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斗篷穿上,忽然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就站在谢相身边。
是谢良璧。
许久未见,谢良璧脱胎换骨,清瘦英气,颇有武官风姿。
他冲着谢良璧笑着点了一下头,便上了御辇。
此刻大雪纷纷,落在他玄色大氅上。
他从双福手中接过纸伞,那金色油纸伞上绘制着皇室御用的日月星纹,他此刻服饰颜色深沉,气势尊贵,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芳艳,只感觉他唇色比从前更红,脸颊也是艳丽无双,雪光都不?如?他容光耀目。
谢良璧从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第一次见血,第一次杀敌,这几个月只觉得整个人都寒透了,此刻像是都活过来了,怔怔地看着苻晔乘坐御辇而去。
谢相收回了目光,扭头对谢良璧说:“跟为父回府吧。
”
看来有些秘密,是要告诉他这个傻儿?子了。
他从前纵然不?懂他儿?子所求,如?今看他发痴的眼神,也懂了。
只是和皇帝争,给他几个脑袋也不?够啊。
此刻北风穿过甬道,卷着雪花落在苻晔身上。
纸伞也不?管用。
好在这里距离慈恩宫并不?远,他看向旁边的太?后,太?后昏沉沉裹着斗篷,倒像是已经?睡着了,雪花落在她花白的发髻上。
苻晔将太?后送到慈恩宫,安置好。
太?后昏沉沉醒来,招手要他过去。
他坐过去,道:“母后好些了么??”
太?后也没说话,倒是哭了一场:“你告诉皇帝,哀家,很替他高兴。
”
苻晔心中一软,温声道:“儿?臣一定告诉他。
”
太?后似乎并不?清醒,大概她清醒的时候不?会说这样的话。
也可?能是只能借着酒醉才能说出这句话。
他想?无论如?何?,如?今苻煌身边的风雪都融化了。
他心中温温沉沉,从慈恩宫出来。
孙宫正问他要不?要换暖轿。
苻晔说:“不?用,不?觉得冷。
”
他真不?觉得冷,只觉得这风雪真美。
如?今宫廷都裹上了一层冰雪,达官贵人们正在排队出宫。
他们的服饰都很美,各种各样的颜色,尤其是那些女眷,衣香鬓影,笼着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