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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那只狐狸到底咬了多少人> 第十二章 三灾五难

第十二章 三灾五难(3/3)

共七百二十枚,其中三百六十枚在我神农世家,一百零八枚在你们东海,剩下的二百五十二枚下落不明。

    你们要真有本事,就去把这七百二十根针集齐,到时候,宗主自然施救。

    ” “你——”温宿皱眉,“强人所难!” 彼子看着他,“这点事也办不到,还敢求我神农世家出手相救?” 小小听到这里,心生无奈。

    看来,让神农世家出手救人难如登天,她手腕里的那根银针,看来是没戏了…… “只要集齐神针,宗主就肯救人?”说话的人,是廉钊。

     石蜜抬眸,微微点了点头。

     “好。

    ”廉钊道,“在下会竭尽所能寻得神针。

    ” 石蜜看着他,开口,“你要救谁?” 廉钊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在下未过门的妻子……” 石蜜浅浅笑了一下,“静候佳音。

    ” 温宿看着廉钊,眼神复杂难辨,他开口,“宗主,若我寻得神针,又如何?” “自然是救你们东海门下罗!”彼子回答。

     “温宿,你……”廉钊有些怒意。

     “廉公子不必生气……”温宿轻笑,“你别忘了,你未过门的妻子,是我的师侄,亦是东海门下。

    ” 廉钊被这句话堵住了。

     彼子笑了起来,“好一副如意算盘。

    宗主,这东海弟子不仅会水,还会算计呢!” 石蜜坐着,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发一语。

     小小站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算是交易吧,拿命做交换的交易……她那师叔心机够深,才想得出这两全其美的办法。

    但如果,不是这样呢?如果只能在她和诸多东海弟子中选呢?她的命,值钱么? 小小笑了起来。

    她的命,当然不值钱。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脉中的银针。

    取出来如何,取不出来又如何?日子照过,东西照吃。

    难道,还真要去找那不着边际的七百二十根针不成。

    她又不是傻子! 她悄悄抬头,看了看廉钊,轻声自语:“你也别傻了吧……” 三人之行 小小悄悄回了屋,坐在床沿上。

    在这茫茫天下,找齐七百二十枚“三尸神针”,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了……她果然是短命啊…… 她不禁想起小时候,她养过一条小狗。

    每天每天,她都带着小狗儿一起,形影不离。

    但是,不久之后,那小狗死了。

    她和师父一起做了墓,那时的她哭着问师父,为什么会有生死。

     师父叹口气,笑着回答她:“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会死的。

    死者入了土,便会化为草木。

    而世上万物,无不以草木为生。

    死,并非消失,而是换了姿态重新活在世上。

    这便是轮回。

    ” 于是,她抬头,含泪问道:“轮回,不是投胎么?” 师父摇着头:“不是。

    ……小小,你要记得,没有来世。

    所以,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东西。

    ” 那时的她听不懂,依旧哭着,为自己的小狗伤心。

     师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小狗的坟墓,仿佛自语般地说道,“不悖四时,不违命理。

    天道循环,顺其自然。

    ” 不悖四时,不违命理。

    天道循环,顺其自然。

     现在想想,这些话分明就是道家的口诀么。

    如今的她已不会执着于生死,那段话,照她的理解,就是:该活的时候活,该死的时候死。

    听天由命,不要强求。

     她看看自己的手腕,笑着。

    唉,就是不知道她死了,有没有人葬她啊。

    虽然师父讲究“无葬”,但是,暴尸荒野总是不太好吧…… 她正胡思乱想,敲门声响起,来者正是廉钊。

     “小小。

    ”廉钊笑着,走到床边,“告诉你个好消息。

    神农世家的宗主答应帮你取针了。

    ” 小小怔了一下,眨眨眼睛。

    这算是报喜不报忧吧。

    那个“大海捞针”他是不准备告诉她? 廉钊斟酌着,开口道,“不过,宗主事务繁忙,怕是要等段日子。

    你先跟我回家,随后,我再请宗主过府。

    ” 小小笑了。

    还真的是瞒着她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高兴。

    她从没想过,这个世上,会有人如此小心翼翼地顾及她的感受,也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珍惜她的性命。

     看到她笑,廉钊放了心。

    “那我们启程吧。

    ” “她不能跟你走。

    ”廉钊的话音刚落,温宿便走了进来,说道。

     小小看见温宿,立刻起身站好。

     廉钊转头,皱眉看着他。

    “为什么?” “她是东海弟子,她要去哪里,你应当先问过在下。

    ”温宿说得理所当然。

     此话一出,气氛当即凝重无比。

     温宿走近几步,说道,“廉公子是不是忘了告诉我师侄,神农宗主要见‘三尸神针’才肯救人?你明知她身中‘淬雪银芒’,廉家此去千里,耗费时日。

    寻找神针之事,又非短时可成。

    你刻意隐瞒,居心何在?” 廉钊微怒,却不辨驳。

    他走到小小身边,拉起她,“我们走。

    ” 温宿伸手,拦住了两人。

    “我已经说过了吧,她是东海弟子,她的去留,由我定!” 廉钊抬眸,眼神里尽是冰冷。

     小小看着那两人间的杀气,怯怯开口道,“那个……我,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去找‘三尸神针’!” 此话一出,那两人间的杀气顿散。

     “小小……”廉钊转身,有些歉疚地看着她,开口。

     “既然知道了救命的方法,我没道理什么都不做的。

    我要去找那些神针!”小小心中万般无奈,但口气是志气满满的。

     “……”廉钊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要胡闹。

    ”温宿冰冷地否决。

     小小却不退缩,“我不是胡闹。

    师叔,你让我去吧!” “神针之事,事关重大。

    不仅是你,还关系着东海数十名弟子的生死……”温宿说道,“你武功不济,不要添乱了。

    ” 小小愣了愣,然后,认真道,“我虽然武功差,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么!师叔,无论你说什么,我一定要去!” 温宿看着她,许久,叹了口气,“也罢,随你吧。

    ”他转而看了看廉钊,“廉公子,你意下如何?” 廉钊不理会他,直接对小小道,“你要做什么,我陪你就是了。

    ” 温宿的眼神里带着不悦,但口气依然平静,“寻针之事,事不宜迟。

    收拾一下,我们启程去镇上。

    ”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小小吁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要是真打起来,她都不知道帮谁好。

     “小小……”廉钊开口,声音里尽是歉意,“我不是刻意隐瞒你……” 小小回过神来,笑了,“嗯,我知道。

    ” 廉钊有些讶异。

     小小依然笑着,不再说什么。

    她突然觉得,若是世上有人如此珍惜她的性命,她自己还不珍惜,就太说不过去了。

    去“大海捞针”虽然是她的调停之计,不过,真做也无妨啊。

     …… 下了小山,穿过小村,往东行数里,就是城镇了。

    众人到达的时候,皆是狼狈不堪。

    连日激战,加上大多人的体内还留着“生蛇蛊”的毒,情况自然不佳。

    与众人的疲惫呈反差的,是镇上那热闹非凡的景象。

     沿路打听下来才知道,原来是“齑宇山庄”的老夫人做七十大寿,“齑宇山庄”是镇上的大户,做寿一事自然是排场惊人。

    说起这“齑宇山庄”小小自然是认识。

    严格说起来,它并非是江湖门牌,只是普通的工匠世家,但其手艺出众,曾为王室修过宫殿,也因此名声大震。

    只是,光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小小记忆深刻。

     十数年前,戚氏传人戚函曾用一把刀换走了齑宇山庄少庄主——现在已是庄主——沈沉的妾室,当年名满天下的美人,滟姬。

     一直以来,这都被当成“才子佳人”的美丽故事在江湖上流传。

    但如今,小小却完全无法这样想。

    如果赵颜真是戚函和滟姬的女儿,那这段故事想必是以悲剧收场的吧…… 直到到了客栈,进了房间,小小依然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不知道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啊,要是能亲眼见见就好了…… 啧,现在不是想美女的时候吧?!小小捶了自己一下。

    有时间还不如快想想怎么找那些针。

    七百二十根哪,那神农宗主分明是强人所难……她又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账本,翻开。

     不行哪,虽然有神农世家的纪录,但关于神针完全没有头绪。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师父不知道的事情的哪。

    她无奈地将账本放回包裹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小小俯身捡起,然后笑了起来。

     银色的翎羽。

    她清楚地记得有个江洋大盗答应过她,只要是她看上的宝物,他都会为她盗来。

    这枚羽令就是凭证。

     小小看着手里的翎羽,没错啊,若是银枭的话,说不定会知道那些神针在哪里。

     小小刚高兴了一会儿,又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人现在在哪里啊?光给一根羽毛,完全没有用处哪!难道让她对着这根羽毛叫他的名字?又不是什么仙怪故事。

     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银枭呢? 小小正盯着羽毛茫然,就听到有人敲门。

    会来找她的,怎么想都只有廉钊。

    她收起翎羽,笑着起身开门。

     “廉……”小小的话音还未出口,就对上了温宿的眼睛。

     “呃……师叔……”小小只好改口,尴尬道。

     温宿的神情冷淡,没理会她,径直进了屋,在桌边坐下。

     小小无奈地关上了门,走到桌边,低着头。

     “坐。

    ”温宿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小小怯怯坐下,心里直发毛。

    她这个冷血的师叔来找她,一定没好事啊! 温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愣了一下,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左小小。

    ” “左小小……”温宿重复了一遍,似在沉思。

     那一刻,小小突然觉得熟稔。

    用那样的容貌,叫出这个名字,让她如何不怀念?只是,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替的。

     “左……没想到,大哥竟然自称姓‘左’。

    他对岳飞的忠心可见一斑……”温宿看了看小小,继续道,“一路过来,频发事端,没好好跟你说过话,是我疏忽。

    ” “……”小小听到这话,不知要说什么好。

     “你身上的银针,让我看看。

    ”温宿伸手,道。

     小小听话地把左手伸了过去。

     温宿轻抬着她的手腕,看了一会儿便皱起了眉头,“这般的狠手,你与那银枭之间的仇怨显然不浅。

    ”他放下小小的手,道,“放心,现在你即是东海门下,他便动不了你分毫。

    取针的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 “呃……”小小点头,“谢师叔。

    ” 温宿点点头,思忖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与那廉家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小听到这话,立刻就愣住了。

    难……难以启齿啊…… “呃……”她尴尬着,无法回答。

     “听他的口气,你们有婚约?”温宿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犀利。

     “呃……”小小依然尴尬。

     “是大哥定的?”温宿又问。

     “呃……”小小继续尴尬。

     “问你话呢。

    ”温宿的口气一沉,略有不满。

     小小一惊,道,“不是师父定的……” “不是?!”温宿一拍桌子,愠怒道,“婚姻大事,该有长辈决定。

    你这是私定终身,成何体统?” 小小立刻解释,“没有啊没有,是他硬要负责的。

    ” “负责?”听到这句,温宿立刻站了起来,“负什么责?” 小小对自己的嘴没想法了。

    事到如今,她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温宿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的眼神冰冷,语调也是微寒的。

    “人心难测,大哥曾得罪过廉家,你可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小小安静地看着他,不回答。

     “他贵为廉家公子,为何对你紧追不舍,你可曾想过?”温宿走近了小小,说道。

     小小避开他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当然想过,只是,现在,不想再想了…… 温宿叹了口气,道,“若你们两情相悦,我无意阻挠……我只是担心他居心叵测,到头来,你只换得一场伤心。

    ” 小小抬头,笑了笑,“师叔教训的是,小小会小心的。

    ” 温宿沉默了一会儿,回答,“知道就好。

    ……时候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

    ”他说完,转身出门。

     小小静静转身,看着门口。

    廉钊说,她这师叔不是好人。

    师叔却说,廉钊居心叵测。

    谁真谁假,根本无从分辨。

    只是,从头到尾,她自己又讲过几句真话?自己未曾真心以对,就怨不得别人虚情假意。

    这个道理,她懂。

     她无奈地笑笑,与其思考这些复杂的东西,还不如想想怎么找银枭。

    她走到窗边,看着街道,突然,茅塞顿开。

     凭她一个人,要想找到银枭,绝对不容易。

    既然到不得山面前,就让山到自己面前吧。

    银枭是大盗,平素最喜欢打家劫舍。

    齑宇山庄虽不是富甲一方,但也算名门。

    若是银枭扬言要盗齑宇山庄的东西,必然闹的满城风雨。

    到时候,那个好面子的大盗一定会现身! 呵呵,就是么。

    上次不过扯谎说他杀了自己全家,他便怒不可遏。

    这次嫁祸他,不怕他不上当。

     小小打定主意,从怀里拿出了银翎羽。

    “呐,不怪我。

    谁让你只给一根羽毛的,起码也得给只鸽子么!” …… 三番思量 温宿一走,小小就开始继续盘算自己的计划。

     要怎样才能把这根翎羽送进“齑宇山庄”呢?现在世道混乱,随便扔进去的话很可能被人捡去卖掉啊。

    怎么也是纯银的不是?但若是自己送进去,肯定就脱不了关系跑不了…… 再三思量,没有比去“齑宇山庄”看看地形更好的选择了。

     她开门下楼,刚走了几阶,就遇上了上楼的廉钊。

     “小小,你去哪儿?”廉钊开口问道。

     “我?”小小立刻胡诌,“我上街逛逛。

    ” “我……” 廉钊刚要说什么。

    小小便打断道,“我去买点女儿家用的东西,一个人去就好了。

    我很快回来的。

    ”说完,她一溜烟跑开了。

     廉钊站在楼梯上,目送她离开。

     刚回头,廉钊便看到了站在楼上的温宿。

    温宿的眼神依然清冷,他慢慢走下,沉默着经过廉钊身边。

     廉钊皱眉,不发一语。

     两人之间的敌意,隐隐渗出,让人不寒而栗。

     …… 现在是未时三刻,街上还是很热闹。

     齑宇山庄并不难找。

    随便在街上问一个人,就能说上一大段山庄发迹史。

    小小一路闲逛,很快便站在了齑宇山庄的大门前。

     朱漆大门,烫金匾额,自是大户气派。

    老夫人做寿,几名家丁在门口张灯结彩,忙碌不已。

     这个情况,要怎么送翎羽啊?小小苦思起来。

     这里是齑宇山庄正门,小小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思考,自然惹人怀疑。

    家丁见状,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站这儿做什么呢?” 小小猛地回过神来,“我……” 她还没解释,突然另一个家丁走了上来,开口道:“姑娘,你是来做工的吧?” “啊?”小小愣了愣。

     那家丁对伙伴道,“你真傻,总管不是说了要找婢女么。

    ”他又转头对小小道,“这儿是前门,你不能走的。

    我带你从后门进去,总管正等着呢。

    ” 小小僵了下。

    好吧,她是穿着寒酸,一副穷人相,但也不是一看就像丫头吧?唉……她正想解释,但又转念,这也是个混进齑宇山庄的好办法。

    何不将计就计?于是,她便老老实实跟着那家丁走。

     庄内,的确是在找人做短工。

    老夫人大寿,来贺寿的不乏商贾名流、朝廷命官,人手自然不够,婢女、家丁都要现找。

     让小小惊讶的是,来做工的人少得可怜。

    按理说,齑宇山庄是镇上的大户,不过是找几个短工,不该这般冷清吧?小小四下看看,果然,人少,女孩子更少。

    算上她,也不过只有三人。

     突然,小小僵了一下,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陵游家中帮佣的那一位。

     那少女也看到了小小,脸上立刻显了笑容。

    她走过来,开口道,“是你啊!你来做工?” 小小满心狐疑。

    昨夜,这名少女在陵游逃走后也不告而别。

    现在怎么会这么巧,也出现在这个镇上,还跑来齑宇山庄做工?她开口小声问道:“是啊,这么巧啊。

    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做工啊?” 少女皱眉,苦笑,“没办法啊。

    我本来是追着阿公讨工钱的。

    但是追到这个镇上,就追丢了。

    我的工钱都没拿到,只好再做一份工。

    不然城主月底收账,一定要骂我的……幸好这里找人呢!” 小小无语。

    这个理由还真是……不过,照她的话说,陵游可能在这个镇上?啊……不要啊,她不想再看见虫子了…… 小小正起鸡皮疙瘩,就见总管走了过来。

     山庄的总管是个五十上下的精瘦男子。

    小小和那少女都是外来人,本来是不想要的。

    但是,不过是几天的短工,这个年纪的婢女又实在不好找,总管便勉强应承了下来。

    嘱咐二人收拾行李,明日上工。

     临出门时,那少女笑着对小小道,“姑娘,那我们就一起好好干活吧。

    我姓岳,叫怀溪,你叫我小溪就好了。

    ” 小小立刻笑了,她果然是岳怀江的妹妹。

    “我叫左小小,叫我小小吧。

    ” “好啊。

    ”岳怀溪跑下阶,冲小小挥了挥手,“明天见。

    ” “嗯。

    ”小小点了头,目送她离开。

     好吧,她算是成功潜入齑宇山庄了。

    放翎羽,等银枭出现,也需要时间,待在庄内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是,她回去,要怎么跟温宿说呢? …… 果不其然,当温宿得知这件事后,表情比起平时,更森冷了好几倍。

     小小咽咽口水,寻思着,要是把事情老实地告诉他,这心高气傲的师叔会不会以为自己看不起他——不,确切说,是看不起东海。

    而且,她和银枭关系说起来实在复杂,真是不想说啊。

     有些事情说不说出来,其实都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免得日后麻烦。

    小小思量至此,开口胡说道:“师叔,小小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东海。

    您猜猜我在庄内遇到谁了?” “谁?”温宿问道。

     “那个在陵游家做活的女孩子。

    ”小小说道,“她说,她是追踪陵游而来。

    ” 听到这里,温宿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陵游可能就在齑宇山庄之内。

    小小想,陵游身上带着东海的一百零八枚神针,何况他是神农世家追杀的对象。

    如果能找到他,说不定,不用集齐全部的针就能让神农世家出手相助了。

    所以,小小才擅作主张……”小小一边说,一边看温宿的脸色。

     温宿听完,抬头看着她,“你说的都是真话?” 小小猛点着头,“小小不敢欺瞒师叔。

    ” “你自己也有伤在身,这么危险事情,至少该回来商量一下才是。

    ”温宿放柔了语气,说道。

     “哪里哪里,小小的伤微不足道。

    既然小小是东海弟子,理当为本派上刀山、下油锅、鞠躬尽瘁、死而后……”小小双手握拳,认真地说着。

     “好了好了。

    ”温宿不耐烦地打断,“你既然这么说了,师叔也不拦你。

    只是,你记着,一切都要小心。

    你若有闪失,我无法向大哥交待。

    ” “是,师叔!”小小恭谨地回答。

     温宿从怀里拿出了几节竹管,递给小小。

    “这是本门特制的火信,你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 小小接过,连声道谢。

     从温宿房里出来的时候,小小大吁了口气。

    剩下的,就是廉钊了。

    嗯,为什么她现在会觉得,廉钊那里反而更难启齿呢? 小小硬着头皮找到廉钊,跟他胡诌了一番之后,廉钊整个人都惊呆了。

     “廉钊?”小小小心翼翼地开口。

     廉钊抬眸,“他答应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小小愣了下,“他?师叔?” “他明知道你有伤在身,怎么能……”廉钊咬牙,道。

     “跟师叔没关系啊。

    ”小小解释道,“是我自己要去的。

    ” 廉钊看着她,沉默着。

     小小有些不自在,“呃……没事啦,陵游在庄里不过是我的猜想。

    只是做几天婢女而已,我很拿手的。

    ” 廉钊走近几步,点了头。

    “我知道了。

    ” 他的反应,让小小有些不解。

     廉钊笑了笑,“你做什么,我陪你就是了。

    ” “啊?”小小瞪大眼睛,更加不解。

     廉钊却只是微笑,不再解释什么。

     而后,小小的不解在第一天到齑宇山庄上工的时候就彻底转化成了惊愣。

     就跟她先前所知道的那样,齑宇山庄之内不仅缺婢女,还缺家丁。

    她盯着一名新来的家丁,惊讶地张大了嘴。

     “小小,你怎么了?”站在一边的岳怀溪不解地拉拉她的袖子。

     “他……”小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哎,他不是跟你一起的那个少爷么?怎么也来做工啊?”岳怀溪随即恍然大悟道,“哦,这是不是叫‘妇唱夫随’啊?” 小小全身僵硬了。

    妇唱夫随……天哪,她一定会遭雷劈的!!! 好不容易等到总管训完话,吩咐众人干活去的时候,小小飞也似地跑到家丁群里,一把拉住了廉钊。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小小急切地开口。

     “做家丁啊。

    ”廉钊答得理所当然。

     “你是……”小小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你是少爷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廉钊笑了,也压低了声音道,“你是少爷的妻子,不也在做这样的事?” 小小被这句话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钊,你还真有本事,才刚来,就勾搭上了姑娘。

    ”一旁的几名家丁见状,戏谑道。

     小小嘴角抽动,“李……李钊?” 廉钊点了点头,又转头冲那些起哄的家丁道:“我跟她本就有婚约,怎么算勾搭。

    ” 家丁们纷纷笑起来。

     廉钊微微皱了眉,却也不生气,转头对小小道,“我去干活了。

    你若有事,便来找我罢。

    ” 说完,他拉开小小的手,跟着那些家丁离开了。

     小小愣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中。

     岳怀溪走了上来,戳了戳她,道,“小小,你僵完了没有?我们要干活了呐。

    ” 小小慢慢放下自己的手,渐渐的,眼神里有了笑意。

    她笑着转身,“我们干活去吧。

    ”她边说边轻快地跑开了。

     岳怀溪见状,也笑了起来,举步跟了上去。

     …… 做了一天活,小小愈发不解了起来。

    齑宇山庄之内,婢女的活儿轻松得很,无非就是端端茶、上上菜、斟斟酒罢了。

    做短工,食宿全包,工钱每日结算,三十文一天。

     小小领到那三十文钱的时候,连在这里做长工的念头都有了。

    这种好差事哪儿找得到啊!真不明白,为何山庄找婢女,来的人会那么少。

     和她一样感动的,还有岳怀溪。

     两人回了房,便一起坐在了床铺上,数着那三十个铜板。

     “一天三十文,一年就有十两啊!这么好的活儿,我要是早点发现该有多好啊!”岳怀溪把钱一枚枚地放进钱袋里,激动地说着。

     小小笑着,脱口而出,“可是,你要做三百年才还得清石乐儿的债呢。

    ” 岳怀溪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家欠城主三千两?” 小小虽然是说漏了嘴,但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便把认识岳怀江的过程说了一遍。

     岳怀溪听完,脸色就变了。

     “你认识小江……”岳怀溪拉起了小小的手,“先前看到你身上带着神武令,我只当你跟太平城有渊源,没想到,你是小江的朋友。

    ” 小小点头,“是啊。

    说起来,我也欠石乐儿钱呢……” 岳怀溪垂眸,思忖了一下,开口道,“小小,既然你跟小江熟识,我就不能瞒着你了。

    ”她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找不到婢女?” 小小茫然地摇了头。

     岳怀溪的眼神认真无比,带着陌生的严肃,“从去年开始,这儿的婢女一个接着一个下落不明。

    一开始,庄内声称婢女是随汉子私奔了。

    但人数越来越多,这个借口便无法搪塞。

    齑宇山庄是大户,又与朝廷交好,事情虽被压下,但邻里之间口耳相传,就再也没有人家把女儿送来做婢女了……” 小小听着听着,背上便一阵阵觉得冷。

     “我先前跟你说过,我是追踪阿公而来。

    一到这个镇上,他便失去了踪影。

    后来,我听到这传闻,便觉得这山庄可疑,所以才进来的……”岳怀溪皱眉,“我本当你是外人,就没跟你提起,没想到……” 小小还没听完,就已经欲哭无泪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这么凶险啊!早知道这样,她死也不会进来的! 岳怀溪略带歉疚地说道,“小小,都是我不好……” “小溪……”小小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岳怀溪握紧她的手,“小小,你放心,我会让你平安离开的!” “嗯!”小小点头。

     能放心才怪吧……小小在心里悲叹。

     一整晚,小小便想着这件事,无法入睡。

    长生蛊、三尸神针、神农世家、失踪的婢女……这些事情背后,好像牵扯着什么大事。

    陵游曾说过,那神农宗主石蜜,做的是和他一样逆天而行的事情。

    这么说起来,就是起死回生了。

    这七百二十根三尸神针,显然不是为了救东海弟子才需要的,该是另有目的才对……如果岳怀溪说的那些谣言是真的,那这齑宇山庄之内,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而且和神农世家脱不了关系…… 很凶险啊!唉,她不过是想引出银枭而已,怎么好像又惹上麻烦事了? 说到引出银枭,她的翎羽还没送出去呢。

    想到这里,小小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不定只是她想多了。

    当务之急,还是把银枭引出来,替她寻针才重要。

    现在差不多是丑时了,若想行动,现在正好! 她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岳怀溪,轻轻地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只穿着单衣的小小颤了一下。

    她踮着脚尖,偷偷摸摸地走着。

    白天干活的时候,她已经摸清了路。

    她来到大堂里,看了看堂上的牌匾。

     这块烫金的牌匾可是大有来头,说是皇帝钦赐的。

    上面御笔提了四个大字:“巧夺天工”。

    要是把翎羽插在这块匾额上,还怕不轰动全城? 小小笑了一下,跃上了房梁。

    她倒吊着身子,拿出翎羽,正准备一插了事。

    突然,一道黑影一闪而入。

     小小一惊,立刻抱住了房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黑影背上扛着一个大麻袋,从身形看,应该是个男子。

    他走到大堂的一根柱子前,蹲下了身子,在柱子上摁了几下。

    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后,大堂的北墙开了一扇暗门。

     那黑影扛着麻袋进了暗门。

    又是一声轻微的“咔”,暗门应声而关。

     小小看傻了眼。

    这又是什么情况?机关暗门?没想到,在这山庄大堂之内,还有秘道。

    ……说起来,师父曾经说过,齑宇山庄的工匠,最拿手的不是修建宫殿,而是制作机关。

    其工艺非凡,堪比公输、诸葛。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这黑衣人知道大堂内有机关,那就一定是齑宇山庄里的人了。

    啧,这里果然不简单啊…… 小小抱着房梁,无奈地叹气。

    这次一定不能趟浑水了!插完翎羽,赶快回房睡觉!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手中的翎羽钉入了木制的匾额之中。

    然后,轻巧地翻身跃下。

    临走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北墙,略微思忖了一下。

    随即,迅速地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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