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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吉祥纹莲花楼藤萍和成毅> 观音垂泪 guanyinchuilei

观音垂泪 guanyinchuilei(2/3)

dquo喜筵一阵喧哗,人人回头,只见肖紫衿一身红袍,胸挂红花,缓步走向停在门口的红轿。

    喧哗声渐渐平息,肖紫衿轻轻牵起轿前的红绸,轿帘晃动,一人头戴红盖头自轿中慢慢下来,红衣鲜艳,佳人窈窕,肖紫衿牵动红绸,红衣新娘缓步前行,突然之间,喜筵中宾客情不自禁发出一阵欢呼,肖紫衿微微一震,他是何等人物,却在牵起红绸的刹那,微微颤抖。

     李莲花手持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肖紫衿。

    宾客满堂,肖紫衿全心全意只在乔婉娩一人身上,牵着新娘子走过喜筵,登上喜堂。

    那长须老者原来是肖紫衿叔父,只听他运气振声道:&ldquo一拜天地&mdash&mdash&rdquo肖紫衿和乔婉娩携手对门口同拜天地,那老者又喊:&ldquo二拜高堂&mdash&mdash&rdquo两人回身对老者徐徐拜下。

    &ldquo夫妻对拜&mdash&mdash&rdquo两人转过身,彼此深深拜下,携手而起。

    酒宴的宾客有些喊叫起来:&ldquo恭喜肖大侠和乔姑娘喜结良缘&mdash&mdash&rdquo&ldquo恭喜肖大侠喜得佳人。

    &rdquo&ldquo多福多寿!&rdquo&ldquo早生贵子&mdash&mdash&rdquo顿时一片哄笑,肖紫衿终是笑了,牵着新娘步入洞房。

     李莲花手中的喜糖尚未送出,微微一笑之后,他将喜糖放置在靠近第七桌旁的收礼盘中。

    旁人所送的礼物大都名贵,这一盒喜糖倒是十分显眼。

    送出喜糖之后,他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蔬菜,吃了下去。

    同桌之人均觉诧异,这位食客未免毫无礼数。

    过不多时,正席开始动筷,大家纷纷劝酒,场面热闹异常。

    李莲花却只吃了那一筷子蔬菜,便自停筷,他左右无人,过了一会儿微笑,举杯低唱:&ldquo一杯相属,此夕何夕&hellip&hellip&rdquo却有一人走到他身侧,悠悠吟道:&ldquo西江碧,江亭夜燕天涯客。

    天涯客,一杯相属,此夕何夕。

    烛残花懒歌声急,秦关汉苑无消息。

    无消息,戍楼吹角,故人难得。

    &rdquo李莲花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猛地看见来人红衣乌发,容颜娇艳妩媚,发髻一支芙蓉金钗,十分华丽灿烂,竟比新娘还要明艳,却是何晓凤。

     同桌之人都认得这位&ldquo武林第三美人&rdquo,见她突然来到,不免十分稀奇。

    靠近第七席的宾客纷纷回头,均在好奇这位&ldquo武林第三美人&rdquo究竟所为何事?只见她笑吟吟地看着李莲花,在他身边柳寒梅的空位坐下:&ldquo好久不见,别来无恙?&rdquo李莲花道:&ldquo别来无恙,何姑娘好。

    &rdquo何晓凤媚眼在李莲花脸上瞟来瞟去:&ldquo李楼主何等身份,怎能坐在次席?这肖大侠也太不讲道理,你到我那里坐,来。

    &rdquo李莲花温言道:&ldquo我坐这里就很好。

    &rdquo何晓凤嫣然一笑:&ldquo那么我坐在这里陪你。

    &rdquo同桌几人顿时心里悻悻这位&ldquo李楼主&rdquo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得江湖中身价最高之佳人的青睐,这位佳人年纪虽然大了那么一点,难伺候了那么一点,却也是千娇百媚&hellip&hellip 正在这时,正席起了一阵喧哗,肖紫衿换了身衣裳,出来陪酒。

    正席上纪汉佛、白江鹑和石水一起站起,举杯敬酒。

    肖紫衿一杯酒一饮而尽,白江鹑笑道:&ldquo肖兄弟多年夙愿,终是得偿,恭喜恭喜。

    &rdquo石水却冷冷地道:&ldquo门主若在,三门主万万娶不到乔姑娘。

    &rdquo纪汉佛喝了一声,石水阴阴闭嘴,纪汉佛对肖紫衿道:&ldquo恭喜、恭喜。

    &rdquo肖紫衿不以为忤,突地长长吐出一口气:&ldquo我其实&hellip&hellip很庆幸他已经死了。

    &rdquo饮下第二杯酒,他眼中隐有泪光,缓缓地道:&ldquo你们可以恨我。

    &rdquo纪汉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淡淡地道:&ldquo不会。

    &rdquo王忠、何璋和刘如京三人也自站起,连道恭喜,肖紫衿连饮七杯酒,面不改色。

    方多病和方而优也站起敬酒,方多病从未见过这位&ldquo肖大侠&rdquo,这时对他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只见他面貌英俊,气度沉稳,身材高大挺拔,的确是自有威仪,和江湖宵小之辈如李莲花之流大大不同。

     肖紫衿敬完首席,一桌桌轮番敬酒,他内力深厚,又出身名门世家,酒量甚豪,连饮十数桌,脸上毫无酒意。

    很快他走向何晓凤这一桌,身侧有人替他倒酒,他举杯走向第七席首座,突然一怔,&ldquo砰&rdquo的一声,那一杯酒水失手跌落,在地上打得粉碎。

     喜筵中顿时寂静无声,人人心里惊异,自李相夷和笛飞声死后,肖紫衿的武功纵使称不上江湖第一,也是&ldquo第一&rdquo之一,他手上劲道何等稳健,就算在手上抓住数百斤重物也不在话下,这小小酒杯竟而会失手跌落,实在是万分古怪。

    只见肖紫衿盯着第七席中的一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突道:&ldquo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那人微微一笑,举杯站了起来,&ldquo在下李莲花,恭喜肖大侠和乔姑娘喜结连理,祝两位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rdquo肖紫衿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ldquo你&mdash&mdash&rdquo李莲花先行举杯一饮而尽,肖紫衿却呆了好一会儿,才从桌上取了另一只新杯,倒酒饮下,只听李莲花温和地道:&ldquo你要待自己好些。

    &rdquo肖紫衿僵硬了好一会儿,竟点了点头。

    李莲花举杯饮下第二杯酒,再次道:&ldquo恭喜。

    &rdquo肖紫衿又点了点头,仍道:&ldquo你、你&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亮了亮杯底:&ldquo李莲花。

    &rdquo肖紫衿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身旁的人窃窃私语,都道肖大侠醉了,才见他自行倒了一杯酒,一口吞下,&ldquo砰&rdquo的一声掷杯于地,大步转身离去。

     他居然没再向第七席的其他人敬酒。

     何晓凤吃惊地看着肖紫衿大步走过,瞠目结舌地看着李莲花:&ldquo你&hellip&hellip真是个怪人。

    &rdquo李莲花愕然:&ldquo我怎么奇怪了?&rdquo何晓凤指着肖紫衿,再指着李莲花:&ldquo你们&hellip&hellip你们&hellip&hellip很奇怪。

    &rdquo李莲花奇道:&ldquo他娶老婆我来道喜,有什么不对?&rdquo何晓凤呆了半响:&ldquo他没给我敬酒。

    &rdquo李莲花更奇道:&ldquo他不是见了你失手打碎酒杯么?&rdquo何晓凤张大嘴巴,指着自己的鼻子:&ldquo他是见了我打碎酒杯?我怎么觉得他是见了你&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叹了口气:&ldquo他自是见了你,一时失神,打碎酒杯。

    &rdquo何晓凤将信将疑,心下却有丝窃喜:&ldquo真的?&rdquo李莲花正色道:&ldquo当然是真的,他不是见了你失魂落魄,难道是见了我失魂落魄?&rdquo何晓凤想了想,颜若春花地嫣然一笑:&ldquo这倒也是&hellip&hellip&rdquo 喜筵中不少人议论纷纷,好奇地看着李莲花,正席中关河梦却既未站起敬酒,也不看李莲花,甚是心不在焉。

    方多病已留意了他许久,忍不住问道:&ldquo关兄可有心事?&rdquo关河梦一怔,眉头紧蹙:&ldquo我在想义妹不知何处去了?&rdquo方多病东张西望,也有些奇怪,果然苏小慵踪影不见,她和乔婉娩交情非浅,不该不坐正席,怎会不在?&ldquo自从去给乔姑娘梳妆,她至今未归。

    &rdquo关河梦沉声道。

    方多病本想干笑一声,但老爷子坐在身边,只得&ldquo温文尔雅&rdquo地微微一笑:&ldquo莫非她一直陪着乔姑娘?&rdquo心下却道:莫非她陪新娘陪到洞房里去了?关河梦摇头:&ldquo绝不可能。

    &rdquo他目光在喜筵中搜索良久,缓缓地道:&ldquo她失踪了。

    &rdquo方多病道:&ldquo这里是野霞小筑,&lsquo紫袍宣天&rsquo的住所,有谁敢在这里生事?苏姑娘想必是走散了,不会出事的,你放心。

    &rdquo关河梦脸上微现冷笑,慢慢地说:&ldquo我只怕就因为这里是肖大侠的居所,所以才有人敢在这里生事,因为今日此处毫不设防&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见了他的冷笑,头皮有些发炸,勉强笑笑:&ldquo关兄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想不至如此&hellip&hellip&rdquo 此时肖紫衿已敬酒敬了一圈,喜筵也用过了大半,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惊叫一声:&ldquo你是什么人&hellip&hellip啊&mdash&mdash&rdquo庭院中众人一怔,只见一件事物横空飞来,姿势怪异地平平落地,却是野霞小筑门前的仆役。

    那仆役爬将起来,东张西望,尤自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竟连惊骇都不觉得。

    喜筵中高手众多,相顾骇然:要将一人掷入院中不难,难得是将人低低抛起,平平坠地,既不尘土飞扬,亦不鼻青脸肿,更不必说被抛之人居然还来不及觉得惊骇,人就已经进来了,那是什么样的武功?肖紫衿此时至少已经饮下数坛美酒,微有醉意,却仍是反应敏捷,刹那间已拦在了庭院拱门之前:&ldquo来者何人?&rdquo 喜筵中有心与来人一较高低的都已纷纷站起,只见站在庭院拱门之前的是一位青衣男子,年貌来看不过三十左右,容颜俊雅,手上托着一个木盒,冷淡淡站在门口,脸上既无祝贺之色,亦无挑衅之相。

     众人目光一齐看着来人,此人容貌陌生,绝非近年来江湖中常见人物。

    正席上几人却都是浑身一震,脸色大变,同声叫道:&ldquo笛飞声!&rdquo刹那之间几人纷纷拦在肖紫衿身前,心里均想:不管这魔头因何未死,今日拼得性命不要,也要保肖紫衿和乔婉娩周全。

     喜筵中刹那间寂静如死,人人睁大眼睛,看着这位传说已死了十年的金鸾盟盟主,笛飞声&ldquo悲风白杨&rdquo心法为武林中第一等刚猛内力,若是此人真是笛飞声,今日喜筵众人坐得如此密集,他一掌之威,便足以立毙场内数位宾客。

    这位煞星怎会未死?十年之中他又究竟去了何处?今日来到野霞小筑又所为何事?众人噤若寒蝉,心下一片冰凉,若是他来向肖紫衿寻仇,要大开杀戒,我等今日却是冤死了。

     笛飞声淡淡站在门前,眼见众人神情紧张,他却不看在眼内,环顾庭院之内,宾客皆悉胆寒,不知他想要如何?肖紫衿张口欲言,纪汉佛挡在他身前,低声道:&ldquo乔姑娘尚在房内。

    &rdquo一言提醒,肖紫衿本来心里怒极,不知笛飞声未死,又不知他前来所为何事,乘着酒意便要拔剑。

    纪汉佛提及乔婉娩,他心头一惊,满腔义愤顿时凉了。

    纪汉佛拦在众人之前,沉声问道:&ldquo笛飞声?&rdquo笛飞声手中木盒一抛,&ldquo啪啦&rdquo一声那木盒跌在纪汉佛身前,但闻他淡淡地道:&ldquo十年不见,别来无恙?&rdquo 纪汉佛不知他心里做的什么打算,也淡淡地答:&ldquo别来无恙,不知笛盟主前来,所为何事?&rdquo笛飞声却不理他,上下打量了肖紫衿一阵:&ldquo听说这几年来,你武功大进,江湖中白道黑道,无不默认你是如今武林第一高手?&rdquo众人一听便知来者不善,纪汉佛沉声道:&ldquo武林第一高手云云,乃是江湖朋友过誉,江湖中藏龙卧虎,哪有人真敢自认第一高手?&rdquo笛飞声&ldquo嘿&rdquo了一声,眼光只看着肖紫衿。

    肖紫衿却不能在众多宾客面前做缩头乌龟,双眉一振,朗声道:&ldquo肖某绝非武林第一高手,但如笛盟主要仰仗武功,扰我婚宴,莫怪肖某不自量力&hellip&hellip&rdquo笛飞声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道:&ldquo今日你如能接我一掌,这盒中之物便算我赠与你成婚的贺礼。

    &rdquo肖紫衿一怔,喜筵中众人大奇,这笛飞声竟不是来报金鸾盟全军覆没之仇,而似乎是来比武的,这地上木盒之中不知放置着什么事物,人人好奇得很。

     肖紫衿振了振衣袖,朗朗一笑:&ldquo既然笛盟主是为送礼而来,肖某便接你一掌。

    &rdquo笛飞声脸色淡漠,缓缓往前踏了一步,肖紫衿身后众人情不自禁往后便退。

    旁人不知笛飞声的武功究竟如何,当年四顾门下士却再清楚不过。

    纪汉佛低声嘱咐肖紫衿千万小心,笛飞声的武功刚强暴戾,虽是一掌,但已是性命交关,若是不敌,万万不要勉强,往后避走就是。

    他和白江鹑站在肖紫衿身后,肖紫衿一旦不敌,便立刻着手救人。

     方多病心头砰砰直跳,他未曾想到今日竟会看到笛飞声,以他的武功地位,这等大事自论不上他插口,他却情不自禁地瞄了眼李莲花的坐席,不知李莲花可有化解局面的妙法?却见李莲花目不转晴地看着笛飞声,就似也被这传说中的魔头震住了,没有半点反应。

    这时只听门前地面一声&ldquo咯啦&rdquo轻响,却是笛飞声踏上了一块稍微翘起的青砖,众人为之一凛:他面对肖紫衿,踏前两步,竟然全身放松,尚未运劲,比之肖紫衿全神戒备,已是胜出一筹,若非对自己极有信心,绝不能如此。

     纪汉佛和白江鹑都已将真力运遍全身,一旦发生变故,便当机立断,决计要保肖紫衿全身而退。

    笛飞声踏前第三步,简单地扬手挥掌,往前劈出。

    坐在方多病身边的方而优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突然一拍桌面,喝道:&ldquo白日销战骨!&rdquo方多病吓了一跳,才知这一掌掌力炽热刚猛,乃是笛飞声极其出名的一记杀手,若是被此掌所伤,必定高烧七日而死,自有此掌而来,未曾有人能自掌下逃生。

    宾客席中多有惊呼,肖紫衿双眉耸动,一掌拍出,竟对笛飞声那一记&ldquo白日销战骨&rdquo迎了上去。

    方多病心里佩服,大赞肖紫衿豪勇,只听&ldquo砰&rdquo的一声大响,既无想象中土木崩裂,飞砂走石之相,也无血溅三尺,惨烈悲壮之幕,却是笛飞声&ldquo噔噔噔&rdquo连退三步。

    众人大奇,看这两人对了一掌,竟是肖紫衿胜了!纪汉佛和白江鹑甚是不解,肖紫衿自己也十分茫然,只见笛飞声&ldquo嘿&rdquo了一声,&ldquo这地下木盒,算是你的贺礼。

    &rdquo言罢转身,大步离开,竟而掉头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莫名其妙,浑然不解。

     &ldquo这魔头岂会安得好心,木盒之中不知是什么东西?&rdquo关河梦道。

    纪汉佛摇了摇头:&ldquo笛飞声一代枭雄,虽是滥杀无辜,却从来光明磊落,他既然说是贺礼,那便是贺礼,决计不会虚言欺诈。

    &rdquo关河梦便不说话,肖紫衿酒意已醒,对笛飞声的来意全然摸不着头脑、拾起木盒,打开一看,只见盒中空空,只放着一个小瓶。

    那瓶子洁白如玉,上有青花小字,写的是&ldquo观音垂泪&rdquo四字。

    纪汉佛突然领悟,心中暗道:看来那熙陵中的&ldquo观音垂泪&rdquo确是被笛飞声取走,他失踪十年,此时方才出现,必是当年受伤极重,无法复出。

    如今突然出现,只怕是已经服下灵药,伤势已经痊愈,今日挑战肖紫衿,必是为了试验他的武功恢复了几层!方才看似肖紫衿胜了,却不知这魔头施展了几层功力,何况他灵药服下不久,想必武功尚未全复,时日一久,肖紫衿定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肖紫衿已经把小瓶打开,其中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瓶塞拔开,但觉清香扑鼻,嗅之可知其中放置过上佳灵药,却不知笛飞声将此空瓶当作贺礼送与自己,究竟是什么用意?纪汉佛踏上一步,与他低声解释&ldquo观音垂泪&rdquo的来龙去脉,白江鹑等人退回正席,各自坐了下来。

    方多病心里对笛飞声的气质风度倒是颇为欣赏,只觉这位所谓&ldquo魔头&rdquo也并不如何穷凶极恶,其他人却知笛飞声杀人不眨眼,实是松了口气,这顿喜筵是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前头喜筵奇峰突起,洞房之中却也另有别情。

    乔婉娩头戴红巾静坐洞房之中,突地一阵微风吹过,她在野霞小筑中久居,立刻便知窗户洞开,奇的是这窗户开得无声无息,她的武功虽未称得上一流,却也在一二流之间,窗户近在咫尺,竟未听到丝毫声息。

    当下撩起红巾,猛地看见窗外有张脸对她一笑,只见黑夜之中那张脸红红白白,却是一张彩绘的鬼脸。

    乔婉娩着实吃了一惊,那张鬼脸很快被人拿下,鬼脸之下的娇颜令她心头一跳,世上女子貌美之人众多,但这窗前女子的容貌竟能让她也为之怦然,实在是美得异乎寻常,何况容貌虽美,仅是有形之相,此女天然一段绝世风华,仅是眼眸微微一动,便让人觉如流水桃花,清艳交融,令人心魂俱醉。

     这面带鬼脸的女子,自是角丽谯。

    乔婉娩与她十年未见,此女已年逾三十,却依稀比十年之前更美了些,只见她在窗口招了招手。

    乔婉娩将头戴的红盖头握在手中,心下戒备,却见角丽谯那张色泽柔美的红唇在窗口无声地道:&ldquo李、相、夷、还、活、着&hellip&hellip&rdquo乔婉娩心头大震,失声问道:&ldquo他现在何处?&rdquo突觉口中一凉,原来角丽谯鬼脸之中暗藏细微暗器,她一张口,那暗器由口而入,随即融化,再也吐不出来,顿时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窗前的女子嫣然一笑,若是有人见她这一笑,非倾倒在她石榴裙下不可,只见她纤指一弹,一封红色的书信自窗口射入,堪堪插在床头枕下,随即转身而去。

    偌大洞房,床椅空洞,只有红衣新娘的衣角和飘落一旁的红盖头,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三】 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

庭院中众人虽已没了喝酒的兴致,却还在谈论笛飞声的来意。

    关河梦心神不定,方多病也暗暗奇怪:经过笛飞声这么一扰,苏小慵竟然还不回来?难道真的出了事?但在野霞小筑又能出什么事?喜筵很快散去,大多数宾客纷纷离去,肖紫衿在外送客,未过多时,野霞小筑只余下十来位与他相交较深的好友。

    方多病已忍不住从方而优身边远远逃开,和关河梦一起四处寻觅苏小慵的下落,方而优却将李莲花叫住。

    李莲花本坐在第七席发呆,突地被方而优叫住,满脸茫然之色,只听方而优问道:&ldquo你姓谁名谁,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出生?&rdquo李莲花&ldquo啊&rdquo了一声:&ldquo我姓李,叫莲花&hellip&hellip那个&hellip&hellip戊子年,七月初七,子时生。

    &rdquo方而优&ldquo嗯&rdquo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ldquo父母为谁,家里可有余产?&rdquo李莲花歉然道:&ldquo家中父母双亡,有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名叫李莲蓬。

    还有发妻一人&hellip&hellip&rdquo方而优眉头一皱,只听李莲花继续说下去,&ldquo小妾一人,但因家乡贫困,瘟疫流行,发妻和小妾都已过世多年&hellip&hellip&rdquo方而优道:&ldquo你既是当世神医,怎会发妻和妾氏都因瘟疫而死?&rdquo李莲花正色道:&ldquo只因发妻因瘟疫而死,我方才奋发图强,花费十年光阴苦练医术。

    &rdquo方而优脸上不见喜怒之色,上下看了李莲花一阵:&ldquo你家住何方?家乡特产何物?&rdquo李莲花对答如流:&ldquo我家住苗疆思毛山,家乡特产乃是一种剧毒木薯,生食有剧毒,用清水浸泡之后再烤熟食用,味道却十分鲜美。

    &rdquo方而优微微一怔:&ldquo你那起死回生的医术,原来出自苗疆?&rdquo李莲花连连点头:&ldquo思毛山上有一种异草,果实生满茸毛,共有一百三十五粒籽,颜色是青中带黄,茎上仅有两片叶,籽上茸毛约有半寸长短,折断之后它流出鲜红色汁液,犹如鲜血&hellip&hellip&rdquo方而优沉吟了一阵,他本料定李莲花满口胡言,但却是越听越难以断定他是否胡说,如果李莲花真是出身苗疆蛮荒之地,又曾有发妻小妾,无论何晓凤怎样中意,方氏不能和他结亲。

     正在此时,突地方多病从厢房中快步奔了出来,大叫道:&ldquo死莲花快来,苏姑娘受了重伤&hellip&hellip&rdquo他一句话未说完,肖紫衿横抱一人自洞房中大步走出,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颤声道:&ldquo婉娩她&hellip&hellip她被角丽谯下了剧毒&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一句话哽在咽喉,瞪大眼睛看着昏迷不醒的乔婉娩,心里惊骇异常。

    众人听闻苏小慵出事的消息本已吃了一惊,猛地又见肖紫衿把乔婉娩横抱了出来,更是大吃一惊!有人咬牙切齿地道:&ldquo我终于明白,笛飞声那恶贼为何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原来是声东击西,让角丽谯这妖女对后房的两位姑娘下手!真是奸诈险恶,可恶之极!&rdquo稍有头脑的却不免奇怪:角丽谯给乔婉娩下毒自是大有道理,却为何只是伤了苏小慵?以角丽谯的心性武功,一百个苏小慵也是顺手杀了。

     李莲花也是大吃一惊,却见肖紫衿抱着乔婉娩大步向他走来,腾出右手一把抓住他,脸色苍白异常,沉声道:&ldquo跟我来!&rdquo李莲花&ldquo喂&rdquo了一声,肖紫衿的武功何等了得,他伸手来擒,饶是笛飞声也未必能轻易避开。

    李莲花被他一抓就抓正衣领,肖紫衿比他高大,手臂一抬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大步走向最靠近的一间厢房。

    众人眼见肖大侠出手抢神医,目瞪口呆,只听那厢房的门&ldquo砰&rdquo的一声重重关上,将李莲花、肖紫衿和昏迷不醒的乔婉娩关在了里面。

     方多病忍不住奔到那房门前,鼻子突然撞上一堵肉墙,他倒退三步,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白江鹑已挡在房门之前,脸色有些变。

    白江鹑身肥如梨,体形硕大,居然轻功了得,这一掠无声无息,方多病竟然没半分警觉,只听他道:&ldquo等一等。

    &rdquo方多病揉着很痛的鼻子:&ldquo可是苏姑娘那边也&hellip&hellip&rdquo纪汉佛冷冷地截断:&ldquo那里有关河梦。

    &rdquo石水目光奇异地看着紧闭的厢房,嘴边似笑非笑,看不出究竟他是变了脸色,还是幸灾乐祸。

     厢房之中,肖紫衿抓着李莲花大步入内,左手轻轻把乔婉娩放在床上,右手却牢牢地抓着李莲花,脸色苍白之极,目中神光暴长,近乎狠毒地盯着他,一字一字压低声音道:&ldquo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算我&hellip&hellip求你&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目瞪口呆,&ldquo你&mdash&mdash&rdquo肖紫衿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咽喉,极低沉地道:&ldquo相夷&hellip&hellip求你&hellip&hellip救她&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道:&ldquo我不是&hellip&hellip&rdquo肖紫衿手上加劲勒住他的喉头,目中神色痛苦异常:&ldquo你不用争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怎能认不出你?你救她!这世上除了&lsquo扬州慢&rsquo,谁也&hellip&hellip救不了她&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被他勒得脸色苍白,眼色很是无奈,叹了口气:&ldquo我不是不救她,紫衿你要先放开我。

    &rdquo肖紫衿怔了一怔,缓缓松开了掐住李莲花脖子的手,突然颤声道:&ldquo我绝非怪你不死&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我明白。

    &rdquo他拍了拍肖紫衿的肩,&ldquo你们今日成婚,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rdquo肖紫衿目中流露出复杂之极的痛苦神色,低低一声如负伤野兽般地嚎叫:&ldquo你先&hellip&hellip救她&hellip&hellip&rdquo 李莲花在乔婉娩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掠了掠她的发丝,肖紫衿从怀里取出一张揉得不成形状的信笺,缓缓放在乔婉娩枕边。

    那是一张喜贴,也就是肖乔联姻所发的红色喜贴,上面写着几个字:&ldquo冰中蝉,雪霜寒,解其毒,扬州慢。

    &rdquo这&ldquo冰中蝉&rdquo之毒,在天下剧毒之中名列第二十八,因其入口冰寒,容易察觉,所以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物,也很少有人会中其毒。

    冰中蝉毒入口,只要口中没有伤口,及时漱口吐出,并无大碍。

    但若是口中有伤口,又误食&ldquo冰中蝉&rdquo,那剧毒顺血而入,直下肠胃,半个时辰之内,内腑会结成冰,将人活活冻死。

    解救之法多为驱寒取暖,但往往驱寒药物尚未生效,身体尚未被捂热,病人就已冻死,所以难以救治。

    唯一比较可行的治疗之法,便是寻觅一位内功精纯的好手,以至纯内力护住内腑,借之与剧毒相抗,等候&ldquo冰中蝉&rdquo药性发作过后,病人不但平安无事,而且自此终生不畏寒冷,可谓因祸得福。

    而天下内功心法,论至纯至和,首推&ldquo扬州慢&rdquo,这抗寒的内力若是有一丝霸气,便会伤及因受冻而极其脆弱的腑脏,令病人速死。

     乔婉娩的脸色仍很红润,新娘的丽妆犹在,她显得端庄典雅,犹如陷入浅眠之中,只是触及她的肌肤,便会觉得一丝寒意自肌肤深处渗透出来,接触得越久,那丝寒意越是让人难以忍受。

    李莲花看着那红色喜贴上十二个秀丽的小字,那字迹虽然潦草,却不知为何有一股风姿摇曳的极美之态,他叹了一口气:&ldquo角大帮主可谓煞费苦心&hellip&hellip&rdquo他未接着说下去,肖紫衿突然醒悟:角丽谯给婉娩下毒,只怕便是为了试验李相夷是否还活着,只要乔婉娩毒伤痊愈,便知李相夷还活着。

    但就算他还活着,给乔婉娩疗伤也必元气大伤,许久不得复原,便万万不是笛飞声的对手。

    李莲花见肖紫衿脸色大变,突然微微一笑:&ldquo因为这十年之中我得到了一本医道奇书,上面载明了各种伤病的治疗方法,这&lsquo冰中蝉&rsquo的解毒之法,以&lsquo红心鸡蛋三个,寒冬梅花六十朵,十日之内的落雪三升,蜂蜜一升,五彩公鸡一只,烈酒五升&rsquo,大火熬制一碗水服下就好,倒也不必以内力救治。

    &rdquo肖紫衿沉声道:&ldquo这都是易得之物,我去找。

    &rdquo李莲花看他推开房门,身形刹那消失,那轻功身法比起对敌快得多,不免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后悔,早知他武功进步如此,实该说要红心双黄鸡蛋一斤,寒冬金盏白梅六百六十六朵,天山雪莲蜜一升,有四条腿的公鸡一只,大内上膳美酒一坛才是。

    念头转完,他扶起乔婉娩,垂眉闭目,&ldquo扬州慢&rdquo至纯至和的内力自她背心透入,瞬息之间游遍她全身经脉,助她抗寒。

     他确是四顾门当年坠海失踪的李相夷,只不过十年光阴,在这个人身上留下的印记比谁都多,当年&hellip&hellip他只是个孩子&hellip&hellip如今他身负笛飞声&ldquo摧神&rdquo掌伤,两年之内便会理智全失,变成疯子,一身武功早已毁去十之七八&hellip&hellip若是滥用真力,疯狂之期便会提早。

    事到如今,当年红颜嫁与挚友,悲伤么?悲哀么&hellip&hellip李莲花微笑,他已不再是个孩子,能看到悲伤,也能看到欢乐,有些事,其实未必如看起来那般不好,比之嫁与李相夷,能嫁与肖紫衿,或许是幸运得多。

    他的功力已经毁去十之七八,若让肖紫衿在旁边看着,必定会看出端倪&hellip&hellip角丽谯不是要让他功力减退,她是要他发疯&hellip&hellip那些糟糕的事,实在不该让今日成亲的人知道&hellip&hellip李莲花徐徐运气,乔婉娩体内的寒毒一分一分减退,屋里一片寂静。

     在另一间厢房之中,关河梦却是惊怒交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苏小慵。

    苏小慵倒在乔婉娩闺房隔壁的厢房之中,厢房中四壁都是血迹,显然苏小慵和人动手,在房中负伤而战了很久,只是房外喜乐震天,人人都在关注肖乔的婚礼,竟没人留意到这间房内的动静。

    墙上的血迹横七竖八,苏小慵身上的伤口也很奇特,有些似是尖锐的器物深深刺入,有些似是被刀刃所伤,有数道伤口深达脏腑,若不是方多病借口去找苏小慵,又复及时寻到,等到喜筵结束,她早已死了。

     关河梦面对苏小慵奄奄一息的躯体,剑眉紧蹙,双手微微颤抖,全神想要如何诊治。

    在他身后来到的白江鹑几人却是打量着墙上的血迹,脸色甚是诧异。

     这间厢房足有两丈见方,墙上的血痕道道笔直,或横或竖,地上有一大滩已经变色的血迹,显是苏小慵所流,此外并无其他血点。

    每一面墙都有血痕,房内桌椅都已翻倒,连床上的枕头都已跌下地来,被褥委地,显是曾经打斗得非常激烈。

    关河梦验看苏小慵的伤势,越看越是心惊,她身上的刀伤刃口虽小,却是刀刀入肉,那些锐器刺入也是极深,若非这两样凶器似乎都有些短,差了毫厘未及心肺,她早已死了。

    最可怖的伤口在胸口和脸颊,胸口被连刺两下,两下都扎断了肋骨,侥幸断骨未曾刺入心肺;另一下是刺在脸颊上,那锐气刺透腮帮,从左脸插入了咽喉,伤势也十分严重。

    这下手之人十分残忍狠毒,杀人之心昭然若揭,却不知是谁,竟在肖紫衿和乔婉娩的婚礼之中,残害如此一位年轻女子。

    苏小慵年纪轻轻,在江湖中尚未闯出名头,又有义兄关河梦为靠山,有谁要杀害这样一名娇稚纯真的小姑娘? 白江鹑人虽肥胖,心却极细,苏小慵重伤的情形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似是有哪里明明违反了常理而他却尚未发现,只是思来想去不明白。

    关河梦见他皱眉不语,只道他对苏小慵之事毫不关心,心下怒极,暗道这等人高高在上,自不把常人死活看在眼里,堪堪止住了苏小慵伤口的血,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白江鹑尚在思索究竟这房中是何处不对&hellip&hellip突见关河梦将苏小慵抱出房去,不由得一怔。

    石水站在他身边,侧身一让让关河梦出去,等他出去了,方才阴恻恻地道:&ldquo嘿嘿,第一次杀人。

    &rdquo白江鹑嘻嘻一笑:&ldquo苏姑娘也是第一次被杀。

    &rdquo石水阴森森地道:&ldquo这人是第一次杀人,方才不知道要往何处下手才能将人一杀就死,徒自弄了许多血出来。

    &rdquo白江鹑哈哈一笑:&ldquo这人不但是第一次杀人,而且武功差劲得很,实在应当让老四教他一教才是。

    &rdquo 关河梦将苏小慵横抱出来,方才知道原来乔婉娩也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众多宾客多已散去,其余众人多在关心乔婉娩的毒伤,心里更是愤懑,下手欲杀苏小慵的人必定就在方才宾客之中,却不知究竟是谁,此刻必定早已离去。

    眼见无人关心苏小慵的死活,他提一口气,展开轻功,将她稳稳抱在怀中,竟自扬长而去,奔回武林客栈去了。

    方多病见他出来,本要上前打招呼,却见他沉着脸突然抱着苏小慵大步出门,奇怪之余,不免嘀咕这位江湖少侠未免跑得太快。

     而自肖紫衿出门之后,李莲花和乔婉娩还关在房内,众人的确都在关心李莲花这医术通神的神医到底能否救活乔婉娩,十数双眼睛都是牢牢地盯着房门。

    过不多时,房门&ldquo咯啦&rdquo一声开了,李莲花走了出来,回身带上了门。

    方多病抢先问了一句:&ldquo怎么样了?&rdquo李莲花&ldquo嗯&rdquo了一声:&ldquo她身中冰中蝉之毒&hellip&hellip&rdquo众人等着他的下文,半晌却没有听到什么下文,反而是他奇怪地看着众人:&ldquo听说苏姑娘被人伤了?&rdquo众人点头,李莲花问道:&ldquo她人呢?&rdquo众人摇头。

    方多病叫道:&ldquo死莲花,她被人伤得满身是血,就在乔大姑娘的闺房旁边。

    乔大姑娘呢?她怎么样了?&rdquo李莲花道:&ldquo她身中冰中蝉之毒&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不耐烦地道:&ldquo我知道她身中冰中蝉之毒,然后呢?然后如何?&rdquo李莲花叹了口气:&ldquo她身中冰中蝉之毒。

    &rdquo方多病又听到这句简直要发疯,幸好他终于接了下去,&ldquo除却寻觅到如李相夷、笛飞声、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之类的奇人为她练气抗毒,唯有与她至亲至爱之人洞房花烛,方能解毒。

    &rdquo众人一怔,暗道这倒不难,就算她不中剧毒,今夜也是要洞房花烛,只是新郎官却到何处去了?李莲花说完那&ldquo解毒妙法&rdquo,对方多病满脸不信之色只作不见,正色道:&ldquo苏姑娘在何处受伤?&rdquo方多病往山下一指:&ldquo我看到关大侠客抱她下山去了。

    &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我下山看看。

    &rdquo言罢施施然对众人供了拱手,转身径自下山去了。

    方多病追之莫及,心里大奇:莫非他把乔婉娩医死了,故作神秘,打算逃跑?李莲花行事一贯慢如蜗牛,今日这么快就走,分明其中有鬼! 正在议论纷纷之时,肖紫衿却已回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人,一人手里抱着半棵梅花树,一人抓着一只大公鸡,一人提着两个大圆坛子。

    肖紫衿一贯寡言少语,行事稳重,众人见他突然搬运来如此稀奇古怪的东西,鼻中尚闻到一阵酒香,不由得心中各自忖道:莫非他气急攻心,得了失心疯&hellip&hellip却不知肖紫衿年轻时性情浮躁,喜好奢华,刚愎自负,本不是冷静的性子,李莲花满口胡说八道,他心急如焚之时,却是深信不疑。

     &ldquo咯啦&rdquo一声,肖紫衿推开房门,突然一怔:房中已不见了李莲花的影子,乔婉娩呼吸均匀躺在床上,被褥盖得整齐温暖,不见方才僵冷的模样。

    他抬手阻止身后人将花树公鸡扛进房内,轻轻闭起了门,走到她床前,试了拭她额上温度。

    乔婉娩被人点了穴道,一时半刻不会醒来,但触手温暖,冰中蝉剧毒已解。

    肖紫衿此时心中已然明白,所谓解毒之方的妙用不过是要他暂避一时,只是为什么&hellip&hellip李莲花给她疗毒的时候,不愿他在旁&hellip&hellip难道他&mdash&mdash难道他其实还是对她&hellip&hellip对她&hellip&hellip肖紫衿呆呆地站在床头,拳头紧握,过了好半晌,目中流露出一丝恨意。

     你要是真死了,那有多好? 李莲花正走在半山腰上,突然打了个喷嚏:&ldquo阿嚏&hellip&hellip谁在骂我?&rdquo他停下脚步,回头望远在山顶的野霞小筑,悠悠叹了口气。

    这时却有人冷冷地道:&ldquo不做亏心事,怎会时时担心有人骂你?&rdquo李莲花大吃一惊,回过头来,却见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有一男一女,那女子躺在草地之上,那男子在草丛中寻觅着什么,正直起腰来,正是关河梦。

    李莲花歉然道:&ldquo不知二位在此,有失远迎&rdquo关河梦脸色青铁:&ldquo在下义妹失血过多,恐怕撑不到山下,你可有盛水之物,让她喝水?&rdquo李莲花&ldquo啊&rdquo了一声:&ldquo让我看看苏姑娘的伤。

    &rdquo言罢弯腰穿过树丛,钻到草丛之后,一看之下,他也是一怔,苏小慵身上奇异的伤势令人难以理解。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羊皮水袋:&ldquo里头有水。

    奇怪,这是什么事物所伤?&rdquo关河梦接过水袋,扶起苏小慵,将水袋口凑近她唇边,让她喝水,一边僵硬地道:&ldquo似是刀刃和铁锥。

    &rdquo李莲花伸指点了苏小慵胸口四处穴道:&ldquo亦有可能是蛾眉刺。

    &rdquo关河梦脸色越发阴沉:&ldquo关东鸳鸯铁鞋,鞋头带刃,西北双刃矛头,都有可能。

    &rdquo李莲花干笑:&ldquo若是鸳鸯铁鞋或者双刃矛头,苏姑娘只怕早就&hellip&hellip哈哈&hellip&hellip&rdquo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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