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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僧水怀珠的小说> 96. 报仇 “三年前的这出戏,还给你。”……
96. 报仇 “三年前的这出戏,还给你。”……(2/3)
循着那支穿云箭发射的方向赶来,却反被居桁射杀开始,居云岫的这一场计中计便已经上演了!
亏他还以为在背后作祟的是居桁或皇帝!
赵霁悔恨,咬牙道:“长乐,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叫你等我号令,拿着虎符去宫城调兵么?”
居云岫驻足皇帝身前,道:“赵大人这是什么话?我是宗室郡主,是居氏后人,怎可能会替你这叛贼调兵谋反?”
王琰听到这句,狂跳的心终于有了一刻喘息的机会,激动道:“陛下,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皇帝怔然不语,赵霁在对面发出一声冷笑。
这一声冷笑令王琰既不痛快,又悬起心来,再次观察四周禁军后,疑惑道:“郡主,你带来的这些兵,怎么都是神策军啊?”
居云岫淡淡道:“王大人误会了,这些不是神策军。
”
“不是神策军?那,那他们……”
“他们是我肃王府的苍龙军。
”
皇帝瞳孔一缩。
“苍龙……苍龙军?!”王琰一震,目光里又一次充满惊恐,“苍龙军二十万人不是已经……”
“苍龙战无不胜,名震四海,整整二十万人出征讨贼,怎会一夜间覆亡雪岭?”居云岫仍然是那一副极淡的口吻,“陛下,您说是吧?”
皇帝攥在缰绳上的手重新开始发抖,瞪向居云岫,眼神既震惊,又恐惧,又还有一种道不明的紧张、惶惑。
“你……来得正好,苍龙军是大齐最忠心耿耿的军队,你快叫他们杀了赵霁,救朕离开此地。
”半晌后,皇帝艰难开口,先顾性命,暂把苍龙军缘何“死而复生”的疑惑按在一边。
居云岫望着漫空残阳,没有做声。
王琰等不住,催促道:“对啊,苍龙军最是忠心不二,既然他们还活着,那郡主赶快下令救驾吧!”
满林寂静,居云岫的目光凝在血一样的夕阳里,心里感到莫大的讽刺和悲哀。
“乔瀛。
”
居云岫呼唤乔瀛姓名,树林一侧,一名身高八尺,脸有刀疤的男子上前一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无数名体无完肤、受尽创伤的将士。
“陛下要你们相救,你们救吗?”
四周没有一声回应,乔瀛不语,他身后的人不语,所有的苍龙军义愤填膺地盯着马上那身着黄袍的圣人,没有言语。
王琰突然感到一种被万箭瞄准的恐惧,声音发抖:“陛下,这……”
皇帝终于不再抱有侥幸。
“你也是来杀朕的,是吗?”
阴云蔽日,最后一抹残阳消逝,血流成河的树林遁入暗影,皇帝从恐惧、惶惑中挣扎出来,发红的眼神里慢慢渗开愤怒。
“你以为当年雪岭一役,是朕做的?”
皇帝回顾往昔,再回顾今日这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怒极反笑,笑声悲讽猖狂,回荡峰下。
“朕告诉你,你错了。
”皇帝收住笑声,用一种既阴鸷又和蔼的目光盯着居云岫,“二十万苍龙军葬身雪岭,不怪朕,怪你肃王府管教不严,败类层出;怪你那叫战青峦的义兄狼心狗肺,卖主求荣;还有……”
皇帝挑眸,森冷目光朝对面的赵霁掠去:“还有,你这位高权重的新任丈夫。
”
暮风狂卷草木,满地沙石漫空,赵霁坐在马背上,眼神似刀。
皇帝道:“当年如果不是他,朕都不敢想,原来坚不可摧的肃王府是可以被击垮的。
”
建武二十八年,秋,获封云麾将军的战长林于七夕那夜求娶长乐郡主居云岫,求娶场面盛绝一时,轰动皇都。
次年春,二人在万众瞩目之下完婚于肃王府。
一日午后,有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造访晋王府,晋王问仆从此人是谁,仆从答:“赵家大公子,赵霁。
”
晋王低低一笑,想起来了,就是在战长林、居云岫大婚那日连夜逃回洛阳的可怜人。
一个在情场上被一条恶犬打趴在地的可怜人,找他做什么?
晋王念及赵氏情面,心不在焉地见了,见完以后,一宿难眠。
次日,他亲自派人到驿馆请来这一位“可怜人”,放下身段,诚心求问:“赵家真能助本王拿下皇位?”
此人回是,斩截诚恳,分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晋王却从他那双雪山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光明。
“本王年纪最小,权力最弱,声望最低,乃是四王当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你为何会选择我?”
“王爷不过璞玉蒙尘,他日荣登大宝,必将恩泽天下,何必如此自谦?”
“那,本王该怎么做?”
那一日,水榭外秋叶飘零,白衣青年拈起一颗黑子落于棋盘上,一出又一出的计谋在他棋下落成。
晋王惊心动魄,最后问:“那肃王府呢?”
青年拈子的手不停,可是这一颗黑子落成后,他没有再言语。
晋王追问:“肃王府坚不可摧,本王在外面盯它多年,一条裂缝也找不到,这样硬的一块堡垒,你我该如何攻克?”
肃王一生南征北战,清正廉洁,要权势有权势,要名声有名声,倘若他不灭亡,弄死其他二王也是徒然。
“外面没有裂缝,不如到里面看看。
”
“里面?”
“肃王膝下四名养子,长子敏感自卑,次子耿介直率,三女胆大心细,四子自以为是。
长子战青峦,或可一用。
”
风声啸耳,满林古树飒飒震动,枯叶漫天,身后河流在低垂的夜幕里发出砭人肌骨的悲号,那一场关于叛变的血战分明远在天边,此刻却像上演于众人眼前。
茫茫的大雪,鲜红的利剑;
愤怒的嘶吼;
绝望的呐喊和恸哭……
居云岫的眼睛一点点被仇恨和痛楚洇湿,赵霁隔着薄暮,凝视着她,坚持道:“我说过,苍龙军一案与我无关,你该恨的人是战青峦。
”
皇帝失声冷笑:“长乐,不必听他狡辩,他当年求娶你不成,怒而生恨,所以想要借朕之手灭掉苍龙军,如此一来,你便只能委身于他了。
”
风声不停,皇帝的蛊惑也不歇:“他为娶你,可以密谋害你家破人亡,明知自己跟你父兄之死脱不开关系,却还能故作深情,与你做举案齐眉的夫妻。
长乐,此人就是个至奸至恶的卑鄙小人,无情、无义、无耻!你该杀的人是他,而不是朕!”
居云岫眼里悲恨的泪水濒临决堤,皇帝大声道:“快杀了他,长乐!给你父兄报仇雪恨,快啊!”
居云岫头一转,忍泪瞬间,抬手示意,扶风忍无可忍,挥剑砍掉马蹄,皇帝从马背上摔下来,被扶风一剑制服在地上。
“陛下!”王琰大叫,紧跟着被拽下马,扣押在刀下。
皇帝闷头摔在地上,浑身剧痛,待得回神,眼前映着一把凛凛寒剑,惊恐瞬间袭向他全身。
“都是一丘之貉,不必再分伯仲。
”
居云岫冷声说罢,皇帝面前落下一卷黄绫帛书,一方盛着墨汁的石砚,一支羊毫笔。
对面的王琰看在眼里,莫名其妙。
璨月放完东西,退回居云岫身后,居云岫道:“拟下罪己诏,把当年一事公诸于众,否则,今日先杀你,再杀他。
”
皇帝凛然:“什么?!”
“罪己诏!晋王眼力不行,如今耳朵也聋了吗?!”璨月呵叱,一鞭抽打在皇帝身上。
皇帝大痛,惨叫后,明白过来,居云岫是要他把自己当年登基成功的龌龊内情公之于世。
这……这怎么可能?!
要是叫天下人知道他这皇位是怎样夺来的,日后他还如何德泽四方?!
皇帝瞠目,满脸忿然之色。
璨月又一鞭抽打他,这一次抽的是脸。
皇帝蜷缩手足,捂住火辣辣、血淋淋的脸庞,扶风一脚把他踹回原位趴好,王琰在对面看得触目惊心,惨声劝道:“陛下,活命要紧!生死关头,不必在意这些小节啊!”
皇帝那一张脸又是铁青,又是惨白,又是暴筋发紫,哆嗦着拿起羊毫笔,然而对着面前这卷摊开的黄绫帛书,仍是难以下笔。
王琰在对面提醒:“陛下识人不清,为奸人所误,是以啊!”
乔簌簌一脚把王琰踩趴下去,“咚”一声闷响,王琰脑门上立刻起了一个大包。
皇帝忍着极大的屈辱,一边盘算着逃生以后如何惩戒居云岫这个余孽,一边含恨把当年雪岭一事的始末书写下来。
扶风用剑押着他,看到帛书上的文字,提醒:“晋王,是罪己。
”
皇帝手一抖,皱着眉咽回那些愤慨之词,忍痛写下愧怍之语。
日头彻底沉没西山,林间黑压压一片,扈从提了灯笼过来,璨月送上皇帝所写的诏书,居云岫浏览一遍后,不满道:“还有永王、宁王呢?”
“那与你何干?!”
居云岫掀眼,璨月手扣九节鞭,皇帝身上疼痛还没消失,见势忙改口:“写……朕写便是!”
璨月把诏书扔回他面前,皇帝牙关紧咬,就着灯笼光晕继续提笔。
赵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