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斗笠遮雨避天窥(3/3)
啃噬着他的神魂壁垒,将更多疯狂的碎片塞进来。
他看到自己枯槁的手指上,皮肤下正隐隐浮现出和那“光浆”同色的、不断流动的诡异纹路!道基在哀鸣,苦修万载的清明道心正在被疯狂的噪点淹没。
“师…师尊!”侍立一旁的弟子惊恐地看着观星真人脸上浮现的、不属于人类的诡异彩光,看着他眼神逐渐涣散、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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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镜子!拿…拿‘定神古鉴’来!快!”观星真人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嘶吼,那是观星台镇压心魔、稳固神魂的至宝。
弟子慌忙扑向祭坛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玉匣。
然而,就在弟子指尖触碰到玉匣的瞬间——
嗡!
玉匣内那面古朴厚重的“定神古鉴”猛地一震!镜面并未照映出弟子的身影,而是瞬间浮现出九天之上那个疯狂膨胀的“信息混沌光球”的倒影!同时,镜面边缘,清晰地映出了一顶在雨幕下微微晃动的、破旧的竹斗笠轮廓!
“不——!”观星真人目眦欲裂!
轰!
定神古鉴的镜面如同承受不住那双重倒影的恐怖压力,轰然炸裂!无数蕴含了古鉴万年温养灵力的碎片,混合着被引爆的“信息污染”残渣,如同最恶毒的暗器,瞬间席卷了整个观星台投影空间!那名弟子首当其冲,身体被碎片穿透、撕裂,随即被爆开的彩色污染光雾包裹、溶解!观星真人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飞,身上法袍亮起最后的护体灵光,却在污染光雾的侵蚀下迅速黯淡、消融!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撞在星辰仪冰冷的底座上,喷出的鲜血已带着诡异的彩色荧光。
“斗笠…遮天…亦灭…天眼…”他意识模糊前,最后一个破碎的念头闪过,充满了无尽的荒谬与绝望。
整个观星台投影空间,在爆炸和污染中剧烈震荡、扭曲,最终如同破碎的泡沫,无声无息地湮灭在虚空之中。
只留下重伤濒死、神魂被深度污染的观星真人,在不知名的虚空角落漂流,成为那场恐怖信息风暴的活体墓碑。
**南疆,万毒沼泽。
**
腐毒老祖的惨嚎已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他那庞大的、由腐烂淤泥和亿万毒虫构成的身躯,此刻正经历着比凌迟更恐怖的“解构”。
窥天仪爆炸引发的信息污染狂潮,混合着他自身魔镜反噬的污秽毒性,在他体内形成了最恶毒的“信息毒素”!
嗤嗤嗤——
他身体表面的淤泥不再沸腾,而是像被泼了强酸般,大块大块地变黑、硬化、然后无声地崩解成粉末!粉末并非消散,而是化作一片片闪烁着混乱色彩、散发着恶臭与疯狂呓语的“毒云”!无数他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毒虫,无论是刀枪不入的铁线蜈蚣,还是蚀骨销魂的腐心蚁,在这混合了信息污染的毒云中,都如同遇到了天敌!它们坚硬的外壳瞬间软化、溶解,复眼爆裂,口器扭曲,发出高频的、充满痛苦的嘶鸣,身体内部的结构被强行“改写”,有的长出多余的节肢,有的口器裂开变成畸形的花瓣,有的干脆直接化为一滩不断蠕动、变幻色彩的粘液!
整个万毒沼泽变成了一个疯狂而恶心的炼狱!腐烂的淤泥被染上诡异的彩色,剧毒的瘴气中漂浮着不断闪烁的噪点和破碎的画面(隐约可见雨幕和斗笠),变异的毒虫互相吞噬、融合,诞生出无法名状的恐怖怪物!腐毒老祖庞大的身躯在毒云中不断崩塌、缩小,每一次崩解都释放出更浓郁的污染和绝望的哀嚎。
他不再是沼泽的主宰,而是变成了一个不断释放毁灭的污染源核心,一个活生生的、由信息错乱和剧毒构成的“混沌毒瘤”!
**西海,蜃楼仙市,无相阁。
**
混乱已升级为彻底的疯狂和毁灭。
当窥天仪阵列彻底爆炸、污染狂潮再次升级扫过时,无相阁那枚炸裂的幻蜃水晶碎片,每一片都成了小型的污染源!
嗤啦——!
一个笼罩在黑袍下、正祭出法宝护身的买家,护身灵光接触到一片飞溅的水晶碎片。
那碎片瞬间融化,变成一小滩粘稠的彩色光液,无视了法宝防御,直接渗透进黑袍!那买家身体猛地僵住,黑袍下发出非人的、混合着痛苦和狂笑的嘶吼!他的身体在黑袍下剧烈膨胀、扭曲,数条长满眼球和利齿的、闪烁着混乱色彩的粘稠触手猛地撕裂黑袍钻了出来,疯狂地抽打着周围的一切!
“怪物!”
“污染!是东荒的污染!”
惊恐的尖叫声彻底被怪物的嘶吼和能量碰撞的爆炸声淹没。
整个无相阁内部,光影彻底失控,变成了一个不断扭曲、旋转、撕裂的疯狂万花筒!墙壁上的幻术不再是扭曲,而是直接“活”了过来,化作流淌的、吞噬光线的污浊色彩洪流!地板和天花板如同软泥般起伏、凹陷、凸起!拍卖台上那枚珍贵的“须弥珠”,在极致的空间扭曲和信息污染中,“啵”的一声,如同肥皂泡般破裂了!但它并非消失,破裂的瞬间,一个微小的、不断向内旋转、散发着混乱吸力的“信息奇点”出现在原地,将靠近它的所有物质和光影都扭曲、撕碎、吞噬!几个离得近的、正在厮杀的修士和怪物,连同他们爆发的能量,瞬间被吸入了那个小小的、不断变幻色彩的“奇点”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相阁,这个蜃楼仙市最神秘、防御最森严的所在,此刻正从内部被疯狂滋生的信息污染和空间畸变彻底瓦解、吞噬!恐怖的波动甚至穿透了重重禁制,开始向整个蜃楼仙市蔓延,引起更大范围的恐慌和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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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屋檐下。
**
李长生似乎觉得站得有点久,腿脚有些发麻。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
宽大的斗笠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在头顶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几颗原本挂在笠檐边缘欲坠未坠的大雨滴,终于脱离了竹篾的束缚,“啪嗒”、“啪嗒”几声,砸落在他脚前浑浊的水洼里,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转瞬即逝的水花,浑浊的老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雨势。
土狗阿黄在柴禾堆下似乎被刚才那几声水滴惊动,又探出头,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潮湿的空气,对着白茫茫的雨幕发出一声短促而无聊的呜咽,再次缩回了它那干燥的草席庇护所。
“唉,这雨…”李长生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混在磅礴的雨声里,几不可闻。
他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敞开的粗布衣襟,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又扶了扶头顶的斗笠,指尖再次擦过那根湿润的、翘起的竹篾毛刺。
他依旧只是安静地站着,佝偻的身影在昏暗的屋檐下,在斗笠投下的那片小小的、摇晃的干燥阴影里,如同一尊沉默的泥塑。
身后的土墙冰冷而坚实,身前是永无止境般的滂沱大雨。
而在九天之外,在万毒沼泽,在混乱的蜃楼仙市深处…那顶在他头顶微微晃动的、破旧的竹斗笠,已然成为所有幸存窥探者心中最深沉的噩梦图腾。
它遮住的,不仅是这方寸之地的风雨,更是遮蔽了天机,扭曲了法则,并以其平凡的存在本身,向所有敢于僭越的目光,降下了无声而彻底的认知湮灭。
那屋檐下小小的干燥阴影,在那些受创存在的感知里,已扩张为一片吞噬一切窥探与理解的、无边无际的绝对黑暗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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