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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寒冰雪满关河(1/3)

不过几日,南舟终于把名单解了出来。

    但这名单怎么送出去,送给谁,怎么送?何家钺是被叛徒出卖的,她不敢轻信别人。

    思来想去,最信任的人只剩沈均逸了。

    但沈均逸的行踪飘忽不定,往常都是他找她。

    南舟想起他们曾约定过一个紧急的联络方法,或许可以联系到他。

     南舟同裴仲桁合计了一夜,第二日叫外头看守的人去同汤川说一声,说她要去买几本工具书。

    等了半日,看守的回来说汤川同意她出门,南舟欣喜不已。

    但这一回裴仲桁不许她再单独涉险,一定要陪着她。

    南舟太懂得他的那份担心,于是点点头。

    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了。

     南舟好阵子没出门了,在家穿衣打扮都随意,但出门总还是要略做收拾。

    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忽然转过身,“二哥,你过来。

    ” 裴仲桁放下手中书,走过去一本正经地问:“夫人,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劳的?” 南舟笑起来,“你摸摸,哪边头发光滑?” 她长发披散,分成两边。

    裴仲桁认真地在两边头发上摸了半天,方才道:“左边的。

    ” “真的吗?”她又摸了几下,“我怎么觉得右边更柔软一些?” 裴仲桁其实是没觉得什么区别,但还是又摸了摸。

    “两边有什么不一样?” 南舟这才笑着说:“左边是沈先生送的法国发油,右边呢,是先前我在雁山收货的时候,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里买的。

    我刚才看到这两瓶发油,心血来潮想试试到底有什么差别。

    ” 裴仲桁闻言又抚了抚她的头发,现在觉出右边的好来了。

    “论香味,左边的味道浓郁一些,右边的更清醇些。

    嗯,似乎头发更软一点。

    ” 南舟闻了闻头发,“真的吗?你看我们自己的东西,论品质不比人差,就是包装简陋些。

    回头我想想弄个什么好看的包装,再找明星来做广告,一定要把这发油卖到国外去。

    你觉得这个味道好闻?” 裴仲桁点点头。

     南舟笑眼弯弯,“那我以后就只用这瓶。

    ” 裴仲桁心满意足地笑了,从她手里拿过梳子,“我给你梳辫子。

    ”南舟一扭头,“今天不编辫子了。

    你,帮我梳个小髻吧!” 是妇人的发型。

     他微微一笑,慢慢梳顺她的头发,拢起来,左旋右扭绾成髻,最后插了一只碧玉的簪子。

    南舟从镜子里看自己,有点陌生的小妇人的模样,明艳里带着一丝娇俏。

    她抿唇笑了起来。

     裴仲桁勾起她的下颌,蹙眉看了看,“想给你画眉,不过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你这脸‘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嫣然一笑,倾国倾城也。

    ” 南舟笑着拍掉他的手,“尽会说好听的!” 他反握住她的双手,轻叹,“好夫难为。

    话少,夫人嫌弃不懂风情;话多,夫人又要疑心哪里学得油嘴滑舌——太太教教我,怎样做个好丈夫?” 南舟看他撒娇就想笑,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二爷不用再学,做丈夫,你够九十分。

    ” “那十分扣在哪里了?”他讶然。

     南舟含笑不语,“你自己反省看看。

    ” 裴仲桁状作思考,然后恍然大悟,“大概是不够勤勉。

    蛮蛮放心,为夫一定勤事耕耘。

    ” 南舟猝不及防他这样能插科打诨,脸红透了,曲指在他鼻梁上一刮,“不知羞!” 裴仲桁抓了她的手,放在唇前轻轻亲吻,“其实我是怕万一你有了身子,路上会太辛苦。

    ” 南舟娇恼地抽开手,怨声嗔怪,音调却甜,“你还说!” 他却又把她的手抓回来,噙着笑看着她,然后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蛮蛮,人真是矛盾。

    有时候真希望我们已经是老头老太婆了,可又舍不得时间过得那么快。

    ” 南舟咯咯地笑,“这可真是个难题。

    二爷慢慢想吧!”然后调皮地拍了拍他的脸,从他怀里逃走了。

    裴仲桁轻叹了口气,“真是个没良心的。

    ” 南舟逃到了门口站住,然后向他伸出手,“快点,要走啦,傻二哥!”嫣然而笑,如枝头春花轻颤。

     裴仲桁无奈地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想着怕是“傻二哥”这三个字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不过再咀嚼一下,竟然也嚼出一丝甜味。

    像是断壁残垣里开出的一朵倔强的小花,又像是荒烟蔓草里袅袅飘来的一缕叫人牵肠挂肚的炊烟。

     两人坐了洋车到了广宁路,远远就看到了东亚饭店的大楼。

    南舟站在街口,目眺远方,“嗳,忽然想起来,我现在是东亚饭店的老板娘了呢!”但见有东洋兵从饭店门口出出入入,又觉得倒胃口,不禁叹了口气。

    裴仲桁捏了捏她的手心,南舟低声道,“我知道。

    ” 他们知道身后有汤川的眼线跟着,索性少语。

    两人一路闲逛,东摸摸西瞅瞅,最后才进了书店。

    门可罗雀的书店,一日到尾也不见什么客人。

    伙计见客来,赶忙打起精神招呼。

    南舟要了几本工具书。

    大约生意不好,掌柜的又卖力地推销其他的书籍。

    南舟翻了翻书,挑了几本一起算账,然后留了地址叫送到南家去。

     从书店里出来,就看到两个人随后跟着进去了,怕是要检查他们刚才定的书。

    南舟只装作没看到,拉着裴仲桁出来,在街上边逛边吃,直到掌灯。

     两人回到家,南舟心里还有些没着落,“你说消息能送出去吗?”裴仲桁安慰她,“既然沈均逸留了这个联系方式给你,定然是能联系上的。

    ” 南舟没有睡意,合衣躺在他怀里。

    她白日里在钱里夹了纸条,叫沈均逸想办法联系靠得住的人,有急货夜里上船。

    若是一切顺利,今晚就会有人上门,因此不敢睡沉。

     果然到了下半夜,陈伯过来敲门,说德仁堂的大夫接了急诊电话,赶过来给二爷看病。

    南舟和裴仲桁立刻来了精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裴仲桁见到人时微微怔了一下,他确实没料到一直以来给他看病的罗大夫,竟然也是他们的人。

     罗大夫身边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学徒,他放下木箱,闷声不响地把手巾、楠竹竹罐等用具摆好。

    罗大夫缓缓开口,“二爷可是旧疾又犯了?” 南舟道:“下午吃多了积食。

    ” “吃的什么?” “吃了鱼。

    ” “可是正过?” 这几句,是从前帮沈均逸送货时用的暗语。

    现在暗语都对上了,南舟松了口气,“正过。

    ” 学徒此时退到外头放风。

    罗大夫面对裴仲桁递来的审视的目光也并不惧,一伸手,“二爷请吧,老夫为二爷取穴。

    ” 裴仲桁解了衣服趴到了床上。

    罗大夫麻利地点火入罐,一边放罐子一边道:“九姑娘有什么急事找沈先生?” “名单。

    ” 罗大夫手下一顿,目光亮了起来,“我们的同事被捕了,还出了叛徒。

    我们也收到消息,汤川得到了名单,交给了九姑娘破解。

    这名单一旦落进汤川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份名单只有小何知道如何破解,我们想通知同志们转移都不能够,而且同上级的联系也中断了。

    九姑娘可是已经破解了名单?” 南舟点点头。

     罗大夫这边弄好了罐子,方才转头,“我代同志们谢谢九姑娘!” 南舟转过身,从贴身的衣物里取出裴仲桁誊写好的名单。

    “你们能去把何家钺救出来吗?” 罗大夫拔掉了裴仲桁肩膀上的一只竹罐,一扭,露出罐子里的夹层,他将名单藏好。

    “小何是我们的好同志,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去营救。

    ” 时间差不多了,罗大夫一一起罐。

    裴仲桁身后十几个紫红的罐印。

    罗大夫顺便给他切了切脉,然后开了个方子,叫人去抓副药给他吃。

     “我们会尽快让同事转移,等同事们都转移好了,我会通知九姑娘。

    你再写一份名单给汤川,他定然会亲自带人去抓人。

    所以那一天,我们会安排人带二位离开震州,两位要早做准备。

    ” 送走罗大夫,南舟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汤川抓不到人,必然会回来找他们算账。

    但他们走了,三姨太怎么办?两人商量了一宿,还是觉得就是冒险也要把三姨太一起带走。

     第二日三姨太正吃着饭,一听说要走,立刻放下了碗筷。

    “我都说过了,不走,我死也要死在大宅子里。

    我这把年纪了,再叫我劳苦奔波,你这做小辈的,怎么说得出口的?” “三姨娘,你就不怕东洋人吗?他们想让我做汉奸,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跟着你爹,几十年了,多大的风浪都见过,没怕过的!” 南舟实在劝不动,想着现在还有时日,待到最后一日再告诉她厉害关系,或许她就会同意了。

     这一路逃难危险重重,南舟偷偷备下了普通男子的衣物,但这一头长发却是累赘。

    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剪掉。

    裴仲桁从她身后揽住她,轻轻在她颈间亲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真舍不得你这一头好头发。

    ” 南舟转过脸,手指在他鼻尖轻点,“我都没有舍不得,反正头发早晚都会长出来的。

    ” 裴仲桁吻了吻她的唇,觉得看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变长也很好。

    每一寸新长的,都是独属于他的。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她的肚子发出咕嘟一声,他垂目笑了起来,“饿了?” 南舟不好意思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嗯,好饿,想吃红烧狮子头。

    ”下午被三姨太气得饭都没吃多少,可这深更半夜的,总不好把厨娘叫起来做饭。

     裴仲桁的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了揉,“很饿?” 南舟点点头,“饿死了,越想越饿。

    不过算了,忍忍吧,明天再吃。

    ” 裴仲桁却掀开被子下了床,“怎么能叫夫人饿肚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 南舟坐起身,“没事,别去了。

    太晚了。

    ” 他微微一笑,双手撑在她身前,俯身在她唇上一啄,“夫人饿肚子可不是小事,很快就好。

    狮子头估计不好做,填肚子的东西总还有。

    ” 裴仲桁正要起身,南舟一把挂上了他的脖子,明媚一笑,“咱们一起吧,我陪你去。

    ” 两人手挽手往厨房去。

    耦耕园在宅子的东南角,这会儿做了东洋人的军营。

    虽然砌了高高的围墙,还是能隐隐听见那边乌烟瘴气的寻欢作乐声。

     南舟嘟起嘴,“耦耕园先前是爷爷的院子,院子养得风雅无二,现在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爷爷棺材板怕都要盖不住了,要跳出来数落我这个不孝女。

    ” 夜里有了凉气,裴仲桁把手覆在她手上。

    他的手比从前有了温度,她的心也是暖暖软软的。

    “爷爷在天上都看着呢,蛮蛮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女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南舟停下来,望了望耦耕园的方向,“真想一把火把耦耕园烧了算了。

    ”他又拍了拍她的手。

     到了厨房,灶膛里还有余火。

    裴仲桁净了手,把厨房翻了一圈,还剩半只烧鸡。

    他想了想,烧旺了炉火,先煮了一锅米饭,又把鸡胸肉拆成细丝。

    起油锅,把切成丁的红葱头爆香。

    南舟本就饿着肚子,闻到了香气,更是饿得受不住。

    她不肯老实坐在一旁了,跑到他身后探头探脑地张望。

    瞧着他麻利地调了酱油芝麻,又切碎了烤花生。

    那边米饭闷熟了,盛进碗里,铺上鸡丝,一小把葱花一撒,酱汁一浇,顿时香气四益。

     饭刚放上桌,南舟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满满一大碗,吃了个干净。

    虽然肚子很撑,脑子里却还饿着。

    “还想吃,再做一份吧!” 裴仲桁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嘴,“那可不行,回头肚子疼可有得受。

    你喜欢吃,我日日都做给你吃。

    ” “那我也有吃腻的一天。

    ”南舟回味了一下,咬着筷子笑,“应该也不会。

    ” “我还会做别的,可以每天不重样。

    ” 裴二爷炫耀起自己的本事来也是从不会谦虚的。

    南舟看陌生人一样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一抱拳,打趣道:“二爷原来是天底下最会挣钱的厨子。

    失敬、失敬。

    ” “小时候家贫,就念口吃食。

    《随园食单》我背得滚瓜烂熟。

    虽然吃不着,看著书边想着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想着,长大就去做厨子,好歹家里人都不差口吃的。

    还是傻,不知道吃不饱饭的厨子满世界都是。

    ” 南舟心底微酸,放下碗筷,走到他面前抱住他。

    他笑了笑,安慰道:“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 她本来想安慰他来着的,现在反而被他安慰。

    她就是心软,听不得他的苦难往事,仿佛自己也跟着苦了一回。

     裴仲桁静了一刹,旋而笑起来,“人说姻缘天定,原来老天早给我备下一个馋嘴的老婆。

    我这一身本领,才有学有所用的一日。

    ” 南舟噗嗤笑出声,秋波一转,娇怨低嗔,“你才馋嘴!” 裴仲桁握住她的柔荑轻吻,笑意温柔。

    他孑然一身,饥肠辘辘二三十年,自从遇见她便食髓知味。

    他自然也是馋嘴肚饿,所以该他吃宵夜了。

     天短夜凉,被窝里格外令人贪恋。

    还没睡醒,就听得外头脚步纷乱。

    夹杂着陈伯的喊声:“我们九姑娘还没起,你们不能这样闯进去!” 两人都被惊醒了,互看了一眼,意识到是很可能是汤川来了。

    他们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南舟披衣起身,看到桌子上的剪刀,灵机一动,抓了头发就乱剪了一气。

    头发长长短短参差不齐,又被她揉得不成样。

     这边刚放下剪刀,外头汤川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九姑娘,可是起了?” 南舟拉开门,一脸倦容,眼下淡淡乌青,头发蓬乱不堪。

    汤川讶然地挑了下眉,“九姑娘的头发怎么了?” 南舟窘迫地拿手捋了捋头发,“别提了,那个傻子趁我睡着的时候剪了,好好的头发就被毁了,正说今天去弄头发——叫汤川先生见笑了。

    什么事情这样早?” 南舟边说,目光停在了汤川身边的女人身上,蟹黄色的团花旗袍,艳丽的面容,左眼角一颗痣。

    她想起来,这是程燕琳,南漪口中一直喊做“程姐姐”的那一个,也是江誉白爱错了的人。

    南舟猛然间想通了,那时候,约汪国枫吃饭也是程晏阳出面的,难怪那么巧会遇到程氏。

    裴仲桁说起过,当年裴益就是听到了一个眼角有痣的女人话,才会去劫走南漪的。

    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忽然都联系在了一起。

    原来她才是阴缩在背后的小人! 汤川见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程燕琳身上,这才笑着介绍道:“九姑娘认识吗?程小姐现在是我们的特别顾问。

    ” 南舟冷笑着重复了一遍,“特别顾问?” 程燕琳却并不憷她打量,挑衅地望回去,“怎么会不认得。

    说起来,还是亲戚呢。

    上回,在南漪婚礼上见过。

    可惜,小白结婚的时候南小姐没有参加。

    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呢。

    南小姐也嫁作了人妇。

    ”见南舟终于变了神色,程燕琳痛快地笑了起来。

     南舟的脸色更难看了。

    汤川摆弄下手套,颇有些关切的神情,“我听说前日二爷身上不好,半夜来了医生,公务繁忙,这才得空过来看看二爷。

    ” 南舟敛了神,“汤川先生是来检查的吧,难道生病还做得了假?”她一脸不忿,让开了半步,“你若不信,叫人来搜好了!”然后冲着屋里喊:“二哥,出来,把衣服脱了,叫汤川先生仔细瞧瞧!” 汤川并不受她的激将法,迈步进了房,程燕琳也跟着进来了。

    裴仲桁还窝在床上,闻言坐起身,揉揉眼,茫然地看着他们。

    南舟仿佛真是上了火,三两步走到床边,解了他的扣子,猛地往下一扯,露出了他的后背。

     那一日士兵也反复检查过,诊箱没有异常。

    出诊的大夫也是震州本地人,是个很有名望的老中医,这两日看行迹也没有可疑之处。

    汤川扫了眼裴仲桁背上的罐印,已经变浅了些,应该是两天前留下的。

    看样子确实是生了病,便稍稍打消了些疑惑。

     早晨已经有了凉意,裴仲桁这样裸着身子干冻着,不一刻便打了喷嚏。

    南舟拿着衣服,语带嘲意,“我可以给他穿衣服了吗?” 汤川笑了笑,“九姑娘请便。

    ” 南舟拉过裴仲桁的胳膊,给他穿上衣服,又仔细把扣子扣好。

    他下半身还盖着被子,南舟把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再暖暖,仔细又受风折腾人。

    ” 裴仲桁不习惯地扭了扭身子,“不要被子,被子湿……” 南舟一愣,伸手扯开了被子。

    他白绸裤子上一片淡黄色洇迹。

    汤川和程燕琳看了,情不自禁蹙起了眉头,互看了一眼。

    南舟羞愧难当,把被子又给他盖住,“怎么又尿床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说都不听。

    昨天是不是跟你说睡觉前不要喝糖水,你偏要喝!” 汤川见她训斥起来颇有些悍妇的架势,那烦厌的神情也不像装的,想来不是一两回了。

    汤川不禁也有些唏嘘,好好的一个裴二爷,成了这幅样子。

    想起来中国人有句俗话,巧妇常伴拙夫眠,竟然不假。

     南舟絮絮叨叨地数落,汤川也听得心里生了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九姑娘,借一步说话。

    ” 南舟无奈地扔了被子,随他到了房外。

    汤川自然又问了名单的事情,南舟道已经有些眉目,但还是需要时间。

    然后将自己用过的解法一一道来,不像是糊弄,倒是有些合作的姿态。

     汤川点点头,“那九姑娘还是多费些心力吧。

    我这里有一件喜事要恭喜九姑娘。

    ” “我有什么喜事?” “将军正在民间征用民船,这样有利可图的事情,程小姐推荐了九姑娘。

    ” 南舟瞪了程燕琳一眼,“那我真是要好好谢谢程小姐了!” 程燕琳哼笑了起来,“九姑娘客气,小白不在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是能多关照就多关照你呀。

    不然他怎么放心得下?” 汤川并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这一段纠葛,却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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