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乱了,乱了(2/3)
买不来半分安宁,买不来一夜安枕啊!这泼天的富贵,喂肥了庙堂上的硕鼠,却买不来咱老百姓一个太平年景!”话音未落,茶肆里早已沸腾如滚油泼水,粗瓷茶碗、豁口的碟子被激愤的茶客狠狠掼在地上,碎裂的脆响混着“狗官误国!”“宁战死,不纳贡!”的怒吼叫骂声,几乎要掀翻这污浊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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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江南,钱塘江浑浊的怒潮汹涌澎湃,带着毁天灭地的万钧之力,狠狠拍打着岸边新立的、冰冷坚硬如铁的重税碑,水花飞溅如泪。
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农跪在冰冷的泥泞中,布满裂口和老茧、如同枯树皮般的手,死死攥着几片被税吏粗暴撕碎的田契残页。
浑浊的老泪,一滴,又一滴,沉重地砸落在他粗糙的掌心,那掌心还躺着一枚刚刚被税吏塞入的、带着泥土腥气的铜钱——钱文古怪扭曲,赫然是“天补”二字!这不知从何处流出的私铸钱,如同一个荒诞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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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朝廷!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啊!!”一声悲愤到撕裂心肺的怒吼炸响,瞬间被涛声吞没大半。
不远处,赤着精壮上身的方腊,双目赤红如血,虬结的肌肉贲张贲起,手中沉重的开山铁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砸向县衙那象征权力与法度的匾额!“咔嚓”一声刺耳欲聋的裂响,朱漆金字的“明镜高悬”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如雪。
就在这纷乱的背景中,远处宽阔的运河里,一艘艘满载着江南新征丝绸锦缎的官船,正顺流而下,船身吃水颇深,压得河水几乎与船舷齐平。
无人知晓,在那低矮的船篷阴影之下,一封盖着“昌隆商号”隐秘火漆暗记的密信,正被一只沾着桐油的手悄然传递,承载着千里之外的风暴消息,驶向未知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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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山东水泊梁山深处,浩渺的芦苇荡在惨淡的月色下起伏翻涌,如一片无边无际的银色海洋。
水寨聚义厅内,烛火摇曳不定,将人影拉扯得扭曲变形。
宋江面色凝重如铁,小心翼翼地将一张新得的官军布防图,在几个倒扣的粗陶酒坛上徐徐铺开。
旁边,浪里白条张顺默然侍立,身影几乎融入阴影,唯有手中那柄狭长的分水刀,映着清冷如霜的月光,刃口流转着一线幽蓝的寒芒,冷冽得仿佛能割破这沉沉的永夜,也能割破那即将到来的、注定染血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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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海号”巨大的船身在汹涌的海浪中起伏颠簸,咸腥冰冷的海风如同鞭子抽打着甲板。
船舱内,油灯随着船身摇晃,光影明灭不定。
小五带来的密信被海风濡湿了些许,其上的墨迹仿佛也染上了汴京城里透骨的寒意:**
>**汴京急报:**金使已至鸿胪寺,气焰嚣张。
称其北地今岁遭逢“白灾”,赤地千里,牲畜倒毙无数,百姓饥寒交迫,奄奄待毙,特来“借”粮、“借”物以度严冬。
附“借贷”清单如下:
>-粮米:五十万石(颗粒饱满,不得陈腐)
>-各色丝绸布匹:十万匹(需苏杭上品)
>-上等茶砖:五万斤(非建州龙凤团饼不可)
>-盐铁:各三万斤(铁器需精良兵械形制,如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