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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皖南古村庄> 第99章 义鼠

第99章 义鼠(2/3)

一瞬。

    就在这死寂的黑暗和绝望中,一种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声响,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沉寂。

     “窸窸窣窣…沙沙…咯吱…” 声音来自头顶的房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快地跑动,爪子挠过朽木,又像是…许多细小的牙齿在啃噬着什么? 我心头猛地一凛!难道是耗子?这破屋闹耗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在这深更半夜,外面风雨交加,屋里又刚被恶人逼门,这耗子的动静,听起来格外瘆人,甚至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僵硬地抬起头,望向黑暗的屋顶。

    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那“窸窸窣窣”、“沙沙”、“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头顶这片浓稠的黑暗里,此起彼伏,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小东西,正在梁上忙碌地穿梭、奔跑、聚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不是一只,是很多只!它们在干什么? 就在我惊疑不定之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脆的落地声,在死寂的屋里响起!声音来源,似乎是…屋角那只空空如也的米缸方向! 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紧接着——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如同骤雨敲打芭蕉,又像是冰雹落在瓦片上!清脆细密的落地声骤然密集起来!连绵不绝地从米缸方向传来!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敲打在我的耳膜上,也敲打在我死灰般的心上! 是什么?!我再也按捺不住,心脏狂跳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扑向墙角那只米缸!黑暗中,我颤抖的手猛地掀开了沉重的木缸盖! 一股淡淡的、尘土和谷物混合的气息涌出。

    我急切地将手探入缸底—— 指尖最先触到的,是冰冷、坚硬、带着棱角的…铜钱!不止一枚!很多枚!它们杂乱地堆积着! 再往下摸索…指尖划过粗糙的颗粒感…是米!一粒粒饱满的糙米!虽然不多,但绝非缸底残留的糠屑! 更深处…指尖碰到一个冰冷、光滑、带着金属质感的小东西…不是铜钱!我心头狂震,小心翼翼地捏住它,拿到眼前。

     借着窗外透进来极其微弱的、水淋淋的天光,我勉强看清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边缘不甚规则的碎银角子!虽然不大,但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白银特有的冰凉触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铜钱…米粒…碎银?! 我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僵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是幻觉?是濒死的梦境?还是…头顶上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持续,而且更加欢快、更加密集!仿佛一支无形的、井然有序的运输队,正在源源不断地向这口破缸投下“货物”! “啪嗒!啪嗒!啪嗒…” 清脆的落地声如同弦乐,持续不断地敲打着缸底!也敲打着我那颗濒死的心!铜钱、米粒、甚至还有一小块一小块干硬的饼子屑…如同天降甘霖,不断地落入这口曾代表绝望的空缸! 我猛地仰起头,再次望向黑暗的房梁!这一次,我的眼睛在极度的震惊和适应了黑暗后,终于捕捉到了! 借着窗棂缝隙透入的、极其微弱的、被雨水浸染得惨白的天光,我看到了! 在粗大、布满灰尘的房梁之上,在纵横交错的蛛网之间,无数道小小的、白色的身影,正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和秩序,在黑暗中飞快地穿梭、跳跃! 它们体型比寻常家鼠稍小,通体覆盖着一种近乎纯白的绒毛,在黑暗中泛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月华般的柔光!一双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烁着灵动而温润的光泽,没有寻常老鼠的畏缩和贪婪,反而透着一种奇异的…专注和善意? 它们分工明确!有的从房梁的某个角落或缝隙里叼出一枚铜钱,有的衔着一小撮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米粒,有的则合力拖拽着指甲盖大小的碎银角子…然后,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排着无形的队列,跑到米缸正上方的横梁处,将口中或爪中的“贡品”,准确地投入下方那黑洞洞的缸口! “啪嗒!啪嗒!” 落物之声不绝于耳!而更让我惊骇得几乎灵魂出窍的是—— 在靠近里屋门帘的那根横梁上,几只体型稍大、动作也显得格外谨慎的白鼠,正合力拖拽着一个物件!那物件在黑暗中,隐约反射着一点黯淡却柔和的…金色光泽! 它们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件拖到缸口上方,然后,为首一只格外神俊、额顶似乎有一小撮银毛的白鼠,用它那小巧的前爪轻轻一推—— “叮!” 一声清脆悦耳、如同金玉相击的声响,在米缸里回荡! 我浑身剧震,几乎是扑到缸边,颤抖的手猛地伸进去,拨开表层的铜钱和米粒,一把抓住了那个刚刚落下的、带着熟悉温润触感的物件! 冰冷,沉甸,带着金属特有的分量感。

    我颤抖着将它举到眼前。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雨幕,瞬间照亮了屋内! 在我手中,静静躺着的,赫然是一只造型古雅、线条流畅的虾须金钏!那熟悉的缠枝花纹,那熟悉的接口处细微的磕碰痕迹…正是我娘当掉的那只祖传金钏!它竟然…竟然被这群神秘的白鼠,从不知在何处的当铺里,给“拖”了回来! 闪电的光芒转瞬即逝,屋内重归黑暗。

    但我手中那冰冷的、真实的触感,却如同烙印般清晰!我死死攥着失而复得的金钏,心脏狂跳得如同要炸开!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混合着雨水和汗水,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是它们!是那群白鼠!是…是它! 一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夜,我在后院柴房劈柴,偶然在柴堆缝隙里,看到一条粗壮的菜花蛇,正死死缠住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鼠。

    那白鼠体型娇小,一双黑豆似的眼睛却异常灵动,此刻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痛苦,发出微弱的“吱吱”声,徒劳地挣扎着。

    蛇身越收越紧,白鼠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不知为何,那绝望的眼神触动了我。

    也许是读书人那点无用的恻隐之心作祟。

    我下意识地抄起手边的柴刀,也没多想,用刀背狠狠敲在蛇头上!那蛇吃痛,猛地松开了缠绕,凶狠地朝我昂起头,吐着信子。

    我又挥刀虚砍几下,将它赶进了墙角的草丛。

     获救的白鼠瘫软在地,小小的胸脯剧烈起伏。

    它没有立刻逃走,反而抬起小脑袋,那双黑豆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它竟挣扎着爬起来,两只前爪合拢,朝着我的方向,极其人性化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才化作一道微弱的白影,消失在墙角的黑暗中。

     当时我只觉惊奇,并未多想,只道是山野精怪通些灵性,很快便将这事抛诸脑后。

     万没想到!万没想到!在这山穷水尽、命悬一线的绝境,这小小的生灵,竟以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带着它的族群,如同神兵天降,送来了救命的粮食、铜钱,甚至…送回了娘视为性命的祖传金钏! “娘!娘!”我攥着金钏,如同攥着失而复得的至宝,连滚爬爬地冲进里屋,声音哽咽颤抖,“金钏!金钏回来了!是…是那些白鼠!它们送回来了!还有米!还有钱!” 我摸索着点亮了炕头那半截残烛。

    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娘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先是茫然,待看清我手中那抹熟悉的金色时,猛地亮起难以置信的光芒!她枯瘦的手颤抖着伸过来,接过那冰冷的金钏,紧紧贴在胸口,如同抱着失散多年的孩子,泪水汹涌而出,却是喜悦的泪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神…神仙显灵…菩萨保佑…”娘语无伦次地喃喃着,对着虚空不断合十作揖。

     我扶娘躺好,让她安心。

    然后冲回堂屋,借着烛光,再次看向那口米缸。

     缸底,已经铺了浅浅一层东西:几十枚新旧不一、沾着泥土的铜钱;一小捧颗粒饱满、显然来自不同粮囤的糙米;几块干硬的饼子碎屑;还有几小块加起来约莫有半两重的碎银角子!虽然不多,但足以支撑几日,足以买药,足以…暂时摆脱钱大疤的催逼! 我抬头望向房梁。

    那些忙碌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难以言喻的、类似雨后青草和阳光混合的清新气息。

     绝处逢生!真正的绝处逢生! 接下来的两日,如同在梦中。

    我小心地取出缸里的铜钱和碎银,先去药铺抓了两副药。

    娘的咳嗽在温热药汁的安抚下,奇迹般地缓和了许多,蜡黄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生气。

    我又买了些糙米和盐巴,家里的灶膛终于重新冒起了久违的炊烟。

     每当夜深人静,我躺在炕上,总能听到房梁上传来细微的、如同窃窃私语般的“窸窣”声。

    我知道,是它们。

    那些神秘的白鼠,如同沉默的守护者,依旧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个破败的家。

    它们还会时不时送来一些小小的“礼物”:有时是一小撮米,有时是几枚铜钱,有时甚至是一颗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晒干的野山枣。

    东西不多,却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濒临枯竭的希望。

     然而,平静之下,巨大的谜团如同阴云,始终笼罩在我心头。

    它们从哪里来?为何如此通灵?它们是如何找到金钏并“拿”回来的?那金钏可是在戒备森严的当铺里啊!还有…那枚金钏…它真的是寻常的首饰吗?为何那群白鼠似乎对它格外重视? 第三日黄昏,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钱大疤那伙人随时可能上门。

    我心神不宁地坐在堂屋,手里下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失而复得的金钏。

    冰凉的触感,繁复的缠枝花纹,接口处细微的磕痕…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

    可不知为何,今日细看之下,总觉得这金钏的纹路似乎过于繁复,那些盘绕的枝蔓,隐隐构成一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图案? 就在我凝神细看之时,眼角余光瞥见门槛内侧的泥地上,似乎有些异样。

     我蹲下身,凑近了看。

     只见那铺着薄薄一层浮土的泥地上,清晰地印着几行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爪印!爪印只有指甲盖大小,三瓣趾痕,排列整齐,显然是鼠类留下的。

    但这爪印的走向却很奇怪——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从门槛外进来,在堂屋中央略作停留,然后…径直指向了后门的方向! 后门外,是一片荒芜的菜园,再往后,便是村外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的乱葬岗! 这些爪印…是昨晚留下的?还是刚刚?它们指向后山…是想告诉我什么?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我心中疯长!是它!是那只额顶有银毛的白鼠!它在给我指引!金钏的秘密…白鼠的来历…或许就藏在后山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乱坟岗下!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再也无法遏制。

    强烈的好奇心和一种冥冥中的预感驱使着我。

    我看了看里屋,娘喝了药,已经沉沉睡去。

    我咬了咬牙,拿起门后那把劈柴的旧斧头,又揣上那枚冰凉的金钏,轻轻拉开吱呀作响的后门,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暮色沉沉的荒园。

     循着地上那些时断时续、却始终顽强指向乱葬岗方向的细小爪印,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了荒草丛生的菜园,翻过了那道低矮的、爬满枯藤的土墙。

    一股混合着腐烂草木和泥土腥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便是那片连村里最胆大的猎户都轻易不愿踏足的乱葬岗。

     残破的墓碑如同野兽的獠牙,东倒西歪地插在荒草和荆棘丛中。

    坟包早已被雨水冲刷得不成形状,有些甚至塌陷下去,露出黑洞洞的豁口,隐约可见朽烂的棺木。

    几只乌鸦蹲在光秃秃的枯树枝头,发出“嘎——嘎——”的嘶哑叫声,更添几分凄凉和诡异。

     天色越来越暗,风穿过坟茔间的乱石和枯树,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

    我握紧了手中的斧柄,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

    爪印到这里变得更加密集、清晰,如同一条无形的引线,蜿蜒着指向乱葬岗深处一片地势最低洼、荆棘最为茂密的区域。

     那里,几株巨大的、早已枯死的古槐虬枝盘结,如同鬼爪般伸向昏暗的天空。

    槐树根部,泥土似乎格外松软,堆积着厚厚的枯枝败叶。

    爪印最终消失在几块半掩在泥土和枯叶下的、布满青苔的巨大条石旁。

     就是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抡起斧头,开始清理那些缠绕的荆棘和厚厚的腐叶。

    腐叶下是松软的湿泥。

    挖开一层湿泥,斧头“铛”的一声,磕到了坚硬的石头。

    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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