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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语系列游戏破解版> 第02卷 化物语(下) 第五话 翼·魅猫 007
第02卷 化物语(下) 第五话 翼·魅猫 007(3/3)
存在于此——但是如果我们的存在被认为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话,就会变成普通的现实喵。
」
鬼只是……普通的血液异常。
猫只是……普通的多重人格。
螃蟹只是……普通的病。
蜗牛只是……普通的迷路小孩。
猿猴只是……普通的拦路魔。
蛇只是……普通的疼痛。
怪异……会变成普通的现实。
「到头来,你是想说这个科学万能的世界中,没有怪异的容身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那种无聊的说法来解释啰?」
「不对喵。
只是不能以至今的型态继续存在罢了——我们是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喵。
只要有你们人类存在。
」
「你们一路上……就是那样和人类一起定过来的吗?」
「没错喵。
」
似乎是这样。
障猫。
「不过话说回来……我完全闻不到耶喵。
」
「嗯?啊,忍的味道吗……没有半点气味吗?」
「她的味道很特别,要是闻到我马上就会喵道啦……我说人类,你确定那个吸血鬼真的外出了喵?」
「嗯……这点我想错不了。
至少,她有被人目击到一次。
」
「是吗。
她会不会假装外出,其实是潜伏在那栋废墟里头啊……?」
「以你来说,这个脑筋动得不错嘛……我都没有想到呢。
」
「有没有可能她出去之后,又回到那栋建筑物里面?那里都是那个吸血鬼的味道,有可能会分辨不出来。
」
「如果是那样的话,忍野应该会发现吧……」
味道分辨不出来……吗。
……嗯,我刚才好像想到什么事情……是什么来着?我不知道……喂喂,这样的话,我不就没资格批评这只妖猫了吗。
这样真的会变成在比赛谁比较笨了。
我的智商跟猫一样吗。
这个嘛……
「啊,对了——那我们先到忍之前被目击到的地方去吧。
虽然会偏离路线,不过只要从MisterDonut那边……去追忍的味道就好。
」
「嗯——追味道这个说法感觉有点奇怪——严格来说,我不是靠味道的浓度来判断的喵。
」
「是吗?」
「老实说,溜出那栋建筑物后,我刚开始原本打算自己去找那个吸血鬼的……所以,那问叫作MisterDonut的店大概我也有去过吧。
」
「搞屁啊。
那么重要的事情你早点说嘛。
」
这样就没必要变更路线了。
如果要用味道追人,找过一次的地方再去就没意义了。
「抱歉,我忘啦喵。
」
「………………」
我现在深切地觉得,我们有必要将同样的路线,反反复覆不停定个几趟。
「可是……她的味道途中就突然消失了。
」
「消失——」
「也就是说,我没办法追到她的人喵……所以人类,我要问你。
那个吸血鬼现在能发挥出多少吸血鬼的能力喵?要是她能神出鬼没,或者是化身成影子或黑暗的话,老实说我没办法找到她。
」
「吸血鬼方面的能力,你可以当作她几乎完全无法使用。
现在的她,能力方面几乎都受到了限制——就算她能使用,也必须要待在我身旁才行。
这个礼拜一我才刚喂她喝过血,所以她能进行某种程度的活动,可是如果我不在她身边的话,她就只是一个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
不是怪异。
而是……现实。
但是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吗。
「嗯——这样一来的话……」
黑羽川小声呢喃。
她似乎在浪费自己的脑力。
「可是这样想的话,实在太……」
「干么啊。
你不要一个人思考啊。
在我们人类的世界有这么一句成语:『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
「喔?诸葛亮是什么东西?」
「………………」
是什么东西呢?
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而且,我们又不是三个人,喵。
」
「是没错啦。
」
「是一个人和一只猫……喵。
」
黑羽川说。
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和一只猫。
这不是因为……她只会数到一的缘故吧。
「总之……人类。
事到如今,我想用普通的方法是找不到那个吸血鬼的喵。
」
「她有没有可能已经离开城镇了?可是,刚才我说的话反过来想想,现在那家伙的活动范围,没办法离我那么——」
严格上来说……也不是不行。
只是那么做的话,她的存在有可能会灰飞烟灭。
「吸血鬼吸血的意义……喵。
」
「嗄?」
「吸血鬼会吸食人血——可是,填饱肚子的吸血和制造同伴的吸血,两者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
「…………」
这点我知道。
我在春假的时候有听过——可是,这只猫怎么会知道那种事情?明明智商就跟猫一样……啊,原来如此,智商和知识是不一样的。
羽川和黑羽川在智商方面虽有差距,但在知识方面却有某种程度的共通吧。
「或许也可以说,就是因为那样她才会逃走的吧喵——」
「啊?那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迟钝。
」
黑羽川一脸惊愕地说。
「我哪里迟钝了?」
「我说你察觉力很差喵。
」
「我的察觉力的确不算好啦……」
「我说你这扇金属窗框关不紧喵。
」
「我又不是窗框<span>①</span>。
」
<p><span>①</span>注:日文中,察觉力和金属窗框同音。
「那个吸血鬼,从那个叫春假的时候和你认识之后,就一直看着你和我们不停扯上关系,我想她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受吧。
这就是我想说的。
」
「你的意思是说,她因为被拿来和包括你在内的怪异排在一起,自己的特异性逐渐变淡了?所以她才没办法继续待在旧补习班——」
「你真是迟钝。
」
黑羽川重复说道。
迟钝……总觉得,这句话让我有点反感。
「听说野兽在察觉到自己的死期之后,会从人前消失不见——吸血鬼也是这样吗喵?」
「别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
「在怪异面前,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不过,要是之后找不到吸血鬼的话,你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样我会很伤脑筋的。
而且羽川也会无法复原——」
「问题只有那里吗?扣掉我主人的事情不谈……对你来说,那个吸血鬼最好是消失不见比较好吗?」
「…………?」
这只猫在说什么啊?
意思我有点听不太懂。
「你身上还残留有不完全的吸血鬼味道,那是因为她的关系吧?你刚才不是有说过喂她喝血之类的吗。
也就是说,要是那个吸血鬼就此消失的话,你就能够变回一个普通的人类。
」
能够从吸血鬼——
变回普通的人类。
只要弃忍于不顾。
「那种事情……我不可能做得到吧。
我没办法丢下她不管。
我——」
倘若羽川是我的恩人,
忍就是我的被害者。
「我就算死在她手上,都不能有半句怨言。
我犯下的罪孽就是如此地深重。
」
「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你只是舍不得放弃不死之身吧喵?」
「那你就错了。
」
我说。
「要是那家伙明天就死去,我的生命也可以在明天就画下句号。
」
「……嗯。
原来如此喵。
」
那是一种感情移入喵。
黑羽川说。
或许她说得没错吧——那是我单方面的感情。
站在忍的角度来看,她会觉得困扰或是讨厌也是无可厚非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
忍才会离开也说不定。
「而且,猫,你的假设前提不成立。
扣掉你主人的事情不谈?那是不可能的。
不好意思,我必须要请你回去,永远都不要再出来了——我可不想重蹈黄金周的覆辙。
」
「这样啊。
但是人类,那不是绝对不可能的假设喔。
有一个方法就算不用依靠吸血鬼,也可以让我回去。
」
「……?有吗?」
有那种方法吗……?
如果短时间之内做得到的话,那倒是正合我意。
以十天为限——也就是说,最糟的情况下只要和上次一样,在九天以内解决这件事情即可。
「黄金周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喵。
我是主人压力的化身——也就是说只要解决压力的根源,我也会消失喵。
」
「嗯……」
上次这只障猫,用能量吸取把羽川的双亲送进医院之后,羽川曾经短暂恢复意识过——那是因为她的压力,藉由那样而得到大幅纾解的缘故吧。
不过羽川经年累积的压力并没有因此而抒发完,最后又马上变回黑羽川了。
压力的根源……吗。
「这一点忍野也有想过……可是我们没时间去找压力的根源吧。
感觉上这次不是因为家人的关系——」
「有必要去找吗喵?问我不就知道了。
」
「……啊,对喔。
」
我太大意了。
既然这家伙是羽川压力的化身,那她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甚至比羽川本人清楚——那精神压力的真面目以及压力源。
就是因为这样,这家伙之前才会第一个拿羽川的父母开刀。
「不对,猫,这样还是有问题。
就算我们知道压力源,也没办法去消除它。
因为那是羽川本人自己的问题——」
烦恼无法经他人之手,只能靠自己解决。
羽川双亲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其他的烦恼也是一样的。
「不管那个压力源是什么……唉呀,是什么我是有点在意啦。
从时间点来看,应该是未来出路的事情吧?现在想想,之前我们在书店聊到未来的事情时,她的头就开始痛了。
当时她的外表看起来没有犹豫,不过内心其实——」
「不是未来出路的事情喵。
」
「是吗?」
「而且……这个烦恼,这个精神压力,我觉得你可以轻松解决喵。
」
「很简单?」
「很简单喵。
」
「羽川会因为简单的事情而烦恼吗?不对,有些事情就是因为简单才会烦恼……嗯?不过,猫,你刚才说『我可以轻松解决』,那是什么意思啊?」
我做得到的话,任何人都做得到吧。
但是,羽川会因为一件任何人都能解决的事情……而心烦吗?我做得到的事情,羽川本人没理由做不到——
我偶然看了一下右手的手表。
夜又更深了。
这个时间战场原再怎么样,也应该从学校返家了吧——不过,她好像说过要把工作带回家做之类的,所以真正辛苦的可能是从现在开始吧。
能够处理羽川手边工作的人,仔细想想我们班上只有战场原有那种能耐吧……就算羽川的头上长出猫耳,在人选方面似乎也不会出错。
人选啊。
但假设真是这样,她提拔我当班上的副班长,实在是所选非人啊……因为这样,羽川的工作量几乎等于倍增了。
唉呀,如果是她的话,就算工作量变成十倍,她也能轻松完成吧。
「真是的喵,人类。
我的主人——」
黑羽川有些支支吾吾。
「她喜欢你啊喵。
」
「……嗄?」
「所以,我想只要你和主人交往,我就会消失吧——喵?你怎么啦?」
「…………没事。
」
我停下了脚步。
应该说……我连思考也停住了。
那是什么鬼?
「你那是哪一国的玩笑?我也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吐槽的喔……还有,以玩笑来说,那也太过恶质了吧。
这个世界上有些谎可以说,有些谎不能——」
「你很笨耶,人类。
你觉得我有那种脑袋可以说谎吗?」
的确没有。
如果要说谎的话,我会编得更好——老实说,这句惯用句我不是很喜欢(有时候对方就是看准你会有这种想法,才会撒那种谎的),但是这个情况下,障猫本身就不具备说谎的能力。
我从来没说过谎——羽川曾经这么说过,不过障猫的情况是完全相反。
障猫是不会说谎。
既然这样,
「可、可是……猫,如果那不是谎话的话,就是你搞错了。
不可能有那种事。
」
「为啥你会这样想?我不可能误解自己的主人吧喵。
因为她是我最重要的主人喵。
」
「羽川她……」
她对任何人都很温柔。
对方越是不中用,她就会越同情他。
所以……她才会对我那样。
而且……春假的时候也是。
「你知道的只有和精神压力有关的事情吧?不对,就算你们的知识是共有的,应该有些部分可以自由运用,有些则不行。
那是不可能的,羽川她为什么——」
不对。
可是,有一次战场原好像有套过我的话——当时,战场原就像是自我防卫意识和危机意识的集合体,她会那样套我的话,就表示她已经从某处看出端倪了吧?
「所以啊喵,」
黑羽川的口吻,彷佛在教导不成器的小孩如何使用计算器一样。
「那就是精神压力啊——主人喜欢你,可是你却和别人交往了对吧?然后,你还在她面前炫耀。
」
「………………」
羽川说——
她从一个月前开始……头痛。
说到一个月前——是的,母亲节。
我和战场原开始交往的日子——然后,羽川在那一天知道了这个事实。
无所不知的班长。
她什么都知道。
「但是,羽川的表现……感觉好像很支持我和战场原在一起,而且还会听我商量事情——」
「就是因为那样,她的精神压力才会不停累积。
我说你啊,你觉得以主人的个性,她会横刀夺爱吗?她光明正大、清正廉洁、凡事以和为贵,觉得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喵。
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的喵。
」
爱就是毫不保留地夺取。
但是,
也有人做不到。
那意思就是说,我一直以来都是和那样的人在商量烦恼,让对方为我加油吗……?
神原的时候也是一样,对了,在书店的时候不是因为未来出路的事情,而是因为话题转到战场原身上——我告诉她自己为了战场原而想要升学……
最后,她的头痛没有停止的迹象——
反而不停恶化。
「……………………」
我的心情,很糟糕。
我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但是,那种事情我不可能会注意到……羽川她实在太厉害了。
因为要是她真的要隐藏自己的感情,就连战场原也察觉不到吧。
可是,
迟钝……吗。
这么说来,出路的事情也一样……忍野的影响当然不容忽视,但是那个决定也可以解释成是羽川翼宏伟的失恋之旅——在说完未来出路的事情之后,羽川马上就开始头痛了。
然后,
她在那个时候,闭上了眼睛向我献出嘴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春假的时候。
比我出现的时间还要早,所以主人心中的微妙之处我也不太懂啦喵;可是对一直生活在紧绷环境下的主人来说,人类和吸血鬼的故事简直是荒谬无稽,似乎让她觉得当中有一种力量,能够让她打破自己身处的立场吧喵。
」
「什么打破——」
那种事情。
我那个时候,根本无暇顾及——
「可是,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吧喵。
主人虽然隐藏得很完美——但是,她在恋爱方面还是有些地方太松懈了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认真顽固的班长,为什么会选像你这样的人来当副班长?一般来看,那应该是所选非人吧。
」
「啊……不是。
」
的确是所选非人。
不过那是有理由的。
「因为主人认定你是不良少年,想要让你改过自新——这种说法算是理由,但是好像不成理由喔喵?」
「那是——」
当时——四月初,羽川不顾班上零星的反对意见,半强硬地推荐我当上副班长——
这个人选决定,应该多少会受到班上同学的反弹吧。
我是当事人所以不会那么认为,对羽川的说法:「责任会使人成长。
」也全部照单全收。
不过现在想想,羽川应该最厌恶那种,靠权力去向人施压的事情吧。
「那又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主人想要多跟你在一起啊喵。
三年级上学期的班长和副班长,可以一起准备高中生活最后的文化祭喵……不过呢,主人的那种攻势也只持续到一个月前为止喵。
一点一滴慢慢累积的爱……在一个月前结束了。
喵哈哈!不对,应该说是从那个时候才正式开始的吧喵?」
那时候,羽川她……为我高兴。
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那也是谎言吗?
我从来没说过谎——才怪。
如果黑羽川说得没错,那你的话全都是谎话啊,羽川翼!
「老实说,真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主人也太大意了。
因为主人完全没想到会有情敌出现。
就像在黄金周时你为主人做的一样,要是主人可以早点知道你对任何人都很温柔的话——要是能够早一步想到会有人和自己一样,因你而获救的话,聪明的主人应该早就做好对策了吧。
说到这点,现在和你交往的那个女生,动作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
战场原她……毫不犹豫。
一旦下定决心后,就一鼓作气攻了过来。
用那种普通人会退避三舍的方法。
「主人是在冷淡家庭中长大的女孩。
她在春假,冲击性地遇见了超常的同学,因而感觉到命运的存在。
爱情一点一滴地累积。
然后这次换自己被对方所救——她转而确信了自己心中的爱。
之类的。
喵哈哈哈哈!这如果是少女漫画的话,主人肯定就是女主角了——是那个女人厉害呢,还是主人输得太难看呢,煮熟的鸭子就这样被人家抢走了。
」
「在先发制人方面,没有人能够赢得了战场原——所以就算起跑慢了点,对那家伙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吧。
」
或者是——
战场原向我套话时已经察觉到羽川喜欢我,所以在母亲节才会用那种可说是猴急的速度,向我告白吧。
若这样来看,也能够说明为何战场原会对羽川,刻意保持一种奇怪的距离,可是……
那不是战场原的错。
爱情本来就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
「喵,不管怎样都为时已晚了。
主人在个性上不会去抢别人的东西,原本像是少女漫画般纯洁的恋爱,最后摇身一变成了一种不正当的爱。
最后她开始对那种不正当的爱、无法说出口的单相思……产生罪恶感。
」
「因为她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
碰到那种爱来爱去的事情(像千石那时候一样),羽川不是那种会毫不犹豫就付出行动的人。
但是她也不是那种会在心中,巧妙地和自己妥协的人。
她不是那种会对自己妥协或让步的人。
「主人大概也很后悔吧——如果自己能够早点向你告白的话,之类的。
不过那种事情不是谁先出手谁就赢的问题,人类就是因为会有那种想法,所以才显得卑微、可笑、无趣啊喵——」
可是,
她不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
还替我加油,替我出主意。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所以她不管是替我加油的时候,还是出主意的时候,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
男女之间的微妙之处,她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是很正常的。
假如她自己也是恋爱中的女性——她应该会比任何人都还要明白战场原的心情吧。
「喵呦,就是因为这样,你在黄金周的时候,才会变成主人压力爆发的一个契机吧。
大概是因为主人不希望你知道她家里的问题吧……喵。
」
「那——」
我根本不是在必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那个时候,她根本就不希望我陪伴,我在她身边只会给她添麻烦。
「迟钝的你,完全没发现主人的好感和内心的挣扎,让主人的精神压力不停地累积——喵呦,要我说的话,真亏主人还能够撑一个月呢喵。
」
「不对,猫你等一下。
那样是不是……有点奇怪?假设你说得没错,我是她形成精神压力的原因——」
就算这次我跟黄金周时一样,变成了一个契机——不仅如此,这次我还成了搅动羽川内脏的一颗子弹……
「光是这样你不会出现吧?我的事情充其量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其他更强大的压力源——」
「你错了喵。
只有你而已。
」
黑羽川干脆地断言说。
「至少家庭方面的事情——黄金周的时候,在主人心中已经有某种程度的解决了喵。
这点或许你不知道吧。
」
「可是,那样不是很奇怪吗。
羽川因为家庭问题一直以来不停累积压力,而你是那股压力的化身吧?你怎么可能因为充其量不过几个月的恋爱就——」
「充其量?」
黑羽川的猫眼……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毫不隐瞒自己的焦躁。
「为什么数个月累积而成的恋爱烦恼,就一定会输给数十年累积下来的家庭痛苦?理由何在?」
就如同你所知道的一样,我至今的人生称不上是幸福……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认识阿良良木你,一想到这一点,我想过去的不幸都能够一笔勾销了
就是因为不幸,才能够吸引你的注意的话……我想就算不幸又何妨呢。
这是战场原说过的话。
但是,可是——
真的会有那种事情吗……?
「你的嘴脸看起来一脸莫名其妙啊,人类……你该不会从来都没有认真去喜欢过一个人吧?」
「什……!」
「现在你和那个女人交往,单纯只是因为对方硬逼你的关系吧?既然这样,你赶快和她分手,跟主人交往就好啦。
那样一来我也会消失。
反正你不管对方是谁都无所谓吧?」
「…………」
或许这里我应该生气才对——遇到这种露骨的挑衅,我不应该沉默以对吧。
事实上,如果对方不是羽川翼的话,我恐怕就已经勃然大怒了。
可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羽川。
让我感觉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
「……可是,那种事情我做不到,猫。
」
「啊啊?为什么喵?你不是把主人当成恩人吗——既然这样,这边应该是你回报主人恩情的时候吧?说来说去,到头来自己的爱情还是优先于恩情吗?」
「要是我那样做的话,就会害羽川假借报恩之名,行趁人之危之实。
我不能强迫羽川做那种事情……不,不对。
这样只是我自私自利的借口。
其实单纯只是因为,我没办法改变自己对战场原的心情。
我要是说谎的话,羽川一定会看穿吧?」
我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隐瞒事情。
肤浅又脆弱。
就算我想骗羽川也没办法——当然,我根本不想欺骗她,倘若有那个本事的话,我也想骗一次看看啦,可是我还是做不到。
「这不是我委屈一点就能解决的事情。
这种事情是无可奈何的吧。
羽川也不会想和那样的我——」
「是吗?说实话,刚才我把主人的心情告诉你之后,我的存在稍微变淡了一些——压力确实得到了消解。
主人也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完美的人。
就像她的内心还有我一样。
搞不好主人会和你相处得很融洽,不会去介意那些喔?刚开始内心或许会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只要习惯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吧,喵。
」
「什么只要习惯的话……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如果是那么单纯的问题,那羽川就不会烦恼到让你跑出来的地步吧?她不是那种会去排挤对方,让自己优先的人。
也不是那种会优先考虑自己的人。
就是因为羽川是这样的人……我才会觉得她有恩于我。
如果是在母亲节之前的话,我大概已经回应她的心情了吧。
我对羽川这个朋友确实有好感。
可是,现在我做不到。
因为我的心,已经完全放在战场原身上了。
你刚才问爱情是不是优先于恩情——我没办法让其中一方优先啊。
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
所以,我不能够选择羽川。
」
如果是那两位的话,通常都会选择羽川姊姊才对——八九寺曾经这么说过。
她还说:为什么阿良良木哥哥会选择和战场原姊姊交往,而不是羽川姊姊呢,我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
要是有人这样问我……
「我就是连同战场原的那种个性在内,全部都很喜欢。
」
句末,我断然地说道。
没错。
我全部都喜欢。
没有不喜欢的地方。
「我这辈子第一次认真喜欢上一个人。
」
「嗯——这样啊喵。
」
黑羽川很干脆地……退让了。
彷佛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答案似的。
也许是吧——因为这家伙就是羽川。
她可能已经看透一切了。
她无所不知。
不对……也不是无所不知。
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而且啊,猫。
就算数个月累积而成的恋爱烦恼,可以和数十年累积下来的家庭痛苦匹敌……羽川还是不应该让你跑出来吧。
头痛,她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忍耐下来才对。
不只是这一次,黄金周的时候也一样……羽川会依赖你,是因为她太脆弱了。
」
就算她不肤浅,还是一样很脆弱。
就算这不是她所希望的结果——
去依赖怪异的脆弱,反而让她成了加害者。
「刚才那些话,应该是要羽川亲口告诉我,而不是由你代言——她只不过是把痛苦的工作推给你而已。
」
就像千石的那一次——
我对神原做的事情一样。
把痛苦的决定先摆在一边……交给其他人来决定。
那样只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障猫是怪异。
可是,怪异出现的原因是因为羽川太脆弱了。
你不是因为羽川有求才赐予她……可是你给羽川的东西,全部都是她想要的东西。
你做的事情都等于是羽川所为。
当然……羽川也有自己的理由。
不管理由是什么我多少都有一点责任,所以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啦——可是在同样的环境下,也有些人不用去依赖怪异,靠自己独力在大环境中活了过来。
羽川去依赖像你这样的东西,对那些人来说是一种冒犯。
」
「说的真好听。
」
黑羽川有如在挪揄我一般,讥笑说。
「唉呀,你有那个资格吧——我觉得你可以那么说啦喵。
毕竟你是那种,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去救濒死吸血鬼的滥好人嘛,喵。
」
「…………」
「能够对任何人温柔,是因为你心中没有一个特别的存在——主人也是一样对谁都很温柔,所以我能够明白喵。
嗯。
那就没办法啦喵。
人类的心意是无法改变的——这是我上次学习到的东西喵。
学习到……也尝到了苦头。
」
「那可就太好了。
」
既然这样,最后我们还是只能去找忍。
不可能会有什么轻松解决的方法。
「可是……其实羽川也是一样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刚才我那样骂你,可能太过分了也说不定……」
「嗄?你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我有些地方很像吸血鬼吧?虽然只是类吸血鬼啦。
然后吸血鬼的特性中有一种叫作夺魄的能力……所以我在春假之后,就一直很受女生欢迎。
这是羽川告诉我的,所以你应该也知道吧。
」
「我和主人的知识是共有的,不过记忆可不是。
你刚才说得对,我知道的只有和精神压力有关的事情。
」
「啊,对喔。
」
可是……我遇到羽川的时候还是吸血鬼。
而且是还未恢复成人类的正牌吸血鬼,不是类吸血鬼——那个叫夺魄的能力,效果大概不可同日而语的吧。
羽川理当完全中了我的夺魄吧。
「羽川是一个很认真的家伙,要是因为那样害她苦恼的话,那她就是百分之百的被害者了啊——」
「………………」
「你怎么了?干么突然安静下来。
」
「不是的……你错了喵。
」
黑羽川开口说。
「吸血鬼的确有一种特性叫作夺魄——但是能用那个能力的,就算在纯种吸血鬼里头,也只有少数的血统能用而已。
所以,像你这种从人类变成吸血鬼的假吸血鬼,不可能会用夺魄的。
」
「咦……可是——」
「况且,夺魄不像漫画里头出现的,那种跟媚药一样方便的能力喵。
中了夺魄的人会失去自我意识喵。
那个能力让对方变成被操控的人偶。
」
「被操纵的……人偶。
不是俘虏吗?」
「打个比方来说,人类你周围的女生,有人对你说的话绝对服从吗?有人完全不反抗你,一切都照你说的话去行动的吗?」
那种人连半个都没有。
绝对没有。
就连最温顺的千石,也对我做出了超乎常识的暴举——跑到高中正门口,把灯笼裤和学校泳装交给我。
可是,魅猫是藉由羽川的知识,才说出这种话的吗?
因为夺魄的事情是羽川亲口告诉我的——
——我刚才说了很坏心的话呢。
啊……原来是这样吗!
那是谎话吗?
不应该会说谎的她……所说的谎。
既然这样,战场原当然没有被我夺魄……羽川也是。
但是从现状来看,与其说那是坏心,倒不如说那像是一种悲鸣吧——也就是说,那是羽川翼的一种苦闷愿望,她希望如果一切是那样就好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自己的精神压力也能够稍微得到纡解——因为有了怪罪的对象。
但是,她却无法怪罪任何人事物。
「人的心意是无法改变的……喵。
可是,原来是这样喵。
那样还真不像主人的作风呢喵。
哼,我没有说谎的脑袋,所以不小心揭穿主人的谎言了喵。
」
「这应该算是……羽川又把痛苦的工作推给你了吧。
」
这不是好事。
不过,现在我心中的安心感却比较大。
我不是靠怪异,不是靠吸血鬼的力量,而是因为我是我——
因为我是阿良良木历。
「那……我可以感到自豪吗?」
「嗄?」
「羽川喜欢上我的事情……」
这不是荣誉是什么呢。
我感觉光靠这个事实,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但是,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我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回报羽川的恩情呢。
「总之呢,我要先请你回去——该死,忍到底跑到哪去了。
帮忙寻找的大家都没有任何消息啊……啊!差不多要请千石先撤退了……」
可是,我该怎么做?
那家伙没有手机啊。
惨了,她可以用公共电话打给我;但我却没办法联络到她……该怎么办?那家伙的个性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很执着,要是没找到人,不管找到多晚她都不会自己回去……
拜托神原……吗?
请她先停止找忍,暂时先去找千石……要用这个方法吗?啊啊!为何每次我在最关键的时候,都会去依赖她啊……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在神原面前抬不起头来啊。
对那个学妹说的话,我觉得自己以后似乎会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