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1/2)
卷首语
《周易?噬嗑》云:"雷电噬嗑,先王以明罚敕法。
"谢渊身陷囹圄,却不忘搜证初心,恰如屈原《九章?惜往日》所叹"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当清吏以身为秤,量尽人间贪墨;以血为墨,书就罪证如山,纵是牢墙高筑,终难掩日月之光。
且看他如何在刑讯之下护得铁证,于暗流之中敲响惊堂。
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
永熙二年八月初七,太府寺地牢,腐鼠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谢渊背抵潮湿的石壁,听着远处传来的刑具碰撞声,指尖摩挲着藏在衣领内的残页——那是从典籍室火场中抢出的《元兴十七年物料账》片段,焦痕里"弩箭三千"四字,在黑暗中仿佛自带锋芒。
"谢大人好定力。
"太府寺卿王崇年的笑声从石阶上传来,烛火映得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如鬼,"令尊在这地牢里熬了三天,才肯在'贪墨漕粮'的供状上按手印。
你比他聪明,知道藏证据。
"
谢渊盯着对方腰间的九环玉带——那是越州王庭所赐,与父亲旧案宗里的密图完全吻合。
他忽然想起陆凯冒死塞进牢中的竹筒,内藏工匠陈六用指甲刻写的证词:"工食银七成入太府寺,三成购私盐,腊月廿五转运越州..."
"大人错了,"谢渊挺直脊背,"证据从来不是藏的,而是长在百姓心里。
"他摸出染血的调令残页,"八月初五申时三刻,大人亲签调令纵火典籍室,同日未时,越州弩箭经西华门地基转运,这些可都记在《吴律?厩库律》里。
"
王崇年的瞳孔骤缩,刀疤抽动:"你以为仅凭几张破纸就能扳倒我?"他甩袖示意,狱卒抬进一箱焚烧过半的账册,"看看吧,这是你心心念念的《修缮志》,如今只剩灰烬。
"
谢渊却注意到账册底层未燃尽的绢画——西华门地基剖面图,红笔圈着的位置,正是父亲旧图上"弩箭埋藏点"。
他忽然轻笑:"大人烧了明账,却忘了暗线。
陈六的证词、李大人的珊瑚笔架、越州锦缎的山形纹,早已在三法司备案。
"
地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陆凯的声音穿透石墙:"奉陛下口谕,提审谢渊!"王崇年脸色青白,抓起案头的密信——越州急报:"十万大军已过椒江,三日后抵吴都。
"
西华门工地,陆凯的学生们冒死撬开地基,三千架穿云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弩身刻着的"越武成元年造"字样,与《吴越春秋》记载的越军制式兵器完全吻合。
与此同时,城南"王记米行"地窖被掘开,十万担私盐堆成小山,每袋都掺着带血的工食银发放记录。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