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重逢 “洛阳赵家,成亲。”(2/3)
蹄声近后,那桌酒客收了话茬,店小二看回外边,心想着贵人会不会下来歇脚,然而这山野小店,哪里入得了贵人的眼?那一溜玉辔红缨的车驾,终究是擦着眼前过去了。
店小二耷肩一叹。
忽听得“砰”一声,角落里,那僧人放了空碗,大拇指揩过嘴角,起身走了。
※
午后,马车行驶在山间,恪儿睡醒了,在车里缠着居云岫吹三彩陶埙。
他这点像居云岫,爱乐,一见着乐器就不撒手,这两天把精神养足了,更是静不下来。
居云岫把陶埙抵在唇下,吹了两首小曲给他听,恪儿听完,竖起一根手指头,道:“我喜欢第一个。
”
居云岫把陶埙拿给他,道:“那就教第一个。
”
璨月斟茶,笑着看居云岫手把手教恪儿吹埙,日头慢慢朝西边坠,不多时,倦鸟归林,生涩的埙声里混入飞鸟的清啸。
居云岫望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道:“离城里还有多远?”
前边是蒲州界内的奉云县,地方虽小,但物阜民康,交通便利,乃是前往洛阳的必经点。
璨月问过车外打马而行的扶风,回道:“早间大雨,在城郊耽误了一会儿,大概穿过前面的树林,就能看见山下的城墙了。
”
居云岫于是朝前方的树林看去,黑压压的一大片,日光全被枝叶挡在外,一条官道伸进去,不到三丈就没了影。
怪瘆人的。
居云岫道:“吩咐扶风,加快行程,天黑前要下山。
”
璨月应是,转头向窗外吩咐。
扶风一声令下,车队极快驰入树林。
两侧窗柩被密匝匝的树影压住,恪儿拿下抵在唇窝上的陶埙,仰头道:“我不怕黑的。
”
居云岫揉他的头,道:“我怕。
”
恪儿咯咯一笑,意思是,原来阿娘也有怕的。
居云岫由他笑,大乱之时,便是天子脚下也难风平浪静,何况还是这荒野深山?
早点入城,总是要稳妥些的。
璨月关上车窗,心知离入城还有一大段路,因道:“郎君饿不饿?要不先吃一块枣泥糕垫垫肚子?”
恪儿点头。
璨月打开食盒,取出一盘糕点,恪儿拿来头一块,转头递给居云岫,道:“阿娘先吃。
”
璨月笑,夸赞道:“郎君真懂事。
”
居云岫也笑,伸出手,指尖刚一触上糕点,一股阴风破窗而入,紧跟着“嘭”一声,恪儿身后的车壁上,多了一支寒光凛凛的箭。
车中气氛一瞬僵凝。
居云岫眸光骤冷,璨月转头喝道:“有刺客!护驾!”
话声甫毕,林中大乱,一声声失控的马嘶相继传来,间杂车夫、护卫惊惶的大喊:“不好!有陷阱!快撤!”
扶风拔剑策马,不及号令,行驶在最前方的一批护卫、马车已落入树角的暗坑里,与此同时,一张张铁网兜头罩下,藏在密叶深处的冷箭应声齐发。
车夫身躯一震,被一支利箭射落车下,拉车的两匹骏马受惊,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扶风斩落一张铁网,纵身去追,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被树后冲杀出来的一伙蒙面人包围。
霎时间,杀声四起,八十来号人的一批车队惨遭埋伏,华盖、灯笼在激斗中七零八落,一驾失控的马车驰出重围,迅速被浓黑树影吞没。
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全然没有转圜的时机,居云岫弯腰把恪儿抱入怀里,拔下车壁上的一支利箭,以做防备。
璨月眼看马车脱离大部队,立刻抢出车外,拽住缰绳,便在这时,又是一支利箭从斜后方射来。
璨月软腰让开,展眼看时,三匹快马从林间驰出,马上一人黑巾蒙面,手持□□,一双眼毒蛇似的地盯着这边,笑道:“夫人跑什么,老子都还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