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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觊觎暴利预购酒业 代理县长背水一战(1/3)

黄志安在背后上蹿下跳,李明桥心知肚明,面上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是代县长,一个是常务副县长,一旦弄得关系太僵,两个人起了内讧,那县政府的工作还干不干?李明桥能做的,就是在县人代会召开之前,埋头把“村村通”工程搞好,这是利县利民的大事情,不管自己到时候能否顺利当选,他觉得都得把这件工作做好了。

     1 石副省长带着省煤炭局、发改委、商业厅、国资委等相关厅局的负责人,先是在市上盘旋了两天,接着浩浩荡荡地来了蓟原。

     杜万清和李明桥带领“四大班子”成员和对口科部局的头头,专门去县界处等候。

     十点半钟,石副省长的车队来了。

    让杜万清意外的是,市委书记何培基同志竟然亲自陪同下来了,相跟着的还有常务副书记翟子翊、工业口的林副市长,以及市局的有关负责人。

     石副省长年龄不大,大概50出头的样子。

    他先是跟书记杜万清握了握手,再跟李明桥握手。

    但李明桥发现,石副省长跟自己握手的时候,眼睛却是朝向别处的。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顺着石副省长的目光扫了一眼,发现石副省长目光所向的地方,站的竟然是煤炭局长郝国光。

     难道他们认识?李明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问号。

     果然,石副省长跟“四大班子”成员一一见面之后,朝站得稍远些的郝国光招了招手。

    郝国光小跑着上前来。

    石副省长抓住郝国光的手,用力地摇了摇,哈哈笑着说:“国光啊,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喽。

    ” 李明桥暗暗心惊:郝国光不但跟石副省长认识,而且熟络得不是一般。

    看来自己手底下的这个煤炭局长,还真是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

    让李明桥更为吃惊的是,石副省长根本没打算掩饰自己跟郝国光的私交,好像还有意无意地在众人面前显露这一点。

     这就奇怪了,大凡当官的,当到石副省长这个级别,说话的时候一般只说半截,表态的时候喜欢藏着掖着,在私交方面更是谨慎,轻易不会透露自己的社交圈子——这叫什么来着?含蓄,对,就叫含蓄,大领导的含蓄。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在任何事件的背后,肯定存在相应的因果关系,只不过,李明桥暂时还猜不透石副省长此举的真正含义。

    他注意观察了一下,市委书记何培基、副书记翟子翊、林副市长、包括县委书记杜万清,脸上都挂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好像那笑容是从同一个模子里面雕刻出来的,一直就挂在这些人的脸上。

     相互寒暄了几句,又都上了各自的车,唯独郝国光被石副省长叫了去,上了石副省长的专车。

    警车在前面开道,车队疾速朝县城驶去,直接开往蓟原宾馆。

     用警车开道是年长富和黄志安的主意,李明桥原本不同意,认为这样做扰民不说,还显得太官僚。

    杜万清未置可否,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二比一,李明桥处下风,事情就这样定了。

    按年长富和黄志安他们的意思,本来还要把石副省长一行的接待,放到一位煤老板投资的四星级酒店里去,李明桥坚决反对,太奢华是一个方面,县政府下辖的蓟原宾馆主要用于接待上级领导,环境和档次也还说得过去,没必要住什么星级酒店。

     中午的接待宴会规格比较高,专门安排了一个小宴会厅,摆四桌,上的酒是蓟原老白干系列里面最好的50年窖藏。

    最中间的一桌,石副省长居上位,市委书记何培基紧挨着他坐在右首,常务副书记翟子翊、林副市长紧挨着何培基坐在次席;省发改委主任、商业厅厅长等相跟着坐在石副省长的左首;县委书记杜万清和代县长李明桥在末席陪坐。

    年长富、黄志安、谢慕华等“四大班子”其他成员和市局的头头脑脑掺杂坐了两桌,郝国光、黎长钧、卫振华等人和秘书、司机坐了一桌。

     石副省长是毫无疑问的中心,但李明桥还是发现,市局头头和县“四大班子”成员在敬酒的时候,似乎对市委书记何培基更恭敬些——他们对石副省长的热情是表面上的,心底下未必在乎石副省长的高位;但对市委书记何培基则不一样,他们对市委书记的热情和恭谨,是从骨子里面溢出来的,有股谄媚劲。

    很显然,在这些人的眼里,石副省长尽管身处高位,却离得远了些,对他们的仕途升迁不起直接作用;而市委书记何培基,手心里却攥着他们的官帽子,打个比方说吧:如果他们是蛇的话,何培基手心里攥的,就是他们的七寸!权力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它就像一个磁力四射的磁场,那么多的人,甭管自愿不自愿、喜欢不喜欢,都被它强大的力量吸引了过去;又像是小孩子们玩的魔方,再怎么拧,再怎么旋转,轴心是永远不变的,你只能始终围着这个轴心转圈——这个轴心,就是权力! 李明桥在心里算了算,这四桌饭,花去了县财政的三万多元,主要是酒喝得多,整整三大箱。

    李明桥一直试图杀杀蓟原县的吃喝风,临了却身不由己,没办法,来个副省长,外加衢阳的市委书记何培基等一干大员,你说,在接待上还敢马虎不成?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明明不该干,明明不愿意干,但还得抢着干,起劲干,迟了慢了都不成。

     接待宴会结束以后,在宾馆稍事休息,三点半钟,在县委礼堂召开了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会议。

    石副省长在会上做了长达40分钟的讲话,接下来,市委书记何培基也做了长达40分钟的讲话。

    按照官方的说法,石副省长和何培基的讲话都是“重要指示”,当然,最重要的不是他们的讲话,而是他们的身份和手中的权力。

    县委书记杜万清和代县长李明桥的汇报讲话简短些,各用了半个小时。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蓟原县城各条街道的霓虹彩灯都亮了起来,有点万家灯火的景象。

     蓟原县城的各条街道都安装有霓虹彩灯,但除了节庆假日偶尔闪耀一下之外,平常时间都黑着,只亮着主干街道的行道灯。

    如果哪天晚上,街道两边的霓虹彩灯破例齐嚓嚓地亮了起来,老百姓们往往都会仰起头,望一会儿霓虹灯,然后撇撇嘴,说:“又来大官了。

    ” 石副省长的官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副省级;何培基的官,比石副省长小着半级,正厅级。

    但他们俩人,一个是分管工业的副省长,一个是堂堂衢阳市的市委书记,对蓟原这个煤炭大县来说,意义就非同一般。

    所以,石副省长和市委书记何培基往蓟原宾馆里一住,天还没黑呢,霓虹彩灯就齐嚓嚓亮了起来。

     第二天,市委书记何培基先行离开,返回市上,留下常务副书记翟子翊和林副市长继续陪石副省长。

     按照既定的参观路线,石副省长一行先是去了牛头岭矿山,参观了几处年产煤量在50万吨以上的大型煤井,又看了几家冶选企业;然后折返回来,去华源煤炭经销公司等几家近郊的企业里面打了个转身。

    石副省长一行最后参观的企业,是蓟原酒业有限责任公司。

     蓟原酒业公司的老总刘东福,自从上次被李明桥狠狠地了一顿之后,一下子老实了许多,对石副省长一行极尽热情之能事,没要县上领导安排,自己就主动给石副省长一行准备了成箱成件的蓟原老白干酒。

    刘东福一边介绍酒厂的具体生产情况,一边带领大家参观了两条新上的生产线,以及封装和窖藏车间,末了,又向石副省长大吹特吹他主持下的三期、四期扩建工程。

     石副省长一边听,一边微微笑着,不时对着车间的工人们挥挥手。

     参观完蓟原酒业,临离开前,石副省长做了几点指示,他说:“蓟原酒业是我们甯江省的名牌企业,百年老牌子,一定要让它健健康康地发展壮大……你们都想啊,矿山上的煤,总有没得挖的一天,但酒不一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愁没人买酒是不?国家要求所有的非资源型国有企业必须在年底前完成改制,与政府部门彻底脱钩,把企业完全推向市场,让市场来检验企业的生命力。

    我看啦,蓟原酒业是全省企业里面的排头兵,在企业改制上,也就当一个排头兵,率先垂范……我限定一个时间,现在七月份,八月底吧,蓟原酒业的改制必须完成!” 说到这里,石副省长停了停,用手指头点着杜万清和李明桥两个人道:“到时候,如果完不成改制任务,唯你们二人是问!” 后一句话,石副省长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却自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意味在里面。

     石副省长在蓟原的视察进行了三天。

    期间,李明桥一直试图跟翟副书记单独见个面,但未能如愿,周围的人实在太多,市委书记何培基一离开,翟副书记理所当然地成了蓟原县的官员们包围的对象。

     临离开的先一天晚上,都凌晨两点了,翟副书记给李明桥打来电话,让他到自己房间去。

    李明桥就在蓟原宾馆住着,他住北楼,石副省长和翟副书记一行住南楼,离得不远,但到了翟副书记门口,李明桥还是故意磨蹭了几分钟,才举手敲门。

     咔哒,门开了,翟副书记把李明桥让进房间里。

     翟副书记说:“明桥啊,在蓟原受委屈了吧?” 李明桥说:“委屈倒没什么,就是憋屈得慌。

    ” 翟副书记用拳头捶捶后腰,说:“这我理解,你跟你老子一样,一根筋,容易较真。

    ” 提到父亲,李明桥一时沉默下来。

     翟副书记说:“蓟原是矿区,情况复杂着呢,但万清同志在蓟原干了这么多年,愣是没出啥事,明桥啊,你应该多学学人家万清同志。

    我知道,你肯定心里不舒坦,因为郝国光的事情——是我把你拦下来的嘛。

    ” 李明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翟副书记摆摆手,继续说:“知道石副省长为什么非要来蓟原一趟吗?” 李明桥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原因。

    他只知道,为了迎接石副省长一行,蓟原县委、县政府可是花了大工夫的。

    石副省长一行在市上的行程刚一结束,市委办公厅通知蓟原这边做准备的时候,适逢矿山上出事情,县委门口摆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死者家属正闹着事呢。

    杜万清急了,李明桥也急了。

    但死者家属任凭他们如何做工作,都死活不松口。

    后来,还是李明桥责成煤炭局长郝国光出面,让自己的小舅子刁富贵掏了60万元的命价款,另外又付给对方120万元,用于赔付3号煤井跨界开采给对方造成的损失;同时,逮捕了三好煤井的矿长,进入司法程序……这才算让死者家属一时安然下来,否则,石副省长一来,参观个头,肯定得让闹事的人给整个灰头土脸。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翟副书记说,“上次,你在常委会上准备撤郝国光的职,我和何培基同志同时接到省上打来的电话,是省委组织部长潘国剑同志亲自打来的。

    ” 李明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在市委办公厅干了那么多年,然后又来蓟原县当了近半年的代县长,大大小小的官员见得多了去了,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听得多了去了,但还没有听说哪个县份科部局长的任免,足以劳驾省委组织部长亲自打电话的。

     翟副书记没有绕弯子,直接告诉他:“潘国剑同志的儿媳妇,是你们县煤炭局长郝国光的女儿——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为什么来蓟原当书记县长的,只要是打算给煤炭局长郝国光动脑筋的,滚蛋的不是郝国光,而是他们自己。

    ” “儿媳?” 李明桥原本就圆睁的眼睛,似乎又瞪大了一圈。

    他以为,这样富有悬念的故事情节,一般只会出现在拙劣的影视剧里面,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有,而且就发生在他李明桥的身边——怪不得书记杜万清一再阻止自己动郝国光他们,怪不得自己在县委常委会上,甫一提出撤换煤炭局长的建议,几乎遭到了所有常委们的反对,怪不得,耿直、清廉如翟副书记者,也会弯了腰替郝国光说情……原因就是郝国光和甯江省委的组织部长潘国剑是儿女亲家! 有人偏激,说组织部就是专门批发官帽子的地方。

    这话有些扎耳,却道出了相当一部分事实,组织部门有些人在利用手中的权力搞不正之风。

     李明桥很吃惊。

    他曾经揣度过煤炭局长郝国光身后的“大手”,但绝没有想到这只“大手”竟然是甯江省委的组织部长。

    在省委常委的排序里面,组织部长潘国剑有可能不会太靠前,因为他的前面还有省委常务副书记、常务副省长,甚至省纪委书记和省委宣传部长的排名,100%都在他之前。

    但若论权力的大小,组织部长潘国剑手中的权力,怕只怕仅次于省委书记和省长,因为他管的,就是市厅级领导干部的官帽子,各地市州的书记市(州)长、副书记副市(州)长啦,省属各厅局的厅(局)长、副厅(局)长啦,这些人的提拔任免,都得从他的手里面过不是?想想都气馁,李明桥头上这顶七品乌纱帽,在人家潘国剑眼中,屁都不是。

     翟副书记接着告诉他:“石副省长跟潘国剑同志是中央党校的同学,私下里的来往比较密切……石副省长原本只准备到衢阳出席全市国营企业改制方面的一个会议,专门带队来蓟原是后来的临时动议。

    ” 事情已经很明了:石副省长此行,是替省委组织部长潘国剑来的,明面上的任务是视察蓟原这个煤炭大县的各个企业和生产状况;暗地里的目的,却是给市、县的头头脑脑们一个明确的信号……这个信号就是:轻易不要动郝国光,他的背景不一般。

    难怪石副省长一到蓟原,就对煤炭局长郝国光表现得异常亲密。

     翟副书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继续说:“如果没有这一层原因,何培基同志也不会在百忙之中扔下手头的工作,专门陪石副省长下来一趟。

    ” 李明桥不会掩饰自己,也没打算在翟副书记面前掩饰,内心的气馁和灰心立马显现在了脸上。

     翟副书记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明桥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做区县的政府主官,面对的情况非常复杂,对上、对下、对左右的同志,尤其在人事问题上,就更得特别小心。

    我的意思啊,不是要你产生什么顾虑,而是你必须得把一件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透彻,都考虑成熟,得讲究策略。

    ” 翟副书记右手握成拳,轻而有力地在沙发扶手上一擂:“策略是什么?策略就是自己分内的工作,该干还得干,更得干好干漂亮了,但同时,又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轻易让自己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明桥啊,要爱惜自己的政治羽毛,别看只是个县长,你掐指头数数,举国上下,能有多少个县长?全国十几亿人口,又有多少人能干到县长这个份上?我们得保护好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尽可能多地为国家、为老百姓多干实事!” 翟副书记说得很动情。

    李明桥默默地听着,他承认,自己当初错怪了翟副书记,这个慈父般的、以“铁腕老三”在衢阳市颇有政声的市委副书记,他内心所承受的压力,远比自己这个七品芝麻官所承受的压力大得多;他自身所具有的政治智慧,也远比他这个毛头小伙子丰富得多。

     李明桥轻声说:“翟书记,我现在明白了……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你父亲跟我是一同光屁股长大的,他当年,就跟你一样,直筒子脾气。

    虽然他只是个副县长,但敢说敢干,全县上上下下的干部和百姓都服他。

    他在的那个县缺水,是全国挂了号的干旱县。

    可他不畏难,一心要搞一个引水工程,解决全县的用水问题。

    因为预算很大,书记和县长都不答应。

    你父亲就跑到市上和省上去争取……后来,有领导出面说话,有意把原县长调离,让你父亲出任县长,把引水工程先干起来。

    本来都定了,但就在这个关口,你父亲指示纪委部门严肃查处了一位乡长,这位乡长没有啥,但他的舅舅当过市人大副主任,为这件事,你父亲的任命就搁下了,时间不久就出了意外。

    你父亲英年早逝……那个县,一直到前些年才搞了个引水工程,比你父亲操心这项工程整整迟了20年……” 李明桥强忍住涌到眼眶的泪水!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学生娃娃,尚不更事。

    翟副书记现在提起他来,面现悲戚之色,李明桥心里也是一阵阵泛酸……李明桥知道,翟副书记专门提起父亲,一方面是想借自己父亲的经历,告诫自己要有前车之鉴;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自己明白一个道理:翟副书记很在乎自己头上的那顶官帽子,也很想出任衢阳市的市长,因为他还想干更多的事情! 2 县政府成立的煤矿整顿(监管)检查小组,先后从煤炭、国土、公安、电力等各个部门抽调了将近100来人,全部集中到牛头岭的矿山上,个挨个地查,任何一家煤井都不放过,只要发现存在安全隐患、不符合安全生产标准的煤井,先停业、后整顿;而那些无证照非法乱采的小煤矿,得先将煤井填上,然后合计着开罚单,看交多少钱了事。

     公安这块,代县长李明桥点名让副局长沈小初上,沈小初和韩大伟带着十几名干警,在牛头岭驻扎了月余天气,专门配合检查组的工作。

    应该说,这次整顿工作是很有成效的,先后关闭了非法煤井37个;经检查存在安全隐患,吊销证照、勒令停业整顿的矿井17处。

    按沈小初的意思,还要把各家煤矿雇用的工人摸个底,明确一下工人们的身份,这样便于管理,但限于人力物力,最后不了了之。

    矿山上一下整肃了许多。

    也是多亏了上次的械斗事件,一位老板死了,一位老板在逃,抓了一名矿长、两名副矿长和四名小喽,而刁富贵的华光煤业公司,更是没讨到任何便宜,硬生生掏了将近300万元,才算把事情“摆平”…… 有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大部分煤井的老板在检查组来了以后,表现得比较乖巧,敢于耍横的没有几个。

    但是,沈小初心里明白,这样的整顿,不过是暂时性的,治标不治本,如果不建立有效的长效管理机制,等风头过去了,一些有背景的非法煤井,铁定会卷土重来,照开不误,毕竟,巨大的利润在那儿放着,说谁个不眼馋,肯定是假话。

     这段时间,公安局大门旁边的“半山人”包子店,生意却是出奇得好,也不知是黑蛋做的包子打响了名气,还是受了副局长沈小初的影响,反正,公安局的大部分干警,早点都是去黑蛋的包子店对付,局长黎长钧也时不时踱进去,叫一盘酸菜包子吃吃。

    沈小初自己反倒去得少了些,一则是因为工作太忙;二呢,这酸菜包子吃得久了,胃里老泛酸味,时间长了,整个人变得酸菜似的。

     一天,韩大伟跑来告诉沈小初,说他带人在半山村排查的时候,了解到一个情况,是关于黑蛋父亲的。

     黑蛋姓刘,他的父亲叫刘大彪。

    黑蛋家里原先条件一般,后来满山遍野都是挖煤的人,有一个老板看上了一处地方,刚好是黑蛋家的承包地,就给了黑蛋的父亲刘大彪一笔钱,把地租过来开矿。

    刘大彪手里有了一笔钱,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黑蛋家的邻居,就是半山村的村支书,在山上开得有煤窑,家里挺富裕。

    支书家新修房子,刚好占了黑蛋家巴掌大一个地角。

    刘大彪不愿意,跟对方起了争执。

    支书的儿子历来在村里比较霸道,见刘大彪竟然敢跟自己的父亲较劲,上去就是一顿拳脚,刘大彪名字虽然威风,但人老实,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这还不算,支书的儿子非要刘大彪给自己的父亲跪下来磕头赔罪。

    刘大彪哪儿丢得起这个人,爬起来就跑。

    支书的儿子不依,扛着一把铁锨在后面追。

    刘大彪逼急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顺手朝支书的儿子扔了去…… 沈小初哦了一声,问:“后来呢?” 韩大伟说:“也是巧了,砖头刚好砸到对方的太阳穴上,支书那个儿子当场就死了。

    刘大彪被抓了起来,第一次判了12年,死者家属不愿意,打了个二审,判了死缓……” “死缓?”沈小初疑惑地问。

     韩大伟回答说:“是的,死缓。

    村里人说,刘大彪被判刑以后,家里的钱也全部赔给了支书家……家道就败落了,黑蛋老大不小了,也娶不上媳妇,没人愿意嫁给死刑犯的儿子。

    ” 死缓?量刑也未免忒重了些。

    凭直觉,沈小初觉得背后肯定有问题。

    这几年,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引发的案件多了去了。

    就说前年吧,有一户人家,儿子在部队上当了大官,平常就跋扈些,看邻居不顺眼,每天都把洗锅的馊水端过去泼人家大门口,弄得邻居家大门口又酸又臭,还净是烂泥。

    邻居家的男人老实,不敢吱声,妻子就骂他窝囊。

    骂急了,这男人抄起一把斧子,冲进这户人家,连老带少七口人,全劈翻在了地上,没留一个活口……老祖先说得多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很多人就是不晓得“忍”、不懂得“退”,尤其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不但不“忍”不“退”,还一个劲往前“冲”。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哪一年的案子?”沈小初问。

     “案子是九年前的。

    奇怪的是,刘大彪在看守所里关了不到一年时间,判决书刚下来就得病死了,说是心肌梗塞……村里有人告诉我们,说刘大彪死了以后,黑蛋家里突然富了,变得很有钱。

    ” 沈小初很惊讶,问道:“死了?你是说,刘大彪死在了监狱里?” “是的。

    ” “九年前的案子?也就是说,黑蛋的父亲是八年前死的?” “是,那时候您不在蓟原,在北京学习呢。

    ”韩大伟说。

     沈小初记起来了:八年前,沈小初第一次获得全国优秀警察的荣誉称号,被选去参加公安部一个为期一年的培训班,说是培训结束以后,给他个县局局长干干,但沈小初培训回来以后,八年过去了,还是副局长。

     沈小初最近对“八”这个数字比较敏感,还不是省公安厅那份验尸报告惹的?提起“八”来就头晕。

    偏偏这段时间,“八”出现的概率还比较高,你看啊:黄杨镇发现的那具尸体,省厅出具的报告里称是死于八年前;黑蛋的父亲刘大彪,也是八年前死在了监狱里;进而让沈小初回忆起自己在北京参加培训那次,也是八年前……怎么就都不离“八”呢? 沈小初隐隐约约记得,黑蛋曾经神秘兮兮地给他提过一句,说山上死过人,死过好多人。

    但沈小初当时没有在意,黑蛋所说的山上,肯定是牛头岭矿山,煤矿上死人跟家常便饭似的,没嘛好奇怪的。

    问题是:黑蛋的话是不是另有所指,跟他父亲刘大彪的死有没有什么联系?跟黄杨镇发现的那具尸体有没有联系?跟黑蛋自己有没有联系?因为黑蛋开包子店,是投了一些本钱进去的,根据韩大伟掌握的情况,黑蛋家所有的积蓄都给支书的儿子赔了命价,黑蛋哪来的本钱开包子店?靠种庄稼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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