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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碧血剑江华版> 第十五回 纤纤出铁手 矫矫舞金蛇

第十五回 纤纤出铁手 矫矫舞金蛇(1/3)

只见那金色小蛇慢慢在雪地中游走,那乞丐屏息凝气,紧紧跟随。

    小蛇游出十余丈,来到一个径长丈许的圆圈。

    四围都是白雪,圈中却片雪全无。

    眼见雪花飘入圈子便即消融,变成水气,似乎泥土底下藏着个火炉一般。

    小蛇游到圈边,并不进去,围着圈子绕了几周。

    那乞丐向袁承志和青青摇手示意,叫他们不可走近。

    两人心想化子捉蛇,有甚么大不了,见他煞有介事,就静静站在一旁观看。

    只见那小蛇向着圈子中间一个大孔不住嘘气,过了一盏茶时分,只听嗤的一声响,小蛇猝然退倒,洞里窜出一条大蛇来。

    青青吓了一跳,失声惊呼。

    那乞丐怒目横视,如不是他心情紧张,只怕早已大声斥骂了。

     大蛇身长丈余,粗如人臂,全身斑斓五色,一颗头作三角形,比人的拳头还大。

    袁承志曾听木桑道人说起,凡蛇头作三角形的必具奇毒,寻常大蛇无毒,此蛇如此巨大,却是毒蛇,实在罕见。

    蛇虫之物冬天必定蛰伏土中,极少出外,这大蛇似是被小蛇激引出来,血红的舌头总有半尺来长,一伸一缩,形状可怖。

    这时小蛇绕圈游走,迅速已极。

    大蛇身躯比小蛇粗大何逾五六十倍,但不知怎样,见了小蛇竟似颇为忌惮,身子紧紧盘成一团,昂起蛇头,双目紧紧盯住小蛇,不敢丝毫怠忽。

    小蛇越游越急,大蛇转头也随着加快。

     青青这时不再害怕,只觉很是有趣,一回头,却见那乞丐手舞足蹈,正在大忙特忙,不住从一只破布袋里摸出一块块黄色之物,塞入口中乱嚼,嚼了一阵,拿出来捏成细条,围在圈外,慢慢的布成了一个黄圈。

    药物气息辛辣,虽然相隔不近,却仍是刺鼻难闻。

     那小蛇突然跃起,向大蛇头顶扑去,大蛇口中喷出一阵红雾。

    小蛇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又落在地下游走,看来红雾极毒,小蛇不敢接近。

     袁承志突然想起,《金蛇秘笈》中记载有一套拳法,路子有些像“八卦游身掌”,但变化远为繁复。

    此时见到大小两蛇相拒互攻,忽想这拳法和蛇斗颇为相似,金蛇郎君当年创下这路拳法,莫非是由观蛇斗而触机么?又想:这条小蛇也是金色,倒也巧合。

     那乞丐仍是不住嚼烂药物,在第一道黄线圈外又敷了两道圈子,每道圈子相距尺许。

    他布置已毕,这才脸露笑容,俯身静观两蛇争斗,那小蛇连扑数次,都被大蛇喷红雾击退。

     袁承志心想:“小蛇数次进攻,身法各不相同,大蛇的红雾却越喷越稀。

    再斗下去,大蛇必败。

    ”却见大蛇突然反击,张开大口,露出獠牙疾向小蛇咬去。

    小蛇东闪西避,常常间不容发,有时甚至在大蛇口中横穿而过,大蛇却始终伤它不到。

    这般穿了数次,大蛇似乎明白了敌人的招数,伸口向左虚咬一口,待小蛇跃起,忽然间身子暴长,如箭离弦,一口向小蛇尾上咬去。

    那小蛇在空中竟会打转,弯腰一撞,登时一头把大蛇的左眼撞瞎。

     袁承志看得心摇神驰,真觉是生平未见之奇,情不自禁,大叫一声:“好呀!” 大蛇受创,嗤的一声,钻入了洞中。

    它出来得快,回得更快,霎时之间,丈余的身子没得无影无踪。

    小蛇对着洞口又不住嘘气。

     青青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啊哟”一声,拉住袁承志手臂。

    袁承志吃了一惊,知她贪看蛇斗,站得太近,大蛇喷出来的红雾是剧毒之物,弥散开来,以致中了蛇毒。

    想起胡桂南所赠的朱睛冰蟾是解毒灵物,幸好带在身边,忙摸出来放在她口边。

    青青对着冰蟾吸了几口气,觉得一阵清凉,沁入心脾,头晕顿止。

    那乞丐望见了朱睛冰蟾,不眨眼的凝视,满脸艳羡之色。

    袁承志接过冰蟾,放入囊中,拉青青退开了数步,心想:“你这捉蛇化子倒有眼力,知道这是珍物,你天大与毒物为伍,这朱睛冰蟾倒是件防身至宝呢。

    ” 只见蛇洞中渐渐冒出红雾,想是那大蛇抵受不住小蛇嘘气,又要出斗,果然红雾渐浓,大蛇又嗤的一声钻了出来。

    这时大蛇少了一只眼睛,灵活大减,不多时右眼又被撞瞎。

    大蛇对准洞口猛窜,哪知小蛇正守在洞口。

    两蛇相对,大蛇一口把小蛇吞进了肚里。

     这一下袁承志和青青都大出意料之外,眼见小蛇已经大胜,怎么忽然反被敌人吞去?只见大蛇翻翻滚滚,显得十分痛楚,突然一个翻身,小蛇咬破大蛇肚子,钻了出来。

    青青叹道:“唉,这小家伙真是又凶又狡猾。

    ”大蛇仍是翻腾不已,良久方死。

    那小蛇昂起身子,笔直竖起,只有尾巴短短的一截着地,似乎耀武扬威,自鸣得意,绕着大蛇尸身游行一周后,蜿蜒向外,那乞丐神色登时严重。

    小蛇游到黄圈之旁,突然翻了个筋斗,退进圈心。

    青青问道:“这些黄色的东西是甚么?”袁承志道:“想是雄黄、硫磺之类克制蛇虫的药物。

    ”青青道:“这条小蛇很有趣,我帮蛇儿,盼望这化子捉它不到。

    ”她也早想到了父亲的外号,先前那乞丐神态无礼,她倒盼望他给小蛇撞瞎一只眼睛。

     只见小蛇疾兜圈子,忽然身子一昂,尾部使力,跃了起来,从空中穿过了黄线,落在第二道圈内。

    乞丐神色更见紧张,小蛇又是急速游走,一弹之下,又跃过了一层圈子。

     乞丐口中喃喃自语,取出一把药物,嚼烂了涂在手上臂上。

    小蛇在圈中游走,乞丐跟着绕圈疾行。

    青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不久见乞丐全身淌汗,汗水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之中,不觉收了笑容,呆呆怔住,心想这小小一条蛇儿,何苦跟它费那么大的劲? 袁承志低声道:“这乞丐武功很好,看来跟沙天广、程青竹他们不相上下。

    ”青青道:“我看他身法手劲,也不见有甚么特别。

    ”袁承志道:“你瞧他胸腹不动,屏住呼吸,竟支持了这么久。

    ”青青道:“为甚么不呼吸?啊,我知道啦。

    他怕蛇的毒气,不敢喘气。

    ” 这时一人一蛇都越走越快,小蛇突然跃起向圈外窜出,乞丐刚巧赶上,迎头一口气吹了过去。

    小蛇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继续游走。

    如此窜了三次,都被乞丐吹回。

    那小蛇忽然不住改变方向,有时向左,有时向右,这么一来,乞丐便跟它不上了。

    那小蛇东边一窜,西边一闯,终于找出空隙,跃出圈子。

    袁承志和青青不禁失声惊呼。

    青青跟着拍手叫好。

     乞丐见小蛇跃出黄圈,立即凝立不动,说也奇怪,那小蛇并不逃走,反而昂首对着乞丐,蓄势进攻。

    这一来攻守易势,乞丐神态慌张,想逃不能,想攻不得。

    袁承志手中扣住三粒铜钱,只待乞丐遇险,立即杀蛇救人。

    小蛇窜了数次,那乞丐都避开了,但已显得十分狼狈。

    袁承志见他危急,正想施放暗器,乞丐忽然急中生智,等小蛇再窜上来时,伸出左手大拇指一晃,小蛇快似闪电,一口已咬住拇指。

    乞丐右手食中两指突然伸出,也已钳住小蛇的头颈,两指用力,小蛇只得松口。

    他忙从破布囊里取出一个铁管,把小蛇放入,用木塞塞牢,随手把铁管在地上一丢,转头对袁承志厉声道:“快拿冰蟾来救命。

    ” 青青见小蛇终于被擒,已是老大不快,听他说话如此无礼,更是有气,说道:“偏不给!”袁承志见他一身武功,心中爱惜,又见他左掌已成黑色,肿得大了几乎一倍,而黑色还是向上蔓延,这小蛇竟具如此剧毒,不禁心惊,于是取出朱睛冰蟾,递给了他。

     乞丐大喜,忙把冰蟾之口对准左手拇指,不到片刻,伤口中的黑血汩汩流下,都滴在雪上,有如泼墨一般。

    掌上黑气渐退,肿胀已消,再过一阵,黑血变成红血。

    乞丐哈哈大笑,在裤上撕块破布扎住伤口,把冰蟾放入了自己布囊。

     青青伸出手道:“冰蟾还来。

    ”乞丐双眉竖起,满脸凶相,喝道:“甚么冰蟾?”青青向他身后一指,惊叫起来:“啊,那边又有一条小金蛇!”乞丐吃了一惊,回头去看。

    青青俯身拾起地下铁管,对准乞丐的背心,喝道:“我拔塞子啦。

    ” 乞丐知道中计,这塞子一拔开,小蛇必定猛窜而出,咬他背心,自己上身赤裸,如被咬中要害,纵使身有冰蟾,也未必救治得了,只得哈哈大笑,摸出冰蟾来还给袁承志,笑道:“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这小姑娘真聪明。

    ” 青青待袁承志接过冰蟾,把小铁管还掷地下。

    袁承志本来颇想和那乞丐结交,然见他非但不谢救命之恩,反而觊觎自己至宝,人品十分卑下,拱手说了声:“后会有期。

    ”就和青青携手走了。

    那乞丐目露凶光,喝道:“喂,你们两个慢走!”青青怒道:“干甚么?”乞丐道:“把冰蟾留下,就放你们走路。

    你们两个小家伙想不想活命?”青青见他如此蛮不讲理,正要反唇相讥,袁承志抢着道:“阁下是谁?”那乞丐目光炯炯,双手一伸一缩,作势便要扑来伤人。

    袁承志心想:“这恶丐自讨苦吃。

    ” 那乞丐正要出击,突听远处兵刃叮当相交,几个人呼斥奔逐,踏雪而来。

    前面奔逃的是两个红衣童子,肩头都负着一个大包袱,边逃边打,后面追赶的是四五名公差,为首一人,袁承志和青青认得正是独眼神龙单铁生。

    他手持一杆铁尺,敲打截戳,居然都是上乘的点穴功夫。

    这件公门中差役所用的寻常武器,在高手手里竟也极具威力。

     那两个童子招架不住,直向乞丐奔来,叫道:“齐师叔,齐师叔!”一面把肩头的包袱抛了过来。

    那乞丐双手各接一包,放在地下。

    他见二童抛去重物后身手登时便捷,返身双战单铁生,打得难解难分,其余几名公差武功都是平平,心中记着冰蟾至宝,转身扑向袁承志,伸手便去抓他肩头。

    袁承志不愿显示武功,回头就跑,躲到了单铁生身后。

     单铁生初见袁承志、青青和那乞丐站在一起,早就暗自心惊,忽见乞丐与袁承志为敌,登时精神大振,左掌夹着铁尺,连连进袭,只听“啊”的一声,一名童子“肩贞穴”被铁尺点中。

    另一名童子一惊,单铁生乘势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那乞丐斗然站住,粗声粗气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单老师!”单铁生道:“阁下尊姓大名?在下求你赏我们一口饭吃。

    ”那乞丐道:“我一个臭叫化子,有甚么名字?”俯身解开红衣童子被点的穴道。

    这时两名公差已把地下的包裹捡起,那乞丐忽然呼哨一声,两名童子抢将上去,一掌一个,打倒两名公差,抢了包袱便走。

     单铁生提起铁尺,发足追去,喝道:“大胆小贼,还不给我放下。

    ”两名童子毫不理会,只是狂奔。

    单铁生几个起落,举铁尺向后面那童子背心点去,突然风声响处,那乞丐斜刺里跃到,夹手就来夺他铁尺。

    单铁生虽只独眼,武功却着实了得,铁尺倒竖,尾端向敌人腕上砸去,那乞丐手腕一沉,左掌反击对方背心。

    单铁生左臂横格,想试试敌人的功力。

    那乞丐猝然收招,反身一个筋斗,跃出丈余,随着两名红衣童子去了。

     单铁生见他身手如此敏捷,不觉吃惊,心想己方虽然人众,但除自己外都是庸手,孤身追去,势所不敌,只得住足不追,向袁承志长揖到地,连称:“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袁承志愕然不解,说道:“单头儿不必客气,那乞丐是甚么门道?”单铁生道:“请两位到亭中宽坐,小人慢慢禀告。

    ”三人在亭中坐定,单铁生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上个月户部大库接连三次失盗,被劫去数千两库银。

    天子脚底下干出这等大事来,立时九城震动。

    皇帝过不两天就知道了,把户部傅尚书和五城兵马周指挥使狠狠训斥了一顿,谕示:一个月内若不破案,户部和兵马指挥司衙门大小官员一律革职严办。

     北京的众公差给上司追逼得叫苦连天,连公差的家属也都收了监。

    不料衙门中越是追查得紧,库银却接连一次又一次的失盗。

    众公差无法可施,只得上门磕头,苦苦哀求,把久已退休的老公差独眼神龙单铁生请了出来。

    单铁生在大库前后内外仔细查勘,知道盗银子的必非寻常盗贼,而是武林好手,一打听,知道新近来京的好手只有袁承志等一批人。

     青青听到这里,呸了一声,道:“原来你是疑心我们作贼!” 单铁生道:“小人该死,小人当时确是这么想,后来再详加打听,才知袁相公在南京义救铁背金鳌焦公礼,在山东结交沙寨主、程帮主,江湖群雄推为七省盟主,真是大大的英雄豪杰。

    ”青青听他这样的赞捧袁承志,不由得心下甚喜,脸色顿和。

     单铁生又道:“小人当时心想,以袁相公如此英雄,如此身份,怎能来盗取库银?就算是他手下人干的,他老人家得知后也必严令禁止。

    后来再加以琢磨,是了,是袁相公要我们好看来着。

    这么一位大英雄来到京城,我们竟没来迎接,实在是难怪袁相公生气。

    咳,谁教小人瞎了眼珠呢。

    ”青青向他那只白多黑少的独眼望了一望,不由得噗哧一笑。

    单铁生续道:“因此我们连忙补过,天天到府上来请安谢罪。

    ”青青笑道:“你不说,谁知道你的心眼儿啊!”单铁生道:“可是这件事又怎么能说?我们只盼袁相公息怒,赏还库银,救救京城里数百名公差的全家老小,哪知袁相公退回我们送去的东西,还查知了小人的名字和匪号,大撒名帖,把小人惩戒了一番。

    ”青青只当没听见,丝毫不动声色。

     单铁生又道:“这一来,大家就犯了愁。

    小人今日埋伏在库里,只等袁相公再派人来,就跟他拚命,哪知来的却是这两个红衣童子。

    我们追这两个小鬼来到这里,又遇见这怪叫化。

    袁相公,总得请你指点一条明路。

    ”说着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袁承志忙即扶起,寻思:“那乞丐和红衣童子虽然似乎不是善类,但他们既与官府为难,我又何必相助这等腌臜公差?何况抢了朝廷库银,那也是帮闯王的忙。

    ”当下把如何见到怪叫化、如何看他捉蛇、那乞丐如何想抢他冰蟾的事说了。

     单铁生求他帮同拿访。

    袁承志笑道:“拿赃是公差老哥们干的事。

    兄弟虽然不成器,还不致做这种事。

    ”单铁生听他语气,不敢再说,只得相揖而别,和众公差怏怏的走了。

     归途之中,青青大骂那恶丐无礼,说下次若再撞见,定要叫他吃点苦头。

    正走之间,只见迎面走来一批锦衣卫衙门的兵丁,押着一大群犯人。

    群犯有的是满头白发的老人,有的却是还在怀抱的婴儿,都是老弱妇孺。

    众兵丁如狼似虎,吆喝斥骂。

    一名少妇求道:“总爷你行行好,大家都是吃公门饭的。

    我们又没犯甚么事,只不过京城出了飞贼,累得大家这样惨。

    ”一个兵士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笑道:“不是这飞贼,咱们会有缘份见面么?”袁承志和青青瞧得甚是恼怒,知道犯人都是京城捕快的家属。

    公差捕快残害良民,作孽多端,受些追逼,也冤不了他们,但无辜妇孺横遭累害,心中却感不忍。

     又走一阵,忽见一群捕快用铁链拖了十多人在街上经过,口里大叫:“捉到飞贼啦,捉到飞贼啦!”许多百姓在街旁瞧着,个个摇头叹息。

    袁承志和青青挤近去一看,所谓飞贼,原来都是些蓬头垢面的穷人,想是捕快为了塞责,胡乱捉来顶替,不由得大怒。

     回到寓所,洪胜海正在屋外探头探脑,见了两人,大喜道:“好啦,回来啦!”袁承志忙问:“怎么?”洪胜海道:“程老夫子给人打伤了,专等相公回来施救。

    ” 袁承志吃了一惊,心想程青竹武功了得,怎会给人打伤?忙随洪胜海走到程青竹房中,只见他躺在床上,脸上灰扑扑的一层黑气。

    沙天广、胡桂南、铁罗汉等都坐在床边,个个忧形于色。

    众人见到袁承志,满脸愁容之中,登时透出了喜色。

     袁承志见程青竹双目紧闭,呼吸细微,心下也自惶急,忙问:“程老夫子伤在哪里?”沙天广把程青竹轻轻扶起,解开上衣。

     袁承志大吃一惊,只见他右边整个肩膀已全成黑色,便似用浓墨涂过一般,黑气向上蔓延,盖满了整张脸孔,直到发心,向下延到腰间。

    肩头黑色最浓处有五个爪痕深入肉里。

     袁承志问道:“甚么毒物伤的?”沙广天道:“程老夫子勉强支持着回来,已说不出话了。

    也不知是中了甚么毒。

    ”袁承志道:“幸好有朱睛冰蟾在此。

    ”取出冰蟾,将蟾嘴对准伤口。

    伸手按于蟾背,潜运内力,吸收毒气,只见通体雪白的冰蟾渐渐由白而灰、由灰而黑。

    胡桂南道:“把冰蟾浸在烧酒里,毒汁就可浸出。

    ”青青忙去倒了一大碗烧酒,将冰蟾放入酒中,果然缕缕黑水从蟾口中吐出,待得一碗烧酒变得墨汁相似,冰蟾却又纯净雪白。

    这般吸毒浸毒,直浸了四碗烧酒,程青竹身上黑气方始褪尽。

     程青竹睡了一晚,袁承志次日去看望时,他已能坐起身来道谢。

    袁承志摇手命他不要说话,请了一位北京城里的名医来,开几帖解毒清血的药吃了。

    调养到第三日上,程青竹已有力气说话,才详述中毒的经过。

     他道:“那天傍晚,我从禁宫门前经过,忽听人声喧哗,似乎有人吵骂打架。

    走近去看,见地下泼了一大滩豆花,一个大汉抓住了个小个子,不住发拳殴打。

    一问旁人,才知那个小个子是卖豆花的,不小心撞了那大汉,弄脏了他衣服。

    我见那小个子可怜,上前相劝。

    那大汉不可理喻,定要小个子赔钱。

    一问也不过一两银子,我就伸手到袋里拿钱,心想代他出了这两银子算啦。

    唉,哪知一时好事,竟中了奸人的圈套。

    我右手刚伸入袋,那两人突然一人一边,拉住了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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