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书柜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猎魔烹饪手册漫画免费下拉式> 第九集 义结金兰 拈花赏剑

第九集 义结金兰 拈花赏剑(3/3)

入目,不宜公然上街现世,所以一直在一片林子里猫到天黑,直到入夜关闭城门时,方缩头缩脑地溜回了公子府。

     其实这件事,右贤王段末杯也略有耳闻,但慕容焉与魏笑笨并非是府中的一流剑客,对此事并未太在意。

    毕竟,怎么说琥珀郡住乃是自己的堂侄女,后来当魏笑笨要他寻找慕容焉时,他也只是随便给了他三个下人,魏笑笨嫌人手太少,就运用自己的‘鼎鼎大名’,将赵万里几人也动员起来,但他却从来没骑过马,又怕在众人面前丢人,结果就要了辆马车,只说慕容焉可能受了伤,结果赵万里几人竟然信了。

    好在他运气够好,否则还真难找到慕容焉呢。

     当然,魏笑笨自己跌了一身马粪这件见不得人的事,他一点口风也没漏。

    至此,琥珀郡主的诡计大见功效,方告一段落,但几日来却害惨了慕容焉和魏笑笨二人,这次能再次相见,顿有隔世重逢之感,魏笑笨这次被琥珀郡主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一提到她,便被气得嘴歪眼斜,最里不停地哼哼冷笑,提副顶级阴险的模样道:“这回她这个鬼女人算得罪了个瘟神,惹毛我了。

    想跟我这个极品斗人王过不去,我看她这次是大笸箩扣王八——跑不了,哼哼!”他下定了决心下次见到她定要一脚踢到树杈上吊起,看来这趟真是王八瞪绿豆——和她对上了。

     慕容焉见劝他不过,提心吊胆地摇了育头,叹了两声。

    到是卓北庐此人,魏笑笨在嘴上一直嘟囔了大半天,看来他对那莫名其妙的一脚很不服气,两人话毕,天光业已不早,两下当下散了各自休息。

     却说时光易过,展眼又过了两日。

    近日来,公子府越发地热闹起来,府中的剑客们个个磨拳擦掌,象是发情的野鹿一般,象是要发生什么事。

    魏笑笨很是好奇,一打听方知,左贤王段匹磾三日后将在他的怡格西苑设宴,宴请右贤王段末杯、北山公涉复辰及其幕下的剑客赴会游宴集聚,赏花品剑。

    名字虽然雅致不凡,说到底,不外是辽、山、兰三府称此机会互展实力,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将至的天演阁扶摇台的剑决。

    其实这还在其次,更令人瞩目的是,这次赏花品剑还请到了名震天下的绝色佳人——薛涵烟席间鸣筝,这点才是令这些剑客疯狂的原因。

     “绝色佳人,那一定是个美女了?”魏笑笨一听有美女看,顿时精神大振。

    当下象打探军情一般对这个叫薛涵烟的少女打听个不停,被问者实在烦死了,他一直问个不停,就差没查她的祖上八代了。

    不过,说起薛涵烟此女,确是名副其实的倾国佳人、上苑名花。

    古人说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看来诚不为虚。

    薛涵烟本是晋国蓟州人,家中本是历代簪缨相传的钟鸣鼎食之家,但若大的一份家业传到他父亲这辈儿,家道中落。

    有道是乱世红颜,自然命运多舛,因为她生得太美,十四岁时父亲便不准她出门。

    但日月又岂能被乌云掩其光华。

    一日,她憋得生厌,趁着月夜偷偷与两个丫鬟出城一游,结果被途人看到,惊为天人,晋人都说蓟州有蕊宫仙子下凡,此说不久就传遍了蓟州,人称‘芙蓉眷主’。

     直到她十六岁方被时人所知,顿时芳名传遍蓟州,方圆百里之内的女子都以模仿她为荣,而她常梳的髻式竟传于天下,时人称之为‘涵烟髻’。

    但奇怪的是,以她的天人之貌,一直竟没有人前来提亲。

    她的父亲后来多方打听才知,这背后竟是晋国的蓟州刺使在暗中阻挠。

    原来,晋国对于女子出嫁列有法令,晋武帝于泰始九年冬十月曾诏令天下:“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使长吏配之。

    ”而蓟州刺使暗中令人不敢前去提亲,就是等她十七岁那日,将她纳如缴中。

     但天不随人愿,这蓟州刺使如意算盘打得倒好,但薛涵烟的父亲也不寻常,竟将她许给了晋国大司马、幽州牧王浚,如此一来,蓟州刺使即使胆子再大,也不敢与王浚争风。

    谁知正在此时,薛涵烟在代国寄居的兄长薛柯又将她许给了代国国君拓拔猗卢。

    薛涵烟伤心欲绝、心恢意冷了,仅有的两个亲人都将她作为礼物许人,一气之下,暗中出逃,结果王浚大怒,以为代王暗中将她抢去,用代王违抗晋国皇帝的借口,与代国倾国大军战于晋阳,死伤无数。

     而薛涵烟也称此机会逃到了段国,投靠他的表兄——段国的殿前常侍张房华。

    这个在段国为官的表兄张房华,官拜常侍兼奉车都尉,深得段王疾陆眷的宠爱,此人不但通晓博弈蹋鞠,而且擅于察言观色,每每在王驾左右,出入随从。

     薛涵烟这个女子外柔内刚,自她被父兄出卖,整日面罩素绡,三年不与任何男人说话,即使她的四个侍女也相貌秀美。

    她们的芳名就是她们玉首上所挽的髻式,分别叫望仙、百合、欣愁、芙蓉。

    听说望仙是一个梳着望仙髻着淡红装的少女,百合梳百合髻着淡兰装,欣愁头挽欣愁髻着淡紫装、芙蓉是个挽芙蓉髻的淡青女子。

    薛涵烟一路到此,虽已尽量掩饰行藏,却还是被人看到,那人还写了首诗:“燕代何千里,荏苒数十年。

    玉趾越蓟北,所途落鸿雁。

    ”结果,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路上自然惹了不少的麻烦,若非如此,右贤王段末杯也不会为伊寻花了。

     魏笑笨听到这里,几乎当场喷血,这种即能看人打架又有美女看的事,他自然十分乐意参加,孰知那人最后一言,一棒将他打入了无底深渊、一脚踹到了大冰窖中——原来要参加这次赏花品剑的盛会,只有公子府中的几个上乘剑客才能随行。

    但他的剑术莫说是上乘,就连下乘的剑客,轮一百回也轮不到他,难怪他气色如此之差,生象是刚被人海扁一顿一样难看呢。

     究竟这几个剑客如何选法,恐怕只有段末杯自己心里有数,但每个幕客都希望自己在入选之列,魏笑笨为了这件事,上蹿下跳在王府中跑关系,有拿仅有的那点银字去贿赂右贤王的贴身健仆般洛,结果被般洛一口唾沫喷了一脸地骂了回来,还让他先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尊容。

    这件事对魏笑笨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回到慕容焉精舍中不高兴了很久,慕容焉一问,他只说自己发愿要学剑术,结果还真是说学便学,马上就拉着慕容焉教他,他的样子倒是吓了慕容焉一跳,但真到学时,又嫌‘太微剑法’过于繁复,瞎闹了一会儿,便没了半分火气,连道不学了。

    然后就开始静了下来,比慕容焉还静,直待慕容焉问清个中底里,方心中暗笑作罢。

    如此过了一日,第二日,魏笑笨愈加穷极无聊,直到第三日,方真正彻底失望,不再妄想。

     话说这日金乌西坠,圆月东升,正值十五月圆之夜,斜云空庭,露下花鲜,待到花灯初上之际,段末杯早命人在府外备下车马,选了十五位门下随行,他们分别是仆从般洛,常侍胡芸,三名捧花的侍女和十名剑客,这十名剑客都是府中的高手,他们分别是沈越、莫北平、段北螯、刘瞿中、房锐、段伸、公孙别、马其远、何运之、李卫十人。

    待一切备足,众人簇拥着段末杯出门登车上马,直驱左贤王段匹磾的怡格西苑。

     马行无止,不足碗盏之功,车驾便西行到了一座府邸,此府南临御道,坐北向南,非常宽大。

    远远观去但见高庭大院,玉墙朱门,门首两旁早挂满了九龙七凤碧华灯,门额翘悬一匾,上书‘怡格西苑’几个大字,气派不凡。

     这刻,那朱漆大门已然敞开,门首早有两列十名样貌端正的男女恭候两旁,众人见到右贤王段末杯驾到,几个男仆上前伺候车马,女侍裣衽恭迎。

    段末杯下了马车,吩咐三名侍女小心奉花,自己迳自率着诸人振衣直入,直驱步云阁。

    一行诸人穿过叠门重院,终至一院,十丈外便闻到歌乐之声,抬头一看,但见院中一座三层大阁面对一座高轩拔空而起,灯火辉煌,阁中早已人影绰绰。

     段末杯刚刚行到,左贤王段匹磾早长笑着迎了下来,一干幕中剑客纷纷上前见礼,段匹磾摆了摆手,大笑携了段末杯的手直上步云阁,方登三阁,但见此阁中出人意料的宽阔,四周俱有齐腰高的雕栏玉砌,刻下阁内早于东、西、北三面设了三排宴席,前面各设一席,乃为两位王爷和涉复辰所备,北面正中之位当然为两位王爷的王叔涉复辰所备,而三排定是为三府幕下的剑客准备的,其间早置下美酒佳肴。

    只留下中间一片宽敞的空地,不用说定是预留比剑用的。

     两人一旦入阁,突然听到一声豪气干云的长笑,迎面正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鼎胜之人,但见此人五官精悍,双目熠熠,颌下长着三寸来长的胡须,身上干净利索,今日竟是梁冠长衫,一身晋装打扮。

    此人一起,他身后十来个剑客俱随而起,两位王爷见了此人,俱行礼口称“世叔”,不用问,此人必是段国仰视青云白日的涉复辰无疑。

     涉复辰笑着摆手道:“两位贤侄不用多礼,今日名为赏花品剑,为何那薛涵烟还未到?” 段匹磾看拉段末杯一眼,一笑谓涉复辰道:“世叔不必担心,你我且先入座,稍待片刻自有下文。

    ”言毕延请段末杯及其门客西厢入座簟,当下一干人纷纷入座,旗帜分明各居一方,涉复辰辈份最高,居于正中,三府门客见主上落座,纷纷法随依次坐下,这时正是明月临阁,流光徘徊,左贤王段匹磾举手击掌三声,二阁顿时歌乐声起,随着乐声,下面涌上来十个衣着款款、秀美不凡的少女上来,但见她们个个环佩翩翩,香风袭袭,踏乐姗姗而行,若穿花的彩蝶,棚棚而飞,舞态徘徊,一段稚子舞跳的煞是好看。

     三府门下的幕客大多乃是习剑之人,平素为求术业精进,难免于斯一途有所缺憾,如今阁内香风袅袅,花貌盈盈,多数五色目盲看花了眼,右贤王段末杯看了段匹磾一眼,两人目光齐齐投向了涉复辰,但见他眼光留恋于群美之间犹显不足,这副神态倒是让两位王爷相视一笑,纵目四览,发现场中的剑客大多目光留恋,只有十个三府的幕客渊停岳峙、安然不动。

    其中有右贤王段末杯幕下的沈越、莫北平和段北螯三人,段匹磾幕下的薛冷心与顾无名二人,而另外五人,俱在涉复辰身后,这五人俱是中年人,相貌各异。

    其中一个净面无须,手摇折扇,却是中原晋国士人打扮,想来定然是个文人。

    这些人目无旁视,虽然注目场中,但目光却并未随着那些女子的舞步移动分毫,显见并未真正放心其间。

    段国早有传闻,说辅武王涉复辰手下有‘两张羊皮’,厉害无比,两张是张决天、张决日,羊指的是羊翼,皮是皮日坚。

    他们死人乃是辅武王手下最厉害的剑客,今日都在场下。

     一番歌舞已毕,这些少女尽皆退下,涉复辰叹道:“我段国人俱说贤侄门下客多如过江之鲫,但依我,世子府中的爱姬何止百媚?” 段匹磾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笑道:“叫王叔与王弟见笑了。

    小侄平日最喜结交义士,顾赏名花,有道是生死有定,不可预定,与其苦心绸缪,不如及时行乐的好,今日天气清朗,花好月圆,正当开筵坐花,飞觞醉月,而且……”段匹磾意气自若地微微一笑,一顿复道:“我们今日既是为拈花品剑,自当先让诸位,还有薛姑娘鉴赏一下我与末杯贤弟的名花。

    ” “涵烟薛姑娘?”他话犹未毕,三府的剑客早交头接耳,甚至连涉复辰也未能例外。

    涉复辰四下扫了一眼,大为惊讶地问段匹磾道:“王侄,你说要薛姑娘品鉴,可她如今不在此地,就算有名花,又怎么赏?” 段匹磾抚掌一笑,当下吩咐侍女奉请两株名花,迳自振衣而起,踱到南面空栏望月之处,扬声向南面高轩恭声道:“薛姑娘,敢问姑娘是否玉趾已到,可否长灯?” 他一言方毕,对轩倏然间灯火剔亮,华光溢彩,顿时看到对面轩中设有一幅红绡合围一帐,中间四名貌美如花的侍女,但见他们个个粉脸桃腮,乌云玉面,却不着绮裳,其中一个梳着望仙髻,身着淡红色的佳衣,一个梳百合髻着淡兰装,一个挽欣愁髻着淡紫装、一个挽芙蓉髻的淡青女子,聚于一处,如一束鲜花散作四朵,娇嫣不群。

    不用问,他们就分别是望仙、百合、欣愁、芙蓉四美了。

     四个侍女侍着中间一个浑身素衣、白绡罩面的女子端然正坐于一香案之前,案上早设有一筝,一坛晋南的天泽香,众人虽然只能看到她秀发如云,高挽涵烟髻,那翩翩的云髻益显得她玉姿柔媚,身材窈窕美极。

    这且不说,光是这副陈设就使人觉得意境高致,格格不俗,顿然有令人仰止、高远无极之感——对面立刻变成了香国楼台了。

     这刻,四女中的青衣少女,向这边阁上段匹磾裣衽一礼,莺声呖啭地清声道:“请恕无礼,让左贤王及众位佳客久候了,我家小姐已到,还请诸位恕小姐不言之罪,王爷既言今晚为赏花品剑,小姐之意,王爷尽管实行,不用多作理会我们几个看客,左贤王请!”其声音盈若莺啼,字字扣人心扉。

     段匹磾闻言,半晌方连道岂敢,三府的幕客听说名闻天下的薛姑娘已到,纷纷起身观望,但又碍于三位主公在场,是以不敢造次围到南厢观看,只得点足而立,但好在他们修为各自不弱,眼睛特别好使,这刻正好可以发挥特长。

    此阁与彼轩相隔不远,但对面灯火敞亮,所以都能看得清楚。

    但唯觉遗憾之事,乃是熠熠清辉之中,玉人掩面,撩人神思。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愈是看不到的,人愈是想探个究竟,看清那白绡面巾后面的美靥。

     此女一现,顿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自从她的玉名不胫而走,就比寻常的绝色佳丽凭空多了一曾神秘的吸引。

    莫说是两位王爷,即便是涉复辰,无不注目而不能稍离,但碍于众门客在,不好太过失态才强抑着未起身观望。

    纵是如此,却早先自沉醉,心里却早将目光睁到最大,恨不得亲自撩去她颊上面绡,一睹芳容。

     左贤王段匹磾轻咳一声,道:“在下何幸能请到薛姑娘,这就请姑娘法目一赏名花。

    ” 对轩五女闻言,纷纷裣衽谢过。

    段匹磾踱回东首座上,遥空拍了拍手,顿时有两个男仆取了一张高案过来,置于南厢,此案比那云纹雕栏稍高尺余,刚好可被对轩的薛姑娘看到,不问可知乃是放置株花之用。

    段匹磾正要吩咐下人取花,正在此刻,有一健仆突然喘气地跑上来,跪地急急向段匹磾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段匹磾面上一沉,心中没好气,隐忍嗔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嚷些什么,有话说清楚。

    ” 那健仆闻言,方知道自己失态,心中一惊,一时吓得反倒说不出来。

    半晌方道:“王爷的那株丁香死了……” “什么?!”段匹磾闻言果然大怒,棱棱颊间,透出一种威煞之气,拍案而起。

    右贤王段末杯也是一惊,按捺不住心中急躁,急急问道:“本王的那株豆寇可曾死了,快说是怎么回事?” 那健仆似是被两位王爷吓了一跳,冷汗洋洋,扁着嘴,上下牙床直打颤地哆嗦着道:“右贤王的豆蔻……没事,但……但那株丁香一直由我和四个兄弟看护,置于房中,并未见有任何人踏入半步,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进去一看,花竟枯蔫了,但……又不象是人为所至,所以……” 右贤王段末杯听自己的豆蔻无碍,立刻转急为喜,稍放下了心。

    左贤王段匹磾却早不奈烦,勃然变色,两眼一睁,怒声截断他道:“你们可曾为其淋水?” 那人面如死灰想了一下,诚惶诚恐的回应道:“今日巳时女护兰曾淋了一回水,但……” 段匹磾不等他说完,气急败坏地截断道:“真是扫兴,你去把那个贱卑拿下,斩断手脚弄作花肥,看那花会不会开。

    ” 健仆闻言,早吓的战战兢兢,挪不动身,右贤王段末杯却摆手谓段匹磾道:“王兄先别动气,事情真相未明,不教而诛怕是有煞风景,以小弟看那女护兰未必有胆冒犯兄长,不如问请再行发落。

    ” 段匹磾铁青着脸,强抑怒气点了点头,这其间,那涉复辰一直一言不发地察言观色,缄口不语。

    说话间,两个侍女将两株花过来,段匹磾一看,前日还玉骨灵香的丁香如今果然全已枯蔫,几个看护和那女护兰也俱被压到了阁下。

    段匹磾怒眼圆睁,正待发作,对轩那个头挽望仙髻、身着淡红装的女子,紫柯而起,金莲叠叠踱到轩缘,莺声传声道:“两位王爷,我家小姐略知花艺,最好博物之学,花虽枯调,但世间繁花无不荏苒间辗转如斯,飘落红尘化作泥,我家小姐却愿一观,不知两位公子可肯赐否。

    ”言毕,婷婷独立,妙目却注定了段匹磾,敬候回音。

     三府的所有幕客,包括三位主公在内,闻她隽逸清丽之言无不一怔。

    段匹磾更为意外,想不到一株枯花,竟能驳红颜一视,但薛涵烟的见识胸怀更令他讶异惊佩,相比之下,作为左贤王的段匹磾又岂能不及一个女子的胸怀。

    当下他遥遥抱了抱拳,倏而突然大笑道:“晋人有句话叫‘花为悦己者容’,此花虽调,但能得薛姑娘灵眸一顾,真是它几世的荣幸,倒是我这个左贤王,胸怀反倒不及姑娘了,让姑娘见笑了。

    ” 这少女名叫望仙,闻言又裣衽行礼一回。

     当下段匹磾便吩咐人将两株花送到对轩,一面挥手令人将阁下众人放了。

    一场狂风暴雨就这么被薛涵烟的一句话化作了绕指柔。

    众人听薛涵烟姑娘要赏花,还以为能借机看到天人之姿,纷纷向对轩观望,哪知涵烟姑娘只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两花,细细看了一回,却始终未将面上白绡摘下,令众人大是遗憾,但见她那双纤纤柔荑抟雪作肤,镂月为骨,令人心想神驰,只此一端,众人也能想象得到她那惊世骇俗的容姿。

     薛涵烟看了那枯萎的丁香,款款在案上向那青衣女子写了几句,那青衣女子芙蓉点了点头踱到北轩,清声道:“此花之死是因为花茎上误被一截桂枝插伤,想来是种养此花之人,不小心将一截桂枝挂入花茎,才至其死。

    花草树木无不遇桂而死,难怪!” 方道此时,众人才知个中底里,无不大感讶异,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深敬这薛涵烟广见博闻,这刻所有的人都揣着一个同样的念头,那就是一睹这个才艺不凡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一直浅言默笑的涉复辰闻言,站起身来连道“佩服”,轻拍了两掌,道:“薛姑娘果然见识不凡,本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才姑娘说最好博物之学,正好本府幕下正有一清客名叫风迟山,雅性好博知古事,颇善此道,听说末杯贤侄也有位常侍胡芸先生,人称此人胸中有柴棘三斗,今日两人都在场下,何不让他们两人即席一论,以博薛姑娘一闻?” 右贤王道:“世叔有请,岂敢不从,且小侄常恐微言将绝,世无清谈,今日正好复闻斯言,何乐而不为?” 薛涵烟点了点头,那青衣的芙蓉姑娘裣衽一礼,向涉复辰道了谢。

    这刻涉复辰身后那个净面无须,手摇折扇的士人振衣而起,向三府主人先抱拳一礼,转首注目右贤王段末杯背后的胡芸先生,道:“清客风迟山,不揣冒昧,不知胡芸先生可否赐教?” 那胡芸先生本也是中原人,一年前拜为右贤王段末杯幕下的清客,此人也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他闻言询问地看了段末杯一眼,见他点了头默许,方起身向风迟山回礼,笑道:“岂敢,还要风先生不吝赐教。

    ” 今日这场夜宴本为三府赏花品剑,却半路先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倒是令众人耳目一新。

    其实场下的剑刻大多来自晋国,所以或多或少都稍通汉学,至于三位主人,那更不用说了,段国的皇族贵胄、达官贵人都自幼佩有汉师,虽不说是精通四书五经,但也广有涉猎,这场比试也就不足为怪了。

     风迟山道:“哪风某就有僭了,既然薛姑娘爱花,我们不妨从花开始,其实关于此途,我一直有个问题甚为不解,想请教先生。

    ” 胡芸道:“请讲!” 风迟山洒然一笑,轻摇折扇道:“区区不才,少年时曾远游西域,有一天见到一个老人捧了一株花,这株花我在中原从来没有见过,它有花叶,但却没有根,可以不在泥土中生长,但开出的花却普通得很,请问胡先生可知这是什么花?” 胡芸闻言,不禁暗自一愕,忍不住心中讶异地想了半晌,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此是何花,但对轩的薛涵烟却暗中一笑。

    右贤王段末杯看自己的门客第一个问题便被问住,很是不满。

    胡芸苦思苦想了半晌,但历代古书中似乎并未记载这样的花,嗫嚅着道:“莫非是菊花?” 风迟山笑着摇了摇头,胡芸一愣,接着又猜昙花,但风迟山俱笑着摇头,最后他看众人等得太久,遂道:“在下实在孤陋寡闻,恕不能回答风先生的问题,请先生教我。

    ” 风迟山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似未曾想到,遂笑看了胡芸一眼,信手一指,转谓众人道:“此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众人初时不解,但继而突然纷纷大笑不止,风迟山所说的花不用泥土,岂不是一个‘芸’字,因为花生云上,自然用不着泥土,又生长在西域胡地,所以乃是‘胡芸’,岂不正是指的是胡芸本人,倒是他最后一句,‘开出的花却普通得很’分明指他相貌不美,说穿了,岂不令人当场笑倒。

     那胡芸脸上猛地一红,顿时被气得半死,大怒道:“风迟山,你……你敢污辱我?” 风迟山长笑一声,急忙故作抱歉地行了一礼,道:“岂敢岂敢。

    既是博物之论,胡芸先生乃是天地一物,如何竟不能拿来一论?” 胡芸闻言益加气愤,段末杯也跟着脸上无光,当下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谁知那风迟山还不罢休,接着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正要请教:世上有一种东西象狗那么大,样子长得却很象黄牛。

    请问,这是什么东西?” 胡芸闻言,又一下被懵住了。

    这个风迟山可真难缠,所出的问题越来越怪,胡芸这次不敢再随便出口,生怕再惹出笑话来。

    但这个问题实在令人好奇,所有的剑客包括三位主人,都不禁一怔,拧眉细想,但终于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有的人猜是獐子,有人猜是鹿,风迟山只是摇头,最后胡芸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众人纷纷让风迟山说出。

     风迟山望了精神颓废的胡芸一眼,安慰地道:“胡先生不用担心,这次说的东西与你无关。

    它不是别的,乃是牛犊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击案大笑,连连称妙。

     胡芸气得脸色大变,转脸望了段末杯一眼,见他转首不语,颇不高兴。

    旁边的涉复辰急忙笑着朝段末杯道:“末杯贤侄何必如此在意,他们几个小娃儿即席谈笑,有何可虞,我们且来饮酒,看他们继续!” 段末杯脸上勉强一笑,恭声应命,敬了涉复辰与左贤王一回。

     但闻席间风迟山紧接着道:“再请问胡先生天有姓氏么,地有姓氏么,海有姓氏么,若有姓氏,它们又姓什么?” 胡芸闻言,又是一愣,不用问,这几个问题他更摸不着门径,脸上顿时益加憋得通红,半晌也未回答上来。

    风迟山狂旦之气益加表露无疑,得寸进尺地咄咄逼问道:“再请问胡先生,天有足脚么,地有父母么,海有头颅么?” 胡芸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晕头转向,愈加气结答不上来。

    这些问题确实奇怪,也难怪他答不上来,就是对轩的几个少女也听得又趣,但差在这胡芸涵养与学问都不甚济事,众人更是摸不着门径,显然成了一面倒之势,结果那胡芸结结巴巴,脸上难堪至极,他突然大怒而起,竟和右贤王段末杯连个招呼也不打,甩了衣袖愤愤不已地离席而起,离开了步云阁。

     这一着倒是令人一惊,右贤王段末杯脸上益加无光,左贤王段匹磾忙为他圆场,道:“不知胡先生去了哪里,贤弟不要管他,且和为兄饮酒。

    ” 风迟山却笑了一声,向众人道:“我知道他去了那里。

    ” 段末杯不屑地“哦!”了一声,看了风迟山一眼,道:“愿闻其详!” 风迟山扫了众人一眼,想右贤晚抱拳,笑道:“自然是去了西域了。

    ”他一言已毕,四下的剑客又顿时大笑,四位少女也不禁抿嘴浅笑,状态美极。

    段匹磾一口酒没咽下,差点一口喷出,但碍于右贤王段末杯脸色红涨难看,好不容易忍了下来。

    这风迟山实在可恶,四个问题就损走了一个大活人,还要在他走后踹上一脚,还真是文人无良。

     右贤王段末杯重重地哼了一声,今日还未进入主题——品剑飞斛,便先受了趟恶气。

    涉复辰见状,忙笑着叉道:“末杯贤侄何必认真,他们比试完全是为了添加酒兴,做不得数。

    来,我们暂且满饮一杯。

    ”说着边举樽请酒,段匹磾也随声附和,段末杯脸色铁青,却突然一摆手,道:“慢着,人常说天下自有利齿儿,却不料风先生才语议如悬河泄水,注而不竭,竟是清谈名客。

    既然是比试,若是只有风先生一个人独领风骚,未免难助酒兴,我突然想到府上最近请到一位少年,来自慕容,名叫慕容焉,也略懂些天下之物,不妨待我命人将他请来,看他们一边比试,一边饮酒岂不更好。

    ” 涉复辰见他愈加认真起来,自是不好拦阻,段匹磾也似乎被那风迟山挑起了兴趣,也乐得一观。

    当下末杯贤一面向薛涵烟姑娘请延,一面命般洛回府去请慕容焉。

    不一刻功夫,阁下响起了蹇蹇的足音,渐渐行上,众人抬头一看,阁下走上来两个少年,其中一个相貌尚算英俊,而另一个除了一双灵秀逼人的双眼外,象个小老头似的,而他那双秀目却还是瞎的,不问可知,这两人正是慕容焉与魏笑笨。

     原来,当晚魏笑笨抱怨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得很,出来正看到圆中未能赴宴的门客,正聚下一灯下玩投壶之戏,看了一会儿,突然打起盹来,这时般洛却突然回来请慕容焉赴宴,那群门客无不羡慕得发疯,魏笑笨也借扶慕容焉的理由,与他同来了。

    一路上,那般洛早告诉了两人风迟山之事。

     两人行到阁上,魏笑笨看有这么多人在,顿时吓了一跳,但饶是如此,他还忙里偷闲,拿眼四下乱瞥,寻找那个绝色女子,突然看到对轩的白绡女子,但遗憾的是看不到她的面貌,遂将目光转向那四名女子,顿时看傻了眼。

    慕容焉听他不动,忙拉了拉他,两人四下抱拳为礼,见过三位主公。

     众人见了慕容焉那副模样,无不心中大疑,谁都不会相信这个少年有何能奈竟如此得段末杯的器重。

    倒是对轩那个青衣与紫衣的少女见了慕容焉,无不大吃一惊,急急向那红绡帐中的薛涵烟说了几句,薛涵烟闻言似是浑身一震,也不禁透过白绡面巾,一双妙目悄悄向慕容焉望来。

     涉复辰看过慕容焉,大是怀疑地望向段末杯,风迟山却首先不屑地扫了慕容焉一眼,转谓众人道:“诸位,在下想求侰一个问题,不知今日席上诸位所饮的酒如何?” 三位主人正自不解,底下的三府剑客早已纷纷喝彩道:“当然是美酒了。

    ” “黍米如何?” “好啊!” 风迟山得意地轻摇折扇,道:“两者相比较呢?” 众人纷纷笑道:“黍米虽好,但怎能与左贤王珍藏的美酒相提并论!” 风迟山唰地一声合了折扇,目光引着众人转向了慕容焉,摇了摇头,道:“但如今黎米却与米酒同列一席,岂不扫兴!” 直到这时,众人才知他的本意,原来他是见慕容焉其貌不扬,故出言侮辱。

    将自己比作美酒,慕容焉比作黍米。

    那意思是说,右贤王找来了一个与自己不能相提并论的人来,自己大失身份,而右贤王也有意大废周章地折辱他,实在损得很。

     右贤王段末杯闻言,重重望住风迟山,道:“风先生虽然为世叔府中的清客,但文不及‘竹林七贤’,武不及‘北月刀尊’宇文形胜,‘南泉剑圣’上官静悟两位前辈中的任何一人,我为什么要折辱你呢,难道我还嫉妒你比我的地位高么?” 风迟山被他一言说的冷汗顿出,连到“不敢”,段末杯却笑了笑转向慕容焉,淡淡地道:“慕容焉,你既然为本府末席幕客,但若是无才我要你何用。

    现在你可与风迟山先生一论,若有不及,我留你何用!此地无座供你置身,你们可以开始了。

    ” 涉复辰看他如此坚持,不好再说。

     魏笑笨闻言却下了个半死,色胆顿时消失无踪,右贤王段末杯言外之意很明显,若是慕容焉稍有失误,恐怕自己也难逃一死了。

    那白绡面巾后面的那双妙目,也不禁紧张地望向这边。

    风迟山闻言却下了决心让慕容焉出丑,还未开口,慕容焉却抱了抱拳,首先道:“天姓也,地姓她,海姓何。

    ” 众人无不一怔,风迟山惊异地道:“愿闻其详。

    ” 慕容焉道:“《孝经·圣治章第九》中说‘父子之道,天性(姓)也’,所以天之姓氏为‘也’。

    又天阳地阴,天为父而地为母,而母为女,所以地的姓氏为‘女也’,这岂不正是个‘她’字。

    至于海姓何,此话出自你口,你说海姓什么,那不说‘海姓何’么?” 众人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无不拍手称妙,连连道绝。

     风迟山也面色微变地心头一震,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竟这么敏捷,心中一凛。

    两位王爷与涉复辰也想不到他答得如此巧妙,段末杯顿时大喜,忙令人为慕容焉奉上美酒一杯。

    几个少女闻言无不拍手,魏笑笨却使劲擦了把汗,暗暗叫了一声妈。

     慕容焉饮过那樽酒,接着道:“至于先生的第四个问题,我的答案是:天有脚,地无手,海有头。

    ” 风迟山又是一怔,道:“请赐教。

    ” 慕容焉道:“古人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既然能行走,当然有脚……”话一出口,四下顿时又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对轩的那四个女子也不禁连拍玉掌,慕容焉静得如一泓净水,接着道:“老子先师曾经说‘地得一以宁’,既然地能够归宁,就象是出嫁后归宁的女儿一样,又怎么能没有父母呢?”一言甫毕,有是一片喝彩之声。

     慕容焉稍顿了顿,道:“世人皆说‘海角天涯’,可见海生有角,位置在天涯。

    但角都生长在头上,所以海有头。

    ” 他一言方毕,两位王爷早叫了一声“好”,段末杯一掌拍案,又叫赐酒。

    风迟山见众人不停地为慕容焉喝彩,心中大怒,也顾不得有以长凌幼之嫌,问道:“这位小兄弟果然不凡,既然阁下抱大才怀大志,不知能否将天上的明月取下来,为两位公子和我家主公下酒助兴?” 众人闻言,暗怨风迟山欠缺风度,出这么刻薄的问题。

     慕容焉却笑了笑,道:“有何不可。

    ”当下令煮酒的女侍斟了四樽美酒,分别送与了三位主人和风迟山,道:“三位王爷,还有风先生,你们请邀杯一看。

    ” 四人俱是一疑,不知他是何意,但想来定有深意,当下举樽向酒杯中看,慕容焉道:“四位看到酒杯中有些什么?” 段末杯细看一回,除了摇曳的月影之外什么也没有,道:“除了影子,什么也没有。

    ” 慕容焉却道:“既然诸位要拿月来下酒,如今月已在几位杯中,何不一口吞下。

    ”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被贬去带菜鸟连?三个月练出全军第一! 我是大玩家 上位 那些惨不忍睹的日子 宝鉴 我身体里有只鬼 流氓高手2 我的极品女友们 大耍儿之西城风云 文娱帝国 天下珍藏 超级玩家 我的黑粉们都重生了 重回80当大佬 大戏骨 秘书长 凤兄 咒术最强说他要做大魔王 局长日记 朝夕之间 隔壁那个饭桶 春未暮 我加载了恋爱游戏 推理笔记2·狐妖杀人事件 带着火影重生日本东京 被贬去带菜鸟连?三个月练出全军第一! 都市超级少年 宝鉴 三重门 资本对决 流氓高手2 手术直播间 我的黑粉们都重生了 中国式秘书 进步 我成了二周目BOSS 我加载了恋爱游戏 荒野直播 苍雷的剑姬 驭兽修仙:天才炼丹师 反套路快穿 青城道长 黑山老妖 二十诸天 怒江之战2:大结局 祀风师乐舞 勇士传 万丈豪情 斗罗大陆IV终极斗罗 魔手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