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叩见父皇。
”
程稚玉跪在殿下,越书令下来宣读圣旨,又将圣旨交给她,程稚玉双手捧起圣旨,走上前去躬下身子,程佑光伸手亲自为她戴钗,心中很是愧疚。
——阿稚是他唯一的公主,她的及笄礼本应各州来贺,邺都大庆叁日,而不是这样草草了事。
戴稳凤钗,程稚玉捧着圣旨起身,又对程佑光深深一拜。
“儿臣叩谢父皇。
”
好,好,程佑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笑意,虽然仪仗简陋了些,但他的阿稚总算长大了,就连程怀旻看着程稚玉,也不觉有几分宽慰。
程稚玉转身,殿下的官员再次伏拜。
“臣叩见公主。
”
——以前的公主只是一句名号,从此他们见她都要行跪拜大礼了。
*
及笄礼结束,程稚玉将程佑光扶回长年殿,程怀旻被官员请去广德殿商议要事,程稚玉服侍程佑光进汤药,又陪他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傍晚才离开。
她原本想去永延殿找程怀旻,这个时候哥哥应该在殿里看军报才对,但却在长年殿到永延殿的路上看到了裴若玉。
他坐在一处偏园的石亭里,周围有处小湖,旁边还有假山松枝,隐隐能看到裴若玉垂下的衣摆。
——上面绣着绵竹,一看就是永州的衣料。
她走过去,裴若玉听到钗环声,回头见程稚玉站在亭外。
“裴公子在这做什么?”
今日在及笄礼上两人就见过了,只是没有说话。
“若玉不过在此处偷闲。
”
偷闲,石桌上还摆了茶盏,确实像是在独饮。
她走进亭中在裴若玉对面坐下,裴若玉也为她斟了一盏茶。
程稚玉细品,是永州的竹茶,裴姐姐也喜欢喝这个。
想到程怀旻的那些奏疏,程稚玉不由问道。
“公子从邺外而来?”
“是,公主若是有想问的,尽可以问。
”
这些天裴若玉见她经常在殿里听程怀旻调兵,就知道她关心战事,肯定是想听一听现在邺城外的情况。
果然,一听他这么说程稚玉便问他。
“如今邺城外如何?”
是否真的像奏疏中所说那样哀鸿遍野?
“回禀公主,如今邺城外饥民四起,禹雍二州的兵马肆意抢夺百姓家中余粮,又将青壮抓过去充军,路道旁多有尸骨。
”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