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听了捂嘴细细笑出了声。
陈识梦却蹙着眉头:“照你这意思,难道天下举子竟都不能嫁了么,这是什么道理。
连书上都说择人之品行,可见这乃第一位,家世钱财一概身外之物,怎么能看得那么重,不免叫人不齿,只道势利浅薄。
”
顾运被她说得越发笑起来,声音银铃似的,身体歪在小榻上,“怎么不能嫁,他们自然有与他们身份相配的,一样的根基门第,去结秦晋之好,人家一起是相互扶持,有福能同享,有难能同当,这就很好。
我们自有我们嫁得的。
”
陈梦识还要反驳,顾运打断:“品性固然重要,可是,这天下难不成只有穷人的品行人品才是高洁的?我们这样诗书礼仪之家,那些宫廷侯爵的门第,王侯贵族之府,这些都算上,男人未必都是没有好品性的,全是下流货色?定非要让我们向下而择婿?这是个什么道理,我却从来没听过,家中也从未如此教过。
所以陈姐姐,你钻的什么牛角尖?”
陈梦识端得是怔怔愣在原地。
第四十章
莫说别个如何,只说这屋子两个丫头,一个陈梦识的贴身丫头,一个陈夫人身边派来的,两人听了顾运这一番分辨的话,心里俱是十分痛快,只差没拍手叫好!
顾运并非第一个过来开解陈梦识的。
这几个月,来来去去烦请了多少人,本家的,娘家的,以及素日来往的亲眷人家,多少的姑娘小姐过来作陪,就想女儿走歪了的心思拉转回来,都不见效。
陈夫人愁得嘴里长了一串一串的燎泡,心里直上火,夜里睡也睡不安稳。
因着大多姑娘心里本来就都极羞怯,自己都害臊,怕张嘴提,又怎么劝得动别人,多是小心翼翼都说几句父母之命媒妁之类,说家人定下的亲事才是不会出错等话。
哪里像会顾这么直白,废话都不兴得说,开场的闲聊就直接整上‘南柯记’。
她口才好,讲得绘声绘色,原是那些小女儿好奇,一个人背地里偷看的书,都说是不能见人,移情移志的东西。
她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