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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丁邦文> 第七章

第七章(3/3)

“黄主编酒量太大了,昨晚把我们大家都灌醉了,今天早晨差点起不来哩。

    ”黄一平边吃边使劲揉太阳穴。

     “不知道黄兄夜里睡得可好?有没有好梦相伴?”于海东也适时调侃。

     邝明达则盯紧了晓雨,说:“如果黄主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唯你是问,直接打发你回老家吃红薯。

    ”说着,还用手指狠狠敲了敲桌面。

     黄光明只是笑笑,却不敢随便搭腔。

    不管是否事先设好的圈套,看来都陷进来了,他只是希望早点脱身,别陷在此处惹下太大麻烦。

     黄光明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就说起这次来阳城的采访计划。

    他解释说:“这次凤凰小区的事,主要是有几个住户不断给报社打电话,不来看看对群众不好交代,现在不是强调以人为本、执政为民嘛。

    ” 黄一平连忙点头说:“是的是的,为民请命是你们新闻工作者的神圣职责。

    ” “不过,事情可能不像群众反映的那样严重,凤凰小区的开发商手续是齐全的,建房也是严格按照规定。

    你要有空,还是到局里查查有关材料?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管资料的人在不在?”于海东征求黄光明的意见。

     黄光明一听,当然明白什么意思,马上说:“算了,你们的话我还能不信?正好刚刚接到电话,下午单位还有个重要会议,吃了早饭我就回去了。

    ” 黄一平立即表示惊讶,说:“这么急?本来还想请你看看阳城的几个景点,另外市里有关领导也想安排请你吃个饭。

    ” 于海东也说:“是啊,就这么匆匆来回,让你白跑一趟了。

    ” 黄光明笑了笑,道:“其实我这一趟也不算白跑,毕竟还认识了你们几位朋友嘛,特别是晓雨妹子这个小老乡,更是终身难忘。

    ” 不一会儿,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邝明达差人从五星级酒店将黄光明的行李拿了过来,另外又给他准备了好多烟酒,还有两万元现金,同时派了专车把他直接送到省城。

     黄光明看着面前一堆东西,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想想终究还是拿了。

    黄一平几个人见状,又是会意一笑,目光里难掩鄙夷之色。

     临别的时候,黄一平拉着黄光明的手,微笑着语带双关说:“凤凰小区的事就算托付给老兄了,不仅《城市早报》确保无事,就是其他什么报纸电台,也请一并关照。

    另外,上访群众那边,也劳老兄多费心解释,毕竟他们是相信你黄大主编的。

    我们来个约定,今后但凡阳城这边的事,只要事关我们几个老弟,也都要拜托到底哩。

    ” 于海东附和说:“黄主编神通广大,可不要怕我们找你麻烦哟。

    ” “没关系,怕麻烦了就让晓雨妹子好好修理他。

    ”邝明达说罢,竟然朝黄光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黄光明并不一一接腔,只是显得很匆促的样子,与几个人一一握手告别,钻进轿车很快绝尘而去。

     “去他妈的合作双赢!” “去他奶奶的请君上轿!” “去他大爷的泰山压顶!” 三个人一声接一声地欢呼,然后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只有一旁的晓雨,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落。

     47 送走了瘟神一样的黄光明,几乎一夜未曾合眼的黄一平,感觉累得快要瘫了。

    可内心里胜利的喜悦,还是驱使他直接走进了办公室,在第一时间把喜讯汇报给冯市长。

    至于其中的细节,按照他和邝明达、于海东三人商量的结果,决定还是不告诉冯市长。

    毕竟,这件事的结局虽然圆满,过程却似乎有点不择手段,知道其中细节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前途无量的冯市长。

    至于那个晓雨姑娘,过去曾经是邝明达的一个小蜜,后来一直是明达公司解决疑难问题的一把利剑,这次让她出面应付黄光明,前因后果交代了不准过问,事成之后五万元现金立即打到工资卡上,也算是她和公司互惠互利各得其所。

     看得出来,冯开岭对这件事情的顺利解决,表现得相当兴奋。

    在听黄一平介绍情况的时候,起初冯市长的眉头还紧锁着,右腮帮上的肌肉也僵硬着,可是,随着黄一平说到那个黄光明如何趾高气扬而来,又怎样落荒而逃滚蛋的时候,冯市长发出了爽朗而持久的开怀大笑,眉结与咀嚼肌也随之放松。

    笑过之后,冯市长的目光在黄一平脸上停留了好久,那眼神,有嘉许与赞扬,也有上下级乃至兄弟、朋友之间的欣赏,甚至还有某种重新认识、衡量一个人的惊喜。

    跟随冯市长这么些年,黄一平最享受最幸福的时刻,便是像这样沐浴着领导温情与关爱的目光。

    这说明,自己在冯市长心中的分量又重了一些,距离期望中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冯开岭的脸色仍然很不好,夜里老做些荒唐、恐惧的噩梦,诸如被追至悬崖、失足落水甚至掉进粪池之类。

    更主要的是,冯市长右眼皮依旧跳得厉害,有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跳得自己似乎都能听见声响。

     这期间,据说省委组织部依据上次民主测评与推荐的情况,对阳城市的班子配备向省委主要领导做了一次汇报。

    黄一平心想,一定是冯市长从省委组织部年处长那儿获悉了情况,也许是有些不太利好的消息。

     “感觉仍然很差,兆头似乎不太妙。

    ”每当眼皮跳得厉害,或者夜里刚刚做个噩梦,冯开岭就会这样在黄一平面前抱怨。

     看着冯市长焦虑得厉害,整天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右腮那块肌肉令人揪心地抖动着,黄一平心里也就七上八下。

    其实,他知道,冯市长的这些症状完全是因为内心忧虑不安,进而导致睡眠不足、心情焦躁、神经紧张。

    至于夜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梦,正是日有所思的正常反映。

    可是,作为秘书,贴身跟随领导左右,自己情绪上的喜怒哀乐,乃至生理器官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无不和领导紧密相连,产生同步的连锁反应。

    正如牙齿发炎了,嘴唇必定跟着肿痛,或者,嘴唇化脓出血了,牙龈疼痛便在所难免。

    因此,冯市长不舒畅,黄一平也就跟着揪心难受。

    想方设法解开冯市长的心结,成了黄一平的当务之急。

     情急之中,黄一平想起一招,却又不便对冯市长直说。

    于是,那天利用闲聊的机会,黄一平试探着对冯市长说:“昨天我在网上浏览一家以测字相命闻名的网站,按照上边的要求试了一下,居然还很有几分相像哩。

    ” 冯市长眉头一松,哦了一声,目光似在鼓励黄一平继续说下去。

     黄一平干脆坐到电脑前,打开那个东南亚某国的网站,按照要求输入了自己的姓名、属相、生日、出生时辰等几个要素,电脑上马上显示,此人命里注定出生在贫困之家,兄弟姐妹众多,适宜经商,配偶比自己年少,有一儿一女,一生将会遇到三个情人,等等。

     冯开岭自然知道黄一平的个人情况,一看那上边的内容,马上摇头说:“这个有些胡闹,好像不太靠谱儿。

    明明你只有一个女儿,也没听说你有什么情人,还有什么适宜经商,完全是不相干嘛。

    ” 黄一平只好牵强附会地作了一番解释:“命中注定与现实情况会有不同,譬如说我适宜经商,但未必一定经商;说我有一儿一女,也许是确有其事,因为小萌之后,汪若虹又怀孕过一次,做了人工流产。

    至于什么情人,那倒真是胡说。

    ” 不信归不信,冯开岭还是报了自己的个人信息,让黄一平帮他在网上测算了一回,结果也在似与不似之间,大多说得有些牵强附会。

    这样一来,冯开岭更加不信了。

     “其实测字、相面、算卦这一套,在日本、韩国和东南亚好多国家非常盛行,据说还有大学专门开设此种课程。

    ”黄一平说。

     “是啊,人家是当作学问、科学来研究,不像我们这儿归在迷信一类。

    只是在那些国家,水平优劣也是有很大差别。

    ”冯市长感叹道。

     趁着冯市长情绪不错,黄一平话题一转,说:“我老家阳北县有个三十多岁的瞎子,人称小先生,在当地算命测字堪称一绝,生意好得需要挂号排队通关系,甚至带动了周围很多配套服务。

    ” 冯市长点头道:“我听说过,据说不少领导、企业家也经常悄悄找他,蛮有名气咧。

    ” 黄一平说:“正好我最近要回去看看父母,要不顺便找他试试?” 冯市长一笑道:“你有兴趣,不妨一试,权当游戏罢了。

    ” 黄一平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早知冯市长如此开明,刚才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当晚,黄一平便借了邝明达一辆车,亲自驾驶,星夜赶往阳北。

     48 托了阳北警方的一位朋友,黄一平找到当地派出所管片民警,连夜来到家住城郊的小先生家。

     小先生家果然排场很大,把见过些世面的黄一平还是吓了一跳。

    一溜三座楼房,全是欧式风格,即使夜色里也能看出建筑考究、装潢精美。

    民警介绍说,三座房子分属瞎子本人、父母、妹妹三家,左边妹妹家负责发号排队,右边父母家是解难释疑、除凶化吉的佛堂道场,中间是瞎子算命的场所。

    三座房子的二至四层,以及周围邻居的众多人家,都辟出房间用作客房、饭店、销售部,全部服务于瞎子算命这一主业。

    据说,前来算命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其中不少是江南、上海以及邻省浙江的达官巨贾或明星大腕。

    按照明码标价,瞎子本人每算一个命平均二百元,如果日均算二十人左右,粗粗估算下来,仅这一项收入每年就达到两百万元之巨。

    如果遇到命运中有坎坷、波折的人,就得在瞎子父母那儿购买祭神、谢仙的消灾用品。

    区区一只小挂件,说是从香港或东南亚某国批发过来,专门请高僧大师级人物开过光,价格少则数百,多则数千上万元,这方面收入更是大得惊人。

    还有,随着瞎子名气越来越大,前来算命者可谓蜂拥而至,有的甚至托熟人走后门,因此就出现了挂号排队的泱泱景观,掌控排序大权的瞎子妹妹常常就干起插队卖号的勾当,加塞一次是上百元,借此又发足横财。

     “那当地政府部门,包括你们这些穿警服的公安,怎么不管?”黄一平悄悄问。

     民警马上乐了:“连您这么大的领导都亲自来了,我们能管、敢管吗?” 对测字看相一类,学政治的黄一平早先并不相信。

    在他看来,不论是披着易经八卦之类的外衣,还是打着儒道传人、太白后裔的旗号,包括民间那些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汉、故弄玄虚的算命瞎子,但凡号称能测算别人命运者,统统都是胡扯。

    人之出世,本是一件科学性、偶然性极强的事。

    试想,一个男人身体内有数以万亿计的精子,一个女人一生中也会孕育无数卵子,生命的创造完全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男女之间的结合,无论明媒正娶的婚姻中人,还是偷情苟合的婚外之恋,也不管是充分酝酿预有准备,还是一时性起激情所致,都是人为因素多多,随机性很强,怎么就能肯定地说,早在生命形成之前,一切都已经由老天先行决定了?还有,对多数人而言,出身偏僻山区、贫穷农村本就注定了一生劳碌艰辛,而出身城市宝贵之家,怎么说命运都差不到哪里去。

    既然生在那里了,纵使你运气再好,自己扑腾得再厉害,也还是无法改变很多,或者说终究得到改变的也只能是极少数人。

    再说,一个人的过去、当今、未来,完全是一根难以把握与确定的曲线,很多有意或无意、人为或天然的因素,都可能瞬间决定或改变其走向,又岂能掐着指头提前推算出来?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黄一平始终坚持他在大学课堂里学到的马列主义唯物史观,保持着无神论者的立场。

     可是,十年前的一次偶遇,令他有些动摇。

     那阵子,黄一平刚由阳城五中借调到教育局,在教研室帮助编写教材。

    一次随局长出差西安,参观兵马俑出来,局长等人内急找卫生间去了,他一个人蹲在路边休息。

    这时,一个道士装扮者上来,非要帮他看相测字,死缠烂打就是赶不走,并且号称看不准分文不取。

    看那道士言谈举止,也不是一般的地痞无赖,黄一平就依了。

    那人对他面容、手相左观右察一番,先是把他的家庭景况、性情脾气说了七不离八,接着话锋一转说:“你这人生着师爷相,天生做幕僚的料,一看就是个领导秘书。

    ”岂知,心高气傲的黄一平此前对秘书向无好感,觉得什么幕僚师爷之类不过是些蝇营狗苟之徒,电影电视里总是充当出馊主意、使坏心眼的讼棍角色,即便当今的那些领导秘书,也多是一副为虎作伥、吹拍逢迎嘴脸,没有几个正大光明形象。

    于是,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把道士好一番奚落,说:“就你这眼力,居然也想吃这碗智慧饭?”道士摇头讪讪而退,但嘴角那一抹笑却是含意明确——不信走着瞧。

    令人不得不服的是,回到阳城没几天,市府就来教育局挑秘书,全局那么多人恰恰就选中了自己。

    而且,在秘书岗位上干了不多久,黄一平竟然无比热爱上了这个职业,感觉过去的幕僚、师爷也好,如今的领导秘书也罢,凭的是一肚子文化,靠的是一脑门智慧,不仅前途光明,而且颇具成就感。

    由此,黄一平开始相信命运一说,每到外地出差,总要探询当地有无测字、算卦、看相高手,也喜欢与这类人讨论职业、前途之类。

    倒也奇怪,遇到过无数相命先生,但凡猜他职业,十之七八要往秘书里靠。

    这样的情况多了,黄一平又有些感觉别扭,心想难不成老子就天生是个秘书命?不便和那些算命打卦的较劲,就回家咨询妻子。

    汪若虹眼皮抬也不抬,说:“这种算命先生说起来神乎其神,其实也不过是察言观色、拿话套话,看你模样听你语气可不就是一副秘书相。

    ”黄一平听了,顾自对着镜子照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只在心里骂一句:放屁! 黄一平被瞎子家人领到楼上一间密室里,包括民警在内的闲杂人等统统退出。

     那瞎子坐在一只红木龙椅上,金黄座垫,一身唐装,手捧一只年代古老的水烟袋,一边咕嘟咕嘟吞云吐雾,一边招呼黄一平先喝点茶吃些水果,让他休息一下。

    据刚才领黄一平上楼的瞎子家人介绍,瞎子算命也有规矩,每天接待多少人、算多少个命其实有一个大约定数,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主要是坐久了、算多了也会感觉疲劳,难免出现思维混乱、张冠李戴的现象。

    黄一平细细打量面前的这位小先生,但见其人身材矮小,鬼头鬼脑,形容相当猥琐,若是放在从前,多是背把二胡流浪四方,卖唱兼算命,走到哪算到哪,风餐露宿吃辛受苦。

    可眼下因其声名远扬,居然一身华丽衣装,坐在家里轻松挣大钱,倘遇达官贵人专程请了上门,代价不俗自不待言,据说还非宝马、奔驰之类豪华轿车不坐,档次低于奥迪就会找出种种借故拒绝出行。

    而且,这个瞎子还有一特异功能,只要远远一听汽车行驶的声音,大致就能判断是何种档次轿车,有时居然连牌子、车型都说得七不离八。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黄一平这次请来管区民警,算是找对了人。

    瞎子一听民警声音,竟然弹簧般从龙椅上跃起,口里连称主任,态度谦恭有加,与传说中的神奇形象判若两人。

    事后黄一平才知道,这瞎子当年还没什么名气时,虽说也有人上门算命,可毕竟道行不深、名气有限,加上年轻气盛、嘴风不严,每每把话说满以求语出惊人,浑不似如今话说半句、欲说还休,因此导致有些命相不好的事主寻死自杀、家破人亡。

    那年头,封建迷信还是社会公敌,为专政机关所不容,瞎子先后数次被公安机关传唤处理,最厉害的一次差点判刑吃官司,因此对公安民警、特别是当地派出所最为敬畏。

     少顷,瞎子烟抽好,茶喝足,正衣端坐,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黄一平也不多言,上来只报冯市长个人生辰八字、妻儿年岁等等,瞎子并不多问,只是手指频频捻动,嘴里喃喃念叨一番,如是者三,这才很慎重地连连摇头说:“不妙,不妙,此人原本官运通达,时下也有再上升一步的机会,可是遇到一道很难跨过的坎,怕是不妙。

    ” 黄一平一听急了,忙问:“是怎样的坎?” 瞎子说:“通常官员不外乎权、钱、色三样,这位先生最为关键却是小人算计。

    ” 黄一平又问:“有解吗?” “解倒是有。

    ”瞎子欲说,却又止了。

     这时,惊慌失措的黄一平好像忽然醒悟,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只盒子,递到瞎子手上。

     瞎子本能一推,道:“派出所主任带来的客人,哪能要你的东西呢?”嘴上说着,却又接过盒子。

     别看那瞎子眼睛不好,手却无比灵巧。

    只见他轻松打开盒子,手摸、鼻嗅、指击一通后,很肯定地说:“是上好的一块和田玉,比黄金贵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 黄一平惊讶之余,马上说:“应该的,应该的,放心吧,我不会告诉那个民警。

    ” 瞎子收好玉,重新坐正,又是一番掐指念叨,这才话入主题:“祛此小人暗算,无外乎上依贵人,下赖死党,恐怕还要用些舍车保帅的办法。

    ” 黄一平细一思量,马上联想到刚刚过去的黄光明事件。

    于是又问:“先生说的这道坎,是过去了还是没有过去?” “还没过去。

    刚刚过去的只是小沟小坎。

    ”瞎子语气非常肯定。

     黄一平心里顿时就有些乱。

    他无暇细细品味瞎子的话,又生怕口袋里的录音笔效果不佳,就掏出本子,让小先生将刚才的话再详说一遍,且原封不动把所有对话全部记录在案。

    当然,黄一平自己还无法预知,瞎子此时竟一语成谶,自己未来命运已在其中——这是后话。

     临了,瞎子也不敢乱用妖术,只给黄一平一块玉珮、一包香灰、几张黄表纸,吩咐说:“玉珮最好常年戴于颈上,也可逢阴历五、十佩戴;香灰于下月农历十五清晨起分三天冲水服下即可;黄表纸用在冬至祭祖时一并烧化。

    ” 黄一平不敢怠慢,又一一记录下来。

     事毕离开时,瞎子亲自送至楼下,并悄悄塞给陪同民警两条软包中华烟。

    民警笑笑,当着黄一平面稍作推辞,说:“总是客气,不要又显得警民关系紧张。

    ” 黄一平心想,你这警民关系也太融洽了吧。

     连夜回到市里,冯市长居然没睡。

    黄一平赶到冯宅,让冯市长当场听了录音,看了笔记,又把当时场景、气氛等环境背景加以详细描述,尤其对瞎子的语气、神态作了一番绘声绘色的重现,令冯市长脸色终于慢慢放松转晴。

     很显然,冯开岭对黄一平此行非常满意,甚至夹杂了些许感激。

     当黄一平转述瞎子收下那块玉的种种细节时,冯市长笑得很开心。

    他说:“上帝在对一个人关闭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同时为他打开另外一扇窗。

    瞎子眼睛不灵,嗅觉、触觉就特别灵敏,甚至身体周围的气场也比常人奇特。

    再说,算命这事本来就应当十分虔诚,没有不给钱物的道理。

    ” 其实,黄一平有数,冯市长的那块和田玉,是于海东前年新疆之行花了大代价买来的,现在用来换取对未来命运的预测,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看着冯市长小心翼翼地把从瞎子那里带回的东西收藏起来,黄一平悬着很多天的一颗心,终于又咚的一声落回原处。

    这一夜,冯市长该睡个好觉了吧。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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