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阮仁燧惨叫一声:“啊啊……(3/3)
大公主很兴奋:“真的是喔喔喔哎!”
贤妃只觉得被吵得头疼。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又开始叫了。
贤妃实在消受不了,她跟女儿商量:“把它送走行不行?养在你的马厩里,你要是想它了,随时都能去看它。
”
大公主不太乐意,皱着脸,可怜巴巴地说:“不嘛……”
贤妃叹了口气,说:“那你得管它呀。
”
大公主赶忙应了:“好!”
贤妃心说:“好”个什么呀,你顶多就是回来喂一把米。
她点了点庭院,说:“它到处拉屎呢,你管着捡屎吗?”
大公主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也行。
”
贤妃给逗笑了,看她是真的想养,也就作罢了:“得了,养吧。
”
不就是吵一点吗,她也认了。
……
披香殿。
吃早膳的时候,德妃就很严肃地跟儿子商量公鸡的事儿:“能把它弄走吗?太吵了!”
又说:“不行就养你屋里,别叫我瞧见它!”
再一撇眼,见那只公鸡在院子里闲庭信步,就觉得心里冒火:“别让它在那儿打转,赶紧撵走!”
圣上坐在旁边,听得忍俊不禁。
阮仁燧有点不情愿:“它才刚来……”
德妃见状,也就不忍心了。
她心想:也许是因为刚换地方,还不适应?
说不定今晚上就不叫了呢?
就没再提这事儿:“嗐,吃饭吧。
”
阮仁燧把饭吃完,德妃又嘱咐着他喝了水,再听人来报大公主过来了,就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儿,叫他预备着出门。
大公主进殿跟圣上和德妃请了安,姐弟俩背着包,哒哒哒一起上学去。
大公主小声跟弟弟嘟囔,神色怏怏,不太情愿地说:“我阿娘不想让我养鸡呢!”
阮仁燧小声跟姐姐附和:“我阿娘也不想养了……”
大公主哼了一声,说:“不管,我就要养!大公鸡多漂亮,多好玩啊!”
阮仁燧也说:“是挺有意思的……”
院子里那只公鸡还在闲逛,一扭头,忽然间发现生活范围里多了两个矮矮的人类幼崽。
很难描述那个瞬间,这只公鸡那小小的脑仁儿里闪过了一个什么念头。
紧接着,它猛地跳起来,拍打着翅膀,朝两个小孩儿那儿扑过去了。
飞起两脚,猛地蹬在他们俩背上!
两个小孩儿猝不及防,砰砰两下,应声而倒。
圣上和德妃听见动静,向外看了一眼,都吓坏了。
德妃惊叫一声:“岁岁!”
圣上扶了她一把,叫她站稳当,自己大步出去了。
大公主毕竟比弟弟大两岁,吃劲儿大,相对也耐摔,爬起来“哎呦”一声,自己先用小手摸了摸背,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嘴巴有一点痛。
嘴唇被磕破了一点。
阮仁燧的反应就比她要慢一些。
左右侍从过来,双手把他给搀起来了。
他就觉得脸上痒痒的,摸了一把,湿漉漉的,鼻子破了。
圣上大步过去,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脸,再看一眼大公主,见都没什么大碍,不禁暗松口气。
侍从们麻利地递了帕子过来,他接到手里,替儿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那边大公主的侍从也赶紧给她擦了擦嘴。
德妃从殿内踉跄着过来,见儿子鼻子里还在冒血,吓得脸都白了。
再一扭头看那只公鸡还在若无其事地闲逛,登时火冒三丈:“把它给我抓起来炸了!”
大公主在旁边心肝一颤,紧跟着叫了声:“不要啊!”
阮仁燧也说:“别了吧……”
一说话,嘴里边咸咸的。
他呸呸呸吐了几口。
德妃暂且顾不上那只鸡了,搂着他,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岁岁,疼不疼啊?!”
又叫人:“快去找太医啊!”
圣上知道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嘴上当然不会这么说,站起身来替大公主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又说:“还是先进去吧。
”
阮仁燧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事儿。
侍从送了水过来叫他漱口,他灌了一口,呜呜几下吐了出来,就觉得好多了。
他还拍了拍德妃的肩膀,站起来转个圈儿,叫她放心:“没事儿!”
德妃暂且松一口气,又禁不住埋怨他:“就说不叫你养那个劳什子鸡,你偏不听!”
她叫人来:“把那只鸡抓起来宰了,炖掉吃肉!”
阮仁燧和大公主齐齐叫了声:“不要!”
德妃听得恼火:“为什么不要?它踢人呢!”
大公主很担心会失去自己心爱的宠物,当下小声说:“德娘娘,我们也没什么事呀……”
德妃看着她破了的嘴唇,强忍着没有白她一眼。
一扭头,就看自己养的那个冤种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鼻子红红地说:“就是,我们也没什么事啊……”
德妃:“……”
德妃给气个半死:“我还不如那只鸡亲,是不是?!”
阮仁燧缩着脖子,没敢做声。
太医匆忙过来,上下瞧了,又让张嘴,继而摸脉,最后说:“陛下,娘娘,两位殿下没什么大碍。
”
德妃暗松口气,点点头,叫人给太医看赏。
阮仁燧就说:“真没什么事,我上学去了!走,大姐姐。
”
大公主麻利地应了一声,走出去几步,又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来,说:“德娘娘,可不要杀它呀……”
阮仁燧没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德妃冷笑了一声,看他们俩忧心忡忡的样子,到底还是忍着气应了:“好。
”
……
去上学的路上,大公主还很担心:“不会杀掉它吧?”
阮仁燧说:“不会的,我阿娘都答应了,不会变卦的。
”
大公主还是不放心:“出了这事儿,还会叫我们继续养鸡吗?”
阮仁燧其实也有点不确定了。
姐弟俩对视一眼,小小的脸上,都带着点忧愁。
在披香殿折腾了一场,他们俩今天都迟到了。
杜崇古就猜想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等姐弟俩到了一问,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怎么会这样啊!
要不是他教授两位皇嗣那首诗,估计也不会出这事儿……
上课的三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等下了课,杜崇古麻利地去找圣上请罪,两个小孩儿心事重重地去喂马。
喂完了,就有专人来传话:“今中午去皇后娘娘宫里用膳。
”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颇有些不祥之感,不约而同地萎靡下去了。
……
阮仁燧跟大公主一起过去的时候,德妃与贤妃早就到了。
向来性情迥异的两个人,这会儿瞧起来倒像是一对双胞胎了,都沉着脸,十分严肃的样子。
姐弟俩进去一瞧,心就坠了下去,忐忑不安地近前去行个礼,依次落座。
屁股挨到凳子上,大公主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阮仁燧坐下之后,也禁不住直了下身。
被那只公鸡踢到了的地方有些作痛。
德妃跟贤妃心里边虽然生气,但也决计越不过自己的孩子去,见状都有些担心。
贤妃蹙着眉头,低声问女儿:“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大公主的嘴很硬,若无其事地说:“没有的事儿!”
德妃也说儿子:“身上还疼吗?”
阮仁燧的嘴也很硬,满不在乎地说:“早就不疼了!”
贤妃跟德妃一起阴着脸,在心里边憋了口气。
贤妃就叫大公主站起来,说:“你再坐一次,让我看看。
”
大公主就站起来,然后坐下去,不受控制地疼得皱了下眉毛,然后大声说:“就是不疼!”
贤妃:“……”
德妃也叫阮仁燧站起来,再坐一次。
阮仁燧就像一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说:“我都坐下了,还再站起来干什么?这不是闲得慌吗。
”
朱皇后在上边瞧着,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叫德贤二妃:“去偏殿给他们解开衣服瞧瞧吧,春天衣裳轻薄,小孩子细皮嫩肉的,伤到了可不得了。
”
两人都应了。
提溜着自己的倒霉孩子过去,拉上帘子,叫把衣裳给脱了。
大公主的嘴很硬,趴在软榻上,还在嘟囔:“都说了没事儿了……”
阮仁燧也说:“真是多此一举……”
贤妃看着女儿屁股上印着只肿起来的红色鸡脚,几根爪子活灵活现的:“……”
德妃探头过去瞅了一眼,实在是没忍住,当场就笑出声来了。
再扭头一瞧,就见儿子背上也有只红色鸡脚:“……”
大公主还在叫:“我就说没什么事!”
“就是,”阮仁燧隔着帘子,在旁边附和她:“她们这些大人,真是太喜欢大惊小怪啦!”
给德妃恨得呀,冷笑一声,悄悄伸手过去,轻轻在他背上那只鸡脚上按了一下……
阮仁燧惨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