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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朱颜罹宝剑 黑甲入名都(2/3)

见水云、闵子华率领着十六名仙都弟子在厅上相候。

    原来他们得悉袁承志府上遭五毒教偷袭,是以过来相助。

    袁承志道了劳,告知黄木道人多半尚在人间。

    仙都众人大喜。

     袁承志请他们在宅中守护着伤者,径出宣武门来,行不多时,远远望见何铁手站在树下。

     她笑盈盈的迎上来,说道:“袁相公,我昨晚玉成你的美事,够不够朋友?”袁承志道:“昨晚形势极是危急,幸得何教主仗义相助,这才没闹成大乱子。

    兄弟实是感激不尽。

    ” 何铁手笑道:“袁相公真是艳福不浅,有这样一位花容月貌的公主垂青相爱,将来封了驸马爷,还认得我们这种江湖朋友么?”袁承志正色道:“何教主别开玩笑。

    ”何铁手笑道:“啊哟,还赖哩!她这样含情脉脉的望着你,谁瞧不出来呢?再说,你要是不爱她,怎会把金蛇剑给她?又这么拚命的去救她父皇?”袁承志道:“那是为了国家大义。

    ” 何铁手抿嘴笑道:“是啊,跟人家同床合被,你怜我爱,那也是为了国家大义。

    嘻嘻!”袁承志登时满脸通红,手足失措,道:“甚……甚么?你怎么……”何铁手笑道:“公主被子里明明藏着一人,我们这些江湖上混的人,难道会瞎了眼么?嘻嘻,我正想抖了出来,幸好眼睛一晃,见到袁相公的肖像。

    这个交情,岂可不放?”袁承志心想原来是那幅肖像没收好,以致给她瞧了出来;转念之间,又暗叫惭愧,若不是那幅肖像,何铁手揭开被来,那是更加糟糕了。

     何铁手见他脸上一直红到了耳根子里,知他面嫩,换过话题,问道:“夏相公已平安回去了吧?”袁承志点了点头,道:“这就去给贵教的朋友们解穴吧。

    ” 何铁手在前领路,继续向西,一路上称赞阿九美丽绝伦,生平从所未见,又说瞧不出一位金枝玉叶的妙龄公主,竟然是一身武功,那定然是袁承志亲手教的了,明师手下出高徒,当然如此,何况这位明师对高徒又是加意的另眼相看。

    袁承志任她嘻嘻哈哈的啰唆不休,并不置答。

    行了五里多路,来到一座古刹华严寺前。

     寺外有五毒教的教众守卫,见到袁承志时都怒目而视。

    袁承志也不理会,进寺后见大雄宝殿上铺了草席,被他打伤的教徒一排排的躺着。

    袁承志逐一给各人解开穴道,朗声说道:“兄弟与各位本无冤仇,由于小小误会,以致得罪。

    这里向各位赔罪了。

    ”说着团团作了一揖。

    众人掉头不理,既不还礼,亦不答话。

     袁承志心想礼数已到,也不多说,转身出来,一回头,忽见一双毒眼恶狠狠的凝视着何铁手。

    这人隐身殿隅暗处,身形一时瞧不清楚,只见到双眼碧油油的放光。

    袁承志一惊,心想这眼光中充满了怨毒愤激,此人是谁?凝目再瞧,那人已闪身入内,身形一动,立即认出原来是老乞婆何红药。

     何铁手相送出寺。

    袁承志见她脸色有异,与适才言笑晏晏的神情大不相同,颇为疑惑。

    两人在寺门外行礼而别。

     袁承志从来路回去,走出里许,越想疑心越甚,寻思莫非他们另有奸计?只怕各人穴道解开之后,死心不息,再来骚扰,不如先探到对方图谋,以便先有防备。

    当下折向南行,远远走到华严寺之后,四望无人,从后墙跃了进去,忽听得嘘溜溜哨声大作。

     他知道这是五毒教聚众集会的讯号,于是在一株大树后隐匿片刻,估量教众都已会集,然后悄悄掩到大雄宝殿之后,只听得殿里传出一阵激烈的争辩之声。

     他贴耳在门缝上倾听,何红药声音尖锐,齐云璈嗓门粗大,两人你唱我和,数说何铁手的罪愆。

    一个说她贪恋情欲,忘了教中深仇,反与本教为敌;另一个说她与敌联手,坏了拥立新君、乘机光大本教的大事。

     何铁手微微冷笑,听二人说了一会,说道:“你们要待怎样?”众人登时默不作声。

     隔了好一会,何红药忽道:“另立教主!” 何铁手凛然道:“咱们数百年来教规,只有老教主过世之后,才能另立新教主。

    那么你是要我死了?”众人沉默不语。

    何铁手道:“谁想当新教主?”她连问三声,教众无人回答。

    何铁手冷笑道:“哪一个自量胜得了我的,出来抢教主罢!” 袁承志右目贴到门缝上往里张望,见何铁手一人坐在椅上,数十名教众都站得远远地,显是对她颇为忌惮。

    袁承志心想:“五毒教这些人,我每个都交过手,没一人及得上她一半本事。

    但单凭武力压人,只怕这教主也做不长久。

    ”眼见五毒教内哄,并非图谋向他与青青寻仇,也就不必理会,正待抽身出寺,忽见寒光一闪,何红药越众而出,手中拿了一件奇怪兵刃。

    袁承志见这兵刃似是一柄极大的剪刀,非但前所未见,也从没听师父说过,不知如何用法,倒起了好奇之心,当下俯身又看。

     只听何红药冷然道:“我并不想做教主,也明知不是你的对手。

    可是咱们五毒教当年三祖七子,费了四十年之功,才创立教门,那是何等辛苦?本教百余年来横行天南,这基业得来不易,决不能毁在你这贱婢手里!” 何铁手道:“侮慢教主,该当何罪?”何红药道:“我早已不当你是教主啦,来吧!”双手前伸,嚓的一声,兵刃张了开来,果然犹如剪刀模样,只是剪刃内弯,更像一把钳子。

     何铁手微微冷笑,坐在椅中不动。

    何红药纵身上前,吞吞两声,剪子已连夹两下。

    她忌惮何铁手武功厉害,一击不中,立即跃开。

    何铁手端坐椅中,只在何红药攻上来时略加闪避,却不还击。

    袁承志正感奇怪,目光一斜,见数十名教众各执兵刃,渐渐逼拢,才知何铁手守紧门户,防范众人围攻。

    他因门缝狭窄,只见得到殿中的一条地方,想来教众已在四面八方围住了她。

     众人僵持片刻,谁也不敢躁进。

    何红药叫道:“没用的东西,怕甚么?大伙儿上呀!”她巨剪一挥,众人呐喊上前。

    何铁手倏地跃起,只听得乒乓声响,坐椅已被数件兵刃击得粉碎。

    两名教众接连惨叫,中钩受伤。

    大殿上尘土飞扬,何铁手一个白影在人群中纵横来去,登时斗得猛恶已极。

     袁承志察看殿中众人相斗情状,诸教众除何红药之外都曾被他点了穴道,委顿多时,这时穴道甫解,个个经脉未畅,行动窒滞。

    何铁手若要脱身而出,该当并不为难,然而她竟不冲出,似想以武力压服教众,惩治叛首。

     再拆数十招,忽见人群中一人行动诡异。

    这人虽也随众攻打,但脚步迟缓,手中捧着一件甚么东西,慢慢向何铁手逼近。

    袁承志看仔细时,原来此人正是锦衣毒丐齐云璈。

    蓦地里只听他大叫一声,双手一送,一缕黄光向何铁手掷去。

     何铁手侧身闪开,哪知这件暗器古怪之极,竟能在空中转弯追逐。

    其时数件兵刃又同时攻到,何铁手尖叫一声,已为暗器所中。

    这时袁承志也已看得清楚,这件活暗器便是那条小金蛇。

    何铁手身子一晃,疾忙伸手扯脱咬住肩头的金蛇,摔在地下,狠狠两钩,杀了两名教众。

    何红药大叫:“这贱婢给金蛇咬中啦。

    大伙儿绊住她,毒性就要发作啦!” 何铁手跌跌撞撞,冲向后殿。

    她虽中毒,威势犹在,教众一时都不敢冒险阻拦。

    何红药纵身上前,双剪如风,径往她脑后夹去。

    何铁手一低头,还了一钩。

    潘秀达与岑其斯已拦住她去路。

    何铁手右肘在腰旁轻按,“含沙射影”的毒针激射而出。

    潘秀达闪避不遑,未及叫喊,已然毙命。

    何铁手肩上毒发,神智昏迷,铁钩乱舞,使出来已不成家数。

     袁承志眼见她转瞬之间,便要死于这批阴狠毒辣的教众之手,心想昨晚在宫中问她要不要见青弟,实是有意相欺,虽说事急行权,毕竟不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行径,不免心有歉意,她眼下所以众叛亲离,实因我昨晚那句话而起,此时亲眼见到,岂可袖手不理?忽地跃出,大叫:“大家住手!” 教众见他突然出现,无不大惊,一齐退开。

     何铁手这时已更加胡涂,挥钩向袁承志迎面划来。

    袁承志一侧身,左手伸出,反拿她手腕。

    哪知她武功深湛,进退趋避之际已成自然,虽然眼前金星乱舞,但手腕一碰到袁承志的手指,左臂立沉,铁钩倒竖,一招“黄蜂刺”向上疾刺,仍是既狠且准。

    袁承志一拿不中,叫道:“我来救你!”何铁手倘若不闻,双钩如狂风骤雨般攻来。

    袁承志解拆数招,右脚在她小腿一勾,何铁手扑地倒下,突然睁眼,惊叫道:“袁相公,我死了么?”袁承志道:“咱们出去!”拉住她手臂提了起来。

     诸教众本在旁观两人相斗,见袁承志扶着她急奔而出,发一声喊,纷纷拥上。

     袁承志转身叫道:“谁敢上来!”教众个个是惊弓之鸟,不知谁先发喊,忽地一窝蜂的转身逃入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殿门。

     袁承志见他们对自己怕成这个样子,不觉好笑,俯身看何铁手时,见她左肩高肿,雪白的面颊上已罩上了一层黑气,知她中毒已深,但想她日夕与毒物为伍,抗力甚强,总还能支持一会,于是抱起她奔回寓所。

     众人见他忽然擒了何铁手而来,都感惊奇。

    青青嗔道:“你抱着她干么?还不放手。

    ”袁承志道:“快拿冰蟾救她。

    ”焦宛儿扶着何铁手走进内室施救。

    水云等却甚是气恼,亦觉不解。

    袁承志把前因后果说了,并道:“令师黄木道人的事,等她醒转后,自当查问明白。

    ”仙都弟子一齐拜谢。

     过了一顿饭时分,焦宛儿出来说道:“她毒气慢慢退了,但仍是昏迷不醒。

    ”袁承志道:“你给她服些解毒药,让她睡一会儿吧。

    ” 焦宛儿应了,正要进去,罗立如从外面匆匆奔进,叫道:“袁相公,大喜大喜!”青青笑道:“你才大喜呀!”罗立如道:“闯王大军打下了宁武关。

    ”众人一齐欢呼起来。

     袁承志问道:“讯息是否确实?”罗立如道:“我们帮里的张兄弟本来奉命去追寻……寻这位闵二爷的,恰好遇上闯军攻关,攻守双方打得甚是惨烈,走不过去。

    后来他眼见明军大败,守城的总兵周遇吉也给杀了。

    ”袁承志道:“那好极啦,义军不日就来京师,咱们给他来个里应外合。

    ” 此后数日之中,袁承志自朝至晚,十分忙碌,会见京中各路豪杰,分派部署,只待义军兵临城下,举事响应。

     这天出外议事回来,焦宛儿说道:“袁相公,那何教主仍是昏迷不醒。

    ”袁承志吃了一惊,道:“已经有许多天啦,怎么还不好?”忙随着焦宛儿入内探望,只见何铁手面色憔悴,脸无血色,已是奄奄一息。

     袁承志沉思片刻,忽地叫道:“啊哟!”焦宛儿道:“怎么?”袁承志道:“常人中毒之后,毒气退尽,自然慢慢康复。

    但她从小玩弄毒物,平时多半又服用甚么古怪药料,寻常毒物伤她不得,然而一旦中毒,却最是厉害不过。

    我连日忙碌,竟没想到这层。

    ”焦宛儿道:“那怎么办?”袁承志踌躇道:“除非把那冰蟾给她服了,或许还可有救……不过我们靠此至宝解毒,要是再受五毒教的伤害,只有束手待毙了。

    ”焦宛儿也感好生为难。

     袁承志一拍大腿,说道:“此人虽然跟咱们无亲无故,但如此眼睁睁的见她送命,终是不忍,给她服了再说。

    ”焦宛儿觉得此事甚险,颇为不安,但袁承志既如此吩咐,自当遵从,于是研碎冰蟾,用酒调了,给她服下去。

    过不到一顿饭时分,何铁手脸色由青转白,呼吸也已不再气若游丝,慢慢粗重起来。

     袁承志知道她这条命是救回来了,退了出去。

    洪胜海正在找他,一见到,忙道:“袁相公,五毒教找上门来啦!”袁承志眉头一皱,问道:“有多少人?”洪胜海道:“有一个人已到了门外,不知后面还有多少。

    ” 袁承志寻思:“五毒教中除何教主一人之外,余下的武功均不如何高强,只是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本来见了我就望风而逃,现下居然找上门来,定是有恃无恐。

    那冰蟾至宝又给何铁手服了,要是有谁再中了毒,那是无可救治的了。

    ”对洪胜海道:“你去叫大伙儿都聚集大厅,不得我号令,谁也不许出战。

    ”洪胜海应声去了。

     袁承志快步出堂,抢出门去,只见一个人赤了上身,下身穿着一条破裤,双手按地,头下脚上的倒立在门口。

    袁承志见过五毒教教众的许多怪模样,这时也不以为异,眼光往下望时,见是锦衣毒丐齐云璈。

    只见他肩头、背上、双臂一共插了九柄明晃晃的尺来长尖刀,每把刀都深入肉里,却无鲜血流出。

    这时锦衣毒丐却成了烂裤毒丐了。

     袁承志严加防范,不知他使何妖法,喝问:“你来干甚么?”齐云璈不答,大声念道:“九刀穿洞,为奴尽忠!”袁承志道:“我跟贵教以后各走各路。

    你们别来纠缠,我也不与你们为难。

    你快走吧!”齐云璈犹如中邪着魔一般,不住的念:“九刀穿洞,为奴尽忠!”袁承志仔细再看,见每把刀的刀柄上都缚着一件毒物,有的是蝎子,有的是蜈蚣,都在蠕蠕而动。

     这时洪胜海已邀集众人,聚在厅中,他独自出来察看。

    袁承志使了个眼色,洪胜海会意,听清楚了齐云璈的话,返奔入内,与焦宛儿一同来到何铁手室中,问道:“何教主,‘九刀穿洞,为奴尽忠’,那是甚么意思?” 何铁手服了冰蟾之后,神智渐复,听得洪胜海的话,忙即坐起,问道:“谁来了?”洪胜海道:“一个上身不穿衣服的叫化子。

    ”何铁手道:“好。

    你这位姑娘,请你扶我出去。

    ”焦宛儿见她重病初有起色,不宜便即起床,正想劝阻,何铁手摆摆手命洪胜海出房,坐起身来,慢慢穿上长衣。

    焦宛儿道:“你不能出去。

    ”何铁手道:“你扶我一把。

    ”焦宛儿伸手相扶。

    何铁手右手一翻,已拿住了她手腕。

    焦宛儿吃了一惊,手上登如套了一只钢箍,身不由主的随她走到门口,不由得又是害怕,又是钦佩。

     何铁手跨出大门,喝道:“你瞧瞧,我不是好好活着么?”齐云璈脸现喜色,双手一挺,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仍然头下脚上的倒立。

     何铁手道:“你又为甚么来了?你若不是走投无路,也决不会后悔。

    ”齐云璈道:“教主明鉴,小的罪该万死,伤了教主尊体,多蒙三祖七子保佑,教主无恙。

    ” 何铁手喝道:“你只道用金蛇伤了我,我势必丧命,按本教规矩,你便是教主了,是不是?”齐云璈道:“小的该受万蛇噬身大罪,只求教主开恩宽赦。

    ” 何铁手道:“好啦,你去吧!”齐云璈双臂一屈一伸,额角不住碰在地上行礼,砰砰有声。

    何铁手道:“你为甚么来谢罪?”齐云璈道:“小的不敢相瞒教主。

    照教中规矩,原该由小的继任教主,但那老乞婆与小的相争,小的敌他不过……”何铁手道:“我早知道你不安好心,现今既已对我归服尽忠,便饶你一命。

    ”说着俯身在他肩头拔起一刀。

    齐云璈大喜,行了一礼,翻身直立,大踏步去了。

     何铁手扶着焦宛儿回到厅中,众人都对刚才的怪事不明所以。

    何铁手笑道:“他给逼到了穷途末路,在教里已容身不得,才来求我。

    ”青青道:“这些刀子干甚么呀?” 何铁手把刀上缚着的一只蝎子取了下来,拿手帕包了几重,放入怀中,笑道:“这是我们的邪法,各位不要见笑。

    九柄刀上都有虫豸的剧毒,每一条虫毒性不同,以毒攻毒,只有用原来虫豸的毒汁,再和上别的药材,方能治好。

    我每天给他拔一柄刀,刀上毒虫就由我收了起来,以后每年端午,他体内毒发,我就给他服一剂解药。

    ”青青点头道:“这样他永远做你的奴仆,不敢起反叛之心。

    ”何铁手笑道:“夏相公料得不错。

    ” 青青又问:“那么他自己把刀拔下来不成么?”何铁手道:“那些刀是他自己插上去的。

    他来求我拔,就是向我归顺。

    他曾用金蛇伤我,如不用这九刀大法,知道我决不能饶赦。

    ”青青道:“干么不一次给他拔下来?他身上还有八柄刀,岂不是还得痛上八天?”何铁手笑道:“这人可恶,就是要他多吃点苦头!”顿了一顿,微笑道:“要是夏相公饶了他,明儿我就一齐拔了。

    ”青青道:“由得你吧。

    我也不可怜这种恶人!” 水云待她们谈得告了一个段落,站起身来,举手为礼,说道:“何教主,我们师父的事,请您瞧在袁相公份上,明白赐告。

    ”此言一出,仙都众弟子都站起身来。

     何铁手冷笑道:“袁相公于我有恩,跟你们仙都派可没干系。

    我身子还没复原,你们是不是要乘人之危?我何铁手也不在乎。

    ”她如此横蛮无礼,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袁承志向水云等一使眼色,说道:“何教主身子不适,咱们慢慢再谈。

    ”何铁手哼了一声,扶着焦宛儿进房去了。

    仙都诸弟子气势汹汹,七嘴八舌的议论。

    袁承志道:“这事交在兄弟身上。

    黄木道长的下落,我负责打探出来便是。

    ”仙都诸人这才平息。

     次日齐云璈又来,何铁手给他拔了一刀,接连数日都是如此。

     这数日中,闯军捷报犹如流水价报来:明军总兵姜玮投降,闯军克大同;总兵王承胤、监军太监杜勋投降,闯军克宣府;总兵唐通、监军太监杜之秩投降,闯军克居庸。

     那大同、宣府、居庸,都是京师外围要塞,向来驻有重兵防守。

    每一名总兵均统带精兵数万。

    崇祯不信武将,每军都派有亲信太监监军,权力在总兵之上。

    但闯军一到,监军太监和总兵官一齐投降。

    重镇要地,闯军都是不费一兵一卒而下。

     数日之间,明军土崩瓦解,北京城中,乱成一片。

     这一日讯息传来,闯军已克昌平,北京城外京营三大营一齐溃散,眼见闯军已可唾手而取北京。

     又过数天,齐云璈身上只余下一柄毒刀未拔,中午时分,来到门外。

    洪胜海禀报进去。

    这时何铁手已毒清痊愈,众人想看齐云璈身上毒刀拔除之后,何铁手如何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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