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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只是粗略地看过去,便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仿着姜家老宅的陈设来的。
这样的猜想实在有些荒谬,姜裴很轻地眨了眨眼,像是为了验证一般,带了点急切地往角落的立柜看去。
立柜顶部放了一座猫头鹰摆件,珐琅瓷质地,半张着翅膀的造型,件身上隐隐流动着光彩。
和他记忆中老宅的那件一模一样。
屋子的主人像是把这里变成了一场复刻。
复刻当年曾经遇到过的一切,好叫它在记忆里活得更久一点。
难道在这么些年中,没有能叫沈澍更留心在意的人和事情了吗?
所以他才会这么固执地选择把自己留下来,留在许多年前的一场及时雨中。
在一片熟悉的环境中,姜裴很难得地生出一种茫然的情绪。
他似乎是在在无意中承载了别人许多年的期望。
这样的感受太突兀,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所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去消化。
当年在雨中挨打,狼狈地滚了一身泥水的小孩子,已经悄无声息地长大了。
而他长大的过程,姜裴从未参与过。
因而这个人对他来说,变成了万分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姜裴停了一会儿,将目光从彩色的猫头鹰摆件上收回,转而落在了沈澍身上。
小孩子长成了大人,是什么样子呢?
他么能见到过沈澍在别人面前的样子,论据并不是很充分,只能拿自己见到过的这个人来擅自地判断。
他变得黏人,变得固执,变得爱撒娇。
可是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双黑色的圆眼睛依旧会是亮晶晶的。
好像是变了,但是又没有改变很多。
细算起来,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沈澍。
从前是来不及,后来是不愿意。
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拦在前头,导致了他对这个人还处于一种未知的状态里。
姜裴想,我该生气的。
毕竟这个人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罔顾了他的意愿,用一些非法的手段将他关来这栋房子里,限制了他的自由,像在豢养一只会歌唱的夜莺。
可是沈澍又不要求他唱歌。
沈澍把他关起来,对他开口说喜欢,又小心翼翼地求他留下。
这个明明拥有着主宰的权利,却又卑微的好似一无所有。
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还是当初在姜家老宅里混身湿漉漉的小孩子,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等着姜裴来救他。
姜裴原本没有这项义务的。
他是严格意义上的受害者,大可以理直气壮,为所欲为,用所有想到的词汇去刺在沈澍身上。
只要他想,这实在是再容易