有时跟本不能说话。

    慕容焉有空就来陪他说会儿话,但多数时候是他自己说,给这个和蔼善良的老人讲些故事,来分散他的痛苦,有时赵馥雪也与慕容焉同来,公孙老人见了,心中暗暗感激。

     却说忽一日,慕容焉的小病已好,大病未除,但已能完全跑跳,这时,赵馥雪突然从外面走来,头挽缓鬓倾髻,身穿着件漂亮的杂裾垂髾碧服,妙体玲珑,清丽绝俗,不染一尘。

    数日来她与慕容焉经常不久,但却很信任这个少年,在鸣也山两宗之中,她到了哪里都会引起所有男子那种目光,但慕容焉却没有,这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另外一个女子的身影更深刻——她就是薛涵烟。

    但也因为他形貌不俊,所以赵馥雪简直拿他当知己来看。

    这也难怪,慕容焉本来就是个令人如沐春风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都有这种气质。

     赵馥雪一来屋中,顿时春色昂然,嫣然一笑,道:“太师叔,过几天可有好玩的呢,我们一起下山吧!” 慕容焉对她重重“太师叔”的称呼仍有些不太习惯,但如今却比刚开始强多了,如今她是带着逗他的心情这样叫得。

     慕容焉顿时被这个纯美的天使感染了,莫名地提起了兴致,有些戏谑地问道:“太师侄,不知有什么事要你这么高兴,你倒说来给我老人家听听。

    ” 这种口气顿时惹得赵馥雪先是一愕,继而莞尔,美眸一转,皱起鼻子道:“好啊太师叔。

    明天可是我们两宗的‘铁板大会’呢,每年清明节左右,这里都会很热闹,方圆数十里的百姓们也会赶来观看。

    我们两宗的弟子就有打球,秋千,施钩之戏,到时还有投壶、樗蒲、弄珠、握槊、跑旱船,舞羯鼓,霸王鞭等杂戏,可热闹了!” 慕容焉自幼住于深川,哪里见过她说的这些,顿时兴致大增,忙问那铁板又是什么。

     赵馥雪得意地粲齿一笑,道:“这些都是当年我们的两宗的开山祖师定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

    杂戏虽然不少,但最重要的还是秋千呢!” “秋千?”慕容焉闻言大是纳闷。

     赵馥雪见他不懂,显出一副纯美已极的自负,竟然是超越俗世的美,看得少年一呆,听她讲道:“是啊。

    这秋千可都是铁的,所以才叫‘铁板大会’。

    秋千有两种,一种是关中的‘龙门秋’,另一种叫‘轮秋’,形状很象跷跷板,两头坐人,中间有轴可以转动。

    每年的同一天早上,宗里放过鞭炮。

    吃了‘定气汤’,‘醒剑酒’,两宗便集合到凌碧峰和醍心谷中间的空地,来抢秋千,附近的部人与两宗的老辈小辈一旁观看助威,女的是龙门秋,男是轮秋,两宗弟子都憋劲把轮秋扒转,象陀螺一样飞旋,秋千上的人也跟着旋转,头晕、腿软,双手抓轮可不能放,否则准被甩出去,轮秋停后,玩者哇哇大吐,常人玩的是‘吐在轮秋下,比谁富贵家’,但我们为的比内力,吐得不但难看,要丢人的!”说着纤纤玉指作势在她那美绝人寰的娇靥上划了一下,优美已极,不啻初妍芙蓉,鲜嫣可爱。

     慕容焉顿时被美少女的话吸引住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事呢。

     赵馥雪看他听得入迷,星眸一转,美极地扬声问道:“怎么,太师叔您老人家不是历经沧桑么,什么没见过,怎么听得好象很入神呢。

    ” 慕容焉脸上大窘,正不知如何回答。

    正在这时,封子綦突然从东面的丹房风风火火地走来,哈哈大笑,手里拿着一个小锦盒。

    两人见了,分别见过了礼,那封子綦急忙摆手,伏在慕容焉耳边低低地道:“师弟,你可是人家的太师叔呢,你们差了两辈呢!” 慕容焉顿时被他的话弄得脸上一热,封子綦却不待他发难,急忙拉赵馥雪一起坐下,将那个锦盒放下,得意洋洋地捋着胡子道:“我就说我能炼得成九华丹,小子你打开看看,这就是你的药了。

    ” 慕容焉闻言一凛,心里怦怦直跳,急忙打开一看,但见那盒中果然放着一枚晶莹的元丹,色如桔红,淡淡流光溢晶,涣然如冰之将融,令人一见心生爱惜。

     封子綦见两人看傻了眼,心中得意已极,将锦盒放在桌上就溜了出去,待慕容焉追出房门,却已不见了踪迹,只听到他的声音道:“记好了师弟,你要午时吃了才好……” 慕容焉与赵馥雪二人相顾茫然,不知这位师兄又到哪里去玩…… 却说赵馥雪走后,慕容焉望着那颗九华丹怔了片晌,看看天色将午,急忙拿起它到了隔壁房间,见公孙无期正躺着假瞑,这时听到声音,睁眼一看却是慕容焉,要撑着起身。

    数日来慕容焉就象照顾亲人一样,推衣解食地照顾他,这几日老人心中正有件事放心不下,不料这时少年就过来了。

     慕容焉急忙扶住了老人,为其在背后垫了软垫,将那枚九华丹取出来,道:“公孙伯伯,这是我师兄为我们炼的九华丹,我吃了觉得有效,所以才拿来一颗给你,你也吃了吧!” 公孙无期闻言猛然一愕,瞠目结舌讶异半晌,忽复一喜,仰天叹了口气,道:“天意,真是天意啊……” 慕容焉自是听不懂他话中意思,不觉一怔。

     公孙无期慈祥地看了年轻人一眼,就象看自己的子侄一般,和蔼无似地道:“孩子,你果真吃过了么?” 慕容焉见他怀疑,不禁原地跳了两下,道:“公孙伯伯,你自己看么,我如今这么健壮,要是没有灵丹能成么?您就放心吃下好了。

    ” 公孙无期眼力何等厉害,哪里会不知道他在说谎。

    但老人却点了点头,再不发一言,接过九华丹一口吞了下去。

    慕容焉在旁边等着看他好转。

    那公孙无期九华丹入口,立刻滚入于喉中,化为精液而下,少刻腹内倾江倒峡的响动起来。

    又稍时,浑身经脉充涨,真气乱窜,开经辟脉,不消片晌,公孙无期突然动也不动地躺下,象是睡着了一般,那干枯的脸上挂着舒适的笑容,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轻松过。

    疾病,就象蔓草一样缠了他十余年,只有在今日,他才能在梦中完全不必担心身上的病罹。

     他睡得好静,少年轻轻一探他的鼻息,似有似无,将断未断,微不可言,令人大感讶异。

    这种接近于胎息的呼吸乃是真息,是最上一乘先天真气出现时才能做到,一个人若非有经年苦心孤诣的炼心,又能完全归于大定真境,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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