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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玄冥节(2/3)

笑。

     “呸!”方非一掉头,“老实人,你呢?” “……大个儿抄起两手,“这不是仙禽大街吗,哼,我来这儿的山珍馆吃饭,嗐,山珍馆在哪儿?”他东张西望,一副迷了路的样子。

     “你说‘莺鸣山珍’吗?”吕品好心指点,“顺着街道往前,拐角处那间红房子就是。

    ”简真弄巧成拙,气得眼里出火,狠狠瞪了懒鬼一眼,朝着餐馆慢腾腾走去。

     “方非,你上哪儿?”吕品赖定了方非。

    少年无奈说:“五十四号一零六室!” 懒鬼抬眼一瞅:“这才二十八号,还要往前走!” 长街宽敞,了无行人,两边的房屋绚烂多彩,有的细细长长,形如鸟笼,有的宽宽扁扁,阔似鸟巢。

    一切建筑有窗无门,窗口时而探出一个鸟头,向着外面东张西望;有时又蹿出一只大鸟,毛羽斑斓,冲夭直上,大鸟神速惊人,转眼只见一点小影。

     玉京的仙禽大街,本是鸟妖的聚居地!五十四号正处长街中央,一座光白高楼,翘然挺立街边。

     鸟儿高来高去,大楼没有楼梯。

    两人飞升直上,楼上的窗户或开或闭,横直不过尺许,水晶窗,白玉框,框上金牌银字,注明房号房主。

    房主姓名十分了得,一眼看去,什么朱羽君,开屏侯,六翮王、探海仙,名头一个响似一个,瞧得方非心生敬畏。

    可惜身边的懒鬼不识趣,连说带笑,一一揭穿了主人的老底―朱羽君是朱鹅,开屏侯是孔雀,六翩王是天鹅,探海仙是信天翁―鸟妖们自高自大,夸夸其谈,可是任由多响亮的名号,也都掩盖不住卑微的出身。

    一零六室在十层。

    方非飞到窗前一看,门牌下方,赫然刻了雪衣女的名字。

     他一颗心扑通乱跳,定一定神,笃笃敲了两下,里面无人回应。

    正发愁,身后一声疾喝:“无遮无拦!”跟着白光一闪,窗门啪地洞开。

     方非吃惊回头,吕品正将符笔收起,方非吃惊说:“哎,你做什么?” “开门呀!”吕品收起飞轮,笑着爬进门洞,方非无奈跟进。

    窗洞狭窄,两人用了缩身法儿,总算钻了进去,迎面只见一间小厅,一人来高,五米多长,室内暗无光亮,充满刺鼻臭气。

    吕品呸了一声:“好大一股鸟屎味儿!” 方非举起符笔,画了道“聚灵引火符”,一团大火跳出,照得室内通明。

    一眼扫去,四面墙上挂满虫妖标本,大小不一,样貌狰狞,其中一只张开翅膀,足足超过两米。

     一排书架倚着墙角,前方横了一张矮桌。

    案头一盏虫形符灯,桌上散落了几枚干果,有的完好无损,有的果壳开裂,果仁吃了一半。

    矮桌的上方,悬挂了一只大大的鸟架,悠悠晃晃,还在来回摇摆。

     扑刺刺,拍翅声响,角落里白光蹿起,直往门口飞去。

     吕品平时懒散,动起来却比兔子还快,他一横身封住窗口。

    白光转折回来,又向方非扑到,少年闪身躲过,吕品一扬笔,金光飞出,两道光芒缠在一起,白光咕的一声,狠狠摔在矮桌上面。

    方非定眼看去,一只大白鹦鹉蹲在桌上,翅膀捂住脑袋,浑身簌簌发抖。

     “雪衣女?”方非轻叫一声,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不是我!”白鹦鹉尖声大叫,“我不是雪衣女!” 方非定眼看去,鹦鹉浑身污秽,雪白的羽毛沾满鸟屎,翅膀后面的眼珠木木呆呆,没有一丝神采。

     “日月长明!”吕品一挥笔,虫形符灯亮了起来。

     “呱!”鹦鹉退缩两步,似要避开灯光。

     “雪衣女!”方非忍不住说,“你就是雪衣女!” “我不是,我不是!”鹦鹉一面极力否认,一面将头埋在胸前。

    方非呆了呆,皱眉问:“那你到底是谁?” “别问我,我不知道!” 方非不胜诧异,想起无尘子说过,冲霄车出事以后,雪衣女大受刺激、精神失常云云。

    于是压低嗓音:“雪衣女,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甲辰四二次车的乘客!” “我不记得你!” “你记得凌虚子吗?” 鹦鹉浑身一抖,挪开一扇翅膀,偷瞧一眼,忽地尖声高叫:“我不记得他,你们是谁,干吗闯到我家里来,出去,快出去!” 吕品噗地一笑:“老鹦鹉,你说你不是雪衣女?” “对!” “你说这是你家?” “对!” “这房子可是雪衣女的!” 鹦鹉耷拉脑袋,忽又闷声不吭。

     “雪衣女,”吕品腔调一变,听上去又尖又细。

    方非回眼望去,吕品的脸色阴沉不定,两眼透出诡谲光芒。

     鹦鹉应声一颤,抬起头来,眼望吕品,流露恐惧神气:“你,…… “你是雪衣女吗?”吕品的腔调越发尖细。

     “我、我是,”鹦鹉垂头丧气。

    “刚才为什么否认?” “我害怕!”雪衣女瞪着吕品,像是丢了魂儿,“风巨灵来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豆大的泪水顺着黄眼珠淌了下来。

     “好吧,你说,凌虚子在哪儿?”吕品又问。

     “我不能说,”雪衣女梧住眼睛,抽抽搭搭,“他在找他,他在找他!” “谁找他?” “魔鬼!”雪衣女浑身痉挛,歇斯底里地一声尖叫,“没有形状的魔鬼!” 吕品和方非对视一眼,吕品问:“魔鬼为什么找他?” “魔鬼受了伤!” “为什么受伤?” “我不知道,”雪衣女一个劲儿地流泪。

    “那么告诉我,哪儿能找到凌虚子?” “我不能说,”雪衣女哭哭啼啼,翅膀捂着眼睛,“别逼我,你知道,我不敢拒绝你。

    别逼我,我不能说!” “你必须说!”吕品声音一扬,方非也觉耳鼓刺痛,脑子嗡嗡作响。

     “我说,我说!”鹦鹉向后一缩,“极乐塔,他会去极乐塔!” “极乐塔?”吕品一愣。

    雪衣女向着墙角大哭:“我害死他了,我害死他了!” 这时窗门一暗,钻进来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两人看得一惊,雪衣女一回头,呱呱尖叫:“魔鬼,魔鬼!” 圆东西向里一蹿,方非举起笔来,圆东西发出一声凄惨的鸣叫:“别,是我!”方非一愣,圆东西又喊:“帮帮忙,我卡住了!” 这东西是简真的脑袋,身子太过肥硕,所以卡在外面,他费力抬头,望着两个室友,脸上露出讨好神气。

     “魔鬼,魔鬼!”老鹦鹉托地跳出,对准简真一顿狠啄,大个儿哀哀惨叫:“哎哟,干什么,干什么?” 方非啼笑皆非,挥笔赶走鸟妖:“你来做什么?” “这儿不是山珍馆吗。

    ”大个儿瞪视四周,一脸的茫然无辜。

     吕品呵呵直笑,方非冷冷地说:“雪衣女,啄他!” 老鹦鹉应声上前,简真忙叫:“好小子,算我跟踪你,哼,我答应过爸爸,要守护九星之子!” “有劳了‘我不是九星之子,我是九星骗子’雪衣女,啄他!” “来真的?”简真脸涨通红,“死方非,你不但是大骗子,还是个小气鬼!” 方非一皱眉头,按住简真头顶,喝声“去”。

    用力向外一推,简真惨叫一声,从窗口弹了出去。

    惨叫声悠长不绝,方非闻声心惊,钻出窗外一瞧,冷不妨一边伸出两只大手,将他紧紧抓住,大个儿披上甲胃,脸上挂着怒气。

     “你敢叫鹦鹉啄我?”简真鼓起两眼。

     “放手!”方非一声大喝。

     “我偏不放!”简真得意洋洋,“说出你的小秘密!”方非哼了一声,元气注入龙蛛羽衣,浑身涌出火光。

     “木生火,”简真大叫,“我水克火,”乌光一闪,火焰熄灭。

     “水生木!”方非叫声未落,借着水性元气,呼啦啦长出许多藤蔓,层层叠叠,将简真浑身缠住,连翅膀也挥舞不开。

     “金克木!”火系甲长出棱角刀锋,喊哩喀喳,藤蔓节节寸断。

     “金生水!”方非浑身青光进闪,火系甲开始结冰,冰层急速蔓延,很快也将方非裹住,两人裹在一个大冰球里,笔直向下坠落。

    “方非!”简真尖声怪叫,“你想摔死人吗?” “你放手!” “你说了我就放!” “你先放手!” “你先……话没说完,大地拍面撞来,方非情急挥笔:“气障重重!” 这一道“风甲符”,本是生出气团延缓攻击,符法瞬间写成,笔尖迸出了一连串气团。

    两人好似撞进了气球堆里,冲破一个,又是一个。

    可惜行法仓促,威力有限,冰壳哗然破碎,方非头晕眼花,身子似要散架。

    他忍痛扬起符笔,叫声“云箭破空”,笔尖青光一闪,空中聚集乳白云气,形似羽箭,嫂嫂嫂射向简真。

    大个儿右手一挡,云箭射中臂甲,叮叮当当,势如精钢百炼的真箭。

    不等简真还手,方非左手撑地,土生金,土里嚓的一声,冒出来一只金石凝结的大手,随意扭曲,拉扯大个儿的左臂。

    简真两面受敌,左手不由松开,方非一低头,脱身而出。

     简真吭味一声,翻身化为红猪,一摇头,挣脱怪手,猛冲过来。

    方非跳上尺木,贴着猪鬃掠过,差之毫厘,让过简真一扑。

     冲到一半,大个儿化为人形,回头一看,方非已经蹿上天去,气得他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巡天士来了!”两边响起一阵赌噪。

    原来两人打架,许多鸟妖探出头来观战,这时纷纷通风报信。

    方非举目一望,几个红绿光点奔这方飞来。

    他吓了一跳,仓皇飞窜,大个儿也紧跑几步,张开翅膀。

    吕品赶了上来,叫声“随我来”,领着两人钻进了一条窄巷,后背紧贴一面高墙。

    这时一阵风来,蚣明车溜入小巷,缓悠悠爬过三人头顶。

    头顶一暗,天光消失,三人伏在车底,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蚣明车爬过,抬头看去,巡天士不见三人,又向别处飞去了。

     三人逃脱大劫,面面相对,吕品忍不住捧腹大笑,另外两人彼此瞪视一阵,也都讪讪笑了起来,这一笑,许多不快疑虑,全都冰释烟消了。

     “方非!”简真大声说,“我这样逼你,你也不肯说。

    哼,也许真的说不得!” “你知道就好!”方非叹了口气,“将来时机到了,我都告诉你!” “一言为定!”简真两眼放光。

     “一言为定!” “来个击掌为誓!”简真说完,两人伸出手来。

    ‘啪’两掌相交,方非失声惨叫,低头一瞧,手掌又红又肿,再一抬头,大个儿在那边摩拳擦掌、洋洋得意。

     方非瞪了简真一眼,疑惑说:“吕品,为什么雪衣女怕你?” “我也不知道!”懒鬼摸了摸下巴,“打小儿起,许多妖怪都很怕我,我一说狐语,他们全都老老实实!” “你刚才说的狐语?”方非恍然有悟。

     “是呀‘别人都说我是狐狸转世’!” “你就是一只狐狸,”简真指着吕品的鼻子,“狐狸选狐语,这算哪门子异类语,作弊,全是作弊!”他一边说,一边瞅着方非。

     “那又怎么样!”懒鬼的脾气好得出奇,“死肥猪,你去揭发我呀,我离开八非学宫的事,可全都指望你啦!” “臭狐狸!”大个儿瞪着吕品直喘粗气。

    吕品拿出仙罗盘,瞅了一眼,懒声说:“申时一刻,还早得很,极乐塔亥时才开张!” “极乐塔!”简真瞪着两人,一脸震惊,“你们要去极乐塔!”另外两人默默点头。

     “天啦!”大个儿一拍脑门,几乎昏了过去,“那儿可是学生的禁地啊!” 浑天城是白天的主宰,玉京的夜晚,则是属极乐塔的! 渡过神源渠,进入勾芒城,越过嘘云大道,飞黄广场的尽头,耸起一座奇怪的塔楼——塔楼不是一座,而是一双,两座金字尖塔,正反针锋相对——方非还在玄冥山顶,就已领略过它们的风采。

     每当明月中天,大半个玉京沉寂下来。

    喧嚣与激情如同潮汐,四面八方地退入了塔楼,透过尖尖的塔顶,点燃了倒立的巨塔―极乐塔睁开了睡眼,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叫。

     道者成群结队,踏入这座欢场。

    有人佩戴假面,有人以真容示人,双塔流光变幻,扰得人人迷乱,笑语无处不在,呼应塔中的巨响,令人仿佛置身惊涛骇浪。

     站在极乐塔前,方非目迷五色,双耳如聋,几乎忘了东南西北。

     “天啦!”简真又激动,又害怕,“我妈知道我来这儿,非杀了我不可!”他一面叫着,一面偷看一群妙龄女郎,女郎个个长裤紧身,有说有笑地经过三人身边。

     “喂!”吕品很不耐烦,“你们两个,到底进不进去啊?” “妈会杀了我的!”简真死拽住方非不放。

    小度者手心冒汗,寻找凌虚子的热望还是压倒了心中的不安。

    他咬牙走向大门,大个儿马上哀叫:“方非,你真要去吗,我可是被逼的,将来我妈问起来,你可要给我作证!” “申阿姨不是去极海了吗?” “我妈的鬼门道可多了!我每次偷吃,她都能发现!”简真瞅着方非,一脸嗔怪,“都是你,我可一点儿也不想进去!” “死肥猪,你这么苦恼,在外面等不就得了……”懒鬼还没说完,简真小眼瞪来,目光狠狠毒毒,像是两把小小的匕首。

     吕品恍然大悟,大个儿装傻扮痴,不过是给他自己打气,顺道做好铺垫,以便推卸责任。

    至于极乐塔,这么好玩的地方,他又怎么会错过呢,要他守在门外,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一对甲士把守大门,个子足有两米,样子一模一样。

    这对孪生子一色的亮银宝甲,明晃晃、光灿灿,映射塔内炫光,恍若天神下凡。

    看见三人,一个甲士洪声说:“喂,没有大人陪同,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简叔叔带我们来的!”吕品出其不意,一把搂住简真的胳膊。

     大个儿吓了一跳,死死瞪着吕品,像是见了活鬼。

    “傻大个儿!”守门人认真打量简真,“你带这两个小孩子进去,出了什么事,你可要负全责的哟!” “我、……简真很想说“我也是小孩子”,话没出口,吕品抢先说:“简叔叔这么大个儿,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甲士哼了一声,把手一扬,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刚进大门,简真一把揪住吕品:“臭懒鬼,你捣什么鬼!” “没听见吗?”懒鬼笑了笑,“没有大人陪同,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大个儿两眼出火,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才不是成年人,我才十六岁!” “得了吧!十六岁?”吕品瞅他一眼,“二十六还差不多,简叔叔,呵呵呵!” “你去死!”简真捏住吕品的脖子,使劲儿摇来晃去。

     突然一个惊雷,就在头顶炸响。

    简真吓得双手一松,可还没完,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周围的墙壁也发了疯,强光接连进闪,光团飞来飞去,拖着长长的光痕,好似扫天而过的彗星。

     “哦——”人群发出山呼海啸。

    众声之上,一个声音忽地响起,沙哑、高昂、压倒一切、充满迷人的磁性—— “道者们,飞起来!” 一片狂呼乱叫,驭剑的,驾轮的,披甲带翅的,道道遁光冲天而上,无数道者飘浮空中,手舞足蹈,脸上透着激动、狂喜和迷乱。

     “一千个太乙神雷!”沙嗓门发一声喊,一串惊雷尔匀而过,大厅里闪电纵横,火蛇狂舞,犹孵圈生,万物初始,激荡流离混混乱不堪!“一千个太乙神雷!”不尽的雷声,遮不住惊天的叫喊。

    “一千个太乙神雷!”人们齐声呼应,夹在雷声中间,气势撼天动地。

     三人深感意外,给这声势吓得畏畏缩缩,简真东张西望∶“方非,这么多人,你找谁呀?”方非脸色苍白,瞪着前方胡乱摇头。

    音乐轰然响起,急促的鼓、繁乱的弦撕心裂肺的号角,汇合跌宕起伏的雷声,化为了一片惊心动魄的交响。

     那个沙哑嗓门,怪腔怪调唱起歌来—— “一只小鸟儿在身边叫, 两只大雁在头上飞, 我踩了飞剑我驾着轮, 一头闯进那个故纸堆! 勾芒冲我傻傻地笑, 我给朱明画画蛾眉, 葬收找我来拼酒呀, 千杯万杯我从来不醉! 玄冥有张死人脸, 我叫他给我来捶一捶背, 百头蛟龙我当马骑, 孤神蓬尾我当枕睡。

     伏羲算卦不太准呀, 我罚他天天都要下跪, 支离老儿来找我玩, 我大大咧咧地不加理会, 花好月圆在今宵哇, 我跟女锅一一有个约会!” ——这歌词离经叛道,放荡不羁,听得方非心惊胆战。

     天上的道者随歌起舞。

    有人以身当轴,以剑为桨,直升机一样疯转,搅起了一道道龙卷咫风;有的男女翩翩对舞,分了又合,合了又分,一眨眼又化为一静一动,男的一柱擎天、神针定海,女的风旋电绕,连人带影变成了一缕轻烟。

    还有许多人搂腰扶背,数百人结成了一条气势浩荡的长龙,随心所欲,满空游走,舞出干姿百态,变化酣畅淋漓。

     “一千个太乙神雷——”沙嗓门声嘶力竭地又叫一声,惊雷如闻号令,轰隆隆响个不停。

    巨雷每响一声,虚空中就迸出来一个大大的圆泡,光亮透明,横直数米,等到雷声响过,圆泡已是数百上干,大大小小地飘在空中。

    干百道光柱照在泡上,恍若孕育胎儿,圆泡里无中生有,长出了许多桌椅软凳,舞倦了的道者钻进泡中,坐下来闲聊休息。

     银虹四射,飞出来一群侍者,一色的光亮银杉,戴着各种假面,在圆泡里进进出出,运送各色饮料美食。

    圆泡无限漂浮,永无定所,遁光一拂,旋风一吹,立刻上下沉浮、任意东西。

    因为这个缘故,给泡中人端酒送食,可真是一件神妙的活计,非但不能记错了顾客,还得躲闪四面的舞者。

    这些侍者个个身手了得,无论何种间隙,都能轻易穿过,任是何种冲突,都能巧妙躲开。

     吕品入境随俗,加入了一条数百人的“长龙”,随之当空起舞,玩得不亦乐乎。

     简真有心无胆,望着天上,心中无比羡慕,他紧紧扯着方非的衣袖,不住口地长呼短叹。

     方非也很发愁——这里的人成千上万,又上不儿云找凌虚子呢? 沙嗓门唱过两支曲子,换了一个柔美的女声,音乐也和缓下来。

    吕品落回地面,满头是汗:“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进了极乐塔,一点儿也不乐,死肥猪,你的脸怎么跟门板一样?”简真见他玩的高兴,心里很是嫉妒,冷冷地说:“臭懒鬼,我祝你掉下来摔死!” “好酸,”吕品正想挖苦一顿,忽听一个清甜的女声说:“三位!要来点儿喝的吗?” 三人回头一看,一个女侍者俏生生站在面前,银衫如水,勾勒出曼妙体态,脸上戴一张蝶鸟妖的面具,鸟妖半蝶半鸟,浑身长满银白色的羽毛。

     大个儿脸涨通红,心子扑通乱跳,挨了挨方非,示意他出头说话。

    方非满腹心事,没有会过意来,忽听吕品说:“来三大杯加冰的虫露酒,六瓶加琼浆的沙棠果汁,一盘蟠桃干……” “还要一盘樱鸡肉,一盘天鹅皮蛋!”简真忍不住插嘴,他站了半天,忽又饥饿起来。

     女侍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冷意四散弥漫,银蝶鸟的面具后面,两道冰锥似的目光,挨个儿扎在三人脸上。

     “哇!”简真一声尖叫,嗖地跳到方非身后,大身子抖抖索索,似在忍受一万伏的电击。

    吕品的笑容也僵在脸上,望着女侍者:“你、…… “妙极了!”面具后的声音冷如玄冰,“三大雪加冰的虫露酒,六瓶加琼浆的沙棠果汁——好风光!好气派!胡子还没长全,就敢冒充大人?你们三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极乐塔!”三人垂头丧气,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知道你们还来!”女侍者冷冷地说,“还要喝酒,你们三个,也太不要脸了吧?” “嗐!”吕品悻悻咕浓,:“你不也来了吗?” “闭嘴!”女侍者两手叉腰,胸口起伏,“白虎崽子,我怎么样,跟你无关!” “白虎患子带我来的!”大个儿趁乱告刁状,“要酒的也是他。

    ” “哼!”女侍者目光一转,“豆子眼,少来这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非心中古怪极了,忍不住叫:“天……” “住口!”女侍者出手如风,拎住方非的衣领,“不许在这儿叫我的名字!” “那、那叫你什么?” “叫我冰蝶鸟!”女侍者的声音又冷又硬。

     “冰、冰蝶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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