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查海塘案,就是发现砖价浮冒与弩箭模具相关......"他从樟木箱底取出半幅舆图,萧氏官窑与越州港的连线上,标着三十六个暗点——正是被灭口的匠人户数。
"太府寺的'例银',"刘通指着密蜡信,"实则是给越商的兵器款。
每块砖多收的一百六十文,三十文给工头封口,五十文入太府寺右曹,八十文购弩机部件......"老人忽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渍染红了舆图上的"北斗纹"标记。
酉时初刻,玄夜卫的加急密报送至:"越州港查获密信,提及'砖价浮冒银作军费,襄王私军已备弩箭三千'。
"谢渊望着密报上的朱砂批注,想起李邦彦宴客时的越州香,终于明白砖价背后,是用匠人血汗铸成的杀器。
片尾
戌时初刻,谢渊在值房将砖价单、密蜡信、舆图并置,发现三者形成的三角,正是父亲残图上未竟的"通敌铁三角"。
砖底的北斗砂眼,对应舆图上的私兵驻地;密蜡信的转运日期,吻合账册的涨价月份——所有线索,都指向太府寺右曹与襄王封地的钱庄。
周勉的马车停在工部后巷。
老人递过的《太府寺银库流水账》显示,西华门砖价浮冒银累计十四万四千两,恰合三千支穿云弩的造价。
"当年谢侍御就是查到这里,"周勉的声音低沉,"却在呈递证据前夜,被诬'激变商民'......"
子时初刻,谢渊望着案头的砖样,砖底砂眼在烛光下像极了父亲血书中的北斗标记。
他忽然想起陈六老人临终前的话:"砖窑的火,烧的不是土,是匠人骨头。
"提笔在密蜡信背面写下:"八十文是砖价,二百四十文是血价——这账,该向太府寺、向越商、向襄王讨还了。
"
太府寺后堂,王崇年盯着探子送来的泰和号账册,手指在"越商抵港"的记录上颤抖。
案头未销毁的《砖模转运单》显示,明晚子时将有二十艘货船离港,船上砖箱暗藏弩箭部件。
他忽然想起元兴帝的警告:"砖窑若成兵器库,江山不稳。
"却不想,自己早已成了挖空江山基石的人。
寅时初刻,谢渊独自站在砖铺前,望着泰和号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晃。
砖价的迷踪即将揭开,而他知道,这只是初触暗流的开始。
腰间的寒梅玉佩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父亲未竟的查案之路,正从这小小的砖价差异开始,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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