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秩序的绝唱(3/3)
火山!
“彭夕!”赵小赵扑到她身边,紧紧抓住她冰冷的前肢。
他能清晰感受到链接中那股毁灭性的饥饿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属于彭夕的冰冷坚韧,虽然极其虚弱,却真实存在!
“小……赵……”彭夕的意念如同游丝,却无比清晰地传递回来。
“我……回来了……”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赵小赵几乎落泪。
然而,胜利的喜悦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噗通!”
一声沉闷的倒地声从通道崩塌的烟尘中传来。
赵小赵和彭夕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弥漫的烟尘渐渐散开,露出了通道入口处的景象。
崩塌的碎石堆旁,灰岩长老静静地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它胸前那件由无数金属碎片和玻璃珠镶嵌而成的奇异“智慧胸甲”,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胸甲的核心位置——一块最大、最复杂的、似乎由某种古老处理器残片构成的暗金色构件——彻底碎裂开来,露出了下方同样布满裂痕的甲壳。
绿色的体液正从那些裂痕中缓缓渗出。
它的古铜色复眼失去了所有神采,空洞地望着巢穴顶部那仍在微微嗡鸣、但光芒已经黯淡下去的风铃装置。
覆盖着细密金属鳞片的前肢,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刚才那终极的秩序震荡波束,不仅重创了污沼之主,压制了彭夕的腐化,其反噬的力量,也彻底摧毁了作为能量引导核心的……灰岩长老!
它以自己的生命和智慧为祭品,驱动了这垃圾场废墟中残留的远古秩序之力,完成了这最后的守护与救赎。
“长老……”守卫挣扎着爬起,踉跄着扑到长老身边,覆盖着金属鳞片的前肢颤抖着,却不敢触碰那布满裂痕的胸甲。
它的意念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痛和茫然。
赵小赵和彭夕(微弱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复杂的震撼和沉痛。
他们活了下来,彭夕暂时摆脱了失控的深渊,但代价,是一位智慧长者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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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吱吱吱——!”
一阵急促、尖锐、带着惊恐和绝望的嘶鸣(震动),穿透了土层,从聚落上方传来!紧接着,是更加密集的兵刃碰撞声和兵蚁狂暴的咆哮!
上方聚落的战斗声……正在迅速朝着“回声之巢”入口方向移动!而且……灰岩战士的抵抗声音正在迅速减弱!
兵蚁……突破了聚落核心防线!他们正在朝着这个最后的避难所……杀来!
守卫猛地抬起头,古铜色的复眼中悲痛瞬间被冰冷的决绝取代!它抓起地上碎裂的螺丝刀,身体如同标枪般挺直,挡在了崩塌的通道入口前,面对着上方不断逼近的喊杀声和狂暴兵蚁信息素。
“长老……已逝……”
“灰岩……永不陷落……”
“你们……”它没有回头,冰冷而坚定的意念如同最后的遗言,传递给赵小赵和彭夕。
“走!从……后面……废弃……管道……出去!”
它抬起前肢,指向巢穴最深处,一个被巨大碎石和蛛网半掩着的、黑黢黢的洞口。
那里散发着浓重的污水和铁锈气息,显然通往垃圾场更深、更危险的地下网络。
赵小赵看着守卫那决绝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怀中气息微弱但意识清醒的彭夕。
上方是步步紧逼的兵蚁追兵,深处是未知的污水管道。
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气,将彭夕背起。
对着守卫那如同磐石般的背影,传递出一个无声的意念:
“保重。
”
然后,他不再犹豫,背着彭夕,踉跄着,一头扎进了巢穴深处那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黑暗管道!
身后,崩塌的通道入口处,响起了守卫那充满了金属质感的、最后的战吼(信息素震动),以及兵蚁狂暴的咆哮和兵刃撕裂空气的尖啸!
秩序的绝唱已然落幕。
新的逃亡,在更深的黑暗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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