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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几秒,从角落里翻出一双自己还没来得及穿的银色低跟鞋递给她:“这个试试看。
”
“谢谢妈妈!”林棉一把扑过去亲她一口,又蹦到穿衣镜前,来回转圈,前后走动,认真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王婉站在一旁,女儿的身影已经悄然拉长,轮廓柔和而清晰,像清晨刚苏醒的山影,层层迭迭地从稚气中抽身而出。
那是一种她不陌生、又有些来不及细看的变化。
她的心里泛起一层柔软的感慨,那是一种只有做母亲的人才会明白的情绪。
她不由得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是她自己刚升高中时,家境刚刚好转,却还没能力为自己置办一件像样的连衣裙。
是她的母亲,也就是林棉的外婆,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件泛着陈香的旧旗袍,用剪刀一寸寸拆开,缝纫机的针脚在夜里嗒嗒作响。
最终,那件旗袍被改成了一条合身的裙子,线脚藏着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也藏着她即将展开的人生。
你是你母亲的镜子,从你身上,唤回她那青春四月的芳菲。
在时间的轮回中,这样的场景悄然重现。
她当然明白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也早就察觉到了庄捷成的存在。
她不问,是不想让这段尚不成形的感情在外力中破碎。
她不想像别的家长一样,粗暴地打断什么、否定什么。
也许这段关系最终连“爱情”都算不上,但那又怎样?但林棉终归要自己去试探、去经历、去犯错,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长大。
送走林棉后,门再次被推开,林聿和林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阳台上,王婉正蹲在那儿侍弄新买来的花草。
这些花花草草被她照料得井井有条,它们是她的另一群孩子。
她甩甩手上的泥土,唤林聿过来:“来,把这盆大的搬下来,我一个人弄不动。
”
林聿应声上前,将那盆植株从架子上小心搬下。
“你的手怎么回事?”王婉注意到他的右手手心绑着纱布。
林聿把手往身后一收,轻描淡写地说:“割到一点,没事了。
”
可他躲得越快,王婉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走上前去,拉过他的手,仔细打量观察那只后:“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可她也看到了林聿的眼神里的闪躲,他在回避母亲的关切,不想被追问。
做母亲的人直觉,这不仅仅是个小伤口那么简单。
那份隐忍和克制,比伤口本身更让人心疼。
她便没再继续追问。
“你看,这里都快放不下了。
”王婉看着这些越长越茂盛的枝丫,自言自语地感叹,“长得太快了。
”
林聿说:“爸爸说我们快要搬到新房子去了。
这样就能放下这些植物了。
”
“哪有那么快。
”王婉回道,“房子还没开始装修,装修完还得散味。
”她侧过身,喊林槿:“去,把剪刀拿来。
”
“林棉不太想搬家,她说还是这个房子好。
”林槿拿着剪刀过来。
王婉低头挑着枝叶,随口叹气:“她呀!胡闹。
”
话音落下,叁个人都没再说话,阳台上只剩下剪枝时“咔哒咔哒”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林槿拿出手机,说是去回个消息,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