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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5(修订版)(2/3)

信封。

     下意识地紧走两步,打开一瞧,里面塞满了银票。

     全都是一千两的通兑银票。

     孟西洲冷嗤一声,眼底窜出股怒火,不由得握紧拳头。

     他来回走了几圈,屋内的首饰、衣裳、鞋子,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东西,都静静地放在那,颇为整洁。

     他回到厅内,坐在漆桃木的四方椅上,静静盯着木门。

     好像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下一刻便会推门进来似的。

     他坐在那,莫名的窒息感袭上心头。

     心口像是压了什么重物,沉甸甸的。

     孟西洲起身,匆匆离去。

     * 乾元二十二年,十二月初五,大吉。

     沈青青第一次出了那个小宅。

     孟棠嬴一早亲自问她想吃什么,要带她出府。

     沈青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随便选了一家汴京内临主临道的酒坊。

     孟棠嬴真就带她去了,还特地要了间临街雅间。

     酒菜未上,街上忽而热闹起来,孟棠嬴缓缓起身,支起扇窗,向外看去,淡淡道了句“原是请了我两位弟弟。

    ” 街上人潮涌动,沈青青起初并没留意。

     片刻后,才听出街上在做什么。

     今日是显国公府纳吉的日子。

     依照规矩,由显国公府选择两个同宗子弟作为函使向秦家送去通婚文书及彩礼。

     因显国公府特殊情况,圣上指派了自己两个小儿子给孟西洲做函使。

     这样的阵仗,让显国公府荣光无限。

     街上吹锣打鼓,好不热闹,惹得百姓驻足观望。

     沈青青觉得口干舌燥,直接提起酒壶灌进口中。

     嗓子火辣辣的疼。

     倏地,脑海中忽而闪现出许多陌生的画面。

     原文故事。

     孟西洲、孟棠嬴、孟鸿曦、显国公府、南璃、金元,耀云…… 错综复杂的剧情,在她脑海中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顷刻扑下。

     只这一瞬,她完全想起来穿书后的一切和系统的设定。

     孟西洲是原文反派,是皇帝孟鸿曦的长子,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利刃,注定要刺破赵家滔天的权势,将南璃搅弄的翻天覆地。

     原文中,他带着仇恨披荆斩棘,青云直上,最终成为南璃历史上最强大最冷酷的帝王。

     他会妻妾成群,而秦家娘子是他的皇后。

     而她呢? 早该死在庆灵峰的沈知意,注定不会有一席之位。

     是她错了,错要留下来。

     去改变一个早已注定的结果。

     她骤然回神,抬眼看向那头的孟棠嬴。

     按照原本剧情,她本不会同他相识,也没有当下被囚禁的剧情。

     沈青青兀自笑笑,原来都是她自找的。

     不过按照记忆中的系统指示,如果她死了,就可以回到书本之外的生活。

     可以真的回家了。

     此刻孟棠嬴像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蓦然回首,见沈青青面色潮红,正提起酒壶,自斟自饮。

     他关下窗户,大步回到座位上,夺来酒壶,“先生喝了我的酒,却不同饮怎么行?” 沈青青抬了抬眼皮,一把将杯中的酒泼向对方的脸上。

     吓得跟在一旁的内官上前半步,被孟棠嬴拦下。

     “你自己留着喝吧,我要回去了。

    ”她笑笑,踉跄起身,听身后那人低声道,“让银杏小心扶夫人回去。

    ” “孟棠嬴,好好珍惜当下的日子吧。

    ”她没头没脑的丢下一句,走了。

     * 年关将近,汴京内的高门大院都忙着除旧岁,迎新春,地上到处都是火红的炮仗皮。

     素来冷清的显国公府,今年却是格外热闹。

     想着明年府内就迎来新妇,魏氏一早便趁着孟西洲不在,将安怡院主室内的家具全部换成了更为华贵的紫檀木,又遣了杂役把整个院落都修葺一新。

     因人手不够,连孟西洲小宅里的那些个杂役丫鬟,都被叫回国公府内帮衬。

     娇云与娇玉,被孟西洲特别留在了安怡院。

     前段时日,因孟西洲出京办案,六礼走了一半,余下的暂时搁置。

     其实谁都知道,皇帝赐婚,三书六礼,两家人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但老国公爷同国公夫人,念着子思终是开了窍,日日事无巨细的张罗着婚事,倒也忙的不亦乐乎。

     如此一来,秦家镇平侯府知晓显国公府的重视,两家交往更是频繁。

     临近春节前三日,被禁足的赵皇后,终是得到皇帝赦令,可以一同参加新春国宴。

     赦令下发的第一日,她便遣女史找请来孟棠嬴。

     近日年关将近,各家关系走动频繁,将孟棠嬴几乎困在了东宫之中脱不开身,连城内那处别院都没空去。

     孟棠嬴进到仁明殿时,被殿内清冷与朴素惊到。

    每年年根时,母亲的殿内总是人头攒动,皆是各宫来讨好请安的嫔妃与女官。

     如今却是冷冷清清,有了几分人走茶凉的意思。

     科举舞弊一事虽未牵连到武安侯,暗中到底还是撼动了赵家根基。

     数月不见,赵皇后见到儿子的那一瞬,失控大哭起来。

     有委屈、激动、更多的还是思念。

     孟棠嬴依旧是那番风轻云淡的模样,见母后这般悲切,他不由得为之动容丝毫,眉头浅蹙,上前宽慰道:“母后安好。

    ” “我听说镇平侯府要同显国公府结亲了?” 即便是权势滔天的赵家,也甚为忌惮镇平侯府在朝堂与军中的势力,两家虽不交恶,但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这些年赵家有后宫女主人赵皇后坐镇,实力上比镇平侯府秦家要强了不少。

     但秦家若同显国公府结了亲,那朝内局势可就不好说了。

     “是。

    ” “本宫不得出去的这段时日,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赵皇后圆眸一瞪,“这两家结亲,可比当初显国公府娶金元公主后果更严重,嬴儿你可有对策?” 孟棠嬴笑着颔首,赵皇后悬着的心立刻落下,“母后知道,嬴儿聪慧能干,定不能让显国公府得逞!” “儿臣的确已有打算,兵走险棋,这一步孟西洲若败了,就永无出头之日。

    ” 孟棠嬴上前一步附耳低语,赵皇后闻言,眸色一亮,笑道:“的确是妙计!” 少时,孟棠嬴突然问:“秦家同显国公府结亲这件事,是父皇亲自赐婚,母后觉得,父皇是个什么意思?” 赵皇后眉头一压,摇摇头,“不会的,你父皇去扶持孟文禹的儿子作何?无非是朝堂上相互牵制的一枚棋子罢了,若他真有此意,当年就不会派他去戍守边关,且一去多年。

    ” 孟棠嬴苦笑,“母亲竟还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当时来看,孟西洲远行西北,的确是被当了一枚弃子,可别忘了前年金元国公主和亲这件美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 当时金元国突然主动提出和亲,未想那公主竟指名点姓的要嫁给当时还戍守在外的孟西洲。

     后和亲路上,南璃境内,金元公主遭遇不测,到最后金元八皇子贺兰煜只捧得一手白骨葬回了金元国。

     这场和亲,最后变成了一场战争。

     赵皇后不以为然,讥笑道:“异国番邦小国的公主能对他有什么助益,他若真娶回家,同你太子身份的境遇大不相同,还得给个正妻的名分,到时候他也只能哄着。

    ” “若单从婚事来看,母后说的不错,秦家的确是对孟西洲最有助益的,可当年的事,儿臣站在现在的局势来看……倒有了一些其他猜想。

    ” “嗯?” “儿臣在想,父皇如今这般尽心栽培孟西洲,为他在朝堂铺路,只是因为他是亲侄儿吗?” 赵皇后知他言外之意,脸色一变,猛的摇头,“不可能,本宫算过月份,孟西洲四月出生,怎么都不会是你父皇的儿子!” “出生月份就不能作假了么?母后久居深宫,难道不知几个更改生产月份,避人耳目么的法子?” 赵皇后听罢,细思极恐,不由得激出一身冷汗。

     孟棠嬴牵起她冰冷的手,安慰道:“不过还请母后放宽心,当年洛瑜难产死后,显国公府放出去了很多仆从,如今儿臣找到了他孟西洲的乳母,一切马上就能水落石出。

    ” 赵皇后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句话上,她兀自陷入深思,没听见孟棠嬴所言。

     孟棠嬴的猜测,就像在她心头敲响一口警钟,惊得她彻底清醒过来。

     * 乾元二十二年的最后一日。

     雪夜清冷,沈青青遣退两个小丫头,独坐在黄花梨的四方椅上发呆。

     听着屋外连续不断的烟火,她想起了儿时在家过年的场景。

     全家人聚在一起,她最受宠,坐在爷爷身边,满桌子的菜,有一半以上都是她爱吃的。

     爷爷说过,知意是沈家的小公主,以后嫁人了也舍不得让她去夫家过年。

     她羞着小脸,脑中幻想着未来夫君,眼前亲人筹光交错,耳边是电视机里欢晚会的声音…… 她被看管得太严了,压根没机会寻死。

     沈青青心不在焉的敲着椅背。

     倏地,屋外几声重重的踉跄步脚声。

     沈青青蓦地睁开眼睛,她盯着木门,少时,孟棠嬴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太子锦服,被人搀扶进来。

     孟棠嬴手中依旧紧握着玉杯与酒壶。

     一向仪表整洁,以温和谦恭示人的南璃太子,今日却看着狼狈不堪。

     他头昏沉沉的,红着脸,见沈青青乖顺的立在那,抬唇一笑,轻声唤道:“先生……” “你来作何?” 孟棠嬴挥挥手,身后冒出几个侍从端着玉盘珍馐,鱼贯而入,将菜品酒水布好后,便匆匆离开,将门关好。

     “来陪先生过除夕。

    ”他抬眼,眸底满是落寞,那股子弱势的模样,任人瞧见都会有些心疼。

     他抿了口茶水,低声说:“抱歉,让先生看笑话了,今夜宫内设宴,我心情不佳,喝的多了些。

    ” 沈青青见他步脚踉跄,就要跌坐在地,蹙着眉头扶了一把。

     孟棠嬴这段时日待她一直保持距离,这让沈青青稍稍放下戒备,才有刚刚的搀扶。

     他瞬时拉住了扶在他胳膊上的那只小手,后被她甩开。

     他笑笑,趁着她没注意,无声的把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孤本无意叨扰先生清净,只是方才听内官说,先生这几日食欲不佳,连孤为先生准备的除夕宴都没碰……” “我不饿。

    ”沈青青说着,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孟棠嬴听了,像个孩子似的笑出了声,他盯着沈青青,摇摇头道:“先生就这般口是心非么?即便先生厌恶孤,也不能糟践自己身子才是。

    先生,你吃些吧,孤来作陪。

    ” 说着,孟棠嬴起身,拿起筷子,为她夹菜。

     见沈青青默而不语,停了片刻后,终是动了筷子,用了他夹过去的菜。

     他长舒口气,专心伺候起她,孟棠嬴并不觉得憋屈,糟糕的心情反倒平缓许多。

     不得不说,沈青青被困这段时日,倒是把之前生病时掉的斤称都找补回来了。

     孟棠嬴为她准备了四个厨子,起初每顿饭都会极其奢靡地准备四桌菜,然后逐一试过她的喜好。

     除此之外,每日还有大夫来为她瞧过身子,亦是燕窝、虫草等补品不断。

     她想瘦都难。

     不过今日没什么胃口,他竟亲自过来伺候她用膳。

     沈青青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先生,能否看在我陪着先生迎新辞旧的份上,陪着孤聊些别的?” 孟棠嬴说的很是卑微,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她这儿找寻安慰。

     “你说就是。

    ” 他莞尔一笑露出个酒窝,“还是先生好。

    ” 孟棠嬴为自己斟满酒,长叹口气,像是在同自己鼓气般,自言自语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太过天真……直至今日才知晓,孤的存在竟只是个笑话。

    ” 他苦笑,“先生,你说,生在帝王之家,到底是幸事,还是不幸?” 沈青青没有回他,只是听着。

     孟棠嬴继续道:“我自幼苦读诗书,向着父皇母后所期待的努力,幸得上天垂爱,前二十载过的顺风顺水,可为何帝王无情,竟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培养成另一人的宿敌?” “他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 许是喝了太多酒,不知何时,眼眶里满是热泪。

     孟棠嬴仰着头,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落下。

     一旁的沈青青蓦地一怔,脑海浮现出之前做过的梦。

     那个叫洛瑜的姑娘,离开少年文禹后,遇到了另一位公子。

     她唤他鸿曦哥哥。

     似乎是一段原文剧情,但前后因果太过模糊,她也不确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东宫太子,是储君,若你都觉得无奈痛苦,那南璃百姓又如何?” “储君?”他含泪大笑,“可我这个储君,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啊,假的!到头来,不过是给旁人做嫁衣!” 孟棠嬴忽而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似是疯魔。

     倏然,他扭头问:“先生,若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占有了你的心爱之物,又要毁掉你的所有,你该如何?” “尽力而为,无怨无悔。

    ” 她同阿洲便是如此。

     孟棠嬴稳住眸色,突然停在她身前,摁住她肩头,“先生说的不错,尽力而为,无怨无悔,所以先生也是支持我奋力一搏的对不对?” 沈青青觉得对方有些不太正常,抬手试图扒开他搭上来的手。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定定道:“这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本就是……” 他满目狰狞,似是猛兽。

     沈青青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孟棠嬴忽然攥住她的腕子,一把将人拽入怀中。

     “你也是我的,阿意。

    ” 孟棠嬴没有给她时间思考,弯腰的一瞬,细密的吻落进颈窝。

     “孟棠嬴!你答应过我不碰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她尖声叫着,奋力挣脱。

     孟棠嬴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把将她的手反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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