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的心脏像是被这三个字彻底冻住，连同血液一起僵硬在血管里。
怀里的少女歪着头看他，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带着某种非人的漠然。
不远处传来冰层再次碎裂的声音，这次的震动比刚才更加强烈。
霍雨浩抬头望去，只见雪雾深处，一只覆盖着深蓝色鳞片的巨大爪子正缓缓抬起，冰晶般的利爪在极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真正的麻烦来了。
霍雨浩低头看了看怀里眼神空洞的少女，又抬头望了望那遮天蔽日的阴影，突然笑了。
血混着笑声从嘴里喷出来，在极北的寒风里凝成红雾。
"我是你男人。
"他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污，小心翼翼地把唐舞桐护在身后，握紧了那把捡来的破刀，刀刃上的裂痕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记住了，下辈子再找我讨债。
"
深蓝色的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利爪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拍了下来。
霍雨浩闭上眼睛的瞬间，似乎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叹息，像羽毛拂过心尖。
熟悉的温暖再次包裹了全身。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唐舞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空洞的眼眸里重新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她背后的龙蝶双翼再次展开，这一次，粉金与金黄完美交织，在极北的冰原上燃起了永不熄灭的火焰。
"不是下辈子。
"她的声音带着龙威的震颤，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现在。
"
金色的火焰沿着龙蝶双翼的脉络疯狂流转，将极北冰原的寒雾烧得滋滋作响。
霍雨浩看着身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唐舞桐左手的鳞片正在寸寸剥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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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她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夹杂着牙齿打颤的轻响。
深蓝色巨兽的利爪悬在半空，被那对燃烧的翅膀烫得不断冒白气，冰晶般的鳞片边缘开始融化。
霍雨浩却向前踏出一步，右手的破刀抵住她后腰。
"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刀身上的裂痕突然渗出鲜血，与他掌心未愈的伤口相连，发出刺目的红光。
唐舞桐的肩膀猛地一颤。
她背后的龙翼突然炸开一片金粉，巨兽趁机咆哮着挥下利爪。
霍雨浩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猛地向后拽，滚烫的龙血溅在他脸上，带着杏仁糖般微甜的气息。
"笨蛋！"唐舞桐半个身子挡在他面前，右肩已经被利爪撕开深可见骨的伤口，森白的肩骨上沾着几块深蓝色的碎鳞，"我说了现在换我保护你！"
她突然抓住霍雨浩持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滴泪珠状的结晶正在她胸腔里剧烈跳动，隔着皮肉传来清晰的震动。
"把刀插进去。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粉蓝色的眸子里火焰与寒冰交织，"我的本源之力卡在魂核里了，只有你的精神力能引导。
"
巨兽的第二爪已经拍下，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气。
霍雨浩瞳孔骤缩，他看见唐舞桐背后的粉金色蝶翼正在寸寸碎裂，每一片鳞粉飘落都在空中燃起小小的烟花。
"快点！"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腕，伤口再次裂开，血珠滴在破刀的裂缝上，竟让这把凡铁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刀锋没入胸口的瞬间，霍雨浩听见了冰层碎裂的声音。
不是来自巨兽的攻击，而是唐舞桐体内某个东西破裂了。
温暖的力量顺着刀柄疯狂涌入他的经脉，比刚才强劲百倍，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
"精神共享！"唐舞桐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响，带着笑意，"现在，我们一起送这位客人回家。
"
霍雨浩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的精神力如潮水般顺着刀刃涌入，与那股温暖的力量交汇，在唐舞桐体内炸开一片金色的海洋。
失去理智的黄金龙本源被精神力温柔地包裹，就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深蓝巨兽的惨叫响彻冰原。
合并后的龙蝶双翼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粉金与金黄的火焰交织成圆环，将巨兽层层包裹。
霍雨浩感觉到自己的魂力正在飞速消耗，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能看见唐舞桐每一根血管的搏动，能听见她灵魂深处压抑的呜咽，能尝到她血液里混杂的坚强与脆弱。
"霍雨浩！"她突然喊他的名字，不是在脑海里，而是真切地喊出声，"记得吗？海神阁顶上霍雨浩刚想回应，怀里的唐舞桐突然软了下去，金色的血液在雪地上洇开一朵花。
他慌忙抱紧她，却发现她背后那对巨大的翅膀已经完全消散，只剩几缕金粉粘在他冰冷的铠甲上。
"舞桐？舞桐！"他拍着她的脸，声音发颤，掌心下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
冰帝踩着碎裂的冰层滑过来，指尖刚触到唐舞桐的颈动脉就倒抽冷气："生命力流失太快了！雪帝，冰牢！"淡蓝色的冰晶瞬间将两人包裹，霍雨浩眼睁睁看着那层薄薄的冰壁上凝结出蛛网般的裂痕，像极了唐舞桐刚才护着他时炸开的龙翼。
"别碰她！"霍雨浩突然怒吼，精神力不受控制地爆发。
冰牢"咔嚓"一声碎裂，他抱着唐舞桐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断裂的冰柱。
雪帝的魂导器正在她掌心闪烁，却被他眼中猩红的血丝吓得动作一顿——那是极致之冰开始吞噬理智的征兆。
"雨浩！"熟悉的声音突然穿透冰雾，王冬儿跌跌撞撞跑过来，怀里还抱着断裂的黄金龙枪。
她看到霍雨浩满身血污的模样，眼泪瞬间涌出来，却被他怀里毫无生气的唐舞桐钉在原地，"她......"
"闭嘴！"霍雨浩低吼着打断，指腹擦过唐舞桐唇边的血渍，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他突然想起刚才精神共享时看到的画面——海神阁顶，她把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扫着他的锁骨，"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后面的话被他吞没在吻里，现在想来，那竟是他们最近一次好好说话。
冰面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冰层爆裂的轰鸣。
霍雨浩抬头看见天边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深紫色的混沌能量正汩汩涌出，像是某种巨兽睁开了眼睛。
冰帝脸色煞白："空间裂缝！是刚才能量碰撞撕开的！"她反手将雪帝推到霍雨浩身边，"带他们走，我来......"
话音未落就被霍雨浩打断："一起走。
"他撕下衣襟缠住唐舞桐胸口的伤口，手指触到那枚滚烫的龙蝶印记时，突然感觉到微弱的跳动。
像星火，在荒原上即将熄灭的那种。
他低头吻上那片冰凉的唇，将自己的生命力顺着吻渡过去，"唐舞桐，你欠我的龙蝶花还没种，敢死试试。
"
怀里的人突然轻颤，睫毛上的冰霜簌簌落下。
霍雨浩屏住呼吸，看见她粉蓝色的眼睛掀开一条缝，迷蒙的视线在他脸上晃了晃，突然咧嘴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谁......谁要跟你种花......"声音轻得像风，却让霍雨浩的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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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空间裂缝传来呼啸，混沌能量形成的龙卷风卷着碎冰砸过来。
霍雨浩抱着唐舞桐翻身躲开，后背撞上坚硬的冰壁，疼得闷哼出声。
王冬儿的黄金龙枪突然掷过来，擦着他耳边钉进裂缝边缘，暂时稳住了扩张的裂痕。
"愣着干什么！"她大喊着，魂环在身上亮起耀眼的光芒，"史莱克可没有丢下同伴的规矩！"
霍雨浩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笑了。
他低头吻了吻唐舞桐的额头，将她交给跑过来的雪帝，抓起地上的破刀站起来。
断裂的刀柄硌得手心生疼，左臂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挺直了脊梁，像海神阁前那尊永不弯折的雕塑。
"说得对，"他活动着手腕，破刀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们回家。
"
破刀在冰面上拖出长长火星，霍雨浩突然听见怀里传来动静。
唐舞桐蜷了蜷手指，染血的嘴唇动了动："笨蛋...龙蝶花...要种在...史莱克后山......"声音气若游丝，却咬着牙不肯闭眼。
霍雨浩反手擦掉鼻血，左臂脱臼处传来钻心剧痛，却把她搂得更紧："知道了，等你好了亲手种。
"
雪帝突然拽住他胳膊指向裂缝："快看！"淡紫色混沌气流中，几缕金粉正顽强地扑腾着，像被狂风吹散的星子。
冰帝的极致之冰在裂缝边缘凝成冰墙，却被混沌能量腐蚀得滋滋作响。
王冬儿的黄金龙枪突然嗡嗡震颤，枪尖迸出的金光竟与唐舞桐的金粉遥相呼应。
"抓紧了！"霍雨浩突然将唐舞桐背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