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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局长日记小徐开始化妆了她已不是> 第七章 成功的概念不只包含名和利

第七章 成功的概念不只包含名和利(1/3)

“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名和利,你对我根本没有爱。

    即使躺在我身边,你的温柔与体贴也是表演的。

    你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向外界宣称你是多么模范的丈夫,你是多么成功的人士……” 1 史彤彤一下飞机,便被徐泽如十万火急地拉入车内。

    她坐在车内,目光从佯装镇定的徐泽如身上游移到车窗。

     椰树浓绿的宽大叶片凌乱地切割着云海市的大街小巷,幽蓝幽蓝的海水在这座城市的边缘空荡荡地喧哗着。

    史彤彤瞪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突然觉得云海是那样单调、乏味。

    阵阵莫名而来的风掀动着她如瀑的长发,迎面携来一种让史彤彤隐隐感到不祥的气息。

     尽管她一再提醒自己,她正是在思绪纷乱之中,在同事、母亲的劝说下,凭借去南京进修的机会,逃离了这座城市。

    现在,她回来了,而且,是父亲史荆飞的电话让她火速赶回来——父亲的声音尽管憔悴得令她不可捉摸,尽管父亲在电话里说一切事情等她回来再说,但父亲他至少该是获得了自由,该给母亲一个交待吧。

    情况总不会比她离开云海时更坏吧? 父亲的电话刚一挂断,彤彤略一思忖,立即上网购买机票,当即动手收拾行李,她恨不能一下飞到云海,飞到父母身边。

    父亲的事情是如何解决的?父亲与蓝贵人、余一雁到底是何种关系?他到底会给母亲一个怎样的交待?母亲会接受父亲的种种解释吗?还是坚决要求离婚?父亲的政治前途、家庭的命运,无时无刻不纠缠在史彤彤的心中。

     事实上,她逃遁的位置虽然拉长了与云海的距离,而“局长日记”却无处不在。

    身边的同学一提到热点网络问题,必定会说到云海的“局长日记”;一提到云海,就会关注从此城而来的史彤彤。

    关于局长生活的腐败、包养的情人、贪污数额的巨大……有声有色的描绘,让彤彤陷入了另外一种更为丰富、更令人痛彻心肺的境地。

     在无处逃遁的孤寂里,彤彤常常孤独地蜷缩在学生公寓里,打开电脑,眼睛却在离电脑极近的地方,让那条点击率过亿的回帖,一滴不漏地滴到自己的心里。

    她常常感觉“局长日记”的所有留言,会变成张牙舞爪的长长火舌,一下一下地席卷而来,将她的身心完全吞噬。

    这使她在进修的日子里,常常彻夜难眠。

    白天,她艰难地让自己的理智一点点清醒,晚上这点清醒又被所有的梦境所颠覆。

     在这样的煎熬之中,在心潮激荡难以平复的状态下,接到父亲让她立即返回云海的电话,史彤彤甚至有些欣喜。

     彤彤下了飞机,刚走到出站口,就被徐泽如久等无悔的声音所照亮:“你终于回来了!”看着她面容憔悴,他叹息一声,“你瘦了!” 史彤彤看着徐泽如,突然意识到她原来是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

    原以为离开云海的时间内,她会凭着一股无法发泄的恨,将这个男人彻底淡忘,想不到半个月后,迎面而来的依旧是这个男人的关照和温暖。

     “家里,还好吧?”她努力掌控好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尽量趋于平稳。

     徐泽如有点为难地挠挠头,没有如史彤彤所期待的那样说家里的情况好转,更没有兴高采烈地说“事情都过去了,咱爸是清白的,咱妈完全放下了心里的重负”等彤彤所渴望听到的话。

    徐泽如拎过彤彤手中的行李,径直走向停车场。

     “问你呐,家里都还好吧?”彤彤追了上去。

     “天塌不下来!”徐泽如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放了进去。

     史彤彤在坐进车后座的那一刻,心中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滴在纸上的墨水不断扩展,越来越剧烈地向她袭来。

     徐泽如将车径直驶过雀儿崖古朴的青石板街道。

    史彤彤一路狐疑的心,似乎因得到了某种答案而渐渐趋于稳定。

    原来,父母都回了老家!也许父亲选择了无官一身轻,远离云海,远离官场的是是非非,决定回到老家与母亲一起安度余生?这种选择也不错。

    毕竟,父亲曾在这里带领雀儿崖的人们,芝麻开门般扣开了地底下蕴藏的煤矿宝藏,从漆黑的矿洞里源源不断地运出了无穷无尽的黑煤,使一穷二白的雀儿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尔后又先知先觉地填矿植树,使这个富裕的小镇到目前还保持着碧树蓝天的纯净天地。

    这儿的空气好,很适宜人静养。

    这儿的人都对父亲感恩戴德。

    无论外界的舆论对父亲有多么不利,这儿的人却依然崇拜父亲。

    回到这儿,于父母的身心,都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在史彤彤思忖的时候,徐泽如已将车停靠在一棵浓密的树下,抓起后备箱的行李,望望史彤彤,一言不发地踏上公路旁那条狭窄、几近被杂草覆盖的泥土小道。

    小道的另一端,矗立着史家那栋洁白的两层小洋楼。

    彤彤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徐泽如所为,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站在车旁没动。

     徐泽如敏锐地觉察到后面没有跟上来的脚步,止步回头。

    最后不得不放下行李,跑过去牵起彤彤的手,轻轻说道:“天塌不下来,我们进去吧!” 什么意思?史彤彤的天真要塌下来了吗?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说父亲的劣迹连这个宁静僻远的小镇都不能容忍?史彤彤一愣,挣脱了徐泽如的手,快步向小洋楼跑去。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些桌椅,屋子里传来一些杂乱不清的声音。

    史彤彤冲进屋,立即像陷入了一个冰窟。

     客厅里悬挂字画的地方,全被蒙上了一层阴森森、白惨惨的棉布,迎门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的居然是母亲朱韵椰的遗像。

    在熠熠的红烛泪光里,在轻烟缭绕的檀香中,母亲似泣如怨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彤彤。

     突如其来的灾难犹如晴天霹雳,将彤彤整个击倒。

    一路不祥的预感似一支命中注定的利箭,毫厘不差地击中了她。

     她鲜花般芬芳靓丽、永远年轻不老的母亲,突然枯萎消逝了?这一别也不过半个月时间,她的母亲就永远消失了?彤彤将永远失去了母亲?永远,像一把利斧刺痛着彤彤的心,真正的灭顶之灾,像滔滔的波浪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劈头盖脸,一点空气都不留,一点余缝都不给。

    她迷蒙的双眼里,晃动着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妈!”彤彤长嘶一声,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一下晕厥了过去。

     在杂乱的惊呼声中,她似乎清晰地听到了父亲仰天长嘶的哭声:“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2 浓绿浓绿的宽大椰片,在夜晚黑黝黝的天空下,变成了锐利的鬼魅,坚硬地横亘在史彤彤二楼的卧室窗口。

    史彤彤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只有梦里的时光能倒流,心中的隐痛只有在梦中才能得以暂时的逃避。

     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彤彤在青青芳草地上玩耍,母亲的身影轻灵地飘拂在离彤彤仅有咫尺的地方,可彤彤却怎么也无法抓住母亲的手。

    彤彤心里着急,紧跑几步欲追,母亲一闪,闪进一片浓密的树林之中,突然不见了,彤彤急得大哭大叫:妈,妈…… 在呼喊声中,彤彤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前的人真多,远邻近亲,黑压压的一片,父亲史荆飞、婆婆余一雁、徐泽如、蓝贵人的母亲蓝芝芳、蓝贵人、老中医……彤彤失望地发现最熟悉、最亲切的脸孔里,找不到母亲的面容,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她真真切切地永远失去了母亲! “她怀孕了,不能过分激动!”老中医边收拾药箱,边轻声向众人宣布,“没大碍的,就是要好好休息。

    ” 史荆飞悲喜难抑,这也许是史家今年最大的喜讯,唯一遗憾的是韵椰却听不到这个喜讯了。

     徐泽如急切地扑到床前,疼爱地握住了彤彤的手。

    余一雁心情复杂地朝床上望了一眼,坚持提着药箱要送老中药一程。

     “医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余一雁帮老中医提着药箱,悄悄问道。

     “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余一雁暗暗掐算着,这么说彤彤是在离开云海时就怀了孩子。

    在史家没有出事之前,彤彤和泽如如胶似漆,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毫无疑问是徐家的血脉。

     余一雁转身回到楼上,急于想告诉彤彤和泽如一些孕妇的养护知识,谁知道她刚踏上楼梯,就传来史彤彤的悲恸哭声,“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爸,妈……妈……”只见史彤彤一下翻起身,扑到站在窗前静默的父亲怀里,“妈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将她火化,等不及我最后看她一眼,为什么?为什么呀……” 彤彤哭着喊着,拼命摇着史荆飞木然不动的高大身躯,不一会儿,她筋疲力尽,顺着父亲的身体缓缓下滑,抽噎着蜷缩在父亲脚前。

    史荆飞很想伸出双手拥抱一下受伤的女儿,哪怕是拍拍女儿的肩,传递给她一份坚强起来的信心也好哇,可是他无法做到。

    他的女儿,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带着明显的责问,明显的指责。

     蓝贵人、余一雁拥上来想搀扶起史彤彤。

    她却像从地底下得到某种传递的力气,赫然站起来,瞪着通红的双眼,挥舞着双臂:“你们告诉我,我妈是怎么死的?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徐泽如一言不发地走近彤彤,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你一回来不是晕倒,就是像一把狂燃的野火,谁离你近,谁对你好,你就会将谁烧得体无完肤。

    ”蓝贵人不知何时下楼去厨房捧来一小碗皮蛋稀饭,递到坐在床沿的徐泽如手上。

     众人悄悄转身离开房间,余一雁欲搀扶呆若木鸡的史荆飞,他却蹙眉摆手,向床沿移动了几步,朝彤彤叹了口气,猝然下楼。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彤彤蓦然发现,父亲的头发都花白了,一根根在灯管下刺目地竖立着。

     彤彤悚然一惊,她的母亲去了,她的父亲老了! 余一雁识趣地走到楼梯口,又不放心地折转回身,轻轻说道:“彤彤,不是做婆婆的说你,这人死不能复生,你爸比谁都难过,你和泽如也是快要做爸妈的人了,多体谅一下大人的不易,遇事冷静一些……” “妈!”泽如站起身来,袒护着彤彤,“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情况,彤彤能冷静得了吗?” “唉,现在的年轻人,遇事要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要么就是哭死哭活抱怨别人。

    ”余一雁看着小两口凄然一笑,同样是人,同样是女人,朱韵椰、史彤彤都被男人捧在掌心里惯着、宠着,而她余一雁付出得再多,男人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唉,就是不知道自己承担一丝一毫的责任……” 彤彤的眼泪泛滥,婆婆说的全是实话,如果早知道这一别连母亲的面都无法再见,她说什么也不会去南京学习的。

    可是,这世间没有如果,只有面对。

     “我走时我妈还好好的,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啊?”史彤彤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徐泽如紧张地看了一眼母亲,余一雁反而镇定下来,在彤彤床边坐了下来:“你妈,是在她的房间里上吊死的。

    ” 是么?尽管彤彤觉得母亲死得跷蹊,可残酷的事情一旦得到验证,还是令彤彤心惊肉跳。

    她猛地推过徐泽如伸到面前的碗,趴在床沿大吐起来。

     “妈,你也真是的,你看彤彤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反倒惹她全吐出来了。

    ”徐泽如看着母亲,“一切事情,先让彤彤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吧。

    ” 彤彤听见此话,立即控制住干呕,祈求地望着余一雁,今晚不能得知母亲的真正死因,她悬着的心不可能落进肚里。

     余一雁缓缓走到床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其实,你妈是替我死的。

    ”余一雁幽幽开口道。

     不仅是彤彤越来越迷惑,就是徐泽如也感到莫名其妙:“妈,你也是急糊涂了吧?” “我妈死时,你在她身边?”彤彤满腹狐疑。

     “如果我在她身边,怎么可能让她死?”余一雁盯着窗外鬼影一样晃动的树叶,“可是如果你妈不死的话,那么死的一定是我!”余一雁回忆道,“自从你爸去了青龙湖干休所后,你就离开了,泽如也整天不知道回家。

    我那时像着了魔一样,整天整夜地站在窗前,看着云海的灯影,感觉这整个世界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整个城市都成了一个空心子,人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余一雁抹了一把泪,“勤勤恳恳做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结果到头还是操不完的心,担不完的心……” “妈,对不起!”徐泽如将纸巾递给母亲,“你下楼早点歇息吧。

    ” “那段日子,我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样,总想着一了百了,是韵椰突然敲门,陪我吃了一餐午饭,彻底断了我寻短的念头。

    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跑回老家的老宅,做下这等糊涂的事情来……” 母亲,真的是回到老宅后,无法面对这样的空寂,无人分担她内心的担忧,突然心生死念? 史彤彤一掌拍打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右眼皮上。

    母亲的死,真会这样简单?母亲真的死了么?那个在机场为自己送行时还目光笃定的母亲,怎么会自寻短见?母亲临终前有没有留下遗言?父亲是因为母亲的死,被审检组特意批准回家来料理母亲的丧事么?在处理完母亲的丧事之后,父亲还会去青龙湖吗? 彤彤就这样蜷卧在床上,听着楼下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就让这种种念头在心底若隐若现,像附骨之蛆一样折磨着她,让她柔弱的身体不仅没有得到任何休整,反而更加辗转难眠,煎熬无比。

     夜,越来越深。

    留下来为朱韵椰亡灵守夜的男人们,开始摆开了麻将阵,而出出进进的女人们有的在为打麻将的男人们续满茶杯里的水,有的开始洗菜切肉丝准备宵夜,有的则在小院的灯光下生起小土炉,准备煨汤……周遭有条不紊的忙碌声,反倒使房间里显得极度安静。

    史彤彤迷迷糊糊地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床前一个黑影隐隐绰绰地落在她的床头,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谁呀?”彤彤稍微坐正了身子。

     转身正欲下楼的身影在听到彤彤的声音后,犹豫了片刻,又回过身,径直走到史彤彤面前,笑呵呵说道:“彤彤,你醒了?吃点宵夜吧?” “是你吗?——蓝姨?!”史彤彤坐直了身子,看清来人微微有些发胖、却有着与蓝贵人颇有些相似的白净脸庞,虽然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面对,但史彤彤还是一眼就将她睿智的双眸,从人群中一下剥离出来,“我妈时常提起与你曾经共事的那段岁月!蓝贵人常以有你这样的母亲深感自豪!” “是的,你妈曾一度只与书本为友,而我恰在图书馆做管理员,所以在雀儿崖的同龄人中,她也的确与我最合得来。

    ”蓝芝芳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端到史彤彤床前,“都忙乱成了一锅粥,我一直没时间陪你好好说说话。

    你好点没有?可以吃点粥吧?” 彤彤摇摇头,她干涩的喉咙里咽不下任何食物。

     “有身孕的人,哪能硬挺?要逼自己吃点东西才行!来,张开口,蓝姨这是代你妈来疼你哩!”蓝芝芳将一勺子粥递到彤彤唇边,彤彤含泪吞咽着,扑入蓝芝芳怀里,“蓝姨……我妈怎么说没就没了?” 蓝芝芳仰望着楼顶,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你妈……死得真是奇怪!” 史彤彤一震:“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蓝姨,你得告诉我实话!看在你们以前交往的份上!” 蓝芝芳思忖着,凭感情,史家于她是有恩的。

    蓝芝芳初婚的第一胎,十月临盆,竟产下了一个没有肚脐眼的畸形婴儿,这个“怪胎”成为雀儿崖众说纷纭的谜团。

    最迷信的说法是蓝家人心术不正,是老天对他们一家人的惩罚。

    蓝芝芳在承受畸形婴儿夭折的巨大打击的同时,还要忍受众说纷纭的猜测。

    有气无处发泄、有苦无处倾诉的蓝家小夫妻,便开始了互相指责,年轻气盛的蓝芝芳屈辱之下就要回娘家。

    正在小夫妻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史荆飞带着一帮医务人员上门了。

    医生通过对蓝芝芳夫妇俩细致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蓝海涛在挖矿时没有采取安全防护措施,已被重金属感染,导致了婴儿的畸形。

    洗刷了清白后的蓝芝芳两口子在医生的医治下,顺利生下一个健康女婴——蓝贵人,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表达对史荆飞的感谢。

     蓝芝芳关上了门:“说你妈是上吊死的,我怎么也不能相信。

    凭生活经验,我这个岁数的人都知道,上吊死了的人,死者舌头会伸出老长,眼睛圆瞪。

    可你妈没有,她死得非常宁静……” “那……”彤彤感觉全身麻木,“我妈……死因究竟是什么?你感觉?” “我也说不好,但凭感觉,她不可能是自杀,更不可能是上吊,反倒像是被人灌了药……我见到她时,她的嘴里流着一股绛红色的涎液……”蓝芝芳比画着,“我也说不好,要不你问隔壁的翁大海吧,你爸是喊他来帮忙将你妈的尸体解下来抱到床上的。

    ” “这么说,我妈死后,我爸才从干休所回来的?” “倒也不是,怪就怪在这儿了——前些日子,你妈突然回来了,我们老姐妹相聚在一起非常愉快。

    可是隐隐约约地,我也感觉出来你妈有心事,但谁也没想到她会死。

    ”蓝芝芳回忆着,“就是在前天早晨,有些晨练的人看见你爸突然也回来了。

    不过吃一顿早饭的工夫,你妈上吊死亡的消息就传遍了全镇。

    ” “是么?这么奇怪?我爸回来了,我妈就突然离奇地死了?”恐惧像冰凉的蛇体一样冷飕飕地钻进彤彤的体内,纷乱的杂念纷至沓来,“是不是我爸和我妈发生了争吵,失手打死了我妈?然后制造了一出我妈上吊死亡的假象?然后再故意喊隔壁的翁大海来帮忙,让他见证我妈是上吊死的?” 蓝芝芳怔愣着,站起来端着彤彤未动筷的粥,说道:“你实在吃不下也就算了!唉,大家都在下面忙,我也得下去看看。

    ”又回头看着彤彤,“姨知道,你是个孝顺聪明的孩子!” 史彤彤望着蓝芝芳在灯影下急匆匆下楼的影子,心中怅然。

    蓝芝芳这句“你是个孝顺聪明的孩子”是否意味着自己的推测是对的,是否意味着鼓励彤彤应该为母亲的冤死找出真相,还母亲一个公道呢? 史彤彤盯着黑压压的天空,感觉好似末日来临。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划破天际,轰隆隆的巨雷震耳欲聋,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噼里啪啦乱响。

    大雨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搅动得史彤彤的猜测更是纷乱无绪。

     史彤彤挣扎着下床,长裙曳地地摇晃着下楼,只见大厅里挤满了人,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史彤彤。

     “这丫头,小时候黑瘦黑瘦的,现在倒越发漂亮了,越长越像韵椰。

    ”几个镇上的汉子对着正在院子里搬煤的徐泽如讪笑着。

     史彤彤没有理会众人的诧异,径直穿过宽大的客厅,朝走廊的左侧房间走去,那是父母的卧室,也就是母亲上吊的房间。

     走进房间,一股阴森森的凌乱气息立即将史彤彤淹没。

    床上的铺盖都已卷起,凌乱地丢在地上。

    彤彤环顾四周,除了一排纯木家具、几台衣柜之外,没有一处可以悬挂东西的地方,母亲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悬挂起来的呢? 彤彤越看越疑,电闪雷鸣之中,悄无声息地蹿进来一个黑影。

    彤彤正欲尖叫,对方却急急说道:“别叫,别叫,我是隔壁的翁大海。

    你想不想告你父亲,我可以为你作证!” 什么意思?平日里不是都为父亲唱赞歌吗?父亲,不是大公无私地救助过许多雀儿崖人吗?怎么私底下有这么多人想将他送进牢狱?彤彤一下子怔愣着无言。

     “我敢打包票,你妈不是自杀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 翁大海点点头:“我当时正准备去街上吃早茶,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一个男人惊天动地的喊声,紧接着是你爸跑了出来,说他老婆上吊了,他软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让我做个好事,将你妈解下来。

    ” “那男人的喊声,是我爸的吗?” “是的。

    我想在你妈回来这段时间里,你爸是第一个进入到这栋小楼的男人。

    ” “后来呢?” “后来,我抓了把剪刀,就跟着你爸进了这个房间。

    ”翁大海突然弯下腰,从床底下摸索出一根两手臂长、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竹棍,放在彤彤面前。

    彤彤满腹狐疑地查看着,小棍的中央除了系着似乎是从内裤腰里抽出来的一根圆皮筋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说,这样的小棍子,这样的小皮筋,能吊死一个人吗?” 彤彤立即感觉这个带着皮筋的小竹棍非同小可,连忙去抓小棍:“你是说,我妈就是在这样的小棍上吊死的?” 翁大海点点头,拿着棍子走到靠墙的那扇衣柜前,弯腰找到一个与棍子粗细相仿的小孔,将棍子的一端插进孔里,将棍子的另一端搁在一旁的木箱上。

     “你说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工具能吊死人吗?” 彤彤大惊:“我妈就是这样上吊的?”小孔与木箱刚好两手臂长的间距,而横亘在木箱与衣柜间的小棍,距离地面也不过才到史彤彤肚脐的位置。

    这样的情景怎么可能置人于死地?即使是儿童,也不可能玩这样低劣的游戏啊! “我进来之后,就看到你母亲软绵绵地仰躺在地上,脸痛苦地扭曲着,嘴难过地咧开,头软绵绵地往旁边一歪,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还……还……”翁大海有点不好意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内心真切的感受,“她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么好看,完全没有瞪眼睛、吐舌头上吊死亡的迹象。

    我拿来准备剪断上吊绳索的剪子,压根儿就派不上用场。

    ” “那……你的意思是……”彤彤脑里乱成了一锅粥。

     “你不觉得很奇怪,一切都像是人为的吗?你妈颈部的淤痕浅淡,而且没有明显出血的征象,哪像是上吊死亡的人?”翁大海露出十拿九稳的语气,“一切都是有人设的障眼法。

    你要告,我为你作证。

    大叔虽然是愚人,但有生活经历,不会撒谎的。

    ” “可是,我妈的尸体都已经火化了。

    ” “请法官来演示一遍,看这样子是否死得了一个人!”对方显然对史彤彤的犹豫不决生闲气,“你自己的家事,你考虑吧!反正该讲的我都讲了,如果需要我作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翁大海欲走却又忍不住回头说道:“我想,只要见到你妈那个凄苦死相的人,都会为她作证的——不然,良心上过不去。

    ” 彤彤一下跌坐在地上,木然的头脑里串联起众人的讲述,就像是一部电影在她脑海里回放:父亲从青龙湖干休所回来后,千般担忧又万分委屈的母亲急切地询问父亲事情的真假。

    父亲当然不会承认,于是二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父亲失手打死了母亲,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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